出生的那一天。其實欲獸在娘胎三個月的時候已經有了意識,當時的皇後現在的太後那時懷著他,每天都會給他讀書,陪他說話,他記得她的聲音柔軟得像棉花糖一樣。聽到高興的時候他還會在她的肚子裡打滾,然後她就會溫柔的撫摸自己。
他期待著自己生下來的那一刻,他想知道自己的母%e4%ba%b2長得什麼樣,是不是和他想象中的一樣好看。可是當她生下來的時候,他麵對的不是充滿愛意的眼神,而是驚恐的,是看到不應該出生在這個世界東西的眼神。甚至,他的母後還想著殺了他,若不是父皇,恐怕自己在生下來的時候就被掐死了。
而後來,父皇將太後有關於自己的記憶消除了,這讓她以為自己是另一個妃嬪,當初她的堂妹玉貴妃的孩子,她又怎麼不憎恨自己?
墨淵睜開眼睛,陽光有些刺眼,他後知後覺的發現有木魚躺在他的懷裡。
兩張軟榻拚在了一起,木魚抓著他的手靠在他的%e8%83%b8膛上,整個人蜷縮著,小小的身體縮在他的懷裡,很是乖巧。
墨淵冷硬的表情頓時放柔了下來,他目光往下,落到了木魚的小腹處。
人與欲獸不是一定能生下欲獸的,也有可能是人類,可是木魚肚子裡的小崽子,墨淵能感受到,那是一隻欲獸。
墨淵伸手放到了木魚的肚子上,小崽子已經有兩個多月了,已經有了些微的意識,似是感覺到了自家父%e4%ba%b2的撫摸,小崽子的精神波動了一下。
墨淵心裡微動,旋即目光放柔了下來。
明明才兩個多月,那股精神力卻很強,這代表了小崽子長得很好。
墨淵低低的歎了一聲,語氣裡有著滿足。他的目光落到了木魚身上,眉間不由打了結。
他幾次掙紮著想告訴木魚這件事,可是他會接受他喜歡的人不是人,他的孩子也不是人的事實嗎?當初的太後也是個堅強的,可是後來還不是不能接受,最後隻能讓父皇給她抹去了這部分的記憶。
墨淵實在是不敢賭,可是他已經把木魚認作了自己的伴侶,兩人甚至還結了契,現在後悔也晚了。
墨淵到此刻才明白凡人說的色令智昏是什麼意思,昨夜他原本是不打算這麼快和木魚結契的,怎麼也要到木魚知道了並接受了這個事實之後才如此。可是哪知道頭一昏,就衝動了。
墨淵覺得自己是不是和木魚呆久了,僅憑感情做事。
大約是感受到了自家父%e4%ba%b2的精神波動,一股弱小的精神力纏到了墨淵的精神力上,帶著依戀和孺慕。
墨淵忍不住笑了笑,血脈相連的感覺就是如此的奇妙,讓他們無比的貼近。
他把自己的力量傳到了木魚的肚子裡,那股精神力更活潑了,蹭蹭!
“唔!”木魚迷糊中摸上自己的肚子卻摸到了墨淵的手,最近墨淵常這麼做他也不覺得奇怪,隻道:“我怎麼感覺肚子裡有條魚在遊來遊去的?”
墨淵:……
感受到了木魚的醒來,小崽子的精神力已經開始蹦蹦跳跳了,繞著木魚的身邊飛來飛去的,無言的述說了自己對阿姆的喜愛。
到現在木魚也完全清醒了,雖然不知道肚子裡有小崽子,他卻下無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動作輕柔。
墨淵看見他的動作,知道這是小崽子渴望阿姆的撫摸,從而他的的意識對木魚的影響,恐怕木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動作。
“陛下!”一旁候著的符公公走了過來,道:“慈安宮來人,說太後最近染了風寒,頗有不適!”
墨淵目光一瞬間就變冷了,恐怕她現在也得了消息,這風寒是假,使性子才是真的吧。墨淵覺得太後的確就如他舅母所說的那樣被寵壞了,禦膳房他不過是安排了個人進去,可是習慣了掌控的太後卻認為不經她同意就這麼做,這是損了她的顏麵。
可是,他是皇帝,就算他要動整個禦膳房太後也能說些什麼呢?
墨淵翻榻下了地,淡淡的道:“可請太醫看了?”
符公公應道:“請了賈太醫,說是思慮過度,靜下心修養兩天也就無事了。”
一旁聽著的木魚皺了眉,一朝太後竟然思慮過重,這話傳出去外邊要怎麼想?那不是作為人子的墨淵的過錯嗎,這讓外人怎麼編排他?
墨淵看木魚鼓著雙頰氣呼呼的模樣,原本有些發冷的心暖了幾分。
其實他能明白太後的意思,在太後看來,自己可不是她的兒子,任誰看見‘彆人的兒子’登上了帝位也會不甘心,更何況是太後這世界上第二尊貴的人。隻是明白不代表他要無下限的容忍,他自認作為人子他是儘了孝心的,隻是對方不領情而已。
墨淵張開雙臂讓木魚給他穿衣,道:“她也就這些本事了,如果朕不願意遷就,這些本事也是無用的。”看木魚還是氣鼓鼓的模樣,墨淵好笑之餘,也是出言安慰他。
木魚道:“子不言母錯,可是太後做這事也太不地道了,這不是敗壞你的名聲嗎?”
墨淵拍了拍他的頭,道:“朕可真不在乎名聲,名聲再壞,朕也還是皇帝!”
“等朕回來吃晚膳!”離去之時,墨淵隨口丟下一句。
木魚忍不住笑了笑,他坐在椅子上想了想,這墨淵不在乎名聲可是他又怎麼不在乎?在他看來墨淵是千好萬好,萬萬擔不得一個不好。且有時候,名聲可是重要得緊,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你淹死。
想著,木魚叫了福德進來說話,做了一番安排。待福德退下,他又叫了紅蕊進來。
紅蕊已經換了一身中規中矩的衣服,素雅的顏色,臉上未施薄粉,卻仍是好顏色。
她的麵色是蒼白的,也是冷的,進來也不說話直接就撲通跪下了。
木魚看著她,想著這真是個美人,卻深陷宮中不沾情愛,好好的顏色,隻能做著服侍人的活,等到年紀大了才能被放出宮,那時最好的年華已經失去。
“你知道錯了嗎?”想著,木魚心中一軟,對女人他向來是要軟幾分。
紅蕊手指捏著衣服下擺,眼中帶了淚,卻是咬牙道:“奴婢不認為自己有錯,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奴婢何錯之有?”
木魚眯了眼,手指在褐色光滑的桌麵上劃了劃,道:“你沒錯,錯的是你進了這個宮,入了這個院,我一開始就說過芳草院容不下吃裡扒外的人,背主的人我也不會再留!”
眼裡的淚啪嗒啪嗒的掉了下來,紅蕊嘶啞著聲音道:“我明明長得不比其他人差,為什麼會是做奴婢的命?奴婢不服!”
她還記得前些日子見到的一個妃嬪,人家和她是一道入宮的,長得也沒自己漂亮,可是卻是穿金戴銀,是個尊貴的命,自己卻要卑躬屈膝,就連戴一根金簪也要考慮著該不該。
“你在宮裡這麼久,難道還看不清?沒有皇上寵愛的妃子,哪個有好的?”
“可是,最起碼,那是個主子的命!”紅蕊咬著牙,然後以頭扣地,祈求道:“主子,奴婢不求皇上的寵愛,隻盼當個主子,陛下如此喜愛您,您隻要提上一句,就能如了奴婢的願。您心好,就滿足奴婢的心願吧!”她跪著走了幾步,用手扯著木魚的衣袍下擺。在她看來,這宮裡有這麼多的妃嬪,她占一個且不要皇上的寵愛,木魚有什麼不願意?
“我是個憐香惜玉的,可是紅蕊,你是從哪裡看出來了我會滿足你的心願的?”木魚臉上沒了笑,不留情的將下擺從她手裡扯了出來。
“你有句話說錯了,我可不是個心好的!”
紅蕊仰著頭看他,大約是與墨淵相處久了,木魚身上竟有了幾分墨淵的氣質,特彆是沉著臉的時候,那種冰冷的感覺,如出一轍。
紅蕊的聲音像是卡在了喉嚨裡,渾身不自覺的發抖。+思+兔+網+
她以前認為木魚雖說是有幾分聰明,但是卻是心地善良的,可是到現在她才發現她大錯特錯了,他的心善也是有限度的。
說到底,人都是自私!
“你既然有這樣的想法,我這裡就容不了你了!你自回內務府吧!”
紅蕊白著臉慘笑兩聲,複又磕了一個頭道:“謝……主子!”她這樣的,被拉出去打死也不為過,能留下一條命,已經很不錯。
她並沒有求饒,也沒臉求饒,更沒臉求著要留下來。她走出大門,正見綠蘿站在門口擔憂的看著她。
“紅蕊……”
紅蕊撫了撫頭上的珠花,神色慘然。這珠花上麵的珠子可是真真的南海珍珠,圓圓潤潤,不過米粒大小,用來做珠花煞是好看。這珠子還是木魚給的,她們四個丫鬟每個都有一匣子,她還記得當時他說的話。
“你們雖說是進了宮,但是人還是要對自己好一點。這女孩子,身上還是要有點首飾,打扮給自己看也是好的。”
他這人對她們向來是好的,她們平時也隻做些針線活,插插花,日子過得甚是悠閒。自己,的確是吃裡扒外了。
想著,紅蕊道:“綠蘿,連著我的份,好好伺候主子!”
“嗯嗯!我記著了。”綠蘿連連點頭。
目視著紅蕊失魂落魄的背影遠去,綠蘿忍不住紅了眼眶。
“你們都進來吧!”
裡邊傳來了木魚的聲音,綠蘿整理好情緒,跟著藍屏二人進去。
“你們今日也看到了,我這人並不是個心善的,如果你們有彆的心思,可以趁早提出來,若是以後被我發現,可不僅僅是走人就能解決的。”木魚目光沉沉,漆黑的眼裡不帶任何情緒。
綠蘿三人立刻跪下:“主子明鑒,奴婢絕無二心!”
“那就好!”木魚的表情好看了幾分,從邊上拿了一個雕著纏枝花紋的木盒,道:“這裡麵是幾對耳環,和著幾根簪釵,你們幾個拿去分了吧!”這裡麵也有紅蕊的份,不過現在也一起給她們三個了。
綠蘿幾人相視一眼,藍屏上前接了過來,道:“謝主子!”
“無事,你們就下去吧!”木魚的神色有些懨懨的。
“主子!”走到了門前,綠蘿倏地轉了回來,撲通跪下,道:“其實,紅蕊這麼做也是有苦衷的。”
原來紅蕊原名為李香竹,家裡也是頗有資產,不過她生身母%e4%ba%b2隻是一個姨娘,且李家的主母不是個大度的,對李老爺的那些妻妾庶子庶女也是頗為苛刻。特彆是姨娘之類的,頗受她的磋磨,而李老爺也是個涼薄的人,也不管這些事。紅蕊她娘身體本就不好,這般下來更是雪上加霜,前些日子傳來消息已經是下不了床了。紅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