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我請你吃飯竟然就聊上了,來,我們邊吃邊說。”曾一海取了一雙乾淨的筷子主動給他夾了一夾菜。
雖說如此,接下來曾一海卻不在說話,隻是專注著吃飯。他吃飯的動作也是極為優雅好看的,一舉一動都帶著一股說不出的瀟灑意味。
木魚也是悶頭吃飯,不得不說,這單獨做的菜比大鍋飯好吃多了。同時,他心裡也在思量著。
當曾一海說他是台州永和人氏,而且還姓曾,木魚就知道他是誰了。
台州有一位異姓王震南王,就是姓曾。這震南王以前可是跟著祖皇帝打江山的,還救過祖皇帝一命,祖皇帝一登基就封了他為王。當然現在的震南王是他的後代,傳到現在已經是第四代了。但是也是手握兵權,權勢滔天,不知有多少人想著討好他。
曾一海身上的衣服木魚認得,他二哥這人就喜歡交朋友,而且是不分高低貴賤,。他有一個朋友是做飛賊的,曾經就拿了一匹這樣的布來。聽他說這樣的布匹隻有那些皇族的人才能使用,其他人用了可是殺頭大罪。那人還說要將這布送給他,當時木魚就拒絕了。
開玩笑,他可不想被殺頭。
不過,已經有好幾年沒有見過那個人了。
如果是震南王的兒子,也怪不得能帶著仆人。
木魚卻奇怪這曾一海乾嘛要拉好他,他老爹不過是一個區區六品知縣,不是他瞧不上自己,而是他們根本就不是同一個等級的。
木魚雖然缺根筋,但是卻不蠢。
想不通木魚也不想了,吃完飯以後在其他人還在聊天的時候他就睡著了。
在第二天木魚就聽到有人討論昨夜有一個秀女衝撞了外男,失去了選秀資格,被遣送回家了。
木魚有些奇怪,要知道他們這些秀女還有天賜之子都是為皇上準備的,也算得上是半個皇上的人,那些男人恨不得離他們遠一點再遠一點。而且晚上的時候還有人在他們外邊守著,所以說這衝撞外男的幾率是低了又低,可以說是不可能。那麼,這衝撞了外男的秀女又是怎麼回事?
木魚沒有細想,他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一個女子哭哭啼啼的被人送上了馬車,臉上還帶著一種心如死灰的表情。
木魚歎了口氣,這秀女如果是進皇宮以後被刷下來那還好說,可是卻是在路上就被遣送回去,其他人又會怎麼想?可以說,她這後半輩子已經毀了。
等吃過了早食,木魚他們一群人啟程了。這次曾一海竟派人叫了木魚和他坐一輛馬車,要知道曾一海可不是普通人,他的馬車隻有他一個人,還布置得非常舒服,木魚一爬上去就忍不住在上麵打了個滾。自此,再也沒有舍得從他的馬車上下來。
在一個月之後,木魚他們終於來到了京城。
京城不愧是皇帝居住的地方,它的繁華你不身處其中是不能真切的感受到的。
木魚掀開車簾一角偷偷的往外看,他聞著外麵各種食物交雜而成的香味,忍不住吞了一口又一口的口水,然後用手在點心匣子裡拿了一塊點心塞進嘴巴裡。
這些點心都是曾一海的,隻是他不喜歡多吃,最後便宜了木魚。
他們的馬車有皇家專用的標記,前麵還有軍人,平民遠遠的看著就避開,因此他們一路沒有什麼阻攔,很快的就來到了皇宮城牆下。
所有人在這了都要下馬車,皇宮內是不允許馬車行駛的。
木魚跳下馬車,瞪大眼睛看著高高的城牆:“這就是皇宮啊……”
☆、第7章
到了時辰,有小太監過來將秀女和天賜之子分開站成兩排,由著官階的大小自前往後。
在天賜之子當中,曾一海自然是站在最前邊的一個,而木魚卻是抱著自己的包袱遠遠的跟在最後麵。
符公公說了幾句警告的話,這才領著人往宮內走。
秀女和天賜之子居住的地方是不一樣,當走到一個花園門口,就有一個老嬤嬤迎了過來。
“符公公!”那老嬤嬤矮身給符公公行了一禮。
符公公側身隻受了她半個禮,道:“容嬤嬤。”
如果是其他的嬤嬤符公公受她們的禮那也是坦然受之,隻不過這容嬤嬤是太後的人,他也得給她幾分麵子。
兩人也沒寒暄什麼,那容嬤嬤領著秀女便往一條路走了。
木魚走在最後麵隻感覺到隊伍突然停了下來,他抬了抬眼,隻看見符公公和一個神色嚴肅的嬤嬤在說些什麼,然後那嬤嬤領著秀女走了。
符公公領著剩下的天賜之子走了另一條路。
木魚謹記著符公公給他說的到了宮內要謹言慎行,因此即使對皇宮有多好奇他也不敢多看一眼,隻是用餘眼掃了掃,但這也讓他在心裡驚歎了。
裡麵可以說是百花齊放,鳥鳴陣陣。建築也是富麗堂皇,巧奪天工,但最讓木魚深刻的卻是那種嚴肅緊張的氛圍,讓人忍不住連心都揪緊起來。
“踏踏”
耳朵裡突然聽見馬蹄聲,而且聽聲音還在不斷的接近。
前邊符公公停下了腳步,轉身看了看有些騷動的天賜之子,厲聲道:“等下見了貴人,您們沒學過行禮,隻需要跪地俯身即可。”
說到這,他頓了一下,又道:“可不要怪奴才沒提醒過您們,不要生些其他心思,做些多餘的動作,到時候奴才可保不住你們。”
說完,他動手整理了一下衣袍。
看符公公嚴陣以待的模樣,木魚一乾人等對來人有了猜測,一時間,人群有些騷動起來。
木魚也有些緊張,覺得自己的手心有些汗濕,帶著一種滑膩感。等下他要見的可是這個世界上最尊貴的人,由不得他不緊張。
他又想著,等下自己要表現得好一點,可千萬不要出洋相。
雜七雜八的想著,他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直到被一聲尖叫驚醒。
他猛地抬頭,入眼是自己前邊個人驚恐的表情。他下意識的轉頭,隻看見高高揚起的馬蹄朝著他落下來。
“踏”
木魚眨了眨眼睛,高高提起的心猛地放下。他看著近在咫尺的黑色馬匹,摸了摸自己。
“還好,胳膊沒斷,%e8%85%bf也沒事,還是完整的……”他在身上摸來摸去,就怕自己已經血濺馬蹄下了。
“叫什麼名字?”突然一根馬鞭抬起他的下巴,木魚被迫仰起頭,入眼是一張棱角分明的臉。
木魚有些恍然,他眼中的這張臉極為出色,隻是板著臉,有些難以%e4%ba%b2近,可是木魚分明卻覺得這人在笑,笑的對象自然是自己。
他張了張嘴,覺得臉有些熱,這兩輩子他還沒有這麼近的看著一個人,有些結結巴巴的道:“小……小魚……”
“原來是條小魚兒。”那人低低的道。
木魚覺得這人的聲音可真好聽,他覺得,自己戀愛了。
心跳加速,臉紅心跳就是戀愛的征兆,木魚還記得上輩子看見過的一句話。
他呆呆地看著那人鬆開他的下巴,然後騎著馬從他身邊走過。
墨淵看著那個被自己嚇得有些呆呆傻傻的天賜之子,隻覺得對方不應該叫魚,而是叫饅頭,看這白胖白胖的。
他扯馬走到符公公身邊,道:“來得,等下收拾好了就去昭明殿吧。這段時間你不在,朕還真不習慣。”
“奴才遵旨。”符公公跪下行禮。
墨淵點頭,又扭頭看了一眼木魚,見對方紅著臉仍是呆呆地看著他,那模樣透著一股傻勁,忍不住又笑了笑。^思^兔^在^線^閱^讀^
等墨淵打馬離去,原本大氣也不敢喘一下的天賜之子才敢說話。
這皇上也太嚇人了吧,也沒個笑容。
曾一海皺眉看了一眼墨淵離去的方向,又扭頭看木魚,低下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符公公領著人往前走,這次沒再出什麼意外,很順利的就到達了目的地。
“這是沁瀾院,各位公子在選秀開始之前都住在這。”
符公公又讓人領著他們去他們的屋子,這屋子在早些時候就安排好了,就等他們入住。
四個人一間屋子,一個小太監領著木魚四人進了他們的屋子。木魚看了看,屋子說不上太好,也隻有一些必須的東西。
一個天賜之子率先占了靠窗戶的床,笑道:“我就睡這張床了,各位沒意見吧。”語氣裡卻沒有一絲客氣。
其餘三人相視一眼,其中一個身著藍色長袍的天賜之子走到靠門左邊的床前,道:“那我就選這張好了。”他說話聲音柔柔的,但不會讓人覺得娘,反而聽起來很舒服。
木魚看了另一個人一眼,看他沒反應,自己就選了另一個靠窗戶的床位:“我喜歡靠窗的地方。”
剩下的天賜之子有些愣,劇情不太對啊!他讓彆人先選,那人不應該為表大度,把好的位置留給他嗎?
木魚完全不懂這些人的彎彎繞繞,將包袱放到了床上,猛地就撲到了床上。
剩下的那個天賜之子無奈,隻得去了最後一個床位。這最後一張床,恰好在門邊,可以說是這個人偷%e9%b8%a1不成蝕把米了。
坐在窗前的那個天賜之子眼裡閃過一絲嘲諷,心裡暗罵了一句蠢貨。
☆、第8章
第二天,木魚早早的就醒了,他家裡的床軟蓬蓬的,可是這宮裡的床卻是硬得不行,睡得他腰酸背痛的。再睡也睡不著了,木魚索性起了。
派來照顧他們的小太監還沒過來,木魚自己穿衣去打水洗漱了,反正這些事在家裡他也是做慣的。
等他洗漱完畢,照顧他們的小太監才過來,小太監名叫小路子,長得頗為討喜,說話做事也可看出妥帖之處。
小路子一進門來抬頭就看見一張白白嫩嫩的臉隱在陰影裡對著他笑,猛地被嚇了一跳,險些認為自己見鬼了。幸好他受過宮裡嚴苛的□□,即使被嚇慘了也不敢吭聲,這才看清楚那笑著的人是這屋裡的一個公子,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被木魚結結實實的嚇了一跳,即使那張臉看起來多可愛,小路子也不敢再多看一眼,怎麼看怎麼覺得木魚有些陰森森的。
心裡抖了抖,小路子不敢多呆,拿起打熱水的木桶就竄出門,那急不可待的模樣好似身後有鬼在追一樣。
“咦?”木魚有些失望,他一個人呆著好無聊啊,原本還打算和那個公公聊聊天呐。
像這些照顧秀女的丫鬟,還有照顧天賜之子的小太監,一般是能得到打賞的,這樣他們照顧起來也會多用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