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美薇是愛情海的常客。”
這麼說,是最合適的。
“我知道了。”顧子晨說。
夏美薇一把搶過鐘晴的手機,哭著:“子晨,快點來,我流血了……”
夏美薇哭得哽咽難言。
鐘晴瞪著夏美薇,眸子慢慢睜大——果然,夏美薇流血了。
這是春天,春寒料峭,穿的褲子厚厚的,可夏美薇足踝處,都能見到血。可見情況確實不妙。
鐘晴輕輕歎息。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任性買單。
夏美薇如果不是來的愛情海大酒樓,而是京基大酒樓,或是顧氏的酒樓,相信會有許多人勸導夏氏二小姐兼顧太太——孕婦不可吃蟹和甲魚。
默默拿過手機,鐘晴大步走向大廳,找上大堂經理:“經理,幫忙安排個有力氣的保安送一下顧客。”
兩分鐘後,大堂經理派了個孔武有力的保安進來,協助鐘晴把夏美薇抱向樓下,在外麵等救護車。
120救護車來得不慢。
鐘晴和保安剛剛把鐘晴放到樓下,救護車就呼嘯著過來。
顧子晨顯然也緊張,比救護車還先到幾秒。
看到夏美薇的樣子,顧子晨眸中厲光一閃,狠狠看向鐘晴。
鐘晴卻平靜地看向顧子晨,無愛無恨,鎮定自若。
救護車的警報聲,越來越近,馬上就會到。
鐘晴那淡定的模樣,反而讓顧子晨一怔:“看來,你過得不錯。”
“我沒過成個怨婦,讓顧總失望了。”鐘晴冷冷一笑。受騙上勾,年紀輕輕懷孕流產,這些事情,她怎麼可能忘記。
她要真情,他卻用假意作餌,騙取她美好的愛情和青春。所以有情意,在流掉那個孩子後,蕩然無存。
隻是深夜偶爾想起,心還是會隱隱生疼。畢竟,那是她無法扭轉的青春。
顧子晨深深地看了鐘晴一眼。
鐘晴的麵貌,還是當初那個鐘晴,依然有夏曉靈幾分影子,隻是神情間多了幾分睥睨之態。
這時救護車來了,把夏美薇抬上車廂,顧子晨坐了上去。
鐘晴默默退了一步。
顧子晨擰眉:“你不去?”
“我為什麼要去?”鐘晴錯愕地抬頭,壓下心頭隱隱的疼痛,眉眼間幾分不屑,“夏二小姐和我毫無關係。”
“你們酒樓應該派個人出麵。”顧子晨嚴厲幾分。
鐘晴輕輕淺淺地笑了:“酒樓負責顧客相關損傷。但現在你太太的事,和酒樓毫無關係。你們顧氏會無端端攬事上身嗎?顧總,你應該深刻認識一下,為什麼顧氏少奶奶不到顧氏用餐,反而每天都來對頭這邊來用餐。”
說話間,救護車已經開動。
護士把後門開緊,隔斷了顧子晨和鐘晴的對話。
夏美薇第一時間推進急救室。
但已經晚了。
“顧先生,你太太體內陰寒之氣太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就算神仙也救不了這個寶寶。”醫生麵無表情,“顧先生,贖我直言,我從來沒見過這麼任性的準媽媽。為了口腹之欲,這麼不愛惜胎兒。”
顧子晨一把提起醫生:“我要我的孩子。”
“大人呢?”醫生被他一嚇,思路也混亂了。
“孩子重要。”顧子晨眸光銳利,狠狠射向醫生。
原本極不舒服的夏美薇,一張臉忽然慘白:“醫生,不許放棄我的生命。”
夏美薇萬萬沒想到,關鍵時刻,顧子晨選擇的是胎兒不是她。
醫生啼笑皆非,又氣又怒:“又不是生孩子,要選大人還是孩子。現在保不了大人,以後哪有機會生孩子。不過,這孩子是絕對保不住了。”
抓著醫生的手緩緩鬆了,顧子晨的目光緩緩移向夏美薇。
夏美薇忘了一切,驚嚇地看著顧子晨。
醫生把顧子晨推向外麵:“顧先生,請先出去,謝謝合作!”
顧子晨恍然退出急救室——他和夏氏聯姻,現在利益已經不那麼明顯,這節骨眼上夏美薇居然失去自己的孩子,這簡直在絕他後路。
在門口站了一會,顧子晨打了個電話給夏美芙。
轉身下樓,驅車向愛情海大酒樓趕去。
顧子晨這是第一次進愛情海大酒樓。但他沒有心思欣賞酒樓設置,而是大步向裡走去。
從前台那裡打探到鐘晴的崗位,顧子晨連電梯也不想等,大步向樓梯間上樓。
他站在大廳正中間,眸光掃過一個個穿著酒樓製服的女孩子。
鐘晴遠遠就看到了顧子晨。看見他臉上不悅,心裡咯噔了下。顯然,顧子晨是為她而來。
想了想,鐘晴穿過大廳,向顧子晨走來:“顧總是來用餐嗎?”
顧子晨緊緊凝著鐘晴,什麼話也不說,忽然揚起一個巴掌,風馳電掣地向鐘晴秀氣的臉蛋甩去。
萬萬想不到,顧子晨如此憤怒,居然在敵對酒樓,揚起巴掌甩人。鐘晴大驚之下,趕緊後退,可身後是桌子,退無可退。
遠處,傳來大堂經理憤怒的聲音:“誰在這裡灑野?”
眼見那巴掌越來越近,鐘晴合上眸子,等著承受。
可她等了好一會兒,巴掌沒有落上她的臉,麵且感覺大廳忽然就變得安靜了。
發生了什麼事?
鐘晴緩緩睜開眸子。
顧子晨的巴掌還在麵前,可是卻動彈不得。
他的手臂,被另一隻有力的胳膊擋住了。
“顧總,雖然我們搶了你生意,也不應該來欺負我們一個普通員工。”明真似笑非笑地凝著顧子晨,“一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弱質女流,算什麼本事!”
說完,明真眸子一掃大廳,麵對所有來客,淡淡一笑:“人家不知道情況的還以為,我們愛情海大酒樓欺上顧氏了。不過現在大家都明白了,顧總欺人太甚,來我愛情海大酒樓公開挑釁。”
鐘晴輕輕鬆了口氣。
明真厲害!
這種情況,就應該拿公司的聲譽相脅。明真看上去散漫自負,其實挺會抓人心理。
不愧國際上享有成名的酒樓經理人。
最後,明真帶著顧子晨和鐘晴上了辦公室,請兩人坐下。
鐘晴簡單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
“明總,我隻是儘我服務的本分。”鐘晴不卑不亢,“顧太太來我們酒樓用餐,我總不能把她趕出去。”
“鐘小姐處理得當。”明真似笑非笑,“我們確實不能趕走顧客,哪怕她是顧太太。”
鐘晴靜默了下,補充一句:“其實我們也趕不走。因為顧太太的挑剔,我手下的姑娘們都說要辭職,所有我%e4%ba%b2自為顧太太服務。我不知道我哪裡做錯了。”
“對,鐘小姐沒錯。”明真懶洋洋地認同。
顧子晨鐵青著臉:“鐘晴,你明知美薇有身孕,還讓她吃那些寒涼食物。”
明真擰眉:“顧總,你太太要吃寒涼食物,和我們的職員有什麼關係?不讓你太太吃什麼,那是你身為老公才有的權利吧?你太太自己點菜,我們是不能阻止的。如果非得說不對,是你太太自己不對。明知自己懷有身孕,還來吃這些食物,自己找死。”
鐘晴一愣,感激地看了明真一眼。
顧子晨因失去顧家長孫而氣憤,現在被明真一激,反而起了當頭一棒的作用。他靜默下來。
不一會,他轉身大步離去。
顧子晨的腳步聲一消失,鐘晴悄悄鬆了口氣,綻開服務業才有的明麗笑容:“謝謝明總。”
明真摸著下巴,深思地看著鐘晴:“你和顧子晨有故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不過是過眼雲煙。”鐘晴淡淡一笑。
一件單戀的往事而已。
明真笑了:“明白。鐘小姐,你先下去上班。晚上我請你吃飯,替你壓壓驚。”
“明總——”鐘晴錯愕地抬頭,看著明真。又慢慢地垂下眸子,“謝謝明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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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
夏家無比熱鬨。
秦玉露一會勸勸那個,一會勸勸這個,可誰也不聽她的。
“你帶的好女兒。”夏拓氣青了臉,“幾個月的身孕,就這樣被自己折騰沒了。你也讀了那麼多快,都讀豬肚子裡去了,連怎麼當媽都不知道。”
夏美薇隻是哭,拚命地哭:“還不是因為顧子晨……”
“子晨對你怎麼了?”不說還好,一說,夏拓更得氣得不得了,“你任性,子晨對你已經夠好了。你說想要自由,子晨撤了保鏢,不讓你有被人監視的感覺;你說要彆墅,子晨馬上建個彆墅給你……你自己想想,子晨哪裡對不起你。”
“他和鐘晴亂搞關係。”夏美薇衝口而出。
場麵有瞬間寂靜。
好一會兒,夏美芙輕輕一句:“美薇,鐘晴的事已經過去那麼久了,而且,我們也替你收拾她了。”
夏拓何等聰明之人,短短幾句話,已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猜個八九不離十。不由擰眉:“美薇,虧你出生在夏家。你是千金小姐,不是沒有見識的市井小民,有些事,女人必須提得起放得下。”
“夏拓,你這是什麼意思?”秦玉露不依了,“你是說,男人打野食還天經地義了。”
屋子裡亂成了鍋粥。
隻有夏曉天,一直靜默地站著,頭也不抬,乖乖地做旁觀者。
雖然回歸夏家好幾個月,可這些夏家的事,他從來不參與。
顧子晨也不再說話。
等夏家夫妻不再爭吵,屋子裡安靜下來,夏美芙才淡淡一句:“爸,這事大家都有錯。不如各打五十大板,算了吧!”
“不。”顧子晨抬起頭來。
“子晨,你是什麼意思?”夏拓有些錯愕,“雖然美薇是做錯了,但你們終究是夫妻。可彆鬨大了。”
顧子晨淡淡一笑:“嶽父,你不覺得美薇現在住嶽父這裡更好嗎?”
“此話怎講?”夏拓不解。
顧子晨銳利的眸子,落上夏美薇:“這事美薇應該能理解。美薇有通過一些渠道做檢查,知道原本是個孫子。我爸媽對這個孫子的期望值有多高,相信嶽父明白。現在忽然一下子沒有了,我爸媽心裡肯定不舒服,我天天要管顧氏,也不能天天在家護著美薇。為了美薇能儘快恢複身體,先在嶽父家住一段時間吧!”
“子晨說得好。”秦玉露趕緊附和,“子晨你是真心疼我們家美薇。”
沉%e5%90%9f了下,夏拓點點頭:“事到如今,就這麼辦吧。美薇年輕,修複力強。等休養三五個月再回顧家,到時再一舉懷孕,%e4%ba%b2家也就沒什麼好說了。”
“爸,我不在家。”夏美薇反對。
夏拓一瞪:“不想被顧家趕人,就乖乖在家住上幾個月。”
這一瞪,夏美薇縱使再有意見,也不敢說出來。隻含淚看著顧子晨。
“既然這樣,我就先走了。”顧子晨微微彎腰。
夏拓點頭:“去吧!美薇這丫頭,我一定好好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