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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情記 周乙 4400 字 2個月前

電梯門一合上,她無力的靠著扶手,擦了擦眼睛。

生平第二次夜不歸宿,可想而知家裡正擺了何等儀仗迎接。寧靜不想奶奶擔心,隻好撒謊加班,其實她也是個很會撒謊的人。奶奶沒見過世麵,被她三言兩語一哄就好。爺爺倒是數落了她好一陣,以後加班該給家裡人打個電話,寧靜一一點頭應下,唯有寧諾滿眼若有所思盯著他。

她跑回房間,寧諾跟過來,在她耳邊道:“我看見了。”

看見什麼?寧靜極不自然的回避他的目光。

“我看見你上了一輛很值錢的車,是不是腦滿腸肥的老男人,你居然被人包養?”寧諾憋著一肚子的心事,那樣的失望。

寧靜這才慌了神。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為啥,收藏漲的如此艱難,大家能幫我多漲點嗎?看在男主女主的麵子上啊

☆、028

那個混亂的一天,寧諾被寧靜連推帶搡趕出臥室,動靜太大,驚動了爺爺,他端著刷了一半的碗過來查探。

“你個女瘋子,一輩子嫁不出去。”寧諾一邊擦眼淚一邊罵。

“是男人就站著彆躲。”寧靜抄起%e9%b8%a1毛撣子。

這樣以大欺小的事情,且把家裡弄的%e9%b8%a1飛狗跳,長輩無論如何也不能容忍,奶奶從房裡緩緩踱出,她說:“靜兒,你不能打弟弟。”

寧諾嘴硬,火上澆油:“讓她打好了,我不怕死。”

“不怕死就彆躲。”寧靜說。

奶奶忽然哭了,說道:“打吧,使勁打,反正我也沒有多少時間可活。”

她一哭,爺爺著急,把碗都摔了,怒吼:“沒一個省心的,要打出去打,都給我滾。”

寧靜放下%e9%b8%a1毛撣子,兩行淚瞬間溢出。

寧諾恨恨瞪著她,說道:“我一直以為這個家,隻有你還是好的。”

他說她是好的,哪裡好?

“我打你是我不對,可你要是再說一遍那樣的話,我會繼續打。”寧靜說。

“哪一句?你和男人在外麵鬼混還是一輩子嫁不出去?”寧諾翅膀硬了。

十幾歲的男孩子反應機敏,身體矯健,在寧靜揍他之前,寧諾已經箭一般衝出家門,寧靜不知道他要去哪,也來不及管他,因為奶奶忽然呻[yín]一聲,捂著心臟癱了下來。

“奶奶!”寧靜嚇得跪在地上。

“娃他奶奶,你咋了!”爺爺麵如土色。

……

時鐘噠噠轉動,寧靜倚著醫院白色的牆壁發呆,這裡的空氣充斥著藥水、衰老、疾病,有個年長的護士推門喊:“46號家屬。”

寧靜抱著胳膊,說道:“是我。”

“進來簽字。”護士說。

“現在就手術?”寧靜害怕。

“拖不了多久,她情況不太好。”

“是我氣的,我跟弟弟打架。”寧靜泣不成聲。

護士見她哭的可憐,安慰道:“你也彆過分自責,這種病就是個不定時炸彈,隨時爆炸,依她的情況,早一點手術,興許是好事。”

“手術做了就能好?”寧靜抓著筆的手指泛白。

醫生坐在椅子上,說道:“任何手術都存在風險,你是家屬你來選,同意就簽這份,不同意簽那份。作為醫生我建議手術,畢竟她的程度很嚴重,拖了這麼多年,再拖……”醫生搖搖頭。

寧靜不知要下多少狠心,才在那張薄薄的紙上簽了姓名。前期費用三十六萬,醫生結合實際情況,讓她先支付十五萬,這個她有。掏出那張卡,裡麵原本就有六萬八千八,陸致遠曾說給她打過十萬,一共十六萬多。

寧靜感覺自己像個提線木偶,隻能跟著護士,護士指揮去哪辦手續,她就去哪裡,在哪兒簽字她就簽在哪兒,此時已經淩晨兩點,手機電量不足,眼看就要關機,卻來了個電話。

寧靜急忙接通,嗓子沙啞道:“我手機快沒電了。”

“你哭了?”程光的興奮被她熄滅。

“程光,如果我說現在要你過來,你答不答應?”她哭著說。

“我答應。發生什麼事?”他迅速點頭。

“我奶奶做手術,還差二十多萬,我真的沒有辦法……”

手機完全不等她說完就自動關機。寧靜用公用電話打給家裡,一直無人接聽,寧諾可能一夜未歸。

奶奶躺在病床,弟弟不知去哪兒了,爺爺因為過度驚慌正躺在椅子裡吸氧,發現這些,寧靜累的把頭埋進胳膊,坐在醫院冰涼的塑料椅上。

第二天回家,依然沒有寧諾的影子,學校也在聯係寧靜,說寧諾曠課。

“彆管他了,他不是讀書的料,立誌做人渣。”寧靜把班主任的電話掛斷。

她不知道程光在哪裡,也不知要多久才會來,手機一充上電她就聯係,可是對方電話打不通,也許在飛機上。

她把能打包的東西全部塞進一個大旅行袋,騎上電動車飛奔醫院。

奶奶身體檢查的報告出來,今晚就能手術,主治醫生已經忙的團團轉,其實寧靜更忙,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爺爺不敢添亂,可越是這樣他就越咳嗽,寧靜沒辦法,隻能先帶他去輸液室掛針。

“我現在真沒錢了,能不能先欠著。”寧靜望著眼前密密麻麻的術後護理費用,不得不厚著臉皮。

“不能。”收費窗口的護士白了她一眼。

直到傍晚,寧靜才眯了小會,恍恍惚惚看見一群人正在揍寧諾,寧諾滿臉血,不停喊姐姐,她慌了神,忙上前護著,那些人手裡都有刀,很凶悍,寧靜擋住眼睛,抬手的時候太用力,猛然醒過來。什麼都沒發生,周圍護士來回穿梭,這裡是醫院。

“我去取點現金,想吃什麼?我給你買。”寧靜拍拍爺爺肩膀,他眼睛很紅。

“隨便,你多吃點就好。”爺爺有氣無力。

這個時間路況不太好,很堵,寧靜立在人行道邊上焦急的等紅燈變綠。

車輛也早已排成長龍,離她最近的那輛,車窗開了一半,副駕駛座上的小美女跟司機打的熱乎,耳朵貼著耳朵的講悄悄話,說到激動處,司機扭過頭%e5%90%bb住了小美女的嘴。

這一扭頭,寧靜看見了陸致遠,陸致遠也看見了她,兩個人四目相對,他沒有停下,繼續與小美女%e4%ba%b2熱,直到紅燈變綠,才麵無表情的收回目光,一腳油門,寧靜急忙往旁邊躲閃,車身險些擦著她,瘋子般開走。

飯買回來,爺爺已經趴在病床上睡著,寧靜不忍心,便將米粥倒進保溫壺擱在他隨手摸到的地方,這才想起失蹤一天一夜的寧諾。他沒有錢,也沒有手機,穿著個T恤,餓了冷了怎麼辦?

還好,宋依菲主動來電,聲音急切:“姐,寧諾被周德一拉去酒吧。”

“哪個酒吧?”寧靜緊張。

宋依菲飛快的報上名字,說道:“姐,他們在九號貴賓室,現在隻有你能管的了他,求你勸他出來,那不是學生玩的地方。”

“他是不是又跟周德一鬨矛盾?”寧靜問。

“比鬨矛盾還嚴重,他倆和好了,做事情比以前更壞,寧諾學壞了!”宋依菲告狀。

距離奶奶手術還有三個小時,寧靜算了算時間,抓起外套就衝出去。

宋依菲說的這家酒吧看起來挺正規,沒有寧靜想象的不堪,不過這裡始終都是紅男綠女居多的地界,少不了瘋癲的人。

問清貴賓室去向,有個經理模樣的人攔住寧靜:“抱歉,這裡隻有高級會員才能進。”

“我是高級會員他姐姐。”

“對不起,沒有卡我不能放你進,要不你聯係個人出來接你,或者樓下也挺好玩的。”經理模樣的人很有禮貌,也很堅決。

“我聯係不上他,我知道他在裡麵,九號房間的寧諾。”寧靜說。

經理無法妥協,兩人把走道占了,有人在後麵催促:“麻煩讓一下。”

寧靜和經理不約而同轉身,靠牆,騰地方。陸致遠笑嘻嘻攬著小美女,小美女謝過讓路的二人,也攬著陸致遠的腰。●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一天遇到兩次,這不是孽緣是什麼,寧靜覺得陸致遠或許是妖孽。

“你是不是跟蹤我?”果然連陸致遠也納悶。

小美女立刻好奇的瞪著寧靜,寧靜說:“你想多了。”

經理眼睛發亮,說道:“陸總,這是您認識的人?”

寧靜和陸致遠同時回答。

陸致遠說:“不太熟。”

寧靜說:“老熟人。”

這下經理僵住了,寧靜趁其左右為難,立刻衝破警戒線,直奔九號貴賓室。推開門的瞬間險些被嗆死,一群年齡不大的毛頭小子坐在裡麵抽煙,此刻,目光當然都被不請自來的寧靜吸引。

口哨聲此起彼伏,有個染黃毛的站起來,說道:“美女,過來陪我們喝酒。”

寧靜不說話,掃視一圈,發現目標寧諾正人模狗樣的叼著根煙,懷裡還摟個比宋依菲大不了多少的小姑娘,那小姑娘也是個人物,一張臉畫的估計她媽都認不出。

寧靜扯起寧諾,說:“走。”

小姑娘眼睛一橫,說道:“大嬸,你誰啊,彆碰我男朋友。”

“乖乖回家寫作業去吧,這個男朋友今天我要帶走。”寧靜再使勁拖,寧諾紋絲不動。

小姑娘尖叫:“寧諾,這個老女人是誰?你倆啥關係?”

寧諾揮開小姑娘,吼道:“閉嘴,滾一邊去。”

小姑娘被震懾。黃毛男生過來拉著寧靜胳膊:“美女姐姐,他不理你,我陪你喝酒。”

寧諾抓起個酒瓶子敲碎,指著黃毛說:“拿開你爪子。”

黃毛被唬了一跳,罵道:“你他媽有病啊。”

頓時屋裡的小破孩們亂成一團,有笑的也有罵的,甚至還有哭的,寧靜被吵的太陽%e7%a9%b4都疼,死死拉著寧諾,重複:“走。”

周德一坐桌子上對大家道:“大家彆理她,她是寧諾姐姐。”

這下小姑娘不哭了,盯著寧靜瞅了瞅,竟有羞澀。

眼看就要把寧諾扯到外麵,他忽然反抗,掙%e8%84%b1而出,那麼高的個子眨眼就跑的不見蹤影,寧靜又急又驚,喊道:“寧諾,等等我。”

她在人影晃動的酒吧奔跑,那些被她認為瘋癲的紅男綠女,此刻正嘲笑她是瘋癲的。光束變換的太快,她根本找不到寧諾,匆忙之間撞上一個人,寧靜忙說:“對不起,對不起。”

被“對不起”的男人拉住她胳膊:“你這種性格是個男人都受不了,現在連你弟都不要你。”

寧靜抬起頭,是陸致遠,她說:“你看見他了?”

“嗯。”

“他往哪兒跑?”寧靜問。

“沒看清。”

確實無法看清,這種地方鬼才能看清!寧靜放棄追逐,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奶奶快要手術了,又開始下一輪的接力賽,酒吧仿佛也在為她加油,爆炸般的音樂轟然響起。

九號貴賓室裡,周德一翹著二郎%e8%85%bf對大家道:“彆小看剛才那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