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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說著:“很快了,馬上就結束了。你看再地震也沒有什麼能倒塌的了,肯定就不會再震了,是不是?”

淩晨,唐連梓又陷入了昏迷,唐言之把她安置好,跑到了醫院的廢墟上。找到了藥房的位置,他立刻動手挖起來。各種各樣被砸碎了的藥都被他挖了出來,白色的米分末吹了一地的,隻是他怎麼都沒能找到妹妹需要的。翻到了淩晨,他滿身的灰和露水,找到了唯一一瓶用得上的藥,但是卻隻剩下空瓶子,裡麵的藥丸和無數其他的藥丸混在一起分不出來。

為什麼想找一樣東西的時候,往往都找不到?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在他身上,唐言之坐在那裡看著自己的手。搬了大半夜的石頭,手指上被什麼鋒利的東西劃出了無數道口子,又在肉眼可見的自己愈合。

唐言之愣愣的看著這一切,看著自己手上露出那種紅色裡麵夾雜著一絲金色的血液,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他還記得自己半昏迷的時候,那些人曾經說,給他用的藥是極為難得的,裡麵有許多花費了大力氣弄來的珍貴藥物。這藥讓他變成了怪物的同時,也漸漸地讓他變成了超人。

越來越大的力氣,能夜視的眼睛,靈敏的嗅覺,能更長時間的忍受饑餓,身體也越來越好,還能自我愈合。

如果這樣,那種藥是不是也能治好妹妹的病?就算她變成怪物也沒關係,他會永遠陪著她的。隻要能活著,什麼都沒有關係。

那種藥已經沒有了,但是他用過那種藥。唐言之想著越來越虛弱幾乎沒有了氣息的妹妹,眼裡出現了某種瘋狂又決絕的神色。

他靜靜的站起來,繼續在那裡尋找,直到他找到了一些還能用的注射器和手術刀、醫用酒精之類的東西。抱著那些東西他回到了妹妹所在的地方。

用針紮進了自己的血管,抽出了一筒又一筒金紅色的血液,稀釋後給唐連梓紮上了吊瓶。看到那渾濁的液體慢慢流進唐連梓細細的手腕,唐言之忽然跪在床邊拉起了她的手,貼在自己蒼白的臉上。

“如果哥哥猜錯了,也不過是陪著蓮子一起去死而已。”

唐連梓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感覺自己似乎好了許多,之前那一直壓在%e8%83%b8口沉甸甸的感覺消失了,讓她覺得很輕鬆。

偏頭一看,她發現自己正在打吊瓶,玻璃瓶裡麵淡紅色的液體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過金色的光芒。雖然沒吊過這種顏色的藥,但是既然是哥哥給她吊的就一定沒問題。

唐連梓看一眼那已經快要見底的藥瓶,四處尋找哥哥的身影。才猶豫著是不是要喊的時候,就見他從外麵走了進來,手裡端著熱氣騰騰的麵,唐連梓還聞到了久違的肉香。

“蓮子,感覺好些了嗎?”唐言之坐在床邊伸手去探她的額頭。

“我覺得好多了。”

唐言之聞言立即露出欣慰的笑容,端過放在旁邊的麵,垂眸夾麵的同時解釋道:“昨晚的地震把醫院震開了,我在裡麵找到了你能用的藥。還在超市裡找到了一包醬肉,給你加在麵裡麵了,快來試試好不好吃。”

“哥,你也吃,這種時候不要總是把肉都給我。”

以往唐連梓這麼一說,唐言之總是要遷就著她象征的吃一點,這回卻沒聽她的,認真的看著她道:“蓮子聽話,把這些都吃下去。哥哥一直很擔心你的身體,你把這些吃下去讓哥哥放心一點好不好?”

唐連梓愣了一下才點頭說好,雖然心下感覺有些不對勁,但是看到哥哥溫柔期待的眼神,也就不忍心拂他的意,乖乖的把肉和麵都吃掉了。

端著碗去清洗的時候,唐言之掀開自己的衣服,%e8%83%b8膛那裡麵原本碗大的一個傷口已經沒有流血了,正在蠕動著慢慢愈合。

☆、第十章

第十章

唐言之急促的喘熄著,將自己縮成一團。他俊秀的臉上滿是痛楚的神色,牙齒咬的咯咯作響,顯然是在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在外麵的皮膚上不時浮現黑色的鱗片形狀,又忽然消失,這樣一直不停的反複著。因為弓起了腰撕扯到傷口,很快就有金紅色的血液浸透了他的衣服。

自從唐言之開始用自己的血肉嘗試治療妹妹之後,妹妹唐連梓的情況在好轉,可是他自己的情況卻不怎麼樂觀。原本他的狀態就極其不穩定,況且還要保證自己一直用這樣的形態出現在妹妹麵前,本來就極為辛苦。

這些天,他抽了不少的血,剜自己的肉都剜了三次。因為他不知道血和肉哪個對妹妹的病情更加有效,就兩種方法都在嘗試。或許是因為失血過多和受傷的原因,他越來越控製不住變成那種怪物的模樣。

好在現在每次變成那樣之前他都會感覺身體一陣發熱,每每找了理由避出來默默的一個人忍受。

以前唐連梓常常昏昏沉沉,他的異樣才沒有被發覺,但是現在唐連梓的身體好的出乎意料的快,越來越多的時間能清醒著,還能下床走路。所以同時,她也不能避免的察覺到了他的異常。

每次他找理由走開,看到她眼裡的疑惑和毫不掩飾的信任,唐言之就覺得既喜悅又愧疚。或許,以後他會告訴妹妹自己的情況,但是現在,他想著絕對不能被她知道。

唐連梓休息了一下午也沒見哥哥回來,有些擔心的走出了木板搭建的小棚子,站在外麵張望。

外麵的天色還是灰灰的,自從開始十死病,似乎每一天都是這樣陰沉沉的天氣,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心情影響,所以看到天空都會覺得灰蒙蒙的。

這麼多天大大小小的地震,徹底摧毀了這座城市的建築。她從出生起就住在這個城市,十幾年間逐漸繁華起來的地方,在這段短短時間內凋敗的速度快的讓人不敢置信。

她和哥哥在這裡住了這麼多天,連一個活著的人都沒有見到,隻有銀白的雪下麵埋葬著無數的屍體。他們回家那個方向的路上被劃開了一個巨大的溝壑,沒有辦法跨過去,另一邊則是無邊的廢墟,圍成一個巨大的圈,似乎把這裡變成了一座孤島。

沒有任何的消息傳來,他們被暫時困在這裡不能離開,所以他們不知道其餘人現在情況如何,也不知道這個國家究竟變成了什麼模樣。地震如果隻是他們這裡,應該很快就會有人來救援。

但是,這麼些日子都沒見到一個人來,到處都安靜的死寂,似乎這個世界上連人類都已經滅亡了。唐連梓醒來的時候,看著無邊的廢墟總是在猜測,或許這地震和十死病一樣是全世界範圍的,那樣所有的地方都是和這裡一樣受災嚴重,人們自顧不暇,也就管不上其他地方的情況。?思?兔?在?線?閱?讀?

至今,想起那日大地劇烈的搖晃和轟然倒塌的樓房,被無情撕裂的大地,她還是從心裡覺得恐懼。

但是這恐懼裡麵,又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期待。如果這個世界真的變成了孤島,她和哥哥,隻有他們兩個人,一直在一起生活永遠都不會分開,這樣也很好。隻是,如果她的身體康複了,哥哥還會這樣待在她身邊嗎?

她不知道哥哥給她用的藥是什麼,每次打完了吊瓶他就會馬上把那些東西拿走,讓她仔細看看都不能。她的病不是一朝一夕能治好的,這麼多年來她自己也差不多清楚了,像之前那種情況,她應該是十分的危險的,就算有良好的醫療條件,用最好的治療心臟的藥物,她起碼也需要在病床上躺上半年。

但是現在,隻過了幾天,她的身體就已經好了很多,恢複的速度快的不太正常。以前災難沒有降臨的時候都沒有這種藥,為什麼現在哥哥隨便在醫院的藥庫裡麵就能翻出這麼有效的藥來?

唐連梓覺得自己的身體前所未有的輕鬆,她這樣忽然之間得到了自己以前最渴望的健康的身體,但是同時她的心裡也變得不安極了。她總覺得哥哥在瞞著她什麼,比如她用的藥,又比如他常常匆匆忙忙忽然離開,然後很長一段時間不知所蹤的情況。隻是他自己不開口說,她不知道要如何去問。

“哥哥怎麼今天還沒回來?”眼看天色暗下去了,寒風呼嘯著帶起斷裂的門板發出哐哐的響聲,天空中開始下起了細碎的雪花,唐連梓猶豫了一下,最後心中對哥哥的擔心占據了上風,還是朝著他平常常去的兩個超市小賣鋪,以及醫院方向尋找過去。

深藍色的靴子踩在雪地上留下一排明顯的腳印,雪地上還有更加明顯的更大一些的腳印,那是屬於哥哥的。唐連梓攏緊自己身上那件男式的外套,踩在哥哥的腳印上往前走。往後望去,見到兩個腳印重合著,她嘴邊露出一個小小的笑容,眼角稍稍彎起。

一排腳印通向超市,一排腳印通向醫院,還有一排腳印不知道通往哪裡。唐連梓蹲下來仔細觀察了一下那三排腳印,最終走上了那條不知道通往哪裡的路。比如旁邊的兩條路,這條路走得不是很多,但是唐連梓的感覺告訴她,哥哥走得應該是這條路。

天色暗的很快,細碎的雪花變大了一些,寒風徹骨的冷。這時候已經沒有了明亮的燈光,好在雪地上晶瑩的白雪折射出細碎的光芒,不至於讓人什麼都看不清。唐連梓走了好一會兒,睫毛上都凝了一層薄薄的水珠,呼吸之間吐出一片白色的霧氣。四周很安靜,但是忽然,她聽見了一些聲音。

她停下腳步仔細側耳聽了一下,發現那似乎是石塊摔落造成的動靜。就算沒有地震,也常會有磚石忽然從高處滾落下來,這聲音很常見。剛準備繼續走,唐連梓就聽到了夾雜在石塊摔落聲中的壓抑呻.%e5%90%9f。

她一下子就聽出了那是唐言之的聲音,神色一凝就加快步子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跑過去。她慌張的尋找聲音來源,心裡不停的想著哥哥是不是找東西的時候受傷了。那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晰的悶哼聲讓她心裡發顫。

躲在一個偏僻角落裡的唐言之心裡滿是焦急,他理智還在,自然看得到現在的天色。可是不管他怎麼想著快點恢複,快點過去,身上的鱗片都退不下去,隨著他心情的波動,狀態就更加不穩定了。他有兩次被那種怪物的形態和思緒控製,差點就跑出去,又被他及時的找回了理智,咬牙一頭撞在了本就搖搖欲墜的牆上。

倒塌的磚石劈頭蓋臉的砸在他身上,唐言之也顧不得在意,隻咬著牙一心試著逼退那種要變成怪物的燒灼感。

他蜷縮在亂石堆裡,周圍的雪被他身體的熱度烘化了,混著灰土變成一片泥濘,沾在他的衣服和半正常半是黑鱗的皮膚上。他整個人就像摔進了泥坑裡麵,加上那嘴角被咬破了的痕跡以及疲憊無神的雙眼,顯得狼狽又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