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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你怎麼這麼蠢。”月牙兒捧腹笑道。

最蠢的人是你好嗎！糯米丸在心中反駁。

阿禾見一人一狗玩的開心，就不想打擾了，隻是一旁的周婆子還直瞪瞪地看著，她便不情不願地走上前去對月牙兒說：“姑娘，外麵有個周婆子想進來給您請安。”

月牙兒正開心著呢，這會兒一點也不在意地說：“誰啊。”

阿禾就給月牙兒解釋，這周婆子是寧若莯進府時鄭宥祁怕她人手不夠在外麵買進來的幾個下人之一，在前院似乎不怎麼受重視，怕是想攀上竹中見月。

月牙兒慢慢收了笑，看了眼阿禾。阿禾並蒔竹館裡另外三個丫頭兩個小廝是鄭宥祁剛回京時從犧牲的戰友家裡買來的，據說若是沒有鄭宥祁，這些人怕是要落在黑心的人販子手上，是以這幾個下人對鄭宥祁都很有一份忠心，後來寧若莯見他們行事老道又會照顧人就撥來照顧月牙兒了。武官家的下人本來合該缺規矩，這幾個卻是規矩好得很。不過月牙兒自己也不是什麼規矩的人，見了幾個丫頭後名字都沒給她們改，原來是什麼現在還是什麼。

而前院的下人來源就魚龍混雜了，有鄭宥祁回京時隨便買來的，有上峰下屬送的，還有寧若莯進府時特意去挑的，總歸是不如這幾個人資曆高有忠心，於是每次前院來了人，竹中見月的幾個丫頭晚上回去都是要坐在一起嘲笑一番的。

月牙兒知道這幾個人看不起前院的，這會兒怕他們欺負那婆子，便說：“那便讓她進來咯，請個安又不會少塊肉。”

阿禾便去叫周婆子進來。

當初鄭宥祁想討寧若莯開心，采買的下人連個婆子都得漂漂亮亮的，哪知道寧若莯見到這些顏值明顯高於平均水平線的丫鬟婆子後隻覺得必定是鄭宥祁心思不正，又對他心冷了幾分，是以這些寧若莯進府時買來的下人在前院不怎麼受重用。

月牙兒倚著糯米丸，抬眼看了這周婆子一眼。

說是婆子，也就不到三十的年紀，麵色白皙，濃眉大眼，模樣十分齊整，難得她雖為粗使婆子卻一點粗俗卑賤的樣子也沒有。這會兒正規規矩矩地走在阿禾後麵，眼睛也不亂瞟，腳步也不雜亂，倒很像那麼回事，隻是雖然夏末天氣沒有那麼炎熱了，這時候卻也有些暑氣未散，這周婆子卻穿著長衣長袖的高齡厚布衣裳，怎麼看怎麼奇怪。

等這周婆子走到月牙兒麵前，一張口就更不對勁了。隻見她先是噗通跪下，然後行了個大禮，嘴裡念著：“月牙兒姑娘吉祥，奴才給月牙兒姑娘請安。”

這可把月牙兒嚇了一跳，馬上就偏過身子不接她這個大禮。

旁邊阿禾見狀皺著眉頭，說：“再不懂規矩也不是這個行禮法，我們姑娘還這麼小，你個老貨行這麼大禮也不怕折了我們姑娘壽。”

周婆子還跪在地上，一邊點頭一邊說：“姑娘教訓的是，隻是老婆子我一見月牙兒小姐隻覺得見到了仙女下凡，這才忍不住行了個大禮。”

要換做一般人家聽了這話就該笑起來了，可惜月牙兒和阿禾都不是那麼喜歡彆人奉承的人，月牙兒更是曉得自己的相貌，不被人罵妖精就不錯了，哪裡還像什麼仙女下凡？

月牙兒冷冷地看了周婆子一眼，示意阿禾趕人，阿禾便開口：“這安也請了，我們姑娘你也見了，周嬤嬤你還是先回前院去把。”

周婆子知道自己拍岔了馬%e5%b1%81，當下懊悔不及，忙不迭地站起身又福了個禮才離去了。

阿禾還在原地啐了口，罵道：“不知哪裡來的老貨。”

月牙兒一聽，笑起來問阿禾：“你就這麼討厭她？”

阿禾忿忿地說：“您看她那走路的樣子，煙行媚視的哪裡像是正經人家的婆子？當初將軍買她回來時我就覺得不好，果然寧小姐也不喜她那副模樣。”說完猶嫌不足，又補充到，“姑娘也得離這種人遠點，沒的還被帶壞了去。”

月牙兒心說隻怕這將軍府最煙行媚視的是我吧。便朝阿禾淡淡地笑了笑。

晚上幾個丫頭坐在一起聊閒話時，就有人說了：“我們姑娘也不知怎麼回事，小小個年紀隻跟著條那麼凶的狗玩，平時對我們幾個正經的人卻是淡淡的。”

說話的是阿粟，她年紀最小，平日裡話也最多。

坐在她對麵的阿黍最是沉穩，聽了她的話就說：“姑娘是主子，不管怎麼行事都有她的道理，你在這不甘心個什麼勁？”

一邊最潑辣的阿稷不樂意了：“就你是個忠心的，再忠心能比過狗嗎？”

坐的最遠的阿禾聽著她們說的越來越不像話，便站起來說：“夜裡不睡覺都瞎說些什麼，也不怕吵著姑娘。”又坐到阿黍身邊安慰道：“阿稷就會埋汰人，你彆理她就是了。”

阿黍本都紅了眼眶，聽了這話才點點頭，平靜了下去。

那邊阿稷還不服氣呢，隻是礙於阿禾大丫頭的權威不敢再說了。

隻是阿稷到底還是說對了，人再忠心，能跟狗比嗎？

月牙兒也是這樣覺得的，她在這鄭府誰都不喜歡誰都不信，她隻要有糯米丸陪著就夠了。那些個丫頭是忠心，可她們忠心的對象是鄭宥祁不是她，現在對她服服帖帖也隻是因為她是鄭宥祁的妹妹是她們的主子，那些個稷啊麥啊的，是不可能像耐冬仙兒那樣事事為她擔心事事為她著想的，那她還費那些個力氣和她們相處個什麼勁呢？更何況這些人都喜歡寧若莯，都把寧若莯當做鄭將軍府的女主人，敵人的朋友可不就是敵人了嗎。這哪裡能%e4%ba%b2近的起來。

因著這個想法月牙兒平時隻讓年紀最大的阿禾跟著，兩個小廝麥粒和穀子就乾乾掃地擦桌子的活，那幾個丫頭做什麼也都由阿禾指派，她倒是悠閒地當了個甩手掌櫃。錯有錯著，幾個下人見主子這麼高冷完全不像是個十多歲的小丫頭，竟都不敢糊弄行事了，隻能謹言慎行乖乖做事了，阿粟阿稷兩個年紀小又爭強好勝，見主子和自己完全不%e4%ba%b2近才時常弄些是非，卻也傷不著月牙兒。

月牙兒也懶得理他們是滑頭還是老實，左右她住的是鄭宥祁的院子用的是鄭宥祁的錢，竹中見月被掏空了她也不心疼。

過了幾天寧若莯卻來找月牙兒了，這可是開天辟地頭一次，月牙兒很是整理了一番才下樓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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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先是客套了幾句，隻是月牙兒今年才十一，寧若莯也不過十五，兩個人看上去都還是小孩，卻偏要做出一副老套的模樣，一旁端茶送水的阿粟看的直想笑。

等客套夠了，月牙兒就問：“不知寧姐姐今日來竹中見月所為何事？”小模樣一板一眼地正經的緊。

寧若莯拿手帕擦了擦剛喝了口茶水的嘴，開口道：“這竹中見月住的可還合適？”說完也不等月牙兒回答，問道：“我看伺候的都是幾個丫頭，也沒個主事的人，我再派個嬤嬤來幫你管管事可好？”

月牙兒一聽這話差點沒氣的跳起來，勉強壓壓火氣冷冷地說道：“不勞寧姐姐費神，我這幾個月過的都好得很，不需要派勞什子的嬤嬤來拘著我。”

寧若莯聽這話便有些臉紅，確實是前院有個周婆子向她稟告說這竹中見月一群小的行事也沒個章程，該派個年紀大的來管管，還自薦要來竹中見月。那周婆子雖樣子不正經但來府裡的這些日子都老實的很，怕是看前院出不了頭了想來竹中見月做事，隻是她自己私心也覺得月牙兒做事有些沒規矩，便想著派個人來看著她，將來出嫁也不至於難看。——這是真把月牙兒當做自己的妹妹在考慮了。

誰知月牙兒卻是個不服管的性子，偏還一眼就看穿了寧若莯的主意，這會兒可不就覺得寧若莯不安好心想要控製自己嗎。

這一來二去送婆子來竹中見月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唯有寧若莯還想著回頭得請個教規矩的嬤嬤來教教月牙兒。她哪裡知道，月牙兒從五歲起就有芃娘從退休的宮女裡請來的禮儀嬤嬤了，她要是願意守禮，走路吃飯都能做的跟大家小姐一樣，隻可惜這丫頭心中無禮，又怕自己太過規矩被鄭府的下人們當做好拿捏的，便一味的做出嬌蠻的樣子，平日裡隻做到不被人罵的程度也就夠了。

☆、訴衷情

月牙兒進鄭府之前，對鄭宥祁是很有幾分戀慕之情的，後來雖致力於讓這個人討厭自己，但到底是這輩子第一個喜歡上的男孩子，一看到他的笑臉心裡就不自禁地動搖了，對著他便忍不住地和顏悅色起來。

鄭宥祁在寧若莯那通常討不了好，他又對寧若莯是真愛不肯去找其他的女人，心裡難受時便愛來找月牙兒這個妹妹玩，畢竟月牙兒年紀小名頭上又是自己的妹妹，也不怕彆人猜忌。

於是不知不覺間，月牙兒便成了鄭宥祁的解語花，負責聽鄭宥祁難以說出口的情話和見證一腔無處可撒的愛意，隻是這些情話和愛意原本都應該是給寧若莯的。是以月牙兒對寧若莯是越來越討厭，時常聽到她的名字便有咬牙切齒之感，但她又不得不忍著怒氣看鄭宥祁扮情聖，不然鄭宥祁跑去找寧若莯或者是彆的女人了她更得難受。

前段時間寧若莯態度有所軟化，鄭宥祁便沒羞沒臊地纏了上去，等夏天過去了，兩個人的關係卻像是隨著天氣轉涼一起變冷了，鄭宥祁更是開始愁苦了，便每日帶著酒菜到後頭找月牙兒哭訴，他倒也不覺得跟小女孩說這些話不合適，可見是憋得太狠了。

月牙兒有些日子沒見著鄭宥祁了，這會兒看他又是一副滄桑難言的樣子隻覺得心火往外冒，那寧若莯就那麼好？有沒有搞錯誒我作為穿越人士不應該是女主角嗎？劇情這種走向真的不是作者的問題嗎？

而作為上帝的作者隻能拈花微笑著對她說：“你死心吧，這周目沒你的事。”

月牙兒翻著白眼扯著鄭宥祁坐在思莯湖邊，一旁糯米丸興衝衝地在撲蝴蝶，蠢得月牙兒不忍直視。

“糯米丸這是在做什麼？”鄭宥祁問。

“撲蝴蝶。”月牙兒回。

“這都九月了還有蝴蝶？”

“所以它一隻都沒撲到。”

“……”

鄭宥祁依稀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卻因酒意腦子昏昏沉沉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那邊月牙兒又問了：“你這又是怎麼了，前幾天不是還好好的嗎，都坐一起吃飯了。”要是鄭宥祁稍微懂點女孩子心思便能聽出這話泡水裡都洗不乾淨的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