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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靈動的眼,更有一顆與眾不同的心,他說,“你不說,他永遠不知道你喜歡他,說了,即便是被拒絕了又怎樣。至少不會後悔,我曾經有個很喜歡的人,但卻沒有來得及告訴他……”

是呀,喜歡就是喜歡,何必要壓抑自己的本心,即使粉身碎骨又怎樣,至多不過落得上一世的結局,死過一次的人又怕什麼?他決定,搏上一搏!

可畢竟是重活一世,他不在那麼莽莽撞撞,而是學會用計謀,學會了欲拒還迎。他總是有意無意的找機會再那人麵前出現,卻從來不主動看那人一眼,製造了許多的機會,卻總是到最後的時刻溜走。感受到那人越來越熾熱的眼神,他知道他成功了。

有著上一世的記憶,他順利的將人引到了秦淮湖畔。還記得那年,他站在岸邊,看那人在畫舫上夜夜笙歌,美人在懷,而自己隻能在河邊渾渾噩噩,杜康解愁。

而如今,還是那些個畫舫,但環抱佳人的成了他,聲色犬馬的也是他,看那人猩紅著眼睛衝上畫舫,敢怒卻又不敢言,隻能與他搶身邊美人的模樣,他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報複的筷感。

這時候他才發現,原來不隻是愛,自己也是恨著那個人的啊。是啊,任誰被那麼欺騙與拋棄後,會沒有怨憤呢?

還是那杯酒,昔年他因誤飲下“清香散”與那人一度春|宵,而後失|心又失|身,卻落得個鋃鐺入獄、無情對待的下場。這一次他不會在那麼蠢,在設計那人喝下“清香散”後,他終於心滿意足的得到了那個人。

隻是沒想到,那人就那麼跑了,走的乾乾淨淨!

他雖然知道秦沐是在套他的話,但他卻還是沒有猶豫的離開了,因為他知道,他們是朋友,秦沐教他怎樣追求所愛,幫他找回了至關重要的玉佩,他相信這樣的人不會背叛他,更不會欺騙他。

追著那人的足跡來到揚州,他突然發現昔年被隱瞞的事實。上一世,他一直不明白,那人為何會如此的恨他爹爹,那人是高傲的,即使知道自己會對他恨之入骨,他也一直不願意解釋。直到他這一世那人終於將原由告訴了他,他才知道了,為何即使失去所有,那人也要報複,殺父殺母之仇啊,那人怎麼能原諒呢。

難道真的隻能用死才能化解仇恨嗎?知道了真相的他突然感覺很絕望,他不想放棄那人隻能拖著,能拖一天是一天。

隻是沒想到變故來的那麼突然,他一直小心翼翼藏著的秘密被發現了,那一刻他腦中思緒紛亂,隻想到上一世爹爹用身敗名裂來維護自己的清白,而這一次他決定父債子償。

他擋在那人劍前,不是為了逼那人,而是真的,想要用死來化解他們間的仇恨。隻是沒想到,這一次,他仍然沒能救的了爹爹。

臨死前,爹爹問他恨不恨?

“我從來沒有恨過爹,我知道那不是爹的錯。”他怎麼會恨呢,他早已從母%e4%ba%b2那知曉了當年的事,這些都不是爹爹的錯,都是巧合。父%e4%ba%b2練功走火入魔失手傷了大哥,而爹爹則為了救大哥失手殺了父%e4%ba%b2。

母%e4%ba%b2怕他一個人孤苦無依,所以騙了爹爹,而後常伴青燈古佛,償還今生的孽債,而爹爹頂替父%e4%ba%b2成為掌門也是想要給自己一個足以作為後盾的支撐而已,這些年他也從未放棄過尋找大哥。

兜兜轉轉兩世,上一輩人的恩怨,最終由爹爹的死結束了,而他與那人的緣分似乎也從此斷了,父輩的死成了橫亙在兩人間永遠的阻礙。

***

“嘭!”一聲巨響將他從神遊天外中拉回,常謹軒回過神,疾步朝著聲響處跑了過去,卻意外在刀光劍影中發現了那人的身影。

眼前戰局正膠著著,梅念卿手持玉笛穿梭在人群中,玉笛在他手中猶如神兵利器變化萬千,以詭異的角度奪人性命。

猝然間,在梅念卿無暇顧及的背後,一個人影突然衝了出來。

“梅念卿!”急切的呼喚一聲,來不及多想常謹軒飛身衝了過去,一掌對上了偷襲的那人,隻是沒想到,隨著一聲清脆的骨裂聲,手臂一麻,隨即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謹軒!”看到常謹軒受傷的梅念卿目眥欲裂,猛的發力使出一掌,破空之聲衝天而發,將周邊的人都擊倒在地。而後他顧不得自己強行出招的傷勢,趕忙衝了過去,將跌落在地的人抱起,卻發現那人麵色青灰是中劇毒的跡象。

“你……沒事吧?”常謹軒竭力的睜開眼,看到梅念卿沒有受傷後才放心了下來。

“你彆說話……我帶你去找大夫。”梅念卿慌亂的擦著他嘴角溢出的黑血,急的六神無主,亂七八糟的想了許久才想到自己今天到這兒來的願意,“十一,對,十一他們住在附近!我們去找秦沐!”

將人抱在懷裡,梅念卿運起輕功用著今生最快的速度超著前方跑去。

***

秦沐正端著個盤子外院子裡的石桌上走,一抬頭猛然看見梅念卿抱著個東西正飛速衝過來,待靠近之後他才發現,那是個人,而且還是個熟人。

梅念卿顧不上歇息,一腳踢開了房門,將人放在床上。

“怎麼了……”秦沐急急忙忙趕進來,發現站著梅念卿衣衫襤褸、氣喘籲籲,躺著的常謹軒麵色發黑,氣息孱弱,已是出氣多於進氣了。

“在路上,碰到了暗城的人,謹軒為了救我中毒了。”梅念卿死死的盯著床上的人,眼神是從未有過的驚恐。

“閻羅令?”一聽‘暗城’兩字秦沐就已經知道怎麼回事了,說來還是兩年前梅念卿在秦淮與常謹軒爭風吃醋惹下的桃花債,其實梅教主向來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隻是這一次不長眼,惹上的是‘暗城’現任的門主。

梅念卿這兩年為了常謹軒煩的頭發都快掉了,哪兒有空管那姑娘,再來仗著藝高人膽大,每次都能全身而退,所以也不懼怕她。隻是這姑娘實在毅力驚人,就跟狗皮膏藥一樣,怎麼也甩不掉,還時不時的派出殺手來抓,各種□□往他身上招呼。

可馬都有失前蹄的時候,人自然也有失手的時候,這次梅念卿就失手了,隻是這次傷的成了常謹軒。

秦沐瞧著這兩人真是彆扭,明明都愛對方愛的要死,卻又要裝出滿不在乎的樣子。瞅了半天,他最終還是決定再幫他們一把,就算是為了小舅子,也為了以後不再有電燈泡。

梅念卿不知道秦沐的想法,隻是在看到他越來越皺緊的眉頭,心中焦急不已,又不敢催促他,隻能站在一旁將人看的死死的。

過了一會兒,見秦沐收回手站了起來,梅念卿急忙衝了過去,焦急的問道,“他怎麼樣,有危險嗎?”

可秦沐卻沒有回答閉上了眼睛,歪過頭將%e5%94%87抿的緊緊的。

看見秦沐的表現,突然一股巨大的恐慌蔓延上梅念卿的心頭,他有一種預感,秦沐的下一句話絕對是他不願意聽到的。

“你帶他走吧……”秦沐睜開眼,眼睛紅紅的,聲音也啞啞的。

“你什麼意思!你是大夫!你要治好他啊!”

“太晚了,毒已經進入他的心肺了。”

“轟!”梅念卿覺得耳邊響起了一陣陣的響聲,他身子搖了搖,難以置信的看著秦沐道,想要確定自己是否聽錯了,“你再說一遍……我……沒聽清……”

“帶他走吧,趁他還清醒著。”說完秦沐邊轉身走了出去,腳步急切而雜亂。

梅念卿茫然的站在那裡,心中似乎明白,腦子卻拒絕明白秦沐話裡的意思,“帶他走?去哪兒?”

搖搖晃晃的上前,他竟一個不小心竟絆倒了一旁的凳子,整個人撲倒在地麵上。來時就被樹枝掛破衣衫這下更是沾滿了黃土,整個人狼狽不堪。

掙紮著爬到床邊,他小心翼翼的將常謹軒的手握住,記憶中永遠溫熱的手,此刻卻冰涼著,任他怎麼嗬氣搓揉都暖不起來。

“梅念卿……我是不是要死了?”常謹軒緩緩的睜開眼睛,聲音如破舊的風箱,低啞而又含糊。

“沒有。”

“我都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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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念卿看著那人,此時那人麵色已近青灰,全無了生氣,他聲音顫唞著道,“不會的……你不會有事的。”

“人都會死的……我隻是,早一點。”也許是死過一次的豁然吧,常謹軒此時竟然笑了出來,“以後,彆到處惹桃花兒了……”

“我沒有……”。

常謹軒不管他,像交代遺言一樣繼續道,“找個姑娘好好過吧……以後子孫滿堂,隻要記得逢年過節上墳山給我燒柱香就好……”

“不會有什麼姑娘……”

“還是算了……等我死後,你上秦沐那兒討個蠱,將我忘了吧……忘得乾乾淨淨……沒有仇,沒有恨……也沒有愛……”

常謹軒的梅一句都像一把刀,生生的在梅念卿心頭剜下一塊肉,“我也不會忘了你……這輩子都不會。”

“嗬,說什麼傻話……”常謹軒輕笑一聲,聲音越來越低,“忘了吧……忘了……”

梅念卿貼在他的麵頰上,不知不覺見淚已流滿了臉,“不忘……至死不忘……”

上窮碧落下黃泉,今生永世皆不忘!

***

秦沐守在屋前的小道上,看著十一拎著一個盒子走過來,趕緊衝上前去,小聲的道,“十一,我們恐怕得搬家了。”

十一也不問緣由,點點頭道,“搬去哪兒?”

秦沐眼珠子轉了一圈,想到了個絕對安全的地方,“南疆吧!”

十一見他跟逃命一樣就知道他又闖禍了,點了下他的鼻子問道,“這次又惹了誰?”

“沒惹誰,我這是幫小舅子追媳婦兒。”

“這樣……”十一深以為然的點點頭,然後笑著問道,“現在走?”

“嗯,現在,立刻,馬上!”開玩笑,等梅念卿反應過來被騙了,他還有小命兒可逃?

離開時十一側頭看了眼屋子裡相依相偎的兩個人,一陣唏噓,人啊,總是要失去之後才懂得珍惜。

不過還好,這一次他終於還來得及。

屋外裡的人正在生死離彆,而屋外的人卻快快樂樂的商量著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