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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故事 朽之木 4380 字 2個月前

“婆婆死了,很早以前就死了。”葵子一字一詞的吐露著既定的事實。

“是嗎?”芬克斯也沉靜了下來,低聲喃喃,“難怪一直找不到她……”

又是一陣沉默,而後,廢棄工廠詭異的變得熱鬨起來。

“哼,終於讓我逮到了。”聽到雇主的聲音,守門的兩個大漢立馬從椅子上站起來。三兩個身著光鮮、抽著雪茄的男人踱了進來。

他們走到離芬克斯不遠的地方,帶著怒意的嘲笑道:“可讓我好找啊,你這個雜種。”

芬克斯不以為意的“嘁”了一聲,隨後吐了一口痰在發話的男人腳上。

“你這混蛋……”被徹底惹火,他抽出身上的匕首,朝芬克斯捅去。然而還未邁出一步,他的手便被握住,動彈不得。

“肥鳥,你給我住手!!我還有話要問。”另一個帶著墨鏡的男人不急不慢的說道。

老大發話了,小弟自然不能放肆。所以,肥鳥畢恭畢敬的收起匕首,站到了墨鏡男人的身後。

從一行人進入車間開始,葵子便陷入了死寂——她認出了在小巷裡奸.汙自己的凶手——那個被稱為“肥鳥”的猥瑣男人。

那具不停伏動著的軀體讓她覺得惡心。體內翻滾著熱血,洶湧得直衝頭頂。她強壓下心頭的怒意,並趁著他們對話的間隙,握緊遺落在身後的玻璃片,努力把絞著雙手的繩子細細磨斷。

肥鳥他們正忙著盤問芬克斯,絲毫沒有注意到這個低著頭的女人。

“頭,就是他殺了我們的兄弟,滅了整個小分隊。這會要不是製念環的限製,他恐怕早就逃掉了。”一個守門的大漢走上前,向他的雇主報告著芬克斯的“惡行”。

戴墨鏡的男人點了點頭,隨後將目光轉向芬克斯:“理由?”

“理由?嗬。”芬克斯輕笑,“殺人還需要理由?”

時間有一瞬的停滯。

“是嗎?”戴墨鏡的男人像是琢磨透了芬克斯的想法,緩緩吐出一口煙,“嗬嗬嗬嗬,不需要理由嗎?那麼……”

“頭!!頭!!不好了!”一個人慌忙的衝了進來,“外麵來了兩個人,把守衛都殺光了!馬上就要進來了!!”

“什麼人!”

“不知道,我隻看見一個戴著麵罩的矮個子,還有一個好像是女人!”

戴墨鏡的男人想了想,卻沒有頭緒。

“頭!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我知道了。”他轉過身,對肥鳥說道,“我先撤了,你把這兩個人解決掉之後儘快跟上來。”

肥鳥得令的點點頭,然後抽出隨身攜帶的匕首,走向芬克斯。

繩子還差一點就可以崩斷了,但似乎已經來不及了。肥鳥離芬克斯越來越近,直到站在他一尺開外的地方。

暖黃的燈光錯落在斑駁的牆麵上,點綴著舉著尖厲凶器的黑影。玻璃碎片磨動得更加急速,下一秒,混合著血跡的粗糙麻繩斷開來,葵子掙%e8%84%b1了束縛。她迅猛起身,踉踉蹌蹌的跨了幾步,奮力撞翻了即將下手的肥鳥。

金屬刀片落地的脆響遮不住芬克斯的大吼:“你這個蠢女人在乾什麼!!”

在蓄積了龐大怨氣的時刻,葵子已聽不見任何聲音。

“王八蛋,老娘殺了你!!!”她怒吼著,轉身握住木製椅子往肥鳥身上摔去。

嘭——木椅被砸得粉碎,斷裂的椅%e8%85%bf彈到一旁,幾聲鏗響,安靜了下來。

“可惡……”被擊中背部的肥鳥嘔出一口血,“你……你是那個……”

門外,強烈的氣息一路掃來。

肥鳥認出了葵子,表情扭曲了起來:“賤人,你給我記住!”說完,跌跌撞撞的跳出窗戶逃走了。

肥鳥前腳剛離開,飛坦和瑪奇就趕到了車間。

“還真是難看呢,居然這麼狼狽。”飛坦滿腔笑意的調侃芬克斯。

“嘁,趕緊幫我把這破鎖弄開!”

那邊,飛坦和芬克斯火熱的鬥著嘴。這一邊,葵子深喘著,跌落在地。

她低著頭,手心傳來的痛感突突的刺激著神經。攤開手,不規則的玻璃劃痕上,沾染著芒刺一般的木屑,血肉模糊的模樣觸目驚心。

然而這不是最痛的。

輕輕彎了彎手指,每一次神經的扯動好像都連接著滾燙的心,引起難以言喻的悔痛。疲憊和苦楚一湧而上,往事回溯,意識落入記憶的魔爪。她握緊了皮開肉綻的手,沮喪的閉上眼。

不一會兒,飛坦的用傘尖弄斷了鎖著芬克斯的製念環,工廠裡頓時湧起強大的壓力。短暫而令人窒息的念壓過後,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釋放完怒意的芬克斯走向坐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葵子。

“把手鬆開。”他說。

葵子抬起頭,眼角有些溼潤。而芬克斯不顧葵子低落的情緒,將她從地上硬扯了起來。

“我……”葵子推開他,後退了兩步,“我沒事。”

她不知道什麼是念力,但芬克斯泄憤的舉動,讓她本能的感到恐懼,仿佛全身的能量都要被抽走一般。

儘管如此,芬克斯還是二話不說背起她,同飛坦、瑪奇一起,迅速離開了廢棄工廠。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真心覺得自己勤勞!

不卡文神馬的最哈皮了!

這幾天滿腦子都是芬克斯啊!腦補起來他真心夠MAN啊!【自重

☆、第23頁

一路上,瑪奇都在觀察被芬克斯背著的女人。

她安安靜靜的伏在芬克斯背後,思緒不知道穿透到哪個空間。汗水浸去濃豔的妝容,看上去有些臟,但隱約透出某種說不清的氣質。

不是簡單的女人,至少對芬克斯是如此。

他們很快回到了葵子的公寓。

瑪奇應芬克斯的要求,幫葵子處理受傷的手,但她的念線其實對這種細小的劃傷並無太大作用。她大致挑出傷口附近的木屑,草草包紮後便算完事。

她起身走向芬克斯,表示自己的工作已經完成。芬克斯則感謝的點點頭。

通過長期的戰鬥和相處,蜘蛛們幾乎都能默契的進行無聲的交流。眼神、頷首、一起一落的表情都能表達相當豐富的含義。

接到芬克斯的眼神示意後,瑪奇自然而然的讀懂了他的意思:“飛坦,我們走吧。”

“為什麼?”飛坦顯然沒察覺到芬克斯和瑪奇的互動。

瑪奇倒也不廢話,直接拎著飛坦的衣領,將他拖了出去。

葵子還未從自我意識中緩過來,隻默然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芬克斯倒也不急於擾亂她,靜靜坐在她身邊,不時審視著這個蠢女人。

許久許久,時間好似停在失去動力的鐘表上。

回過神時,葵子隻覺得一身酸痛。端坐的姿勢太過長久,麻痹了部分神經。她皺著眉頭,揉了揉僵硬的背脊。

身側有著和空氣不一樣的溫度。她慢慢轉過頭,眼中映出芬克斯一臉隨意的樣子。

“我有事要問你。”芬克斯說。

“嗯。”葵子知道他想問什麼,“是弗拉婆婆的事,對麼?”∞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芬克斯點點頭。

深歎一口氣,葵子起身走向酒櫃:“彆喝邊說吧。”

她將屋裡庫存不多的幾瓶烈酒搬出來,受傷後喝酒仿佛已經成為難戒的癮。

遞給芬克斯一瓶色澤鮮美的紅酒,她坐回原來的位置:“婆婆在郊外的垃圾焚燒廠救了我,然後我便跟婆婆回到她的家。”

那是一片臭氣熏天的地獄,葵子再也不想提起。

“我問的不是這個。”咽下一口酒,芬克斯並不買賬:“我想知道弗拉婆婆怎麼死的,還有關於法老王……”

葵子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將酒瓶舉過頭頂,大大的喝下一口。吞下令人留戀的甘液,葵子猶豫道:“婆婆是被謀殺的……”

被一個男人,一個她曾深愛卻欺騙了她的男人。

心底明明如此想著,可話到嘴邊,卻成了“凶手未知。”

“至於法老王,”不給芬克斯追問的機會,她繼續說道:“是我從婆婆經常閱讀的書上看到的。”

她又是一陣猛喝,酒瓶已經快見底了。

“斯芬克斯,獅身人頭的神明,是法老王的象征之一,”她喃喃道出記憶碎片,“也是法老王一族的守衛。”

她知道的不多,因為婆婆不太願意讓彆人翻閱這些古書。

“可惜的是,”她接著說,“我埋葬婆婆的時候,順便把那些書燒掉了,所以更多的信息我也不清楚。”

一邊喝酒,一邊聽著葵子的陳述,芬克斯不禁噤聲思索。

弗拉婆婆是法老王一族資曆最深的女巫。滅族後,婆婆帶著記載著法老王族史的書籍離開了流星街,再無蹤跡。這麼說,她隻是躲在了離流星街最近的福爾德。那些書他倒也不在乎,年代久遠的史詩,族人們都會口口相傳,並不全然依賴文字的記載。

敘述到達了儘頭,氣氛在兩人之間流入寂靜。得不到芬克斯的回應,葵子也不在意,從桌上再拿了一瓶烈酒,繼續喝起來。

酒意彌漫,各懷鬼胎的兩人一聲不吭,一口接一口,把醉心的液體當成了解渴的甘露。

不知不覺,桌上多了很多空瓶,葵子的視線變得氤氳,開始有了醉意。她又一次伸手去拿酒,卻因恍然的錯位,將空瓶碰到了地上。

“喂,你沒事吧?”芬克斯一把扶住有些搖晃的葵子。

轉過頭的一瞬間,葵子似乎產生了某種錯覺。她甩甩頭,努力睜大眼確認眼前的景色,然後在似虛似幻的朦朧中呆愣在那。

芬克斯一臉不解的麵對著直直盯著自己的葵子,心底卻不知在想什麼。她的焦點好像並未落在他身上,而是透過某層迷霧,眺望著另一個人。

就在芬克斯狐疑的時刻,葵子的手被什麼誘惑著,輕輕撫上了他的臉龐。

芬克斯對她突然而來的曖昧不知如何應對,緊緊繃著身子。

意識到眼前的人似乎並不討厭自己的觸碰,葵子越發大膽起來。她慢慢靠近,輕輕%e5%90%bb上了他輪廓剛硬的側臉。她戰戰兢兢的,像一隻雛鳥,輕啄、離開,輕啄、離開,不給他長久的甜膩。醉意盤踞在腦海,她已辨不清眼前的景致是往事還是如今,但有一點她格外清楚:她這輩子大概隻會有這一次的放肆了。

然而,她失算了。她不知道“斯芬克斯”最原始的含義。

謎一樣的人,交織著恐懼和誘惑。

酒精作祟,她陷入了無以複加的境地。當她準備更進一步時,芬克斯一聲不吭的翻起身,將她推拉到桌邊。

一把掃開滿桌的酒瓶,在玻璃與地麵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