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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故事 朽之木 4497 字 2個月前

想……咳……咳咳……死……不想……”喉嚨被殘存的血塊堵住,劇烈的咳嗽攪動著紊亂的內臟,嘴角溢出暗紅色的血跡。

“我不想……咳……”

“彆說了,休息一下吧。”

……

風停了下來。

情緒的閘門被飛坦的輕語擰開,溫熱的淚水一湧而上,溢出眼眶,順著眼角滑落。

她悄無聲息的哭了。

飛坦清楚的懂得,她已走到生命的儘頭,就像……就像那個痛苦死去的小女孩。

眼前的場景和記憶中的畫麵穩穩重疊,她就是小女孩,小女孩就是她。

他突然憶起初識的她,那身淩厲的自信和驕傲,以及不受死亡束縛的明亮與肆意。

可如今,是什麼摧毀了她?

片刻之後,她的情緒緩和了下來,但聲音已無法完全釋放,“為什麼彆人都把我當成怪物?連我的父%e4%ba%b2也是這樣……可我不是啊……我不是……”

“飛坦,你明白嗎?”破碎的嗓音抽泣著:“我不是怪物,我真的很痛,我很痛……”

望著一臉平靜卻訴說著令人難懂的痛感的她,飛坦默然。

無痛的怪物。

他明白,她不會痛。她的喃喃訴語,隻是為了表達那種不願異於常人、不願被視為怪物的落差感。

被荻莎隱隱期待的目光注視著,飛坦沉默了許久。半響過後,他終是開口:“嗯,我知道。”

風吹散凝滯的空氣,舞動在蠅營狗苟的世界。

得到回應的她扯著嘴角微微笑了笑,隨後一臉輕鬆的閉上眼,輕輕張合嘴%e5%94%87。

臨終的歎息隨風飄散,無聲無息。

然後,沒有然後。

☆、書簽一

故事戛然而止,停在了第七頁。而故事之外,又是另一番景象。

“然後呢?”站在最外層的窩金探出頭。

“上麵不是寫了嗎?‘沒有然後’。”信長轉過頭,一臉鄙視,好像在說“你不識字嗎?”

“我是問飛坦,後來怎麼樣了?”

“是啊,後來怎麼了?”芬克斯一臉期待的望向飛坦,“我其實很早就想問了。”

話音剛落,芬克斯便被眾蜘蛛踹到在地。

從撲地而倒到彈跳而起,芬克斯隻用了不到2秒鐘:“喂,你們乾嘛踢我?!”

除了飛坦和庫洛洛,眾蜘蛛一致露出鄙視的眼神。

他從其他人的神情中讀出了他們的潛台詞,於是,立馬辯解:“我也不知道後來怎麼樣了,等我和團長趕到那時,飛坦和八號的屍體都不見了,是吧,團長?”

庫洛洛肯定的點點頭。

於是,眾蜘蛛把目光投向飛坦。

“乾什麼?”飛坦皺眉,他討厭被這麼多怪異的目光注視著。

窩金率先發問:“後來怎麼了?”

“什麼後來?”飛坦有些不耐煩。

“八號的屍體去哪了?”←芬克斯。

“凶手是誰?居然能殺了她。”←信長。

“你和八號關係好像很好?”←不怕死的庫嗶。

“……”←飛坦的氣息不穩。

“原來如此,沒想到其實飛坦也挺有少女情懷的,哈哈。”←芬克斯用飛坦曾調侃自己的話狠狠反擊。

“飛坦?少女?什麼意思?”←小滴轉過頭詢問身旁的富蘭克林。

瞥一眼處在暴走邊緣的飛坦,富蘭克林朝小滴搖搖頭。

“你們一下子問這麼多,飛坦怎麼答得過來,對吧,飛坦?”俠客拍拍飛坦的肩膀,笑的一臉無害,“你隻要回答一個問題就好了:你和前八號到底發生了什麼不能說的事呢?”

俠客話音一出,蜘蛛們都不約而同的望向他:夠犀利。

當幾隻笨拙的八卦蜘蛛還在對俠客表示讚賞時,卻沒注意庫洛洛的舉動。這時,隻有屹立於榮耀之光中的俠客突然有所察。

他轉過頭:“喲,團長,你去哪?”

“去找個新的集合點。”逆十字背影乘著溫潤的嗓音消失在門外。

“哈?團長說什麼?”信長不解。

“不知道,可能有新的任務吧?”芬克斯撓撓頭,卻在轉頭的一瞬間察覺到了異樣,“喂,飛坦你要乾什麼?!!”

“糟了,快跑。”

“飛坦!!快住手!!!彆開玩笑了!!!”

“Rising Sun!!!!”

於是,灼熱過後,世界清靜了許多。

當晚,蜘蛛們聚集在C區最荒涼僻靜的地域,隻因集合地點被飛坦的熾日毀得不堪入目。至於其他損傷……

庫嗶的發梢被燒焦了一寸,其他人則完好無損。

為幽怨纏身的庫嗶感到惋惜的同時,俠客瞄了瞄依舊火氣很大的飛坦。雖然看不到他的神情,但他明確的懂得,再挖下去隻怕受害的就不僅僅是庫嗶了。然後,他知趣的轉移了話題。

“說起來,前八號到底是什麼情況?和窟廬塔族有什麼關係麼?”

俠客的疑問點明了眾蜘蛛的心聲,他們順著俠客,紛紛將目光投向庫洛洛。

“局部細胞活化綜合症。”說話人很淡定。

“哈?”隻是聽眾們似乎不太專業。

“簡單來說,是一種罕見的血液類疾病,患者的一部分細胞活化速度和強度都大大超過普通人,從而導致了局部血管持續充血,而荻莎就是眼球細胞異常的一個病例。”

窩金撓撓腮邊:“什麼意思?”

“和火紅眼有關係麼?”信長追問。

“沒關係,隻是一種不太常見的病。”其實,旅團智商排第三的人是庫嗶。

小滴扶正眼鏡:“那為什麼是紅色的?”

“不知道,什麼細胞什麼活化的?血管?”芬克斯也聽不明白,“喂,瑪奇,你知道麼?”

瑪奇則十分乾脆的甩了一句:“紅眼病。”

——蜘蛛診所之罕見病例研討會

從某些方麵來看,蜘蛛的腦細胞和他們的肢角一樣強健有力,絕非輕易就能掰斷或碾碎的。

儘管瑪奇表述的並不準確,但至少能形象的讓這些無所事事、好奇慣了的蜘蛛%e8%84%b1離思維的怪圈。所以,為了避免新一輪鋪天蓋地的反問和探討,庫洛洛很明智的選擇了沉默。

他將這本記載了詭異內容的書本拿出來,仔細的翻遍了封底封麵。

然後,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地方。

被稱為高危品的書籍,蹊蹺的故事內容,潦草難辨的手寫體字跡……

最關鍵的是,作者是誰?他或她到底是如何知曉這些極為隱蔽的信息或者說是秘密的?

除了被刻寫在簡陋封麵上的這幾個字,他沒有找到任何線索。注視著稚嫩的字跡,他在心底將這幾個字默念了一遍:

他們的故事。

書名很普通,並無異常,隻是故事似乎不隻一個。

於是,他翻開第八頁,開始閱讀第二個故事,並試圖在這個故事中尋找更多的線索。

作者有話要說:書本之外的蜘蛛們……

過渡小章節,下一個故事的主角暫時定好了

是誰,可能沒人能猜到。

☆、第8頁Θ思Θ兔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線Θ上Θ閱Θ讀Θ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補完。

雖然字數依舊很少……

果然%e8%84%b1力了。

在加入旅團之前,庫嗶有很長一段時間和一位老頭生活在一起。

他叫桑德拉,滿臉胡渣、酒糟鼻。

在這人鬼共存的地方混跡多年,庫嗶聽過不少關於他的謠傳。

流星街最資深的心理醫生、嗜酒如命的流氓混蛋、殘忍的殺人魔狂……

但一切都隻是謠傳。

在庫嗶看來,他隻是一個整天無所事事、什麼都不會的糟老頭而已。

“庫嗶,我們又沒吃的了。”糟老頭打了個哈欠,懶懶的倒向身後的石床,“這鬼地方還真是吃不飽呢,乾脆搬去D區算了,聽說那兒有救濟所呢。”

正在清理碎石的庫嗶轉過頭,從發間隱隱透出一絲目光,有點陰涼。

從這裡去D區要經過最混亂的C區,蜘蛛橫行、亂鬥猖狂,況且救濟所隻為12歲以下的小孩提供食品,而他們早已超過了這個年紀。

庫嗶思考著要不要否定桑德拉的想法。猶豫了許久,他還是決定不告訴他。

他放下手中的石塊,從一道裂縫鑽出石屋,然後複製了幾塊大石頭掩蓋住這個巨大出入口。

“我去一趟黑街,一會就回。”他說。

石縫裡傳來模糊的鼾聲,桑德拉大概是睡著了。庫嗶靜靜的呆了一會,而後拍了拍粘在手上的灰塵,轉身離去。

他走得很慢,因為麻木。

沒錯,麻木,一直以來,他都是這樣認為的。

其實,換種說法,也可以稱之為執著。

可唯獨一點讓他想不透:為什麼自己會有如此牢固的善意的執著,能忍受桑德拉這個處處依賴自己的懶惰至極的可惡老頭。

而這似乎是一個死胡同。

腳尖爬滿酥|麻感,清脆的叮咚聲隨即傳來。

庫嗶停了下來。

前方的平地上,翻滾著一顆石塊,形狀好像一塊乾結發硬的黑麵包。

某些不愉快的記憶湧入腦海,有些頹喪。然後,他像是在和誰賭氣般,走上前踢開那顆堅硬的石塊。

小石塊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落入大地的懷抱後,消失不見。

之後,他像個孩子般,開心的笑出聲。

滿足感滲透全身,在習慣性的甩甩左手後,他又高高興興的繼續行走起來。

午後時分,黑街有著最熱鬨的光景。

黑街是B區的集市,實行以物換物的交易製度。交易物不問來曆和出處,任何人都可以根據自己的需要交換一切物品。

熙熙攘攘中,庫嗶從灰白的亞麻衣兜裡拿出一個有缺口塑料杯,和一位中年婦女交換了一小袋細碎的餅乾,然後不作停留的離開了她的攤點。

他不曾想象杯子消失後的情況,因為這原本就毋庸置疑——流星街的生活方式。

在逛了一圈,並且未發現更多可利用的東西後,庫嗶決定離開這。他將雙手藏在臟舊的亞麻衣兜裡,徐徐踏上回程的路。

“菲兒,桑德拉的牙齒不行了,你確定要帶這些給他?”

“嗯,很久沒見到他了,帶點吃的給他總比什麼都不帶的強。”

女孩的對話吸引了庫嗶的腳步,他在某個拐角處停了下來。

“哎,好吧,希望他那副爛牙不會糟蹋了這些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