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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敗冰冷的石壁,隻有透過高高在上的鐵窗才能看見窗外陰暗的天空。

昏迷前,她還聽到母%e4%ba%b2在她耳邊說,這輩子不許再去找奇牙三天後就把她送往什麼什麼裘洛那裡。

踮起腳想攀上窗,可是太高了。還沒長好的肋骨又斷了,她完全使不上力。

地上的小老鼠吱吱的叫喚不停,她慢慢的移到角落,每走一步,腳上的鐵鏈便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響重重的擊打著她的心。

她沒有爸爸了,同時也失去了媽媽,奇牙再也見不到,她在這個世上一個%e4%ba%b2人都沒了。

脖子上的銀片溫溫的,是在這冰冷石室裡唯一的溫度。

一邊的小老鼠像是通人性般的對著埋頭抱膝的小女孩“吱~”了一聲,女孩側過臉,見到地上直望著她的灰色小老鼠,早已枯竭的淚腺又有如泉湧,“爸爸……”,她的爸爸也送給過她一隻白色的小倉鼠。

伸出手,小老鼠自己爬到了她的手心上。捧著老鼠,維拉的嗓子已沙啞。

“我該怎麼辦……爸爸,我是不是該為你報仇……求求你告訴我…,爸爸…我好想你…………”

她連爸爸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

…………………

天已全暗,本就陰暗的地牢竟沒有一絲光亮,唯有小女孩幽幽的啜泣聲隱隱從某個角落傳出。

這時,轟然一聲巨響,靠外的石壁竟然全部轟塌。

維拉緩緩的抬起頭,視線慢慢移向塌方的巨洞。

就著月光,她看見了一個全身黑袍的男子。

“是、誰,把你關在這裡的!”

彆了,奇牙;彆了,我的家

飛坦根據俠客給的GPS私人小型衛星定位探測儀鎖定到了裝在維拉手機卡裡的微型芯片所在的位置,連夜趕路並一路追蹤到了枯枯戮半山上的一幢私人住宅。

看這幢2層小樓房的地理位置,飛坦推測這個可能是維拉的家。雖然他作為一個強盜,因職業需要經常會在半夜上門打家劫舍,但是走%e4%ba%b2訪友這種事他可是從來沒有過的。

在大門前對著門鈴發呆半個小時,手按上去又放下來循環重複這上上下下的動作。他在猶豫,他在煩惱,正常人家在午夜12點聽到門鈴響會是個什麼反應,如果見到了維拉的爸爸媽媽他又該怎麼說。嘖~,如果是其他的什麼人他早就一腳踹開門大搖大擺的走進去了,但這是維拉的家,不看僧麵也要看佛麵。

半夜的林間森森然,野間一片死靜,唯黑鴉立在枝頭啞啞作響,一個全身黑袍蒙麵骷髏裝高度低於人類正常身高平均值的疑似男子手持黑色長柄傘在一幢房子前流連徘徊,效果還是挺驚悚的。

煩躁的在門口踱了七千八百四十九步以後,飛坦終於決定了,爬窗!

房子不高,才2樓,他連力都無須用到就輕鬆的躍上了2樓走道的窗簷,然後暗罵自己剛才他媽的怎麼沒想到,竟浪費了那麼多時間。果然,走人家不是他這個普通強盜能做到的事。

維拉的房間在哪?他低頭看探測器,然後發現他娘的俠客做的探測器太垃圾,屏幕太小,紅點所標明的地理位置他媽的有一幢房子那麼大。

無奈,他隻能挨個房間去找。

要不要弄出點聲響來?不行,萬一驚動了維拉的父母他不好解釋,又不能說他是維拉的同事也不能把維拉的父母給砍了。娘的,房子那麼小房間怎麼那麼多!

強盜變成賊,飛坦憑借體重優勢一聲沒響的把這幢房子上上下下裡裡外外探了個遍,又順手在維拉的遊戲室裡牽羊了兩盤他沒有又很想要但懶得去打劫的遊戲卡帶後,他發現了這幢房子內根本連個%e5%b1%81都沒有,剛才他還擔心會撞見維拉的父母很尷尬。

可,維拉也不在啊。

飛坦火大了,以為娘的俠客耍他,把他騙到這裡後自己拿個真儀器跑去接維拉。飛坦大人一發脾氣總會有東西要糟蹋,首先是人類,可惜這裡沒有。其次是手上的東西,那個本來很清白的探測儀就這樣很竇娥冤的解體了。最後是身邊的東西,…………維拉,你毯子哥把你家客廳給砸了。

發泄到一半,飛坦想起了還有‘圓’這麼個東西,罵了句娘的後趕緊用上。

這個房子的下麵竟然還有人在!飛坦自罵今晚大失水準不在狀態,連忙往樓下衝。

…………………………

砸開鐵門撞開牆,在轟一聲巨響之後,他終於見到了這兩個月他有事沒事都會想起的那個人。

小女孩蜷縮在地牢的一角模樣挺淒慘,頭埋在膝上看不見臉,而她的腳上竟還該死的扣著兩個鐵球,他飛坦的女人都敢鎖,哪個他媽的王八蛋乾的!(你偽丈母娘- -)

“是、誰,把你關在這裡的!”飛坦說的咬牙切齒,配上他的表情和此時的背景,完全不管會不會嚇壞小孩。

維拉緩緩的抬起臉,眯起她已經哭到紅腫隻剩條縫兒的眼睛吃力的看向來人,月光很朦朧,人型也朦朧,不再清脆的乾啞聲音冒出口,“你是誰……?”

啥?維拉竟然問他是誰?!雖沒旁人在場,但飛坦麵子上還是過不去,一個箭步竄到女孩的身前,捏住女孩的胳膊一把揪起,但在看到小女孩滿身的狼狽後又不覺鬆了力。

“飛毯哥哥……?”維拉這次看清了來人,隻露出半個腦袋的蝙蝠俠造型愛好者,她就認識一個。如果在平時,她會很愉快的上前擁抱一下,可是現在,她心如死灰。

聽見維拉叫他,雖然聲音沒以前好聽,但飛坦也沒脾氣了,“誰把你搞成這樣的?”他皺眉,但不再凶神惡煞的了。因為維拉不是普通人,而她又在自己家被關,那麼或許可能是這個女孩太調皮讓她父母生氣了,所以關在這裡受罰。不過,娘的,看見自己的女人被搞成這樣,飛坦還是有些看不過眼。

維拉搖搖頭,不願說話。

見維拉這樣,飛坦也不能強逼,“跟我走,全員集合。”

走?維拉看了眼已經走到牢房外等她的飛坦,再回看一眼滿地碎石陰暗冰冷的石室,默不作聲的跟著出了牢房。

走,也好啊。她已經沒有家了,這裡不再是她的家了,媽媽是揍敵客的敵人,她不能連累揍敵客家的爺爺叔叔和哥哥們,爸爸他也是希望她離開這裡的,如果她現在走了媽媽還會不會繼續害人呢。

“飛毯哥……你很強嗎?”如果這個哥哥也打不過她的媽媽,那她不能連累他。

“當然。”飛坦挑眉,雖不知道為什麼維拉會由此一問,但是自己的女人問他是不是很強,不是也要說是了,況且他自認為還沒遇到過什麼敵手。

“那,你比我媽媽還強嗎?”她的媽媽是2星的賞金獵人,當年席巴叔叔和傑諾爺爺也是聯手才打敗的媽媽,她不能讓這個挺好的哥哥被媽媽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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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飛坦不知道維拉的母%e4%ba%b2是誰,但拿個女人和他比不是瞧不起他嘛,難道維拉家的傳統是打贏了女方家長才能把女方接過門的嗎?

維拉微鬆了口氣,她已經害死爸爸了,她不能再害其他的人。“……恩,我和你走,……你先等等,我取幾樣東西就走。”

維拉的神情有些恍惚,連腳上的鐵鏈都沒有取下就這麼蹌踉的走了。飛坦皺眉,兩個月前這個小女孩還挺水靈挺活潑的,怎麼沒過多少時間就變成了這樣。

拔傘,以迅雷之勢砍斷了維拉腳上的鐵鏈,見女孩即沒有躲也沒受驚嚇,以為她那是對自己很信任,不禁挑起嘴角。

但事實上,維拉遭受了這樣的打擊,即使飛坦現在拿刀砍她,她也沒力氣避開了。

…………………………

維拉腳步沉重的踏上通往二層的樓梯,每邁出一步她都覺得自己的心臟狠狠的抽了一下。二樓,承載著她和爸爸曾今美好的回憶;二樓,她爸爸的靈魂在那孤單徘徊了許多個日日夜夜為了見她最後一麵;二樓,讓她在幾秒內徹底失去了一切,失去了這個曾今很幸福的家,失去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書房的門依舊敞開著,房間內一片淩亂,被自己推翻的桌子,散落滿地的書與筆。

維拉走上前,吃力的抬起桌子,她昏了醒醒了昏,全身像被抽去了筋骨,就像小時候推開黃泉之門一樣費力,現在,她連一張桌子也抬不動。

爸爸是個愛書之人,每本書都會很珍惜很愛護,即使是她的漫畫書,爸爸也會先替她包上書皮才把書給她看。維拉蹲下`身,一本一本的撿起,每次蹲下再站起,肋骨的傷處就會猛的一陣刺痛,往腹部一摸,手掌紅了一片,不行,這樣會弄臟爸爸的書的。維拉把手往身上抹,用力的抹,一下,一下,又一下……

理好,疊整齊,就像書房原本的樣子。小時候她搗蛋,所到之處都會搞的亂糟糟特彆是書房。媽媽會打她,爸爸則是笑嘻嘻的把房間收拾乾淨,爸爸讓她和他一起整理,她不乾,自顧自的跑出去玩。

現在,是她第一次替爸爸整理書房,……也是最後一次了。

書中夾著的便條突出一隻角來,維拉取出來看。

『10月10日,是小維拉的6歲生日,要提前一星期打電話去COCO工房預定一隻巧克力蛋糕,要記住啊要記住』

爸爸,其實她更喜歡吃草莓蛋糕,可是因為她經常會為了搶巧克力和奇牙打架,所以不管是生日還是節日,爸爸都會在晚餐的時候捧出一隻大大的巧克力奶油蛋糕,好甜,因為太甜了她覺得膩,第二天全給了三毛,爸爸,她錯了,她以後再也不會了…………

維拉很小心很小心的把紙折起再折起,然後貼身放入口袋裡。

金色小盒中的兩瓶藥水,是爸爸最後留給她的遺物,留給她保命的遺物。爸爸說,媽媽背著大家製造的那種東西,對她對揍敵客家的人都有害。這樣的話,奇牙也會被媽媽害到的吧。

坐在書桌前,維拉取出了一張紙。

剛寫下了第一個字,手上未乾的血滴上了白紙,暈染開了一朵刺目的紅梅,維拉用手去擦,小小的梅花更是朵朵綻開,紙變臟了,維拉很難過,她連這麼小的一件事都辦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