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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男配去修仙 五軍 4252 字 2個月前

葉爭流從來不知道低調為何物。

所以當他默默的從棺材裡爬出來,又用衣袖細細擦拭了一番,將那棺材背在身上慢慢行走的時候,嚇壞了不少夜裡趕路的人。

“呀呀呀呀!鬼啊!”

“啊,鬼背著棺材走啊啊啊啊!要找替死鬼啊!!!”

“嗚嗚嗚,娘啊!兒還是一朵鮮花未開放呢,就要被鬼捉走了~嗚嗚嗚嗚”

葉爭流:“……”

*

第二天,青玉府剛剛貼出尋人告示,葉子實葉公子走丟的消息,便和葉公子化身厲鬼背著棺材到處走的消息混到了一塊,好不熱鬨。

蔣小侯氣急敗壞的摔壞了屋裡所有的東西,派出兩班人馬四處打探,最終也沒確定到底是哪個對頭放出的謠言。

成元大陸一共有三股勢力,青玉府所在的青城,玄羅觀所在的玄城,金嶺莊所在的金城。據說上古時期,成元大陸被惡魔占據,仙界有兄弟三人齊心協力下凡,打退了勁敵,並甘願留在下界,各自守護一方。

現在每個城的城主,便是當時的仙人的後輩。隻不過仙人也是妻妾眾多,一代一代下來,雖隻有一脈的嫡長子延續著掌權,其他的分支,卻也多少有著仙家血脈。

青城的這屆城主早在多年前就不問政事,大部分事務都由城主的哥哥——青玉府的府主蔣越執掌,蔣越的兒子蔣雲漢,也早早被封了侯爺。

眾人冷眼看來,城主大有讓蔣雲漢接掌大權的意思。

如果不是出了一個葉子實。

葉子實出名,還是源自他的父%e4%ba%b2葉青,這個曾以一己之力將魔族驅逐到海底,幾十年再不敢侵犯青城的大將軍。隻不過葉青英年早逝,幸好葉子實有乃父之風,七歲的時候劍術就已經到了八階,一個許多人三十四歲都到不了的高度。這無疑讓青城的人看到了日後國家安定的希望。

同時,也讓一直蠢蠢欲動的其他大族耐不住了性子。

得子實者得天下。

可惜這句話傳出去沒兩年,葉子實便成了蔣雲漢的好友。又過了兩年,葉子實自願做蔣小侯男侍的消息,轟動了整個青城。青玉府一時風頭無兩,直到這次。

一頭說葉公子走丟了,一頭說葉公子化身成了厲鬼,老百姓一邊剔著牙磕著果子,一邊論證倆種傳說的可能性。看熱鬨不怕事兒大,不出幾天,青城之中便流出了好多個版本的“小侯爺見異思遷,葉公子怒走青城”的故事,中心思想,卻都直指蔣小侯薄情寡義,害了青城未來的大將軍。

真是爬的高跌的重,青玉府一時間忙的焦頭爛額,眾人連打哀聲,不知如何是好。

*

“南行謹,師傅讓收的是徒弟不是叫花子。你這……哈哈哈”一陣猖狂的笑聲愈來愈大。

被嘲笑的老頭兒漲紅了臉,哆嗦著嘴皮子沒有說出話來。但是即便這樣,他依舊顫巍巍得把身側虛弱不堪的少年扶進了屋子。

這是金城郊外的一處山脈。也是平直宗的宗門所在。

平直宗是金城數一數二的大宗門,所以每年上山求藝的弟子數不勝數。平直宗按照一定的標準篩選之後,由留下的學子自行挑選山門拜師學藝。

守道山卻從未收到過弟子的拜帖。而守道山的首座南行謹,也因此受儘了宗門裡的嘲笑。每當大選之時,他都會借口閉關躲開一陣子。

這次若不是看到這個少年命在旦夕,他是說什麼都不會回來的。

南行謹用枯枝般的老手,慢慢捋了下鬢角的白發。假裝不在意眾人的嘲笑,自顧自的扶著少年進了自己的屋子。守道山在山脈的西北角,他現在已經來不及回家,隻能硬著頭皮,把人帶到他在主峰的房間。

“謝謝老爺爺救命之恩。”葉爭流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心中隱隱有些內疚。他為了將那棺材賣個好價錢,走了不少冤枉路,終於在金城外換得了三十塊中品靈石。然而這靈石來之不易,便叫葉爭流揣在兜裡再也舍不得往外掏。

若不是看這頭發花白的老者衣著不凡,他是斷不會裝暈裝病死乞白賴的來蹭飯的。

如今飯還沒蹭上,平白看了一場恃強淩弱的好戲。

南行謹搓著手偏著身子坐在室內的凳子上,若不是一身衣服華貴無比,葉爭流真覺得他更像個久乾農活的老伯。一雙乾枯布滿老繭的糙手自不必說,單是臉上的那份天真爛漫的神情,也不像是一個修真之人。

狗老精,人老滑。

這麼大歲數還吃虧,若不是老實的無可救藥,便是肚子裡在悶壞水了。葉爭流定定的看著南行謹,想要探出個究竟。

南行謹不懂醫術,看葉爭流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緊張的探著身子問:“娃子,可是哪裡疼??”

葉爭流頓了頓,如實回道:“肚子疼。”

南行謹嚇的大驚失色:“那那,那怎麼辦?”邊問邊緊張的盯著葉爭流的肚子。放佛那裡隨時會蹦出一個怪物。

饒是葉爭流兩世為人,也不禁被老頭兒純潔害怕的眼神看的內心一顫兒,深深的反思自己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

南行謹看葉爭流的神情,說話聲中竟然有了哭腔:“嗚~娃娃彆怕,爺爺這就找,找找找宗主來,來來給你看病。”說完撅起%e5%b1%81%e8%82%a1就要往外跑。

葉爭流忙手疾眼快的往前一撲,在那老頭詫異的目光中,忍不住老臉一紅,假咳一聲:“吃頓飯就好了。”

南行謹愣了半天,才明白過來。臉色毫不掩飾了由白變黃,又由黃變紅。最後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葉爭流,出去找飯去了。

葉爭流在心裡默默鄙視了一下自己,雖然這個軀殼才十二歲,但是自己這根芯兒好歹二百多歲了。想到剛剛老頭兒那莫名的神色,葉爭流身子一震,不禁想起好友顧真說自己的那句話:長了一張三斧子砍不出血來的臉—皮忒厚了。

“娃子,飯來了。是熱的舊飯,今天宗門大選,廚子來不及給你做新的了。”沒過多久,南行謹兩手拎著食盒一步三顫的顛了過來。許是心情好,他咧著嘴笑著,臉上的皺紋都被擠到了一起。

“慢點吃慢點吃,彆噎著了。”見葉爭流狼吞虎咽的吃法,他忙低聲勸著。“慢慢吃,沒人和你搶,沒人和你搶!都你的!”

葉爭流:“……”他上輩子喂狗的時候一直這麼說來著。

*

直到最後一口饅頭吃進去,葉爭流才鬆了口氣,犒勞了五臟廟,身上明顯的舒服了。胳膊%e8%85%bf兒的也有勁了。

“娃子,你吃飽了休息休息。睡醒了喊我,我就在外間。”老頭見他麵有疲色,囑咐了一聲便走了出去。

葉爭流心下一暖,初來異世,不求回報的這份看顧便叫他覺得,南行謹真是個好人。

跟王滿一樣都是好人。

可惜,好人向來是受欺負的。

想到房門外那幾個平直宗弟子的嘲笑,又想了下現下自己無家可歸的處境,葉爭流心念一轉,摸了摸懷裡的三十塊中品靈石,拿定了主意。

反正現在青城也回不去,金城又進不了,不如,就地紮根拜師學藝?給這老頭兒壯壯門戶的同時,順道保住自己的小金庫。∴思∴兔∴網∴

話說,如果能夠留下來,這裡應該是管吃管住的吧?

葉爭流暗暗想了一下,越來越覺得這事可行性大。

*

好在王滿把他的身契偷偷給他掖在了懷裡。葉爭流看著手裡的綠色小牌,這牌子叫身契,卻相當於身份證的功能。青城的身契是綠色底,上有穀穗裝飾,持有這個牌子進青城可是暢通無阻。進其他兩城的話,則需要通關文牒。

如今平直宗是金城的勢力,如果將來在這邊混,還得讓老頭兒給弄張金城的身契才行。

不過,剛剛見麵就屢次給人找麻煩……

葉爭流摸了摸自己的老臉,這可真叫人……好生不好意思呢!

*

挑挑揀揀身上的東西,等他剛把重要的東西貼身放好,就聽門口有人叫嚷:“南行謹,你在這乾什麼?”

“我……”南行謹口氣溫和,剛要開口就被人打斷了。

“你什麼你,少囉嗦,快出去快出去。一會兒我們師父要過來,這屋子是我們師父歇腳的地方。”

葉爭流眉頭一皺,翻身下床走了出去。

隻見門口站著四個著綠色道袍的年輕人,佩刀挎劍,渾身上下都是單色,隻有裙角處繡著一個太陽的符號,腰帶上有日月爭輝的暗紋。而他們對麵的南行謹,則是一身橙色衣衫,質地優良不說,暗暗還有流光浮動。除了腰帶之外,領口袖口也都繡滿了神獸圖案。

見對麵的四人蠻橫不講理,饒是南行謹的好脾氣,也不禁被氣紅了臉,爭辯道:“容止院是橙衣長老休息的地方,而且這是宗主給我的房間。你們師父是黃衣長老,該去靜思院才對。”

修真界人數眾多,都以衣衫顏色為準判斷身份高低。赤橙黃綠青藍,逐級往下。隻不過不同宗門之間,在樣式和花紋上各不相同。

“哈哈哈!”綠袍弟子像是聽了天大的笑話一般,笑的前仰後合。

“南行謹,虧你好意思穿這身衣服。若真論起輩分來,我們幾個綠袍弟子都收了三五十個徒弟了,宗門任務之中也多有貢獻。倒不知道你們守道山,有幾人?你南行謹,又有幾個弟子呐?”

那人尖銳的聲音陡然拔高,滿臉鄙夷的看過來:“宗主大度給你個麵子,彆不知趣兒!空吃宗門供奉一點用都沒有的東西!再不滾開,給我師父騰地兒,叫你回不了守道山!”

而原本憤怒的南行謹,不知為何聽到這句話後,竟是滿臉的羞憤和自責。隻是身子依然擋在門口,絲毫沒有避讓的意思。

葉爭流挑挑眉,便是傻子,也知道了眼前的人是以下犯上。想到自己還要拜師好暫居於此,葉爭流便默默的給老天爺點了一個讚——眼前可是大好的露臉機會!

若是能給“師傅”出氣,博個好印象,將來拜師豈不是事半功倍!

想到這裡,他渾然不顧老頭兒驚恐的神情,毅然決然的踏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