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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報到,姚三三堅持%e4%ba%b2自送小四到沂城去上學。想當初,這所縣內最好的高中學校,因為家庭條件的關係,跟她擦肩而過,如今把妹妹送來上學,多少也算彌補了某種遺憾。

媳婦兒和妹妹要出門,鮑金東責無旁貸做司機。那時,鮑金東已經開上了自家的小轎車。買車的時候,鮑金東便說乾脆一起買三輛算了,大姐、二姐家也一家一輛,就當是家裡分紅,也不用多高檔,好用就行,交通工具罷了。

楊北京便趕緊說,要買也行,總得等他先把駕照拿到手的吧?

陸競波的說法則很是有意思,他說,我一個政府單位小科長,你讓我開一私家轎車上班?還是彆給我招風了。

那年頭私家車畢竟還少。

姚三三真有些服陸競波了。要知道,土溝村到沂城,還有六七十裡路呢,這家夥放著單位宿舍不住,每天下班跑回家來摟媳婦抱閨女,偶爾碰上刮風下雨,或者事情忙,不能回來,他就渾身難受,說在那邊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可憐。並且這家夥放著私家轎車不開,情願每天跑去坐中巴車。

真有他的!

姚三三便攛掇著二姐在沂城買房子,往後育苗場忙的時候,一家三口就回姚家來住,育苗場不忙的時候,姚小改就可以帶著圓圓到沂城去住幾天,省的陸競波來回跑路。

新生報到人擠人,姚三三跟鮑金東護著小四,一處一處的排隊報到,排隊交費,領齊發給新生的被子、床單、水盆等等的生活用品,再去宿舍鋪床拾掇,好容易做好這一切,給小四安置好了,都已經中午了。

鮑金東的意思,當然是帶上小四,三人出去找個地方吃午飯,姚三三卻不願意,說不如就到學校的食堂去吃,體驗一下也好。不光是想體驗,她是想陪著小四去熟悉一下食堂,看一看食堂的飯菜才好放心。

媳婦的意思,鮑金東哪能反對?便特意去多買了兩個飯盒,三人一起說說笑笑地去食堂打飯。食堂也有不少送新生的家長帶著孩子來就餐,鮑金東跟小四一起去排隊,打了三份米飯,選的菜是土豆燒肉、炒小青菜、芹菜炒香乾。食堂的飯菜唄,並且新生報到頭一天,已經比平常豐富了,不要太追求味道,吃飽肚子保證營養,基本還是可以的,不能總跟家裡比。

“飯菜倒是可以,就是好多菜都放了辣椒,小四不怎麼吃辣的。”

“三姐,你看也不是所有的菜都辣,再說旁人能吃,我也能吃,保證吃得飽飽的。”

“嗯,高中生活畢竟苦。我聽說這裡的學生都很累的,不行的話,你平時帶點兒奶粉、零食啥的,學校緊張,營養首先得跟上。”鮑金東說。

不能怪他們擔心,倒也不是小四多嬌氣,實在是小四這丫頭太瘦弱了。小時候藏在姥娘家喂的小黑孩,沒吃過母奶,奶粉都沒吃過幾包,米湯、糊糊喂大的,個子沒有三個姐姐高,體質也一直算不上好。

“沒事兒,三哥,三姐,你們放心好了。”小四笑嘻嘻地說,這個家裡,她跟姚三三感情最好,姚三三結婚之前,都是跟小四住一個屋呢,曾經條件有限,很長時間以來,倆人都睡一張床。

三個人邊吃邊聊,飯沒吃完呢,鮑金東接了個電話,便臉色古怪地對姚三三說:“抓緊吃,吃完了咱回去。”

“啥事兒?”

“大姐夫拿菜刀砍人呢!”

☆、第103章 不解氣

“大姐夫拿菜刀砍人呢!”

“什麼?”姚三三猛一抬頭,驚疑地望著鮑金東。

楊北京那性子,沉穩內斂好脾氣,一向是溫和有加,拿菜刀砍人?

“到底啥事呀?現在怎麼樣了?”姚三三急切地追問。

“出不了人命的。砍死倒好了!”鮑金東嘴裡說著氣話,臉上掠過一絲古怪的笑容,“跟大姐有關,具體咱回去再說吧。”

楊北京為啥砍人?鮑金東電話裡也不是弄得太清楚,打電話給他的是姚小疼,大約隻說是某個不長眼的騷擾調?戲姚小疼,卻還囂張放肆,楊北京一氣之下,摸了菜刀就上去了。

嗬嗬,這事把給他,也砍!

鮑金東小擔心之餘,免不了卻也要對楊北京欽佩了一下下,平時看著老楊溫開水似的,關鍵時候,有血性啊!

鮑金東幾乎是飛車趕到了楊北京的飯店,老遠便看見幾個人堵在店門口,一個中年男人正臉紅脖子粗地吵吵,卻也沒人敢硬往前去。

再看對麵,楊家大哥冷著臉,昂然立在飯店門口,一臉氣憤,身旁還站著兩個壯實的男人,看樣子是楊家兄弟的朋友或%e4%ba%b2戚。

再看楊北京呢?他居然坦然地坐在飯店門旁的一張椅子上,蹺著%e8%85%bf,抱著胳膊,微微低著頭,臉色淡漠,眉眼低垂,看不出什麼表情來,似乎周圍的事情跟他沒大關係,然而再看他身後,赫然放著一把粗長尖利的三股魚叉。

菜刀短武器,兩陣對壘換長魚叉了?

鮑金東在飯店門前停住車,回頭交代姚三三:“你先在車裡等會兒。”說完,他推門下車,揚眉衝著楊家大哥問了一句:

“楊大哥,怎麼回事兒?”

怎麼回事兒?

話說壯壯如今已經一歲半了,姚小疼便打算給他斷奶,為了斷奶,特意把壯壯送給楊家大嫂照看幾天,自己頂替了楊家大嫂平常的工作,來飯店給楊北京打下手。眼前這中年男人,這天到店裡來吃飯,姚小疼給他們上菜時,這人兩隻賊眼直盯著姚小疼轉悠,趁著姚小疼不注意,居然伸手在姚小疼%e5%b1%81%e8%82%a1上摸了一把。

姚小疼十分漂亮不說,如今二十四歲,日子順心,自有一股少婦溫婉的風情,也因為正在給壯壯斷奶,%e8%83%b8脯漲得高高的,這身材樣貌,難免要叫人多看幾眼。九十年代的飯店,亂象迭起,遇上生客來了,便難免會有些眼神兒往姚小疼身上溜。

姚小疼被個豬手一摸,羞怒之下,便順手把手裡的托盤往那人的鬼爪子砸過去,那人手一縮,還是被砸到了手指,同桌喝酒的人便一陣哄笑。姚小疼急忙轉身就走開了。進了廚房,她氣紅了臉,跟楊北京說了,楊北京放下手中的活兒,安慰她說:“彆理這些人。真不該讓你來店裡,活也不忙,你先回家歇會子去。”

姚小疼聽了,索性就聽了楊北京的,出了廚房,穿過飯店大廳打算回家去。殊不知那桌客人,正在拿那男人吃虧的事開玩笑,一個個都有些酒意了,酒壯色膽,那中年男人居然兩步竄過來,一把摟住姚小疼,就在她%e8%83%b8脯上摸了一把。

姚小疼本來%e8%83%b8脯漲奶就漲得難受,突然被這男人非禮,她啊的一聲尖叫,猛地推來了那中年男人,氣得流出了眼淚,那中年男人卻猥瑣的大笑起來。楊北京當時正隔著廚房的門,看著媳婦離開,哪想到正好看到這一幕,他本來就帶著氣呢,一見這情景,血往頭頂衝,便順手拎起菜刀,衝著那中年男人就來了。

楊北京衝過來,先是踹了那男人一腳,又順手一拉,把他那隻手摁在擺滿酒菜的桌子上,揚著菜刀罵道:

“不要臉的東西,我今天非剁了你這賤爪子不可!”

說著,就在一眾人等的驚呼聲中,揚起手中的菜刀,惡狠狠地就往那男人手臂上一連剁了幾刀,嚇得那男人連聲尖叫,哭爹喊娘地癱軟下來,便已經嚇得尿了褲子,身下一灘*的騷臭。②思②兔②網②文②檔②共②享②與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

老半天,眾人反應過來,卻發現那男人身上並沒有血肉橫飛,反倒是沾滿了湯湯水水,加上尿濕的褲子,十分狼狽,才知道剁是剁了,用的是刀背,可憐中年男人自己還沒反應過來,驢哭馬喊地拉著巨疼的胳膊直叫喚!

楊北京當時的氣惱,真想一刀剁了他算了,然而他畢竟是有家有口的成年人了,剁了這老流氓,一時痛快了,自己必然也沒個好兒,家裡媳婦和孩子就該苦了。於是便在菜刀落下的那一刻,轉了刀背,狠狠地在那人胳膊上剁了幾下,即便是這樣,估計那胳膊也該青一道紅一道,沒骨折就算幸運。

那中年男人當時叫同桌人拖走了,大約是回去換了衣裳後,越想越窩囊氣,沒多會子,居然又糾集幾個人回來鬨事,嚷嚷著要砸飯店,就這麼跟楊北京他們吵鬨對峙上了。姚小疼驚嚇之餘,給鮑金東打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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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大哥,怎麼回事兒?”

“對我弟妹不懷好意,不要臉的東西!叫我弟嚇尿了褲子,這他媽糾集了人來要砸我店呢!”楊家大哥抬頭看見鮑金東,便朗聲說。

楊家大哥父母早逝,獨自把弟弟帶大,如今兄弟倆能成家立業,混得都不錯,自然也不是個軟茬兒,簡單兩句話,便把整件事情說了個分明,尤其是那句“嚇尿了褲子”,成功讓對麵的中年男人一陣難堪,漲紅了臉,跳起來叫囂道:

“我進店吃飯,我怎麼地她啦?你這就他媽一飯店,有幾個正經的女人?今天要是不叫他給我磕頭賠禮,我他媽抄了你這個破飯店。”

口氣好大!嘴還這麼臭!鮑金東回頭瞅了瞅那中年男人,又逐一掃過他帶來的幾個人,生麵孔,不像是普通老百姓,這是哪裡蹦出來的東西?鮑金東臉上不氣不惱的,衝那人伸著胳膊一招手,笑笑說:

“你過來,過來我給你磕頭賠禮,來呀?”

鮑金東說著,邁步就往那中年男人跟前走了兩步,他那塊頭,高大健壯,帶著一股橫勁兒,往那人跟前一走,對方不自覺就退了一步,虛張聲勢地叫嚷道:

“你他媽誰呀?他拿刀砍我你知不知道?我報派出所抓他你信不信?”再退了一步,繼續叫囂:“你等著,我馬上還有人來!”

“你要人是吧?”鮑金東隨手掏出手機,問他,“你要多少?我立馬給你叫。”

跟誰比人多呢?

“要不,我幫你報派出所吧。”鮑金東說著,真考慮撥打派出所電話了,他不是要叫派出所抓人嗎,看派出所聯防隊那幫小鬼,認不認得他鮑二。

那中年男人臉色變了變,他身後幾個人也看著鮑金東,猶豫著都沒動彈。九十年代末的農村,開轎車拿手機的男人,本身就長得雄健精壯的塊頭,但凡有幾分眼色的,也知道不能隨便惹。

“你……你他媽等著,早晚有你們好看的!”中年男人虛張聲勢地來了一句經典台詞,紫紅著一張臉,領著那幾個人走了。

“哎,說好了,我等著。揍不死你個狗東西!”鮑金東笑笑。飯店門口,真要打起來,搞出點流血事件什麼的,也算不上好。這些個雜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