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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洪菊抱著不肯放手。

“你說你爸也不胖,你媽也不胖,咋把你胖成這樣?趕上人家滿了月的孩子沉了。”

姚小改也懷著孕呢,一看這肉乎乎紅嘟嘟的小娃娃,滿滿的母性就泛濫開了,她伸手也想去抱,張洪菊卻不敢給她抱——她自己個還挺著個肚子呢!

姚三三看過了寶寶,便俯身跟大姐小聲說說話。畢竟是剖腹產,姚小疼躺在那兒,除了兩隻胳膊,整個身體動也不能動,姚三三此刻能體會到大姐夫的心疼了,看著大姐這樣,她忍不住也心疼起來。

姚三三仔細察大姐的臉色,比平時少了些紅暈的血色,畢竟才生下孩子。不過還好,精神氣色都還不錯。

楊家大嫂也在醫院照顧姚小疼,楊大嫂看著真是個實在人,忙前忙後,這會子跟張洪菊兩人抱著小寶寶,小聲說笑著。

“嬸子,你不知道,這小娃可能吃了。手術的時候,人家旁的小娃抱出來,都是哇哇的哭,他不,抱出來的時候,也不哭也不鬨,小嘴一動一動地吮自己嘴%e5%94%87,一看就是餓了。他媽還沒下奶呢,先給他吃奶粉,一口氣能喝半瓶兒,餓了就吃,吃飽了就睡,可真歡喜人。”

說話的工夫,寶寶小嘴一張,啊啊地哭了幾聲,楊大嫂忙說:“喲,吃過沒多會啊,哪能又餓了?”

“尿了吧?”楊北京抱過兒子,看了看說:“估計是尿濕了。就是個尿葫蘆,哪那麼多尿!”手伸進包被裡一摸,真尿了。楊北京就解開小包被,有些生硬地拎起小寶寶兩條%e8%85%bf兒,把%e5%b1%81%e8%82%a1底下濕了的尿布抓下來,這邊楊大嫂早已經疊好了晾乾的尿布,怕冷著小%e5%b1%81%e8%82%a1,還使勁在手裡搓了搓,遞給楊北京。

楊北京便拎起兩條小%e8%85%bf兒,把尿布墊在寶寶%e5%b1%81%e8%82%a1下邊,掖好,再原樣把小包被包好。一套動作下來,看著就生硬笨拙,小心翼翼的,剛上任的新爸爸,經驗還不足唄!

姚三三這麼一看,那兩條小%e8%85%bf胖的,簡直就像倆小瓦罐了。便又忍不住跟二姐一起說笑打趣了半天。

“取名字了沒?”姚小改問,這光叫小娃小娃的,也該有個名兒吧。

“沒呢。”姚小疼說,“回去慢慢想,三三和小改,你倆也幫著想想,取個男孩氣的。”

說到取名,張洪菊想起來一件事,便跟楊北京說:“原先吧,說要給你們頭一個孩子姓姚來著,如今三三跟金東的事情定了,這孩子也不用非得姓姚,她大姐夫你說呢?”

“說了隨媽姓,小疼生他,可沒少受罪,還是姓姚吧。”楊北京說,“小疼,你說呢?”

“隨便,姓楊也好。要是姓姚,趕明兒生小二子,再姓楊也行。”姚小疼說。

“還生啊!”楊北京一聽就不樂意了,“一個就夠了,可不再生了。”

“一個怎麼行?”張洪菊馬上認真起來,“怎麼說也得再生一個,也不要多,兩個孩子好做伴兒。”

“不要了。”楊北京趕緊說,“生個孩子,受的這個罪!養大他還不知得挨多少累呢!一個就行了。”

姚三三噗嗤一笑,大姐夫這是心疼壞了還是擔驚受怕嚇的?

楊大嫂在一旁說:“那怎麼行?你大哥早先還說呢,要兩個孩子,一個姓姚,一個姓楊。”

姚三三琢磨著楊大嫂的話音,心裡便尋思,大姐是剖腹產,再說看大姐夫這態度,很難說他們會不會生第二個,姓什麼可能大姐大姐夫不在意,但要是獨生子姓姚,怕楊家大哥會有意見了。如今情況改變,不如就姓楊好了。

於是姚三三就笑著說:“我看,還是姓楊吧,不想再生就不生,要是過幾年,你們又想再要一個,說不定是閨女呢,再隨大姐姓姚。”

“你們這些人,行了吧!”姚小改撇著嘴說,“剛受了這一場罪,剛生下來,就盤算著生第二個了,女人生孩子容易嗎?我看一個孩子挺好的!”

看起來,姚小改跟陸競波是沒打算要要兩個孩子了。

說實話,姚三三心裡也不喜歡“再生一個”這樣的話題。大姐為了生這孩子,受的罪少嗎?此刻還躺在床上不敢動彈呢,乾嘛非得再說這些生生生的事情。

“咱們回去,多想些好名字,讓大姐、大姐夫參考。”姚三三轉移了話題,她說著,小心抱起沉甸甸的寶寶,看著他肉乎乎的小臉,滿心喜歡。

“小娃啊小娃,三姨抱你呢!哎,你哪天才能會叫三姨呢?”

姚三三她們在病房裡陪了姚小疼一會子,又怕打擾她休息,便叫姚小疼睡一會子覺,就打算先回去了。張洪菊便跟楊家大嫂說:

“她大嫂,你先回去吧,家裡也不少事情,還有小孩,我留在這兒照顧他們幾天,反正我家裡也沒多大事兒。”

“也行!”楊大嫂倒也爽快,“那嬸子,我先回去看看,明天就回來換你。”

楊北京送她們出來,便商量起送米子的事情,就是給新生寶寶辦酒的喜事。旁的地方,一般都是滿月酒,當地卻有不同的講究,男孩一般是生下來九天送米子,女孩十二天。

九天,大姐剖腹產,身體弱,根本還不能活動呢!姚三三便建議,乾脆等滿月吧,大人身體好些,小寶寶也滿月強健了。

這提議也正合了楊北京的心意,就這麼定下了。

姚三三這提議,一方麵為了大姐,再一方麵,她自己也有好處——九天後送米子,她眼下就不好出遠門了。等滿月再送米子,正好她可以跑一趟省城。鮑金東那邊也不知道怎麼樣了,這趟走,都去了十來天了,雖然打電話來說正在操忙,一切挺好的,姚三三卻不能完全放心啊!

小包一拎,姚三三也沒多準備什麼,輕輕鬆鬆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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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準備,輕鬆倒是輕鬆,可也有壞處。火車將近省城時,已經是黃昏時分,居然下起了雨。雨不大,但足以淋濕衣裳,秋日的雨水帶來幾分涼意,姚三三匆匆來到出站口,一眼看去匆忙的人群,各種各樣的傘花盛開在雨中。

好嘛,根本沒法看,哪一把傘下會是鮑金東啊?

她努力張望了老半天,人擠人,傘挨傘,這樣找人也太難了。後麵出站的人催著她,好多人拉著大行李箱,或者扛著行李包,姚三三也顧不得下雨了,心一橫,邁步往前走。

“笨蛋,出門就這一身?”

出站不遠,姚三三還在四處張望,一個堅實的臂膀便抱住了她。鮑金東一手撐著傘,一手便張開風衣,直接把她裹在了懷裡。

姚三三立刻就靠緊了身邊這男人,頓時覺著心安了許多。鮑金東沒多停留,裹緊風衣,幾乎就是把她夾在了胳肢窩,摟著她匆匆離開車站,在站前廣場上叫了輛出租車,報了一個地名,看著她身上潮濕的衣裳,下了車,便直接把她帶進了一家不大的賓館。

“鮑先生,回來啦!”

賓館前台坐著個中年男人,居然認得鮑金東,笑著跟他打招呼,眼睛同時在姚三三身上轉悠了幾圈,便笑著問:

“你家夫人?”

“我未婚妻。”鮑金東說,“再開個單間。”

“沒單間了,你倆擠一晚上算了。”那中年男人笑嘻嘻地說著,還衝鮑金東一擠眼。

“彆瞎掰了。”鮑金東也笑,“趕緊的。”

那中年店主便也哈哈一笑,拿手指著鮑金東說:“你老弟,我還不是……”說著把一把鑰匙拍在櫃台上。

“你對麵。”

進了房間,鮑金東趕緊去拿了毛巾,給姚三三擦乾淨潮濕的頭發,看看她身上的外套,叫她:

“趕緊換下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沒帶。”姚三三笑嘻嘻地說,“我就帶了兩件換洗的內衣,尋思到了這兒,便去逛街買衣裳穿呢。”

姚三三看著鮑金東,一件藏藍色的風衣,看上去十分挺拔帥氣。這家夥,是不是到了城裡,也學著拾掇自己了?看著他無奈地皺眉,她便總是想笑。

鮑金東轉身出去,很快拿了一件咖啡色薄棉襖回來,他自己的,沒好氣地丟在床上,叫她:“先換下來。”

鮑金東的棉襖,穿著她身上根本就像個中長款大衣,並且肥得過分了。半小時後,姚三三就穿著這樣彆致的服裝,跟著鮑金東出去吃晚飯,小店麵,人卻不少,砂鍋麵蓋著薄薄的大片牛肉,熱乎可口。

“咱那店麵,基本差不多了,明天領你去看看。”鮑金東說著,望著她笑。

“笑什麼?”

“你一來,我就覺著心裡特彆踏實。”

踏實。姚三三便也甜甜地笑了,低頭喝湯。

“我琢磨,往後水產批發門市開了業,咱們估計就得常住這邊,離不開人。”鮑金東說,“我這陣子都住賓館,不劃算也不方便,你來了,正好咱倆一起去看看,租個合適的房子。”

“嗯,往後你恐怕就要常在這邊了,是得趕緊租個房子住下。往後我想啊,你就把銷售這塊做起來,我管家裡養殖、收購那些事兒,等二姐孩子能離手,育苗場的事情就都給二姐了。”

“你這意思,咱倆往後就得牛郎織女了?”

☆、第87章 新窩窩

“你這意思,咱倆往後就得牛郎織女了?”

鮑金東說這話時,很是不滿地斜了姚三三一眼。

他退伍回來還不滿一年時間,好在倆人終於定了%e4%ba%b2,可以每天裡膩在一塊了,習慣了每天能見到她,這趟來省城,才不過分開十來天,便感覺分開了幾個月似的,怎麼現在一聽,往後他在省城,她在家裡——那不是聚少離多了?

“人家牛郎織女是結了婚的。”姚三三笑,在瞥見鮑金東抗議的眼神時,心虛地皺皺鼻子。“也沒你說的那樣吧,你就算在這邊,還不是經常要回家?我估計也時不時會過來,怎麼就牛郎織女了!”

“咱門市開了業的話,一時半會我離不開。”鮑金東思索著,“不過,咱總得找一兩個幫手,不然我一個人,長八條胳膊也忙不過來。我尋思,你得在這邊跟我忙一陣子,萬事開頭難,咱倆也好商量著來。家裡的事情,叫二姐夫先給張羅一陣子,反正他那個單位也是個閒地方。”

姚三三想了想,也是,他們這樣人生地不熟,兩個地地道道的農村人,一下子就想在這省城裡把生意做起來,估計沒那麼容易。真要有什麼難處,兩個人商量著來,總比一個人強得多。

“是得讓二姐夫過來張羅一陣子。大姐剛生了孩子,大姐夫抽不開身,我爸媽不指望,二姐現在懷孕都六七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