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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聲音似乎從西南角傳來,姚三三很自然就往那邊找過去,一邊問道:“金東哥,你在哪兒呢?”

朦朦朧朧看得見水泥池之間的小路,她順著一直往南走,忽然聽見一聲輕笑。

“死丫頭,你還真過來啊!”

姚三三聽出某種不尋常,她頓了頓腳,問道:“金東哥,你乾啥呢?”

“我洗澡呢。下午放養泥鰍苗,弄的渾身泥水。”

洗——澡——!

姚三三鬨明白了。這家夥,原來是用了個空著的水泥池子洗澡。這初夏的天氣,池子裡放上乾淨的水,太陽曬得水溫乎的,他一個大男人,洗澡倒也不冷。

小的水泥池子,也是三米見方,洗澡不要太舒服。這家夥還真會享受!

不知怎麼的,鮑金東那句“死丫頭”,卻忽然讓姚三三生出一種調?戲的壞心眼兒。她便又往前走了幾步,在一個池子邊上坐下,故意說道:

“你在哪兒呢,我看不到。”

那邊的人便半天無語了。然後響起了些水聲,離得不遠。再然後,鮑金東無奈地語氣說:“三三,我沒拿衣服過來。”

鎖了門,整個育苗場就他一個人,鮑金東便也無所顧忌。農村的男人,露天%e8%a3%b8泳都是常有的,何況他在這鎖了門的育苗場裡洗個澡罷了,便把臟衣裳隨便%e8%84%b1掉丟在屋裡,坦然過來洗澡,洗完了,坦然走回去,身上便也該晾乾了。

誰知道這丫頭跑來了。

沒拿衣裳?有衣裳,我估計你也不好意思出來穿。姚三三壞壞地想,隻要我今晚上高興,你這家夥就在裡頭泡著吧哈哈!

“沒拿衣裳?”姚三三語氣可疑的輕快,“那你咋辦了?我可不好意思給你送過去。”

鮑金東還真泡了一會子,攪動著嘩啦啦的水聲,興許是終於發覺這丫頭故意想整他,鮑金東索性說:

“三三,我出來了啊!”

“哎,你……”這下子,姚三□□倒沒了本事,懊惱地跺著腳,撅著嘴,順著小路往東邊走了一段,背對著他的方向,隨便找個水泥池邊沿坐下來。

鮑金東聽到腳步聲,知道她走開了,趕緊從池子裡出來,他雙手在水泥池邊沿一撐,赤.條條地便一躍而出,掃了一眼,影影綽綽看得到她小小的背影坐在遠處,鮑金東也不忸怩,赤著腳,快步走向北邊的屋子。

姚三三羞惱地坐在那兒,等他走遠,到底沒忍住偷窺了一眼,背著燈光,隻看到一個健碩的背影,那線條羞得她趕緊轉過臉來。

鮑金東很快穿了衣裳過來,深色短袖背心,迷彩的長褲,夜色中黑鐵塔似的。隻見姚三三還是背朝西坐著,抱著膝蓋,輕輕晃動著,一悠然的樣子。

“流氓。”姚三三一撇嘴,瞅著他調皮地笑。

“說清楚,到底誰流氓?”鮑金東輕笑一聲,挨著她坐下,手一伸,便把她摟過來,抱在自己懷裡。姚三三也不抗拒,反倒挪動了一下,安心地躺在他懷裡,看著天空出神。

今晚沒月亮,夏夜的天空星光便格外清晰。姚三三忽然想,真不知道那牛郎織女日子怎麼過的,兩個有情人,哪能不渴望朝朝暮暮!

“你今晚怎地跑這兒睡?”姚三三說,“金遠對象來了,關你啥事?”

“金遠對象來了,金成就沒地方睡了,就跑來跟我擠一床。我不想跟他擠,就讓我爸回去住,我在這睡唄。”

鮑爸平時看守育苗場,在育苗場睡的。

“金遠對象來了,怎麼金成沒地方睡?”姚三三一下子還是沒搞明白,“她睡哪地方?”

“她睡的地方,就是原來金成睡的地方唄!”鮑金東輕笑出聲,“金成原先不是在新房子那邊跟金遠住嗎。笨!”

呃……好吧,她笨!金遠這小子,也真是的!

話說八.九十年代,當地農村對訂了%e4%ba%b2的未婚夫妻同居,相對是寬容的,有些人家,還巴不得未過門的媳婦早早同居了,就少了變故。雖然不是主流,但倒也算不得稀奇事,甚至有的婚前就懷了孕,以致手忙腳亂地奉子成婚。

姚三三摸摸鼻子,有點窘。

“我現在想啊,我是不是虧待自己了!”鮑金東悠然說道。這死丫頭,也許該修理一頓。

“不不,金東哥,你是大好人,你是大男子漢,是一身正氣……”姚三三趕緊胡亂恭維。

那啥,有些事,姚家反正沒有過。再說了,倆人從小在一塊兒,雖然%e4%ba%b2昵的小動作常有,可連正經八百%e4%ba%b2嘴兒都還沒有過呢!

才這麼想,男人的氣息忽然就逼近到鼻尖兒,然後,被深深%e5%90%bb住,那個%e5%90%bb來得霸道,帶著粗獷的溫柔,久久不肯放開……

暈乎了。

☆、第83章 內當家

所謂發乎情,止乎禮,發乎情不難,止乎禮……卻不容易啊!

鮑金東抱也抱了,%e4%ba%b2也%e4%ba%b2了,本以為%e4%ba%b2一下過過癮,哪知道有些東西,一旦沾上了隻能更上癮。

關鍵是,這天氣穿的還少,某些方麵難免就……

暈暈乎乎中姚三三好不容易清醒了一絲,趕緊推開鮑金東,麻溜兒退到離他一米遠,坐那兒滿心發窘。

她哪裡能不懂?

鮑金東發誓,他真的隻是想%e4%ba%b2一下而已,真的!

起碼開始是這樣。

誰知道兩隻胳膊不聽話,死摟著人家香噴噴清爽爽帶著肥皂香味的姑娘不肯放開。

鮑金東坐那兒老半天沒動,許久嘀咕了一句:“三三,要不咱們結婚吧!”

“……我後年才夠年齡呢!”

“先舉行婚禮,夠了再拿證,農村裡這麼乾的多得是。金遠就不夠,秋天結婚,明年才夠年齡拿證。”鮑金東說著,又哀怨起來,“要不,你跟金遠對象學習吧!”

“胡說。”這家夥,還真敢說出來!姚三三更冒臊了,“你還是跟金成學習吧,金成小光棍兒,沒對象呢!”

鮑金東哭笑不得。看著媳婦兒打光棍,好吧好吧!

見他不說話,姚三三輕聲說:“金東哥,我……珍視我們的感情,不想草率。”

兩世為人,她最初的祈盼,不過是這一生能求個平安飽暖罷了,然而這份感情好到遠遠超出了她的希冀,便也叫她更加珍惜嗬護。

於是這天晚上,姚三三走了以後,鮑金東在偌大的育苗場裡活躍開了。搏擊操,俯臥撐,躍進飛撲側滾翻,當兵時那套戰術訓練來一遍,堅持鍛煉身體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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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泥鰍苗子,如今都是用那種白色的大口塑料箱子,蓋子上有小網眼,既方便裝運,又能空氣流通。

姚三三第二天一早起來,早飯沒吃呢,習慣性地先出門溜達一圈。溜達著就去了育苗場,這麼早,已經有人來買泥鰍苗了,鮑金東正幫著往車上抬。姚三三一瞧,架勢怪大啊,開了小貨車來,滿滿裝了一車廂。買主三十歲左右,跟鮑金東說著話,聽口音不像本地人。

“大哥,您哪兒的呀?”姚三三主動招呼。○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東鄉的,一百多裡呢。”那人笑嗬嗬地回答,“聽%e4%ba%b2戚說這兒有泥鰍苗子,我昨兒晚上就過來了,想趁著一大早拉回去,怕晚了路上太陽太曬,影響了苗子。叫我說,你們場子就該做個廣告,比如去縣電視台,市裡更好誒,我們那兒水塘子多,養這東西怪好的,飼料少,賣錢不少,也好賣,再說你家還回收呢。”

“今年也沒多少苗子,好多都是去年預定下的,不愁賣。”姚三三也笑,“明年要是再擴大,我一準做個廣告。您回去也不防給宣傳一下,周圍有人要養泥鰍的,明年早來買,完了自己賣好賣,送來給我我也回收。”

今年畢竟工人手生,育苗場剛剛辦起來,做廣告,要是來買的人很多,她沒了苗子賣,豈不是失信於人?一口吃不了胖子,相比之下,她倒是寧願剩下一些,反正總有地方養。

“你這小大姐,聽口氣是這育苗場主人家啊。”那人似乎是不太信她,偌大的育苗場,哪有個十七八歲小姑娘做主的道理?那人看看鮑金東,忍不住問:“鮑兄弟,到底誰是老板啊?”

東鄉人,習慣把年輕姑娘叫小大姐。

“我是老板,她是老板娘。”鮑金東說著瞟了姚三三一眼,示威似的笑。“不過我們家吧,內當家。”

當地人說家裡媳婦當家,男人懼內,叫做“內當家”。

“哎呦,鮑兄弟,你媳婦兒可真年輕漂亮又能乾,我瞅著反正不夠二十歲。”

姚三三聽得好氣又好笑,倆人畢竟沒結婚,“媳婦兒”這樣的話話,他背地裡倆人之間說說就罷了,當著外人居然也敢瞎說。幸虧時間早,工人什麼的還沒上班呢,不然她又該被調侃取笑了。

等那人開車一走,姚三三便瞟了鮑金東一眼,調侃地說:

“鮑老板,鮑當家的,回去吃飯唄!”

鮑金東沒答話,瞅她不注意,抓住她就%e4%ba%b2了一口。

他上癮了,而她,慢慢肯定會習慣的。

金遠的對象這趟來,住了四天,鮑金東便也在育苗場一連睡了四晚。再然後,他居然發現,在育苗場住比在家裡好多了,清靜,地方大,洗澡方便,尤其是,三三晚上來玩,也不會被誰騷擾影響。

這家夥一琢磨,索性叫鮑爸回去住,自己個打算常駐了。反正如今正是初夏,對他來說,一張席子一張床,一盤蚊香足夠了。

說到住房的問題,姚小改如今每天做育苗,小夫妻倆住在娘家,姚家的房子果然跟鮑金東預料的那樣,不夠用了,大姐姚小疼來了都沒地方住。按著早先姚三三出的主意,鮑金東回去便攛掇鮑媽去村裡要宅基地。

鮑媽會講理啊!

要到沒?

鮑媽跟人家說,我四個兒子,三處宅基地呢,趕緊再給我一塊。

村長論輩份得叫鮑媽一聲二嬸,村長就說啦,二嬸,金東兄弟不是招贅到姚家了嗎,姚家不是給了宅基地嗎,姚家老宅新宅,還兩處宅基地呢。

鮑媽說,姚家有宅基地,就不給我家啦?那要是金東不跟三三訂%e4%ba%b2,你給不給?

村長一聽便說,那當然給啦。

“噢,他跟三三訂%e4%ba%b2,你就不給;他要是不跟三三訂%e4%ba%b2,你就給,你對他倆結婚有意見是吧?明擺著你乾涉婚姻自由啊!”

這歪理講的!村長沒法子,隻有給了,少了還不行,鮑媽硬說自己老公母倆,還得兩間住房養老呢,硬要了六間。本來嘛,鮑金東作為本村未婚男子,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