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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麵使外傳 一朝鳳鳴 4294 字 2個月前

就是池應第一次生氣出走的緣頭。

而李文揚的身後,卻是一幫身著紫紅二色武士服,頭裹紅巾的蒙麵武士。個個腰間配有三尺長的細長彎刀,眼神淩厲而充滿殺意。

浩浩蕩蕩一望無垠的荒漠平原上,兩方人對峙著。

宋雲寧擺明了態度不讓李文揚這方的人過去。就算拚死也要拖著時間。

想起生死未卜的小家夥,宋雲寧隻覺得鼻頭酸澀,心口煩悶。

你為了我做這麼多事情,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你再出什麼事啊。

“小傻瓜。”宋雲寧揚起嘴角微微一笑,抬起頭,麵對停在十步遠的李文揚和一乾武士,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劍出鞘,寒意直逼開烈日的熾曬。宋雲寧打起十二分精神,毫不猶豫地衝進了對方的馬群。

“宋姑娘何必如此一意孤行,我們也許可以好好談談。”

明明看出來自己有意拖延時間,這李文揚還這樣說。怕是有什麼彆的安排才是。宋雲寧勒下馬,與領頭的李文揚不過幾步之遙。對方的臉色很是自然,眼神也很坦然。宋文寧久在商場上混,竟找不出他表麵上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但愈是如此,她的心裡就愈是不安。

身下的白馬像是感覺到什麼,不安的抬著蹄子搖晃腦袋,似乎想表達什麼。

“你想與我談什麼?”宋雲寧撫著馬脖子,試圖讓它安靜下來。

李文揚拱手道:“自那日我與姑娘在朱雀樓相見,就一直與姑娘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覺,我覺得我們兩個之間非常有緣分。”

宋雲寧皺皺眉,狀似無意地向四周看了看。除了此地未息的塵煙,遠方倒十分平靜。

看來不像另有追兵的樣子。

“緣分什麼的,不是李公子說有就有的吧。”宋雲寧笑的客氣,敵意卻未減半分,“不知李公子從何處來要去往何處?您身後的人個個滿腔殺機,刀光險險,而你卻與我在此談些風花雪月之事,總覺得讓人心裡不安呢。”

李文揚爽朗地笑了幾聲,道:“姑娘這是多慮了。”

“哦?那你說說我多慮什麼了?”宋雲寧嗤笑道。

“我追的那人,一個是姑娘的妹妹。一個呢,是姑娘失散多年的父%e4%ba%b2。姑娘以為我追他們是要殺了他們,對吧?”李文揚晃著手中的折扇,說的是輕描淡寫。

而聽的人,未必能真正泰然處之。

宋雲寧推出了劍,寒芒一閃而過:“若是不對,李公子又要怎麼處置呢?”

“在遇到姑娘以前,我是想這麼做的。可是既然見到姑娘了,我覺得……”李文揚握拳撫在%e5%94%87邊,輕笑道,“若是姑娘跟我走了,我今日便放過他們。”

宋雲寧隻覺得天邊雷聲滾滾,似有雷雨的征兆。

“怎麼姑娘不信麼?”李文揚接著說道,“若是不信,可與我簽下一紙合約。”

“公子儘說些笑話。”宋雲寧不置可否,神色間也逐漸平靜下來,“您若有什麼彆的招數,儘快使出來就是,何必這麼兜兜轉轉,讓人覺得不大痛快。”

能拖多久是多久,宋雲寧此時已經完全放鬆,管他有什麼招數,見招拆招就是。

李文揚與宋雲寧談話的這段時間,十八名武士一直靜靜地站在原地不動。坐騎也如主人,不動如山。

宋雲寧一邊與李文揚周旋,一邊思量著應對之策。

這李文揚的葫蘆裡也不知道賣的什麼藥,明明知道她的目的,不出手也就算了,反而像是順水推舟要給她機會似的。

這人,很危險。直覺是這麼告訴她的。傷小池的明顯就是他們這幫人,可是就這麼放手不管了的,也是他們。

日頭漸西的時候,一陣馬蹄聲自遠方而來,

宋雲寧不由地鬆了口氣,聽這聲音,應該是沈鴻來他們來了。

“終於來了嗎?”出乎意料的,李文揚的聲音中也透露著些不安穩的東西,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我們來了。”沈鴻來一如既往的沉穩,灌注了內力的聲音自百步外傳來,依然清晰如麵語。

隨他而來的,還有許朝明以及宋家的十八名暗衛。

宋雲寧退回到後援隊列裡,低聲問道:“小池怎麼樣了?”

“她已經安全了,宋姑娘可以放心。”沈鴻來淡淡答道。隨即又驅馬向前幾步,對著李文揚道:“前不久才聽聞李昭文被迫離職,這才幾日,就混上了燕蕪的漢陽昭衛?”

“這位兄台眼力不錯。”

那邊二人一番客套話,這邊許朝明主動的為宋雲寧解釋道:“這李文揚,綽號‘奪命秀才’,本是我皓景的一員年輕文臣,隻是出手過於狠辣。皇上雖看重他,卻受不了他為人處世的咄咄逼人,年前遷他做了一名縣官,怕是心裡不服就投靠燕蕪來了。”

沈鴻來與李文揚沒說上幾句,對方臉色就開始變的難看。

在那幫著紫紅二色服裝的武士齊齊拔刀衝上來時,宋雲寧終於知道李文揚打的是什麼主意。

他是想,一網打儘。

沈鴻來與許朝明的身份,久居皓景官場的李文揚未必不知。但他最終選擇動手,也不過是看這是在大漠,荒無人煙。殺了人,毀屍滅跡也是很簡單的事情。

但是,他過高地估計了己方的實力。

他帶的這幫武士,殺人放火搞個暗殺什麼的,可以說很是在行。但是真正列陣來個小的戰爭,卻是沒有任何章法。宋家的十八暗衛,個個出身戰場,經由千錘百煉,以一敵十都不在話下。

事實上,兩方人馬交手沒多久,李文揚才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

他不僅高估了這幫武士的實力,而且也高估了燕蕪那方對自己的信任。雖說很爽快地撥給自己十八個據說很厲害的武士,但現在看起來,事實並非如此。

宋府十八暗衛訓練有素,僅僅隻需隊長老姚的幾個手勢和顏色,就已經知道該如何列陣迎敵。他們的沉默是成竹在%e8%83%b8的傲氣。而李文揚這邊的武士,卻明顯在壓抑著殺機和些微的恐懼。

染過腥風血雨鋼筋鐵骨的戰士,與花拳繡%e8%85%bf隻知暗箭傷人的小人有何區彆,雙方對陣,旁觀者隻需一眼,就辨得出。

李文揚開始的自信是來自於這幫武士的氣勢。可是沒想到,當兩方開始交戰,他所欣賞的淩厲的氣勢,立刻被不動聲色的宋家軍衝散地潰不成軍。

眼看紫紅二色在清一色的灰色宋家軍裡陣形被打亂,李文揚原本誌氣滿滿的表情變得有些難看。但是這幫武士的性命李文揚絲毫不放在心上。

他手上,有另一張王牌。

所謂求人不如求己。

當那些將軍府撥調給他的武士紛紛開始潰逃之時,李文揚依舊神色淡淡,似乎另有對策。

沈鴻來,許朝明以及宋雲寧在紫紅二色的武士開始顯露敗相的時候就抽身出了戰局,六雙眼睛直盯著李文揚的一舉一動。他們的目的,在於確定李文揚到底會不會是那個會用七步噬魂釘的人。

老姚他們的戰鬥很輕鬆。隻用了兩柱香的功夫就捉住了對方大半的人,剩下那些,逃的逃,死的死,已經構不成威脅。

“怎麼樣,沒想到吧?”許朝明催動□的馬,老神在在地靠近了李文揚,“你不會真的以為,你做了燕蕪的官員,他們就會很信任你嗎?這些看起來威風八麵的武士,其實也不過是一群花拳繡%e8%85%bf會點三腳貓功夫的城防兵,根本算不上什麼武士。你若是今天還想活命,就隻能靠你自己了。”

李文揚的嘴角明顯抽搐起來。

宋雲寧和沈鴻來一直密切注意著他們,李文揚的手指看似無意地在馬鞍上摩挲著,但那軌跡,卻有些蹊蹺。⑧思⑧兔⑧網⑧

“朝明,快躲開。”宋雲寧看到李文揚的手臂微動,似乎要有動作,便立刻揚鞭衝了過來。宋雲寧的馬鞭狠狠地抽在許朝明坐騎的馬腹上,馬受了驚,立刻撒蹄子狂奔。

李文揚射出的暗器並未因此變故有所減緩,許朝明一躲開,這幾粒黑星陰差陽錯地衝著宋雲寧飛過去。

宋雲寧早有準備,這時敏捷地翻身下馬,揮劍向李文揚的坐騎刺去。沈鴻來與許朝明也從另外兩個方向同時出擊,硬逼得李文揚下馬落地。這地上,無論是以人數還是實力來斷,這奪命秀才也難是他們的對手。

可是看對方陰狠毒辣的神色,並排而立的三人還是提起精神,嚴陣以待。

“小心他使出七步噬魂釘。”宋雲寧低聲囑咐,又補充道,“儘量生擒了他。”

沈鴻來突然道:“不過我覺得他並不像出手傷了你的人。”

“所以才拜托你們生擒了他。”宋雲寧詭秘一笑,“是不是他,抓來問問不就行了?”

沈鴻來與許朝明相視一笑,同時又扭頭對李文揚報以同情的微笑。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在外邊玩了一天……還有四天我的課程就結束了,我就自由了

撒花。

第三卷:雲湧

第一章

熙和四年四月,叛將宋子陵被刺殺的消息一夜之間傳遍皓景燕蕪南北。扼腕歎息者有之,唏噓不已者有之,鬆了大口氣的人同樣有。時隔十年,該來的還是來了。

與此同時,這叛將被刺殺的過程也隨著茶館酒樓說書人的傳道,許多個版本在市井間流傳。最神乎其神的,便是說那刺客囚禁了當時主管外城的漢陽王府小郡主,而後又偽裝成為小郡主潛入將軍府內勘測,進而成功刺殺了那宋子陵。

雖是街道巷口的傳言,與過程卻相差無幾。

宋雲寧去不留客棧買些池應要吃的菜色,在一樓大廳裡看到一幫人圍著一名說書人,津津有味地聽著他講述殺手無麵使誅殺叛將宋子陵的過程。

“……那將軍府是何地,可謂龍潭虎%e7%a9%b4,尋常人接近都不敢,可這無麵使偽裝成了漢陽小郡主,也就是我們的傅大捕快,光明正大地進去了。”說到這,說書人滿意地看著眾人如癡如醉的神色,不由賣了個關子,停了下來。

“要說那無麵使也是有勇有謀,當真算是厲害呀。”聽客不禁讚道,“那傅大捕快怎麼樣了?”

說書人喝了口水潤潤嗓子,接著道:“且說我們暖泉的傅大捕快,也是橫遭此禍呀。就在官府宣布宋子陵被殺的消息後,一封密件傳到王府,寫信人自稱是殺手無麵使。密件上說郡主被囚禁在城外的小破廟裡。王府的人呐,接了密件快馬加鞭趕去了破廟。到了那兒,那小郡主都已經奄奄一息了。那慘狀,嘖嘖……”

往下的話宋雲寧沒有再聽。

確定傅之覓還活著就足夠了。 其他的,沒什麼緊要的。

回到小院,本來在竹床上曬太陽的小家夥已經睡著了。蜷縮在竹床上的池應,微微皺著眉頭,臉色看起來還有幾分蠟黃。宋雲寧輕輕地放下手裡的東西,來到竹床身邊,俯身落下一%e5%90%bb在池應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