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嗎？

秦夢的QQ頭像閃爍不停。

———我很好，你不用擔心。

慕馨梅不想對老秦說，也沒法說。­“這該死的愛情，有一天老去，有一天死去，遺憾還是在心裡……­一個陌生的號碼。­慕馨梅好奇的接聽電話。­“喂——”­“慕馨梅嗎？”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的電話，還知道我的姓名？”­慕馨梅驚訝地嘴都快合不上了。­“我是誰你一會就知道了。告訴我你的位置，我去接你。”­女人的語氣帶著讓人不舒服的強迫感。­“我為什麼要和你見麵？我都不認識你”­慕馨梅討厭被人牽著鼻子走。­“林燦，你聽著，林燦，你總該認識了吧？”­啊……­慕馨梅在心底暗暗驚呼——­她知道燦？！­“我在……我看看……”­對抗轉順變成了妥協。­“我知道了。10分鐘後，你在網吧門口等我”­“我——”­那邊已經不由分說地果斷掛上了電話。­慕馨梅等不及了……衝向收銀台。­雨已經變成中雨了。­在霓紅燈的裝飾下，更加張牙舞爪。­很快……一輛奧地A8緩緩停在慕馨梅的麵前。­車窗徐徐降下，一個穿著十分講究的中年女人對著慕馨梅招了招手……­慕馨梅來不及再細想什麼，一頭穿過雨線，紮進車。­

交談

這家茶樓的格調很高。極濃的中國情節。­茶香，字畫的筆墨香，古木家具香，還有眾多綠色植物發出的香，適宜地混合在一，幽幽的，沁入心扉，讓人沒覺得有半點凡塵的汙濁。­“林太，您來了。”

女人應該是這裡的常客。從一踏進茶樓的大門開始，幾乎每一個遇見的服務員無不對她必恭必敬。­女人也一直有修養地對每個與她打招呼的頷首回禮著。­沒有一般有錢人的那種張揚跋扈，高高在上。­慕馨梅不禁對身前的這位漂亮婦人有了好感。她是誰？怎麼會知道燦？­女人選了個不引人注意的偏僻角落坐下。­附近的地方還零星分布著幾桌。打牌，聊天聲，不時傳來。­“你喝什麼？這裡也有咖啡果飲的。”­女人把手中的LV包放在一旁，弄了弄裙擺，坐下。­“咖啡吧，謝謝。”­“好”女人招來了服務員，給她自己點了杯茉莉花茶，還點了些小點心。­“晚上吃飯了嗎？”­女人的關心讓慕馨梅覺得很窩心……吃飯，怎麼有時間吃？又怎麼吃得下？

女人似乎很清楚慕馨梅的情緒，“一會嘗嘗這裡的小點心吧，味道不錯。”­很快，東西擺上了桌。­“放壺水在這裡就好了，我們自己來，有事再叫你”­女人從LV包裡拿出兩張大紅頭“不用找了”­“謝謝林太。兩位請慢用。”­服務員知趣禮貌地退下了。­茉莉花，被開水一送，仿佛一下有了生命，在杯裡快速地旋轉著，象跳著華爾茲……­漸漸地，漸漸地，累了……滑向杯底。­兩個女人幾乎選擇了同時把麵前的杯送入口邊……­也許今晚的相遇早已注定了H20的重要。­“我這個人不喜歡繞來繞去，現在我更不想含蓄”­女人頓了一下，直勾勾看著慕馨梅。­“我是林燦的母%e4%ba%b2，姓劉。”

“啊——”剛才喝的咖啡仿佛要倒灌出來。­女人的裝扮看起來隻有30多歲光景，這麼年輕，是林燦的母%e4%ba%b2？！­“我沒必要對你撒謊。你們兩個人的事情，三年前，我和她爸就已經知道了。”­女人——劉語嫣很平靜地說著。­關於她把自己是LES的事告訴她父母事，林燦早已經告訴過自己……她父母非常的排斥……“是的，我們根本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女人仿佛洞察一切。­“她曾經有個哥哥，在那次大地震中死了。從那以後，我和她爸把全部的心血和愛都傾注在她身上……那時她還不大，我們把她從S市接回到身邊，給她重新取了名字，林燦，我們希望她能象陽光一樣燦爛地長大……結婚，生子，帶著天堂哥哥的祝福幸福平安地過完一生……我們信心滿滿地為她打點的一切……為她的事業，為她的將來，甚至為她精心挑選著另一半……可是”­女人的眼神悲哀起來。­“可是……有一天，她卻%e4%ba%b2口告訴我們倆她愛得是同性，是女人！”­——我沒有什麼跟彆人不一樣！就像這個世界上有人會選擇殘疾人結婚一樣！我隻是愛上個同樣是女人的人而已！！！­——可你自己是女人！你的選擇就是錯誤的！是不被人認可的！­林天賜的臉由於激動變得有些扭曲。­——這是我自己選擇的路，我會去麵對！……我不想欺騙你們。你們一次次幫我張羅對象，一次次被我刻意攪黃，你們每次故意輕鬆的表情象刀子在割我！我知道你們愛我，我受不了自己對你們的欺騙，真的受不了，你們知道嗎？知道嗎？！！­林燦哭泣，呐喊著。­“她從小到大都很乖，沒讓我們多操半點心”­劉語嫣用杯棒攪著水杯……在旋渦的帶動下，茉莉花又開始飛舞起來……­“那段時間，我和她爸什麼生意都沒了心思……我們帶著她穿梭在各個大小醫院……她爸堅信自己的女兒隻是生病了，病了看醫生，吃藥就會好的……”­“暈！同性戀不是病！”慕馨梅失聲糾正道。­“是……不是病……可我們當初就是那麼的執迷不悟……”­——說說你的想法。­連劉語嫣也已經記不清這是五天來看得第幾位醫生了。­——我是LES。同性戀。­林燦心平氣和地重複著說了無數遍的話。­醫生看了看在一旁滿臉憔悴，渴望的兩張臉。­——哦，那你對男女之事有什麼看法？或者對男人的生殖器有什麼想法？­天！這是什麼對什麼？­在那些陌生人麵前，當著自己的%e4%ba%b2生父母，一遍又一遍回答這些難堪的問題！！­當時的林燦承受著多麼大的痛苦！­“你們太殘忍了” 慕馨梅唏噓著。­“恩……我們後來才意識到……對一個還隻能稱為孩子，自己的%e4%ba%b2生女兒！……她的勇敢被當時自以為是的我們當成頑固不化繼續改造著……­苦……口中如吃了黃連一般……­是因為眼前咖啡？­還是因為自己的命運？­“到最後所有的醫生都說她沒病……沒藥可吃……我們開始給她吃藥……偷偷在她吃的東西裡麵放安眠藥……我們怕她會逃走，會突然消失，離開我們……”­“你們怎麼能這樣？”慕馨梅的心激烈澎湃著，想抽人！­“我們知道她要去X市找你……於是我們在她準備跑的前幾天把她關了起來，讓她和外界斷了一切關係，也讓你死心……”­“你們怎麼配做人父母！”慕馨梅再也無法容忍，站起身，憤怒地瞪著麵前這個剛才還有好感的女人。­劉語嫣喝了口茶，“現在才講到一半，你這樣我沒法講下去”­慕馨梅被女人平靜的口氣驚呆了，愣了愣，重新坐下。­“我們是該被指責，被唾罵……她開始反抗……後來————”“我願意為你，願意為你，被放逐天際……”­兩個女人的談話被另外一個突然的聲音打斷。­“喂——”­“太太，是我。小姐醒了……”­“啊……是嗎？情況好些了嗎？她吃東西了沒？”­劉語嫣的急切溢於言表。­“恐怕不太好……她不肯吃東西……一個人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怎麼敲門都不開”­“恩，知道了，我就回去。”­劉語嫣起身，抓起旁邊的包，急欲離開。­“你……你去哪兒？”慕馨梅慌了。­劉語嫣看了看慕馨梅，邊說，邊移動著步子。­“你要是有興趣就跟來，我帶你去看一個人……”­女人的步伐越來越急，慕馨梅有點跟不上。­“誰？”­“林子寒”­女人說完，再不看慕馨梅。­“林子寒？！”

“你等等————”慕馨梅沒時間多想，先跟去吧！­

“真相”

（上）

坐在車裡，劉語嫣再沒向慕馨梅提一個字。

帶著雨味的夜更加漆黑，潮濕。

慕馨梅不知道女人把自己帶到什麼地方……問好象也是多餘。

上午的那個人怎麼樣了？

自己也很好奇。

車一路駛過繁華區，街的色彩越來越單調，路上的行人也變的稀少。

“就到了。”

這應該是郊外的某處。

透過車窗，慕馨梅隱約覺得是到了某個小區。

腳落地才徹底看清楚了……這裡不僅是個小區，還是個高檔的彆墅小區。

以前林燦也曾經提到過自己家裡比較殷實，可今晚看女人的打扮穿著還有周圍的車和人，“殷實”絕對是過於謙虛的說法——所以眼前這座小洋樓就順理成章了。

這就是林燦的家？

慕馨梅的心裡竟然有了一絲酸楚……燦的家，有她的影子和味道。

雨夜下的小洋樓，卻更像一座陰冷的監獄。

“太太回來了。”一個保姆模樣的中年婦女迎了上來。

看見女人身後的陌生麵孔，婦人連忙問道：﹌思﹌兔﹌網﹌

“這位是——？”

“小姐還在屋裡嗎？”劉語嫣沒有回答婦人的問話，隻是把手中的包遞了過去。

“恩。門被小姐反鎖了……我不敢擅自做主開門進去。”

“恩。你去休息吧，今天也辛苦了。把鑰匙給我”

“好的。”婦人唯唯偌偌把鑰匙放在了女人手上。

劉語嫣直徑來到了二樓一個房屋前麵，躡手躡腳地打開了門。

慕馨梅也無聲地跟著……從踏進大門開始，女人好象就當梅不存在。

屋子裡沒開燈。

劉語嫣在牆上摸索了幾秒，摁下一個開關————

房間的輪廓閃現在眼前，星星之“光”而已，並沒有預想中那種豁然亮堂的效果。

窗戶邊坐著一個人，背對著，看不到臉……木頭一般。

劉語嫣走過去，動作極輕，仿佛是怕驚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