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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卻已是須發全白,看上去竟然比祖父還老了。若非他提及當年泛舟之事,祖父還真就認不出他了。”

謝曜道:“莫非是當年那一算對他的打擊太大?以至於一夜之間蒼老?”

謝老爺還是搖頭,道:“聽聞神算魏玄機是從來不輕易給人算的,因為每每算準後,他都會折壽。若說,他當初的那一算不準,他又因何會折壽十年?”

謝曜就覺得渾身的汗毛根根豎起,道:“聽祖父這麼說,還真是玄乎呀!”

謝老爺道:“魏玄機不會無緣無故的開口,那個‘假’字究竟指的什麼呢?”是想暗示那個柳煙是假的嗎?魏玄機自然是知道柳煙是假的,可他既然跟玉煙認識,應該知道早在昭縣時,玉煙就把冒充之事告訴了他。那麼還有什麼是假的呢?

阿楠猛的開口,道:“假山------假山------”

謝曜苦笑,道:“還假水呢!又來一個神!”

謝老爺就看向阿楠,那麼澄澈的眼神,隱藏不住任何的雜質。“阿楠,你在哪裡見過假山?”

阿楠抿著嘴,手撫摸著白狐,沉靜的就像是從來沒有開口說過話。

謝曜道:“祖父是不是有點兒草木皆兵了?”

謝老爺歎氣道:“要是玉煙在這兒就好了!她那

tang心眼轉的,總能琢磨出彆人意想不到的東西。”

謝曜一陣黯然,道:“可惜,她不在了!”

謝老爺就擼著胡須,陷入了沉默。一直到承天府,三人都沒有言語。謝老爺下車之前再看向阿楠,問:“阿楠,你可願意告訴爺爺,假山在哪裡?”

阿楠就雙手合十,置於耳邊,閉了眼睛,竟是假裝睡覺。

謝曜道:“祖父若實在有疑慮,可以逐一排除。畢竟,他來到這京城,所到過的地方不多。”

“嗯!”謝老爺就下了馬車,揮揮手,示意車夫將馬車趕走。門口的守衛卻並不認識他,自然就把他攔下了。待他自報家門後,就半信半疑的進去通報。

謝老爺就在府前徘徊,那謝曜說的話也是有一定道理的。這阿楠是跟著玉煙進京的,一直都居住在平祝王府裡,所到過的地方的確沒有幾個。而平祝王府裡是沒有假山的,那麼,阿楠是在哪裡見到的假山呢?

謝老爺想著,一抬頭,就看到了他那兒子急匆匆而來。門口的守衛也瞬間變得誠惶誠恐。“父%e4%ba%b2,您怎麼來了?兒子還以他們弄錯了呢!”

謝老爺眉毛一挑,道:“怎麼?我不能來嗎?”

謝正道:“自兒子上任以來,父%e4%ba%b2還是第一次到這承天府吧?”

謝老爺道:“我的兒子自昨晚就一直沒有回家,我不放心,來看看,不行嗎?”他以前不來,是不想對他的公務指手畫腳。他若有心請教,他當然是樂意給出建議的。他若不說,就證明他自己能應付得了。但是,今日之事,他卻不能不來。

謝正道:“是!外麵風大,父%e4%ba%b2請趕緊進府吧!”

謝老爺就被引著進到府內,去了會客廳。意外的,竟然在這裡見到了熟人。

“老大人也來了呀!”

謝老爺道:“國舅爺啊!國舅爺來這承天府可是出了什麼事?”這個熟人正是雲竹!隻是平常裡意氣風發談笑風生的國舅爺,此刻卻是臉色慘白,眼含血絲,這樣的麵貌竟然是跟謝曜有的拚,不同的是,比謝曜多了疲憊。

雲竹道:“聽聞老大人從不過問謝大人辦案,今日%e4%ba%b2自前來,又是為了哪般啊?”

謝老爺道:“自然是為了我謝家的救命恩人而來!”

謝正卻還是麵不改色道:“父%e4%ba%b2,請上座吧!”

謝老爺看一眼雲竹,毫無避諱道:“不坐了!來就是問問,昨夜的那個活口可是招了?”

謝正麵露難色,道:“父%e4%ba%b2在朝為官多年,對於這官場的規矩應該比誰都清楚才對。這承天府辦案,彆說您一個不在其位的,就是如同國舅爺這般位列當朝的,也是不能過問的。”這一番說辭,不但堵住了謝老爺的嘴,更是讓雲竹也啞口無言。

“很好!”謝老爺黑了臉,“為父教的還真是好啊!好吧!謝大人,老夫今日前來,是以受害者家屬的身份來的。請問,謝大人,那陷害我們謝家救命恩人的小賊,可是招出了幕後黑手了嗎?”

謝正的臉色就紅白交替,道:“父%e4%ba%b2,你這又是何必呀?”

謝老爺厲聲道:“要想維持你鐵麵無私的形象,就彆叫我父%e4%ba%b2!我隻知道,如果沒有玉煙,謝曜恐怕早已不在人世了。你剛正不阿的謝大人可以忘恩負義,但我這脊梁骨還不想被人戳呢!”人總是會變的!他那個一根筋的兒子,已經在官場的摸爬滾打中學會了平衡,平衡各方麵錯綜複雜的關係。這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這是天子腳下,有權有勢蓋過他的人太多了。

謝正道:“父%e4%ba%b2言重了!那玉夫人畢竟是平祝王爺心尖尖上的肉,兒子怎敢怠慢。現在這當兒,找人救人最要緊。兒子一早就忙著派人沿著明鏡湖水的流向找,哪顧得上審案子啊!”

謝老爺瞪眼道:“現在有空了,趕緊提審啊!”

“這------”謝正的目光在謝老爺和雲竹之間漂移,說不出的為難。

謝老爺一%e5%b1%81%e8%82%a1坐到凳子上,道:“好!不讓參與審訊就不參與,不讓旁聽就不旁聽,但是,老夫今日非要等一個結果不可。”

雲竹就露出了蒼白的笑,道:“能與老大人心意相通,還真是痛快啊!本國舅今兒個也就在這兒等了,隻是,這要等的不隻是一個結果,還要等一個人來。”

父子倆就都露出驚異神色,謝正道:“還有誰要來?”

這人說來還就來了!衛兵進來通報,說刑部侍郎賈銘驊已經來到了府前。謝正就趕緊扔了謝老爺和雲竹,前去迎接,要知道對方可是二品大員啊!

謝老爺和雲竹就互看一眼,謝老爺道:“刑部侍郎?刑部是想插手這件案子嗎?”

雲竹冷笑道:“這賈銘驊的官階是比謝大人高,但朝廷對這承天府審案有規定。承天府的案子,就算官再高也無權乾涉,除非有皇上的聖旨。”這也正是謝正的腰板剛才挺得那麼直的原因。

謝老爺道:“如果他真的請了聖旨來呢?老夫已經退了,說話在自己兒子這裡都不好使了。所

以,還是希望國舅爺能阻止!”

雲竹苦笑,道:“老大人知道雲竹現在最後悔的是什麼嗎?手中無權啊!國舅爺不過是個空號,真到了事上,那是一點兒都不好使的。”以前隻覺得所謂的名利權勢不過是浮雲,哪有仗劍走江湖來的逍遙自在?

可是昨夜之事,當真是讓他備受打擊。他可以招來江湖朋友,也可以指揮丐幫弟子,但若遇上官兵,這些人卻也是抗不了的,而官兵卻是他指揮不動的。他才突然意識到,這麼多年寧願跟著沈廷鈞打醬油混日子是錯誤的。他真不該一直躲在暗處,而是應該走出來,進爵,加封,領賞,給世人一個精明能乾的國舅爺形象。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寧願混跡花樓,得一個不學無術的草包形象。

謝老爺道:“那就且看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吧!”〓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謝正同著賈銘驊前來。那賈銘驊矮瘦身型,皮膚很白,五官周正,可見年輕時也應是個美男子,這一點兒可以從他的兩個女兒身上得到印證。賈銘驊見到廳裡的倆人,也是一愣,但很快恢複常態。三個人就打著哈哈,讓寒暄聽起來很是虛假。

謝老爺道:“這賈大人可是忙人啊!所謂的無事不登三寶殿,大人前來可是要提審與刑部案子有關的犯人?”

賈銘驊笑笑,滿臉的褶子,道:“這大正月天的,有什麼好忙的?這不,正閒得慌呢!聽聞昨夜平祝王爺的玉夫人出了如此悲事,當真是心急火燎啊!想那平祝王爺可是統管我們刑部徹查官場腐敗案的,出了這樣的事,可不是要分神嗎?又想到謝大人這裡肯定忙著找人無心審案,於是就到皇上那兒討了聖旨來,帶昨夜所抓之人回刑部審。也算是閒來無事為平祝王爺儘力了!聖旨剛才已經對謝大人宣讀過了。”

雲竹道:“看來,這刑部還是閒啊!連這等小案子都要插手啊!”

“國舅爺怎麼能這樣說呢?”賈銘驊一臉的不讚同,“牽扯到平祝王府的案子怎麼能算是小案子呢?本官和柳大人已經合計過了,此案怕是不簡單呢!那平祝王爺自去年開始接手官場腐敗案,怕是樹敵太多呢!所以說,這次的這幫歹人極有可能與官場腐敗案有關。關鍵的,最近案子進入了瓶頸,昨夜之事很有可能就是突破口。”

雲竹皮笑肉不笑,道:“賈大人說得太有道理了!若此事真的是平祝王爺招來的,相信他會一怒之下攪翻整個的官場,到時候,賈大人可是要做好善後啊!”這種人,接收這個案子隻為在沈廷鈞麵前邀功嗎?可萬一邀來的不是功,而是過呢?

賈銘驊就訕笑,道:“國舅爺真會開玩笑啊!”

雲竹道:“本國舅以前跟賈大人開過玩笑嗎?若說為平祝王爺分憂,本國舅可就最義不容辭了。畢竟,那玉夫人可是在本國舅的眼皮底下弄沒的。看來,本國舅得進一次宮了,從皇上那兒把這人給討了去。”

賈銘驊的臉上就明顯的掛不住,道:“國舅爺這是擺明了要跟本官搶人嗎?”

雲竹譏嘲道:“賈大人手握聖旨,本國舅能搶得了嗎?世人皆知,本國舅素來與平祝王爺交好,想來,隨便遞個話在他那裡也是管用的。話說刑部的案子那麼多,卻還要來管這個案子,不能不令人生疑啊!您說呢,老大人?”

謝老爺道:“國舅爺這樣說,聽起來蠻有道理的。本是承天府的案子,賈大人卻硬要來插一手。知道的,會說賈大人是在為平祝王爺分憂。這要是不知道,還以為賈大人另有什麼企圖呢!”

“你們------”賈銘驊一甩袖子,“我心本清明,老大人和國舅爺這般誣陷,又是何居心?”

雲竹冷冷一笑,道:“賈大人今天帶著聖旨來,無人敢不從。但是,這人帶走之前,還得等一個人來。”

“等人?”賈銘驊皺眉,看向謝正,“謝大人遲遲不執行聖上的旨意,也是在等人嗎?”

“這------”謝正的目光閃爍不定,猶疑著該怎樣回答。

雲竹道:“賈大人何必把矛頭對準謝大人,是本國舅要在此等人。”

賈銘驊道:“那人若是不來,國舅爺就要阻止本官帶人了?”

雲竹道:“賈大人太高估本國舅了!這阻止可就是抗旨,本國舅縱有十顆腦袋也不敢造次。但阻止不行,可以拖延嘛!謝大人,這賈大人難得到府上,怎麼這麼沒禮貌,至少奉杯茶吧!”

“不用了!”賈銘驊一抬手,“本官可沒空跟你們磨牙,還要趕著回去交差呢!謝大人,趕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