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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嗎?

次日一早,玉煙剛起床,轎子就已經在院外等候。她倒也不著急,不緊不慢的吃了早飯,吩咐申海去了高飛那兒。讓忍冬和百結各自忙活手中的活,這才帶著薛梅出了門。坐在轎子中搖晃,不禁感歎,這古人也太會享受了。一個胡同裡住著,出這門進那門的事,卻非要來個代步出行。

轎子直接停在了公主的寢室前,玉煙下了轎,就看到了沈廷鈞那張冰塊臉。再看去,大將軍沈瑸,元朔月,以及一個穿官服的人,都在盯著她。玉煙上前,衝著沈瑸福了福身子,道:“玉煙見過大將軍!”

沈瑸擺擺手,“勿需多禮!這位是太醫院的首席太醫,趙太醫。”

趙太醫道:“老夫聽柳太醫談起過姑娘,隻是這百聞不如一見,還望姑娘賜教。”

他話裡的暗諷玉煙不是沒有聽出,隻是淡淡的笑笑,轉向沈廷鈞,道:“可以開始了嗎?”

房門打開,阿蓮走了出來,道:“殿下有請!”

玉煙進到屋裡,直接被引到內室。元炫彩躺在床上,麵色無華,人明顯的消瘦了一圈。由於疾病的消耗和飲食不佳,整個的人已經搖搖欲墜了。瞪著一雙無神的眼睛,話已經說不出來。玉煙摸其額頭,高熱。在檢查其脖子,膿腫已形成。

趙太醫從旁道:“我們太醫商議的結果,就是必須刀針治療。無奈殿下心中有懼,不肯配合。”

“誰說必須用刀針?”玉煙看他一眼,“我就不用!殿下這病,乃是因為前一段時間王爺外出,憂思成疾。如今想要去疾,當然也得依靠王爺。薛梅!”玉煙喊一聲,薛梅端著托盤上來,上麵放了一碗藥和一支毛筆。玉煙拿起毛筆,道:“此乃王爺日常慣用的毛筆,我隻需用它蘸點兒藥,塗在殿下脖子的癰上,癰馬上就會潰破。”

趙太醫道:“你這分明是江湖術士的妖言。殿下之疾,脾胃素有積熱,感受風熱邪毒,內外熱毒搏結於咽喉所引起,怎會與王爺有關?”

玉煙挑眉,道:“既然趙太醫已經診斷明確,為何病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身為醫者,難道不知病在初期是最好遏製的嗎?如果趙太醫能治,我現在就走。如果無計可施,就請閉嘴!”玉煙毫不客氣的說完,再無人敢有異議。“殿下,玉煙被稱為鬼醫,肯定有玉煙的獨到之處。殿下若相信王爺的孝心能治好癰痛,那就請讓玉煙一試吧

tang!”

阿蓮道:“殿下,奴婢聽聞,當日韓鬆已經到了鬼門關,就是這玉煙姑娘給從閻王爺那裡拽回來的。王爺既然請了她來,總不能抹了王爺的一片孝心啊!何況,隻是用毛筆輕輕一蘸,應是不痛的。”

元炫彩瞪著玉煙,無力的點了點頭。

玉煙吩咐阿蓮準備杯盞,然後上前,用毛筆蘸了藥,在癰上塗抹。再蘸,再塗。登時,癰毒就潰出了一盞多膿血。元炫彩“啊”了一聲,立馬覺得呼吸順暢了很多。

“殿下看著舒服多了呢!”阿蓮驚喜的眼中泛淚。

“薛梅,把這凝聚了王爺孝心的神筆可給我收好了。”玉煙富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薛梅。待她處理好了傷口,對元炫彩道:“殿下還是要配合再喝兩天的藥,雖苦口,但請體諒王爺的孝心,無論如何要喝下去。”然後轉向阿蓮,“這幾天的飲食以清淡為主,多喝稀粥菜湯。”然後起身,對著目瞪口呆的趙太醫道:“接下來就有勞太醫了。”

“啊?啊!”趙太醫這才醒轉過來,“怎麼治?”

玉煙道:“趙太醫不是診斷的很明確了嗎?那就對症下藥就是了!癰毒既然已經出了,相信過個三兩天就可以痊愈了。”

沈瑸擼著胡須道:“我兒子挑選的媳婦果然不錯,竟有這等神技,連宮中的太醫都比不得呢!”

玉煙看了一眼沈廷鈞瞬間變黑的臉,不覺就笑了。她的出彩本該是他的驕傲,無奈中間橫亙了三千兩銀子呢!玉煙衝著沈瑸福了福身子,道:“殿下還很虛弱,需要多休息。玉煙先告退了!若有事,玉煙隨叫隨到。”

“好!”沈瑸笑著頷首。

玉煙看了沈廷鈞一眼,帶著薛梅走了出去。沈廷鈞這才奔到床前,蹲下`身來,道:“母%e4%ba%b2,可是感覺好多了?”

元炫彩點點頭,眼中含淚。若真如那個玉煙所言,她這口氣能夠順過來,多虧了這個寶貝兒子的孝心啊!

阿蓮道:“王爺,先請回吧!殿下現在說不出話來,還是如玉煙姑娘所言,多休息為好。等殿下痊愈了,你們娘倆再好好說。”

元炫彩點點頭,眾人皆都退了出來。沈廷鈞往院子裡張望,來時的轎子還在候著,卻不見乘坐轎子的人。阿旺上前問:“爺,回府嗎?”

“她人呢?”沈廷鈞問。

阿旺道:“玉煙姑娘說要走回去。”

“鈞兒!”沈瑸隨後出來,“玉煙姑娘是個很大氣的,對人家好點兒!”

沈廷鈞嗯了一聲,大踏步走了出去。大氣?一張口就黑了他三千兩銀子,還真夠大氣的。

“表哥,等等我呀!”元朔月追了上去。

玉煙已經到了王府門口,卻見門口停著一頂轎子。玉煙微微一笑,往裡走。門口的侍衛喊聲:“玉煙姑娘回來了!”

背後的轎子裡就下來一個人,喊道:“姑娘,請留步!”

玉煙回頭,就看到轎前已經多了一個清麗佳人。一身淺綠衣服,有一種空穀幽蘭般的淡雅。玉煙笑問:“你可是喊我?”

女子福下`身子,道:“小女子南紅,求見玉煙姑娘!姑娘可有空嗎?”

玉煙道:“這會兒正好有空,南紅姑娘就請隨我來吧!”

“什麼人都往裡帶,你真當這裡是你家了?”沈廷鈞的聲音突然響起。

玉煙道:“從你與我訂立婚約起,你的家就是我的家了。”

“隻是婚約而已!”沈廷鈞直覺的想打擊她的囂張氣焰。

玉煙歎氣,道:“沈廷鈞,你夠狠!這河還沒過去呢,你就敢拆橋。我告訴你,這婚是遲早要完的,你的家也遲早會是我的家的。”

南紅聞聽“沈廷鈞”三個字,才反應過來,眼前的男人正是傳說中的平祝王爺呀!“南紅見過平祝王爺!”

“你就是千嬌閣的南紅花娘?”元朔月終於追趕過來。

玉煙道:“沈廷鈞,你到底要不要進?不讓進的話,那我們就在你家大門口製造風景了啊!俗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我們幾個絕對有本事為你的王府招攬來人氣。”

沈廷鈞冷哼了一聲,率先進了府。元朔月就直接傻眼了,道:“柳玉煙,你完了!我表哥看上去很生氣的樣子。”

玉煙勾起嘴角,道:“他生氣的樣子蠻帥的!”

元朔月的眼珠都快瞪出來了,道:“你這是在公然誇一個男人嗎?”

玉煙笑笑,道:“進去再說吧!”她一時間忘了,矜持是古代女子的必備美德。公然誇一個男子,居然差點兒讓她們驚掉下巴,真是罪過呀!

元朔月走在南紅的身邊,問:“你真的是千嬌閣中的人嗎?”

“我不像嗎?”南紅淡淡的問。

元朔月道:“那裡的人不是都媚態百生嗎?”

玉煙清了清嗓子,道:“公主今天的治療怕是晚了。薛梅,護送公主去西院。”

“是!公主請吧!”薛梅做了個

請的手勢。元朔月不情不願的走了。

二人一同來到了湖邊的亭子裡。南紅道:“玉煙姑娘昨日來千嬌閣,不知找南紅所為何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玉煙道:“南紅姑娘今日來找玉煙,又是所為何事呀?”

“姑娘叫我什麼?”南紅問。

“南紅姑娘啊!怎麼,不可以嗎?”玉煙問。

“還是姑娘嗎?”南紅苦笑,“玉煙姑娘昨日在千嬌閣,可謂一鳴驚人,坊間的傳聞姑娘就沒聽到嗎?”

玉煙笑,道:“既是傳聞,不聽也罷。南紅姑娘既是個聰明的,那咱們也勿需拐彎抹角的說話了。姑娘來,可是為了昨日的那首曲子?”

南紅道:“正是!據說姑娘的歌伴舞如同仙人下凡,南紅鬥膽,能否請姑娘再演示一番。”

玉煙道:“可以!這首曲子,我本就是要贈與姑娘的。但玉煙有個條件。”

南紅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道:“可是銀子的事?姑娘隻管開口。”

玉煙擺擺手,道:“如此高雅之事,談銀子就顯得太俗氣了。聽聞南紅姑娘的琴技超群,不知,聽完了我的歌,是否能彈出曲子來?”

南紅道:“南紅四歲開始彈琴,至今已經一十三年。對於鐘愛的曲子,多聽幾遍,是可以寫出曲譜的。”

玉煙拍手,道:“如此甚好!這正是我所求的!南紅姑娘,聽好了!剪一段時光緩緩流淌------”因為南紅要的隻是曲子,所以玉煙這次沒有舞。

歌聲滑過冰麵,直接溜進了湖對麵站立之人的耳朵。沈廷鈞眯了眼睛看向這邊,那張刻薄的嘴裡原來也可以唱出這樣的歌。

一曲終了,玉煙回頭,看向南紅,對方的冷淡已經被擊破,激動的看著玉煙道:“此等曲子,南紅服了。姑娘找上南紅,可是要南紅寫出此曲的琴譜?”

玉煙搖頭,道:“不!我要你寫的是另一首曲子。”

“那咱們什麼時候開始?”南紅急不可耐的問。

玉煙笑:“明日吧!今日不是小年嘛!請南紅姑娘明日再來時,把你的琴一並帶來。我有些累,今日就不請姑娘喝茶了。”

“那南紅就告辭了!”

“走好!”玉煙沒有送出去,隻是注視著她的背影消失。如此佳人,淪落到花樓,實在是可惜了。

玉煙在亭子裡落座,手搭在欄杆上,將臉趴在上麵,盯著冰麵出神。不是不想留南紅喝茶,是她真的覺得累。紛繁蕪雜的事,她該到何處去尋找頭緒?一隻手搭在了她的肩膀,抬頭,就看到了阿楠那張稚氣猶存的臉。這個可憐的孩子,自瑭城一路走來,就已經很少說話了。玉煙拉他在身邊坐下,看著他問:“阿楠,想娘嗎?”

阿楠點點頭,眼中湧起水霧。玉煙歎了一口氣,道:“你是在擔心她吧!煙姨也擔心,但願她能快點兒看到告示,早點兒找來。但煙姨不想再等了。煙姨決定,從今天起,正式對你進行治療。”

阿楠瞪著一雙茫然的眼睛,依舊不吱聲。玉煙捏捏他的腮,道:“瑭城的乞丐,莫鎮的夜襲,再到昨日的暗箭,讓煙姨不得不考慮阿楠身上的秘密。”玉煙掏出那塊玉,“阿楠定然是知道什麼,隻是說不出而已。煙姨能醫遍天下,所以不相信醫不好你的癡病。原本想等找到你娘後,得到她的同意再給你治療。但是現在,煙姨改變主意了,相信就算你娘在這兒,她也會同意的。阿楠,你想跟正常人一樣嗎?”

阿楠用力的點點頭。玉煙再問:“即使每天頭上紮滿針也不怕?”阿楠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