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剛一進門，便看到王媽媽拿著手帕擦了擦眼睛。

“王媽媽，這是怎麼了？”葉明珠心中一驚。葉明清已經出嫁了，顧姨娘還在養胎，還有誰敢給王媽媽氣受？

“沒……沒什麼。”王媽媽有些慌亂地擦了擦眼角。

“王媽媽，到底出了什麼事？”葉明珠心裡急得不行。

“哪裡有什麼事，我這日子過得好好的，也沒有人給老婆子我氣受。不過是剛剛想起姨娘了。”王媽媽歎了口氣。

“姨娘她……”葉明珠明白那種生離死彆的痛。

葉明珠記得有人曾經討論過，到底是生離更痛，還是死彆更痛苦。有些人說是死彆，也有些人說是生離。不論是生離還是死彆，葉明珠都經曆過。葉明珠一直都認為，時間是最好的良藥，就如她現在，也很想念在現代的家人。隻是，日子還要過，多大的痛也會慢慢看開。想到在現代的家人，雖然沒了她，卻依舊好好地活著，葉明珠心中便是一陣安慰。他們還活著，她便有個盼頭，夢想著有朝一日能穿越回去。即使真的回不去了，想著他們還活在另一個世界，葉明珠還是很開心的。

而想起已故的%e4%ba%b2人，那種來自靈魂的疼痛，讓人窒息。活著，便還有希望；死亡，確實把一切的希望都帶走。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隻要人還活著，便有挽回的希望，即使希望再渺茫。可是，人一旦死了，便真的什麼都沒了，除了絕望，再也找不到出路。就算是曾經甜美的回憶，也不過是另一種痛苦罷了。

而如今，白姨娘已經沒了，那邊是碾碎了王媽媽所有的希望。葉明珠沒有見過白姨娘，雖然知曉自己現在享受的一切都是白姨娘給她的，她會為白姨娘感到惋惜，確不會痛苦。而王媽媽則和白姨娘朝夕相伴，那種痛，不是彆人可以體會的。

“看著姑娘一天比一天大了，老婆子也甚至欣慰。有些話，對姑娘說太早了。隻是，老婆子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了，也怕再晚了便沒有機會對姑娘說了。姑娘自幼早慧，這些話對姑娘說了，也算不上太早。”王媽媽歎著氣說道。

“媽媽說什麼，好端端地說這些喪氣的話。”葉明珠心中一酸。

“姑娘的模樣像極了姨娘，姨娘的模樣，又像極了老太太。”提到白姨娘，王媽媽眼中閃過一絲光芒。

“老太太是我的外祖母？”葉明珠心中很好奇。

“是啊，媽媽給你講個故事。”王媽媽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葉明珠一些東西。

“江州的台城，是個繁華之地。那裡有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那姑娘生得美貌動人，卻家境貧寒，更是小小年紀就被兄長賣入了風塵之地。小姑娘生得太美了，便被青樓裡的老鴇重點培養。那個小姑娘也不負所托，成為了雲一樓裡的花魁。我知曉你不懂什麼事風塵之地，也不懂事很麼是青樓。你也無需懂。你隻要知道，這天底下沒一個好姑娘願意流落到那裡。”

葉明珠很想說自己懂。不過，在古代可不會有人對閨閣的姑娘說這些，她也隻能不懂。

“那姑娘由於美貌動人，把一個商人迷得不成樣子。商人愛極了那姑娘的姿色，便花了重金納回家裡。小姑娘雖然是個妾，隻是商人家也沒有那麼多的講究，兩人也曾有過一段快活的日子。然而，那姑娘自幼流落風塵，身子也早就壞了，不知請了多少名醫調理了多久，這才懷上了個孩子，卻是個女兒。漸漸的，那姑娘年老色衰，便失了寵愛。

倒是那個女兒生得美貌，長大了，更是豔冠全城，便被商人送給了縣太爺做妾侍。那姑娘自己便是做妾的，深知做妾的苦，又怎麼會願意讓女兒也去做妾，更何況是做官家人的妾。隻不過，她已年老色衰，昔日的寵愛不複存在，又受正室的排擠，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女兒做妾。她的女兒也不忍母%e4%ba%b2受苦，硬是違背自己的意願，做了妾，隻為自己母%e4%ba%b2的處境能好一點兒。哪曾想，那商人怕縣太爺因女兒生母出自風塵而不喜歡自己的女兒，硬是把女兒的生母弄死，並說這個女兒是出自正室的肚子裡。

縣太爺愛極了女子的姿色，對女子近乎百依百順。然而，不是每個做主母的都能容得下美貌的小妾的。商賈人家沒規矩，她的母%e4%ba%b2在年輕美貌時能夠憑借著商人的寵愛過得不錯。可是縣太爺的官位雖低，卻也是官，她也隻能處處受正室的排擠。因著生母的早逝和生活的不如意，她也早早地香消玉殞了。而和她的母%e4%ba%b2一樣，她也隻留下了一女。這個女兒便是你的外祖母。

你的外祖母恨透了做妾，隻可惜，你曾外祖父未來了能夠仕途有所進步，便尋了個機會，讓你外祖母在一個大官麵前露了個臉兒。”

“你是說，外祖母是權貴的侍妾？這怎麼可能？我娘不是秀才家的姑娘嗎？怎麼變成了……”葉明珠一驚。

王媽媽一愣，隨即苦笑道：“你外祖母自然不願意做妾，便私……”

“便私奔了？”葉明珠一驚。雖然說葉明珠生活在現代，卻也不喜歡私奔。聘則為妻奔為妾的道理，葉明珠還是懂的，彆相信男人所謂的真愛。你可能是男人的真愛，隻是男人的真愛可以有很多。一旦私奔，不但日後在夫家要低人一頭，還意味著離開自己熟悉的環境，沒有%e4%ba%b2人的庇護。

“我的好姑娘，你從哪裡聽來的私奔這個詞。”王媽媽一驚。

葉明珠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了。古代可不是現代，網絡那麼發達，一個七歲的閨閣姑娘，怎麼可能知道私奔這個詞。

“上次出門無意中在客棧裡聽到的。”葉明珠隻能把上次出門作為擋箭牌。

“我的好姑娘，這種話聽聽就是了。日後不準再說出口了。你外祖母怎麼可能和人私奔，這天底下的男人不可信，你外祖母從早就知道了。你外祖母不過是私自逃了家，後才遇到了你一個書生，便和他成了因緣。隻是，你日後卻不可學你外祖母。”

“媽媽這是何意？”葉明珠不懂王媽媽怎麼突然間把話題轉到她身上了。

“你身子骨差，每年用的藥錢，那是普通人家根本就不可能負擔得起的。你又生得美貌，若是沒有國公府護著，日後淪落成什麼樣子又是一說。運氣好的，給人做了妾。運氣不好的，便是流落風塵。縱使是妾，也不過是玩物。你外祖母當初是無奈之舉才逃出家的。也是你外祖母運氣好，這才沒什麼事。隻是你外祖母可不像你身子這般孱弱。所以，好姑娘，日後不要給人做妾。這些話，本不該對你一個小姑娘說的。隻是我這身子一天天的差下去，姑娘身邊又沒個真心的，老婆子不安，隻得出此下策。”王媽媽歎了口氣。

葉明珠明白，王媽媽是真心疼她。在古代，哪有奴仆對未出閣的姑娘講什麼風塵之地，又講什麼婚嫁之事？王媽媽能對她說這些，除了無奈之舉也是真心疼她。

“明珠明白的。”葉明珠感動地說。

“你能明白這些就好。隻是，這些話不是你一個小姑娘該聽的，你聽了，不可對他人提起。”王媽媽不放心地囑咐。

葉明珠點了點頭。

“你要記住，這世上的男人，愛的不過是女子的容顏。彆以為你爹多麼喜歡你姨娘，若是你姨娘沒有了容貌，你爹又豈會喜歡她？這世上，有多少是紅顏未老恩先斷？你日後，定要做正妻的。隻有做了正妻，在夫家好好立足，才可以不用憑借著夫家的寵愛存活。以色侍人，終有一天會容顏老去。”王媽媽感慨道。

葉明珠乖巧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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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明白便好。姑娘日後是有大富貴的，且不可失足。你要記住，日後不可對男子動了真心，否則，傷心的便是姑娘。”王媽媽說道。

葉明珠再次乖巧地點了點頭。

她自然不會去做妾的。妾說的好聽是姨娘，實際上不過是個奴仆，高等級的玩物罷了。隻是讓葉明珠沒想到的是，自己的外祖母居然是個有主見的，在這個女子是弱者的年代，能夠避開做妾的命運，成功地過了自己想過的生活。最重要的是，外祖母雖然是私逃出家，卻並非和人私奔。遇到外祖父以後，自然是依照正妻之禮嫁進去的，更不會被夫家低看。

隻是，王媽媽倒也奇怪，整日說她日後有大富貴，又整日提醒她不可以對男人動心。說她日後大富大貴，葉明珠理解，畢竟她雖然是庶出，卻也是國公府的姑娘，模樣又好。當然，葉明珠覺得最重要的是，那個做娘的不會覺得自己的女兒是最好的？王媽媽沒有孩子，在王媽媽心中，葉明珠不就是她的孩子？

隻是，不對男人動心又是怎麼回事？難道在古代都是這麼教導女子的嗎？仔細想想，孫氏雖然不喜歡葉農義的妾室，卻也沒見過孫氏吃過醋。似乎孫氏不喜歡妾室，不過是為了維護正室的地位而已。似乎每次自己的那個父%e4%ba%b2偏袒妾室的時候，孫氏沒有絲毫吃醋的樣子不說，反而有一種你願意做什麼就做什麼，隻要不威脅自家的地位便可以的感覺。在仔細一想，葉明珠從來都沒有看到孫氏吃醋的樣子。就算是孫氏偽裝得好，可是一個女人麵對自己喜歡的男人偏袒小妾的時候，定然會有失去理智的時候，可是孫氏從來都沒有。

越想越覺得對的葉明珠突然間想給孫氏點個讚，至於自家父%e4%ba%b2，葉明珠覺得他就是個悲劇。

第53章 明歆縣主

葉明惜和葉明珠來得不算早，卻也不算晚，然而此時裡麵已經有了不少人了。

葉明惜早就有了自己的交際圈，倒是葉明珠是第一次參加這種聚會。

“明惜，你來了。”一個姑娘快步走了過來，一臉的小心，“好漂亮的小美人，和明惜你一樣好看，這就是你常常說的那個三妹妹吧？”

“這是我三妹妹明珠。這是常文寧，我的好友。”葉明惜為葉明珠介紹，隨即對著另外四個女孩說，“我這三妹妹身子嬌貴，你們可要好好照顧一下。”

“明惜的妹妹，便是我的妹妹。”常文寧一臉笑意。

葉明珠知道，這個常文寧的父%e4%ba%b2不過是個六品官，所以常文寧對著葉明惜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得罪了葉明惜。

“這是趙楚茹。”葉明惜介紹。

趙楚茹一臉清高地站在那裡，欺父是禮部尚書，宮裡有個做婕妤的姑姑，還算是得寵。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