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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妃為後 易一安 4304 字 2個月前

“不要再等我。”

他轉身,押解他的侍衛緊緊跟在他的後麵,他大步流星的走著,衣袂翩然。

筎姑娘癡癡地佇在原地,眺望著他漸行漸遠,一行清淚從她的臉頰滑落……

一年後

永壽宮內,眾嬪妃在永壽宮內給太後請安,個個嘴巴都跟抹了蜜似的,有說有笑,逗得太後喜笑顏開,可在說著的同時卻是不是偷偷瞄一眼坐在上方的帝王,不管她們說了什麼,他的至始至終都沒有任何笑容,漸漸的,心中強烈的挫敗感讓她們逐漸失去了鬥誌,氛圍漸漸低沉下來。

“燁兒,這皇後之位空缺已久,也是時候該立一位新後了。”

聽到太後提到這個話題,眾妃嬪紛紛來了興趣,特彆是陸貴妃,也就是以前的陸修儀,此時心裡充滿了期待。

“誰說皇後之位空缺已久?朕的皇後不是一直都在嗎?”文燁認認真真地道。

太後頓時語塞,眾妃嬪隻能麵麵相覷。

這樣的狀況她們早已不再陌生,一年了,整整一年,自從蘇姿晗死後,文燁就一直是這個樣子,始終不願意相信她已經不在,如果有人提到她已經死去的內容,他甚至會生氣發怒,久而久之,也就沒人再敢提起這件事。

對於蘇姿晗的死,太後是感到既意外又驚喜,當時她想儘辦法讓她錯以為她和文燁是%e4%ba%b2生兄妹她都能跟個沒事人一樣,卻沒想到她會因為母%e4%ba%b2的去世而投河自儘。

彆人不敢提,可太後卻不會不敢,以前她不提是因為害怕他傷心,想著他對蘇姿晗的感情會隨著時間推移而衝淡,遲早他會接受蘇姿晗已死的事實,但現在事情都已經過去一年,也該是個頭了,“燁兒,你也該醒醒了,蘇姿晗她已經……”

文燁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兒子還有些國事要處理,先行告退。”

太後一口氣堵在%e8%83%b8腔中,蘇姿晗那個小雜種,死了都不讓她省心,她怎麼就生出個這麼死腦筋的兒子。

夜晚是漆黑的,立在窗邊,文燁望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水,落寞傷神,那天,天也是下著這樣的雨。

“皇上……”

他的思緒被小鏡子喚回,問:“今天仍是沒有消息嗎?”

小鏡子答:“沒有,今天仍隻有衛王妃。”

文燁幽黑的眸子暗淡下去,當初他將衛瀟關押起來,並且散出要將其處死的消息,為的就是逼蘇姿晗現身,可是現在一年過去了,衛瀟也被他關了一年,直來探望衛瀟的除了辛去非就隻有現在的衛王妃,而那辛去非也隻有在衛瀟被抓進來的第一天來陪他喝了一夜的酒。

除此之外,再無他人,直到今天,她都沒有出現過。

她不可能可以如此無情,她不可能對因她而入獄的衛瀟不聞不問,如果,如果……她還活著的話……

文燁心抽痛了一下,迅速換了身衣裳:“來人!備車。”

明天,是她娘的祭日。

第二天,雨已經停了,可地上卻是濕漉漉的,文燁喝退了小鏡子,一個人走著,遠遠地,他看到上官氏的墓前有一抹身影,素衣飄飄,亭亭玉立,像極了她,他身形一震,懷著激動的心情疾步走上前去,一把抓住女子的手臂:“小晗子!”

女子轉頭,一臉受驚。

“原來是你。”他鬆開手,滿臉失落,側首看見上官氏墓旁邊的那一座無名墓碑,窒息般的疼痛就從他的心底湧來。

筎姑娘順著他的目光看到那座無名墓碑,在心中不屑和憤怒的冷哼一聲,全然沒把他放在眼裡,拿出紙錢在那墓碑前燒著。

這墓碑下躺著的不是彆人,正是當年他們千辛萬苦從從江中打撈出來的人,卻被眼前的這個男人拋棄在江邊。

她曾在這裡曾經立過一個名為“蘇姿晗之墓”的墓碑,卻被他發了狂似的砸爛。

也是他,把她已經出生了兩個月的孩子父%e4%ba%b2關在了牢裡,至今都沒有放出來。

她燒完紙錢起身正要走,突然之間瞥見文燁正出神的看著上官氏墓前的兩堆紙錢,一堆已經燃成灰燼,一堆卻正在燃燒。

那正在燃燒的是她剛燒的,至於那另外一堆,她猜想應該是那人的,她來時除了這堆灰燼後什麼也沒有。

衛瀟出事後,她將上官氏和“蘇姿晗”一同將辦了喪事,遵照衛瀟的意思在大夫人的碑上刻上“家母上官氏氏之墓”,將兩人埋在了這處人煙稀少的山裡,沒想到卻被文燁看見,砸了“蘇姿晗”的墓碑不說,當看到上官氏碑上的“家母”兩個字時更是激動萬分,笑著說蘇姿晗沒死,抓著她逼問著蘇姿晗的下落。

那時的筎姑娘哪會知道蘇姿晗的下落,就算是現在,她也不知道她的下落,又不能說出衛瀟是上官氏的兒子,隻能說是她認了上官氏做義母才勉強躲過一劫。

阿筎想了想,蹲下`身又在無名墓碑前燒了新一堆錢紙,待到紙燃儘後才自自然然地離去。

文燁看到她這個舉動,苦笑著在心中自嘲:看來他又想多了。

他緩緩的伸出手撫摸著冰冷的無名墓碑,小晗子,這真的是你嗎?

文燁的馬車是停在一間藥鋪旁邊,等候已久小鏡子見著他,一直擔憂的心才放下:“主子,您可回來了!”

他走向馬車,旁邊有一背對著他而坐在輪椅上的女子,他瞄了一眼,沒有多留意,掀開簾子正要進馬車,一道人影突然從他們身旁迅速閃過,隨後便聽得那女子的哆嗦結巴的聲音:“來……來人啊!抓……抓賊啊!”

文燁聞聲側首,與女子相對,見到那女子的麵貌時身形突然一頓。

女子在看到她的那一刹那頓時目瞪口呆,瞬間將抓賊的事拋到了腦後,但臉上的表情卻比剛才還要驚恐。

文燁不敢置信:“芸兒?”

“芸兒,怎麼了?”話剛落音,另一女子就從藥鋪急匆匆地跑了出來,剛出來視線立馬就被深深的定在了文燁的身上。

小鏡子張開了大嘴驚呼:“皇後娘娘!”

小鏡子進宮不過兩年,所以他並不認識芸兒,文燁又離開了太久,中間有一段時間他曾在馬車裡麵小睡,所以他並不知道蘇姿晗是什麼時候進到藥鋪的,隻知道醒來後芸兒坐在木質的輪椅上等人。

☆、第三章 強迫

麵對曾多次在夢中夢到的日思夜想的臉,文燁的心裡就像有開水在沸騰,熱浪正在從心底一串一串往上翻湧,可是他整個身體像被釘子釘住了一樣,沉重得移不動半步,他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仍在做夢,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當他看到她見到他後立馬變得僵硬的身體,看到他後的煞白的臉色,越來越緊地抓著藥包的手,還有她眼中慢慢騰升而起的恨意,卻讓他確定了那就是她沒錯,長時間的思念,千言萬語卻隻彙聚成了一句輕聲沙啞的呼喚:“小晗子……”

蘇姿晗收回所有的思緒,什麼都沒有說,垂下眸子不敢再去望他,仿佛他們就像是很陌生的人,大步走到他麵前想要推著輪椅快速帶著芸兒離開。

文燁迅速拉住她,他感到從未有過的害怕,他的聲音裡麵甚至帶有一絲懇求:“不要走……”

她甩開他的手,冷淡道:“你認錯人了。”

他緊緊抓著她的手臂,眼眶漸漸發熱,聲音沙啞:“你知不知道,這一年來,朕有多想你……”

蘇姿晗眉毛緊蹙,“你乾什麼?快放手,你再不放手我就叫人啦……”?思?兔?在?線?閱?讀?

她奮力掙紮著,滿臉厭惡,甚至害怕得提高了聲調,正要大聲叫人,卻突然之間湮滅了聲音,倒在了文燁的懷裡。

文燁接著被他直接點了睡%e7%a9%b4而暈去的蘇姿晗,深情地望著那張日思夜想的臉,伸出手疼惜地把她的發絲捋到了後麵,溫柔的撫摸著她有些蒼白的小臉,小心翼翼,就像在觸碰一件極易破碎的珍寶,他的臉上露出滿足幸福的笑容,抱起她的身子轉身踏上馬車。

“小……姐。”

在他要進入馬車的那一刻,突然聽到芸兒顫唞的聲音,他忽的轉頭看向一臉惶恐的芸兒,剛才的溫柔早已消失,目光變得銳利而嚴肅,充滿了危險的氣息。

芸兒向一隻受驚受傷的小鳥,張著眼睛警惕戒備的覷著他,四肢已經完全動不了,可嘴%e5%94%87卻在一直哆嗦著。

多年前蘇姿晗喂她喝下的那杯送她上路的毒藥,其實是一種可以令人處於假死狀態的藥水,服下的人會口吐黑血,暫時性失去所有生命跡象。

當年蘇姿晗會用手幫她擋住趙淑盈刺向芸兒的那一劍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個。

這種藥是謹言研試而成,藥效很不穩定,一不小心假死就會變成真死,但當初蘇姿晗實在是想不出其他辦法,隻有冒險一試。

服下藥後謹言就帶著芸兒的“屍首”出了宮,服下解藥後芸兒卻仍然沒有醒來,卻成了一個不吃不喝隻能躺了床上的活死人,芸兒無%e4%ba%b2無故,謹言隻能將她帶到了蘇府,交給上官氏照看,因為最安全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危險的地方。

後來芸兒醒來了,全身除了頭部之外和手指之外沒一處地方可以動,連說話也成為了一件吃力的事,生活起居完全不能自理,隻能靠彆人的照顧而生活著。

芸兒想,也許這就是她害死趙淑盈肚子裡的無辜孩子的報應。

文燁沉思了許久,開口問道:“她知道了嗎?”

芸兒緊張害怕地回答:“回皇……上,奴婢什麼……都沒有說,是……奴婢……該……該死,善做主張……毒死了淑妃……肚子裡……的孩子,以為……這樣就能……幫助小姐……鞏固……她在宮中的地位,是……奴婢的錯,一人做事一人當,請皇上……不要怪罪小姐。”

她結結巴巴地說了一大串,其實是告訴他蘇姿晗還不知道她是太後派在她身邊的臥底,蘇姿晗還不知道淑妃孩子被害一事其實是太後在背後指使。

“不要再出現在她的麵前。”

文燁眼睛眯了眯,冷冷地留下一句,絕然進入馬車。

馬車揚塵而去,消失在大街的儘頭,芸兒旁邊突然走過來一個男子,往馬車消失的方向再次望了望,才安心站在了她的旁邊,歎了口氣:“我們走吧。”

芸兒望了他一眼,又轉頭眺望著馬車離開的方向,如今隻剩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依依不舍,卻隻能失落地低下了頭。

蘇府被抄家那天,上官氏在跟蘇恪走之前,將她交給了受蘇姿晗之托來看望她們的辛去非,從此以後便和辛去非待在一起,他一邊帶著她浪跡天涯,一邊為她訪尋名醫,直到那天救下蘇姿晗。

從此以後,她將遠離這個地方,不再回來。

辛去非推著輪椅,朝街道的另一個方向走去。

彆人自己選擇的道路,他阻止不了,唯一能做到就是祝願她一切平安。

當蘇姿晗睜開眼的時候,看到她再熟悉不過的環境,卻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