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娥們在地上連磕頭,“皇上,奴婢該死,求皇上開恩!娘娘本來身體一直都很好,奴婢真的想不到突然會發生這事?”
“混賬東西,還敢狡辯!”
“皇上息怒。”邱太醫開口,“皇上,據微臣觀察,淑妃娘娘可能是食用了墮胎的藥物,才會……”
後麵的話,不言而喻。
文燁坐到趙淑盈床邊,握住其手,聲音是無比溫柔,“愛妃,方才你可是吃了什麼東西?”
蘇姿晗順勢插入妃群中,見趙淑盈躺在床上,虛弱無力,臉色蒼白,知自己腹中胎兒不保,早已淚流滿麵,梨花帶雨,好不令人疼惜,“剛才……”
未等趙淑穎說出口,王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顫唞,“皇上!剛才……剛才娘年吃了妾身送來的糕點,吃到一半就……但皇上……臣妾絕對沒有在裡麵下毒啊!
蘇姿晗鬆了口氣,既然是食物中毒,那就牽扯不到她身上了。
文燁劍眉一豎,“來人!查!”
邱太醫檢查完尚在桌上的糕點,稟道:“皇上,這糕點中確實有毒,隻是……”
“怎麼可能?”王鳶爬到文燁跟前,“妾身真的沒有下毒啊皇上!”見文燁沒有絲毫動容之色,眼裡厭惡之色反倒更深,轉而對趙淑盈道:“娘娘,娘娘,妾身怎麼會害你呢?你一定要相信妾身。”
趙淑盈眼中含恨,“如果是你,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隻是什麼?”文燁不耐煩地問意猶未儘的邱太醫。
邱太醫回道:“隻是有一點很奇怪,就是隻有淑妃娘娘吃剩下的那半塊糕點有毒,其餘的都沒有毒的跡象。”
王鳶聲帶哭腔,往日的囂張和高高在上如今全被狼狽代替。“皇上!糕點是妾身送來的,可卻是妹妹自己拿著吃的,妾身……妾身自己也吃了,也沒什麼事啊!如果真的是妾身下的毒,怎麼讓妹妹準確無誤的吃到那塊下毒的糕點啊?而且,妾身怎麼可能這麼傻,把藥直接下到自己送給妹妹的糕點裡麵,所以……所以妾身認為,一定是有人想栽贓妾身,皇上,您一定要明察啊!”
蘇姿晗在一旁觀之,王鳶所述也不無道理,此事卻有蹊蹺。
“皇上!在淑妃娘娘出事之前,還有一個人曾到過這,她走之後不久娘娘就出事了,此事說不定與她有關。”
正當蘇姿晗想事之際,王鳶冷不防地冒出一句。
文燁問道:“誰?”
“蘇婕妤的貼身婢女芸兒。”
蘇姿晗心中一緊,但很快便冷靜下來,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斜,依舊立於一旁靜觀其變。
王鳶觀了觀文燁的臉色,“就在不久之前,蘇婕妤曾派芸兒送來一玉手鐲,然後……然後……”然後,吞吞吐吐,不知該如何往下說的模樣。
四周暫時一片寂靜,文燁臉色沉重,眼眸微垂,探不出任何情緒,沉默了一會,突然出聲道:“蘇婕妤,此事你怎麼解釋?”
話出,眾人皆訝然,開始左右環顧。
蘇姿晗從人群中走出,行禮,“妾身見過皇上。”
眾人看清來人時,皆是一臉的詫異,有的甚至還不明所以,畢竟,當日醜陋無比的蘇婕妤已經深深的烙在她們心中,今日在她們麵前的卻是一個美麗佳人。
王鳶臉上除了詫異,更多的是嫉妒,當然,眼裡還有一絲恨意。
相較他人,趙淑盈臉上的詫異隻是一閃而過,臉色微沉,被中的手不由得緊了緊。
在眾人仍未緩過神來時,蘇姿晗在文燁的示意下款款道來,“皇上,妾身確實是命芸兒給淑妃娘娘送來了一玉手鐲,一謝娘娘往日贈禮之恩,二賀娘娘近日得子之喜。玉本益於身體,妾身不知……”睥睨跪在地上的王鳶,“有何危害淑妃娘娘之處?甚至是往王昭儀送來的糕點中下毒?”
王鳶一時啞口無言。
“等一下。”正在大家緘默之時,趙淑盈聲音脆弱,“喪子之痛,痛心疾首,到底是誰做出如此狠毒之事,本妃定要將那下毒害我的真凶找出,以慰本妃那還未成形的孩兒。”又望向蘇姿晗,“姐姐,我在出事前曾拿過你送我的玉鐲,為了證明姐姐的清白,妹妹能不能請邱太醫驗驗那玉鐲?”
趙淑盈說著,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滑過蒼白的臉頰,原本殷紅的嘴%e5%94%87也已失去了血色,滿臉皆是悲痛。
蘇姿晗看在眼裡,憐憫之心也不得不油然而生。
“好!為了洗清我的嫌疑,也為了早日尋到真正的凶手,那就請邱太醫檢查玉鐲。”
蘇姿晗一口便答應了,但心中卻不是如表麵一般自信無畏。
她送來的玉鐲還放在桌上,看著邱太醫在麵前對那玉鐲又摸又聞,已經是如坐針氈,不是心虛,而是擔憂,萬一有人故意要陷害於她……
邱太醫已經是宮中的老太醫,也算是見過風浪的人,遇到此事也算鎮靜,有了結果依舊不慌不忙的走到文燁麵前稟報,不知急死了多少人,“皇上,這玉鐲上麵確實塗有能令人流產的藥物,而且和淑妃娘娘所吃剩下的糕點中的藥物是同一種藥物。”
王鳶從地上站起,指著蘇姿晗,“你這個狠毒的女人,不僅下毒害死了淑妃娘娘腹中的孩子,還將罪名栽贓到本昭儀頭上,本昭儀就說,你一向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今天怎的突然給妹妹送來如此貴重之物,原來是這居心。”
蘇姿晗一把打開王鳶指著她的手,目光直直落在趙淑盈和王鳶身上,“你們害我。”
☆、第三十章 受誣
趙淑盈咬著嘴%e5%94%87,痛苦地搖頭,“你這是什麼話?如今失去孩子的是你還是我?”目光淩厲,“蘇婕妤,我哪裡得罪你了?你要這般害我?”
蘇姿晗心中已有怒火,“這句話應該我來問你。”
“蘇婕妤,你還要不要臉!”王鳶大罵,“你一定是將毒塗於手鐲之上,淑妃娘娘碰過之後毒藥便沾到了她手上,然後在吃糕點時又沾到了糕點上,所以才會隻有娘娘碰過的糕點上才會有毒,如此一來,便讓人以為是本昭儀下的毒,很難再查到你身上,這樣的毒計,恐怕隻有你能想得出來。你從來不踏足淑妃娘娘的寢宮,今天怎麼%e4%ba%b2自來了?是做賊心虛?還是想%e4%ba%b2眼看到淑妃娘娘流產後傷心欲絕的樣子?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老天有眼,讓你的陰謀很快敗露。”
“我看不要臉的是你們。”王鳶說的是有板有眼,蘇姿晗隻覺有一腔怒氣堵在%e8%83%b8口,噴又噴不出來,又無從辯解,“你們倒是自導自演演了一場好戲。”
趙淑盈一聽是怒形於色,“蘇婕妤?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我會毒死自己的%e4%ba%b2骨肉來陷害於你?”
蘇姿晗冷笑一聲,“也不無可能。”
“你……”
趙淑盈激動起來,應是疼痛,手撫上自己的腹部,黛眉緊蹙。
“愛妃。”文燁趕緊疼惜地將她摟緊手臂中,另一隻手還為她將被子披上。
蘇姿晗看在眼裡,心道:現在還是夏天,不熱嗎?
王鳶趕緊道:“你和淑妃妹妹同得聖寵,而淑妃妹妹又先得龍嗣,你嫉妒成恨,所以對她的孩子痛下殺手。”
正是因為我和她同得聖寵,所以你們才設計陷害,對我欲除之而後快。
蘇姿晗本來是想這樣回的,但仔細一想,表麵上她是與趙淑盈同得聖寵,但實際上卻是一個有名無實、空有名號的寵妃,不過是文燁用來製衡趙家的一塊重量級秤砣,此時文燁在場,懷中正抱著他心愛的愛妃,若說此話恐怕是自以為是,又應了王鳶剛才的那句話——不要臉。
想著情不自禁地望向文燁,卻遇到他望著她的黑眸,四目相接,蘇姿晗趕緊瞥開視線。
她不想看到他憎恨、厭惡她的眼神。
王鳶終於看到蘇姿晗語塞的一天,道:“蘇婕妤,這次你還想如何狡辯?”
蘇姿晗抬起望在地上的雙眸,“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皇上,妾身以性命擔保,此事絕對不是妾身所為,求皇上明察。”
“皇上!”王鳶著急地喚道,自然是怕文燁對蘇姿晗手下留情。
相反,趙淑盈卻是靜靜的躺在文燁身上等候他的決定,眼淚卻是一直往下掉落著。
文燁將她放在床上,走到蘇姿晗麵前。③本③作③品③由③思③兔③網③提③供③線③上③閱③讀③
“朕信你。”簡短的一句話從他嘴中出來。
蘇姿晗心中如一股暖流淌過,衝散了堵塞,溫暖了心頭,卻又像摻雜了其他東西,突然湧上心頭,酸苦難言,隻知道令人難受,垂眸。
文燁進而對眾人宣布:“事關龍嗣,又疑點重重,朕會派人徹底清查此事,以慰朕兒之靈,王昭儀、蘇婕妤及其貼身婢女芸兒有作案之嫌,先壓入女牢。”
“皇上,妾身是冤枉的,皇上……”王鳶不甘心,叫嚷著,被人拖著押往了大牢。
蘇姿晗向文燁行了一禮,“謝皇上。”無需人押解,自主地走向大牢。
在場的眾人沉默,剛才文燁對蘇姿晗說的那一句“朕信你”可都是聽得清清楚楚,他們皇上的心向著誰一看便知。
趙淑盈望著那抹明黃的背影,單手支撐著身體,秀發垂下遮住了臉部,隻看見淚水一滴滴滴下,打濕了被手緊緊揪住的被褥,如一朵朵鮮花絢爛綻放。
*
當晚,蘇恪房內,燭火明亮。
蘇恪負手而立,身後的屏風後走出一人,“主子,牢中有與我們作對的人,婕妤恐怕會……”
蘇恪伸手打斷:“宮中的路要靠她自己走,這時候讓她吃點苦頭,也算長長記性,免得以後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謹言,以後沒什麼重要的事,就不要出宮了。”
謹言的臉色沉了沉,欲言又止,最後卻隻說恭敬彎腰拱手,“屬下遵命。”
大牢裡
“啊!蟲子!”
“這什麼鬼地方!又破又爛!”
……
王鳶家境一向富裕,自幼穿金戴銀,如今被關入大牢,一進來就嫌東嫌西,嘴裡不停地抱怨著。
“拜托,王昭儀,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發牢騷了?我和小姐這耳朵都快起繭了。”
蘇姿晗與芸兒雖然被關在同一個牢房,但卻就在關押王鳶牢房的對麵,芸兒已是心煩氣躁。
“你這賤婢,敢這樣與本昭儀說話,不要命了?”
“我就這樣跟你說話,咋啦?要不是你冤枉我家小姐,我們會被關進這大牢嗎?”
“你這賤婢,明明是你們誣陷本昭儀,看本昭儀不打死你們。”王鳶氣得跺腳,在牢中四處尋找後沒找到合適之物,最後,隨手抓下頭上的簪子砸向芸兒。
芸兒一閃,順利躲過,“哈哈,沒打到。”說著得意地向王鳶吐了吐%e8%88%8c頭。
王鳶怒目圓瞪,嘴一撅,又取下手上的金指環砸去,“賤婢!”
芸兒再次閃開,還不忘做鬼臉,“打不著。”
“賤婢!賤婢!賤婢!”王鳶怒氣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