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
“不用。”馬金梅可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現在住在那些不入流的胡同裡麵,她撒謊道:“你先走吧,待會還有人來接我呢。”
“那我陪你一起等吧……”馬金昌是擔心夜晚,她一個人不安全。
“你煩不煩啊?”馬金梅惱火了:“彆婆婆媽媽的,讓你走就快走。”
馬金昌無奈,隻好悻悻然地離去。
畫室裡——
丫鬟和小廝們幫忙把一幅幅裝框好的畫作擺放著牆邊,姚子琳一幅幅地清點著。
“有四十六幅……”她自己也有點驚訝,畫著畫著就畫了那麼多了,她拿了個本子計算著,周沛珊那邊有十多幅,孩子們的畫作也有四十多幅,姚子墨的書法作品也有三十多張,加起來都有一百五十多幅了。
“看來得租個大一點的展廳。”她自言自語著。
本次畫展已經進入籌備階段,姚子墨負責畫作的裝裱和設計標語,周沛珊負責聯絡展館外加媒體宣傳,姚子琳有孕在身,什麼都不用管。
不過,她也很想出一份力,所以把作品統計這個最輕鬆的活兒攬下了。姚子琳拿著小本子往外走,準備給周沛珊打電話商量一下租場子的事。
這作品說多也不多,說少又不少,實在不好辦……
她從蔣世均的書房經過,冷不防看到掛在書桌後麵的畫——那畫好像有點眼熟。姚子琳不禁走了進去,她很少進他的書房,所以之前都沒發現。
那是一副荷花水彩畫,有點古式水墨畫的意境,用雕花紅木邊框裝裱著。姚子琳一眼就認出那是自己畫的寫生習作,那還是去年八月份的時候。她們班裡組織到公園寫生,途中遇到大雨,自己避雨的時候遇到蔣世均,還在他家裡過夜了,這幅畫就是當時落在他家的……
那天還真發生了不少事,姚子琳感慨地回想著,她第一次穿貼身的旗袍,第一次跟蔣世均一起吃飯,還第一次與他……姚子琳俏臉一紅,自己的初%e5%90%bb,就是在那時給了蔣世均的……不,是他偷%e5%90%bb她才對!
他該不會從那時候開始就喜歡她了吧?總感覺他不是那麼容易動情的人,姚子琳難為情地想著,她現在已經不會懷疑蔣世均對自己的感情了,她相信對方是真心愛自己的。要不然,他也不會把自己畫的畫那麼珍惜地裝裱好,還放在他經常辦公的地方。
不過,她也不明白蔣世均喜歡自己的什麼……馬金梅也好,杜雨晴也好,都比她有風韻,偏偏蔣世均沒選擇她們,對自己的確也是一往情深,無可置疑。
老天爺,您太眷顧我了!姚子琳感恩地想著。
她對身後的丫鬟道:“待會兒讓人把這張荷花也取下來。”
“是,夫人。”
姚子琳想著把荷花畫借用一下,這幅畫意義非凡,可謂見證了她與蔣世均感情的開始,所以她也想把它展示出來。
姚子琳到房間裡給周沛珊打電話,將畫作的具體數量告訴她:“沛珊,一共有一百五十三張呢。”
“那不是跟我們學校上回的數量差不多?”周沛珊道:“要不還是租學校上次那個展館?”
“可能不夠吧?我姐那些書法作品都很大的,有些兩米多長呢。”姚子琳也是在心裡計算過的。
“這樣啊?那租個兩層的吧?藝術館裡有個二層的展館,我上次去也看過,一百五十張應該可以的。”
“那就麻煩你聯絡了。”
“行,最近畫展不多,估計過一個月就能排到我們了。”
“那什麼時候布展呢?”
“定好時間再說吧,哎呀,你這個有身子的人就彆管這些了,交給我們好啦。”
“我也想幫忙啊……”姚子琳不想過於置身事外了。
“你把你司令夫人的頭銜甩出來就夠幫忙的了。”周沛珊笑道:“我跟幾家報紙聯係過了,讓他們在開幕那天給個好位置我們做廣告,有一家還說要給我們頭條呢。”
“那很好啊。”
“對啊,就說是‘蔣司令的夫人及其姐妹、友人在某某藝術館舉辦慈善畫展,望各方蒞臨參觀指導’。”
“嗯,要重點宣傳是為西岩寺的貧困孤兒籌款的。”
“會說明的,彆擔心。”
姚子琳跟周沛珊通完電話,又給姐姐姚子墨打了電話,都是討論畫展的具體事宜。
作者有話要說:
☆、元帥之死
汽車停在熙熙攘攘的火車站外,一名護衛模樣的男子從車前下來,他打開後車門,穿著貴氣的女子下了車,司機幫她提著行李箱,女子在兩人的陪同下進入了火車站。
不知情的人都猜這是哪家貴夫人出遊去了,細看之下,女子的神色卻無比冷凝,一點不像是開心出遊的樣子。
開車的司機將行李放好,也就離開了車廂,隻留下女子與護衛在位置上。乘客都坐滿後,火車徐徐開動了。
杜雨晴冷若冰霜地看著窗外,她連自己會被送去什麼地方都不知道,火車的目的地是上海,她可不認為蔣世均會那麼好心把她放在那個繁華興旺的地方,搞不好是要讓她在上海坐船出國去。
自己去挑釁姚子琳才過了三天,蔣世均就要把她攆走了。他就那麼保護那丫頭,要把所有妄圖對她不利的人都阻隔在觸碰不到她的地方?
我不會讓你如意的……杜雨晴忿恨地想著。
火車途經天津站時,到站的乘客陸續取行李下車,杜雨晴一聲不響,募地提起自己隨身攜帶的小皮箱站了起來,那護衛連忙跟上。
杜雨晴的其餘行李還在車上,可她一點不在乎,隻顧往前走。
“杜姑娘!”護衛喊著,杜雨晴充耳不聞,順著人流下了車。護衛緊跟在杜雨晴身後,一把將她扯住,準備采取強製措施。
杜雨晴驀地轉過身去,她從皮箱內,取出一根沉甸甸的金條,護衛一下愣住了。杜雨晴一句話都沒說,將金條塞進他褲袋裡,護衛懵了好一陣子。
杜雨晴淡定地看著他,見他沒有把金條拿出來,捉在她手上的力度也在減輕,她把握十足地笑了笑,推開了對方的手,扭身大步離去。
護衛一直站在原地,猶豫著,躊躇著。他捏了捏袋子裡的金條,惴惴不安地看著杜雨晴的背影擠進了火車站裡洶湧的人流,直至再也分辨不清。
最後,護衛咬了咬牙,轉身回到了火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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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形會議桌旁,軍中的高層領導在召開例行會議。一位師長正在發言,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打斷了。
開門後,一名軍官神色慌張地跑了進來,他手裡拿著一份電報。會議室裡的人全都臉帶困惑地看著他,首席上的蔣世均也輕顰眉頭。
“報告!各位首長……”他捏著手裡的電報,似乎在積累力量。
“有事快說。”一名姓羅的上將不悅地開口。
那年輕軍官這才再度說話:“首長,剛剛收到南京傳來的緊急電文……說有兩輛車子在市郊行駛時遇到炸彈埋伏,汽車發生爆炸……車上人員全數死亡……”他咬了咬牙,接著道:
“南京方麵說……大元帥也在其中……”
仿佛在深水裡丟進了一枚魚雷,整個會議室裡的人瞬間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衝擊。
那羅上將倏地站起來,動作之猛烈幾乎把椅子撞翻。
“你說真的?!”他劈頭問道。
“幾乎是可以證實了……”年輕軍官悲戚地說:“元帥的勤務員和兩名貼身守衛都在車上……”
所有人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會議室裡安靜得嚇人,高層將領們要不臉色凝重,要不滿臉震怒,級彆低一點的軍官則屏息凝神,等待著首長們的反應。
蔣世均除了一開始表現得有點驚詫,隨後就恢複了往日那副冰山麵孔。良久之後,他率先開腔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知道是什麼人乾的嗎?”
“還在調查中……初步懷疑是日本人乾的……”
嘭!一名中將拍案而起:“還什麼初步懷疑!絕對就是關東軍所為!這幫該下地獄的日本鬼子!”
其餘將領隨即呼應:“要他們血債血還!”
“立即出兵!為元帥報仇!”
眾人一番義憤填膺後,蔣世均緩聲道:“元帥絕對不能白白犧牲,但是,也不能貿然出兵,先與日本方麵作出交涉,調查核實。”
“鬼子不會承認的!”羅上將憤慨說道。
“承認不承認,不是重點,我們都知道元帥是被他們害死的!”蔣世均口氣陡然冷了下去:“通知所有師級以上軍官,一個小時後召開緊急會議,本次會議暫停。”
所有人都領命離開了,蔣世均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羅上將和黃參謀長都在等著他。
黃參謀長把房間的門關上,小心地問:“司令,接下來怎麼做?”
蔣世均輕道:“按照計劃,將消息散發出去,成立治喪委員會,後天舉行葬禮,媒體方麵不能正麵說是關東軍所為,但要明確暗示,並大篇幅報道葬禮情況。葬禮後,組織學生到日本大使館抗議。”
“是。”
黃參謀長快步離去,羅上將一改方才在辦公室裡的氣憤模樣,麵對蔣世均是滿臉的信服。他從口袋裡掏出香煙遞給對方,蔣世均擺手道:“不抽。”
羅上將笑了笑,自己把煙點燃了,兩人在沙發上坐下。
“蔣司令,這下元帥算是死得有價值了。”羅上將道,他是所有將軍裡麵與蔣世均最為交好的,也是為數不多的知道張騫死亡真相的人。
“人總歸要有一死,死得有價值,固然是所有軍人的最佳歸宿。”蔣世均淡淡地說。
“哈哈……”羅上將折服地笑了:“司令果真是棋高一著,這招是什麼來著?借刀殺人?也不對,元帥早死了……算是栽贓嫁禍嗎?”
“隻是做了個順水人情……”蔣世均毫無情緒地淡然冷笑:“日本人早就想對元帥下手,不過是把元帥出遊的路線泄露給他們,炸藥也確實是他們埋的……隻是車上沒有元帥,總歸結果都是一樣,元帥已經與我們永彆。”
“佩服。”羅上將把煙頭摁滅,站了起來:“我先告辭了,司令,待會見。”
“待會見。”蔣世均將他送了出門。
接下來,又得是一番風雲變色了……蔣世均目光陰沉地看著窗外。
作者有話要說:
☆、陰溝裡的老鼠
張騫被日本關東軍卑劣炸死的消息不脛而走,很快就傳遍了大街小巷,沒過兩天,舉國上下都為之震動。
他出殯當天也是引來大批民族隔道相送,加上政府方麵有意煽動,隨後,全國爆發了一輪反日熱潮,過萬名學生和民眾到日本大使館抗議示威。部隊方麵借此契機出兵東海,與日方乾了一仗,各有損傷。部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