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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綠 卡蘭卡蘭 4266 字 2個月前

“是!”陸參謀馬上領命,按照蔣世均說的去處理了。

蔣世均走到窗前,看著漸暗的天色。

張騫之前毒癮發作,加上身體日漸衰敗,他的離世,其實已在蔣世均意料之中。蔣世均也計劃好,張騫一旦病逝,自己就要趁機奪權。不過,現在的時機並不合適。雖然蔣世均現在代替他接任了三軍統帥的位置,但畢竟他上任隻有幾個月,地位不牢靠,軍中幾個重權在握的老將都不把他放在眼內,之前他們是看在張騫的麵子上,還聽從他的指令。

萬一他們知道張騫歿了,必定人心動蕩,搞不好還會引起勢力的分裂。

這可是個棘手的問題……蔣世均想著,看來接下去得傷不少腦筋。

他回到書桌旁,給家裡打了個電話,告訴黎叔自己今晚不回去了,讓他好好照顧姚子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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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雨晴走出大院門外,兩名守衛立即把她攔下。杜雨晴倨傲地抬起下巴,道:

“我要去蘭欣坊聽曲兒,你們要跟就跟著。”

兩名守衛對看了一眼,緩緩地退開了。杜雨晴昂首挺%e8%83%b8地走了,她家裡的司機也緊隨其後,驅車將她送到蘭欣坊。

台上正演著《柳毅傳書》,杜雨晴坐在一樓底下一個專用的位置,雙目雖是看著舞台,卻心事重重,視若無睹。

自從知道姚子琳懷孕的消息,她已經整整三天沒睡好覺,每天一躺到床上,就想到自己的經曆,還有與蔣世均過去的種種。

杜雨晴自小生活在山東濟寧的一個鎮上,她自懂事以來就沒見過自己的父母,從旁人口中,她隱約得知一點自己的身世。據說她的父母是從外地私奔過來的,母%e4%ba%b2生下她就去世了,父%e4%ba%b2後來就不知所蹤了。於是她被母%e4%ba%b2當時投靠的一戶人家收養了,那戶人家姓杜,也是有點小錢,收養她是為了讓她日後在家裡當丫鬟。她小時候的名字叫“來來”,是照顧她的一位老嫗給取的,說她是“不請自來”。

杜雨晴六歲的時候,那杜家因為生意失敗,欠下了巨債,家裡養不起那麼多閒人,於是杜雨晴被賣到一家小青樓裡,又輾轉被賣了幾次,最後去了百花集,被那裡的老鴇栽培成花魁。杜雨晴這個名字也是老鴇給她改的,說是文雅一點,隻是她知道,再文雅的名字,也改變不了她是妓女這個事實。

因為從小命運多舛,杜雨晴很早就學會察言觀色,也知道如何明哲保身。在她看來,世上就沒有一個好人,沒有任何人值得她去在乎——這一切,都因為遇到了葉啟軒而顛覆了。

從第一眼看到他,她就泥足深陷,無法自拔。在對方甚至連看都沒看過她一眼的時候,在兩人一句話都沒說過的時候,她就不可自控地愛上了他。每次葉啟軒的父%e4%ba%b2葉繼興來找她,她都把對方當成是葉啟軒,期盼著有投進他懷抱的一天。

她忍耐著,等待著,最終還是如願以償了。她終於成為了葉啟軒的女人,而且還是他身邊唯一最特彆的那個女人!

他們經曆了如此多的風風雨雨,在他最落魄最艱難的時候,都是她在陪伴他,可以說,他能有現在的成就,絕對是她杜雨晴的功勞!是她當初拿著錄取通知給他,他才變成了現在的“蔣世均”,有這麼至關重要的一步,才造就了今天這位建國史上最年輕的將軍!她才理應是那個站在他身旁的將軍夫人!

雖然蔣世均從未承諾過會娶她,但留在蔣世均身邊最久的女人隻有她。那些被他利用完就棄如敝履的女人,她實在看得太多了,所以她一點都不同情那個馬金梅,對方的下場是她早就料到的。

她本以為,姚子琳也是一樣的,在失去利用價值之後,就會被蔣世均無情地舍棄。

可是……姚子琳竟然懷上了蔣世均的孩子!他們竟然要共同養育一個孩子!從此他們的後半生就會牢牢拷在一起,因為他們之間有了血脈的聯係了!這是從來沒有女人能辦得到的!與蔣世均睡過的女人那麼多,他每次都有防備,都不會讓對方懷上他的子女!

偏偏,那個頂著他正牌夫人頭銜的姚子琳例外了。為什麼?不是說隻是把她作為棋子嗎?為什麼最後卻給了她正式妻子的待遇?那個姚子琳有哪點打動到他了?自己有哪點比不過她了?難道自己為蔣世均付出的還不夠多嗎?他為何就不把她放在心頭最重要的位置上?

杜雨晴的內心被憤恨與嫉妒充斥著,眼裡蒙上一層寒霜。她正胡亂想著,頭頂上的看台裡傳來雜亂的聲音,幾名夥計正合力將一張巨大的雲石桌子搬到看台上,蘭欣坊的老板在一旁指揮著。

杜雨晴不禁仰頭看了看,她問著一旁的夥計:“那上麵是怎麼回事?”

那夥計與杜雨晴很熟悉,隨即答道:“明天部隊裡的長官和夫人們要來看戲,把二樓的看台都包了,所以要重新布置一下。”

杜雨晴聽完心頭一震,忙問:“是哪幾位長官?”

“應該是幾位將軍都來吧……”夥計道,他回答完,忙彆的事去了。

杜雨晴尋思著,部隊裡的將軍都來,那麼蔣世均,說不定也位列其中。

她心裡暗暗有了盤算……

作者有話要說:

☆、聽曲兒

“金碧大飯店舞廳”的化妝間裡,十來名濃妝豔抹、穿著豔麗舞台服剛從台上下來,她們腳踩著高跟鞋,嬉笑打鬨著走進來。

相較於其他女子的歡愉,跟在後頭的馬金梅卻是拉長了臉。她氣呼呼地往一個刻著皇冠的金色梳妝鏡前一坐,對著鏡子摘下耳環等飾品,她還沒把凳子坐熱,一名穿著鑲滿閃亮珠片長袍的美女,揚著傲慢的下巴進了門。

她見馬金梅坐在那個皇冠化妝台前,不由得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她雙手環%e8%83%b8,扭擺著細腰朝她走去。

“馬小姐,你坐了我的位置了。”她用尖細的聲音冷冷地告知。

馬金梅愣了愣,皺著眉轉頭看她,女子則是倨傲地俯視著她。化妝間裡其他女子都以看好戲的眼神望著她們。

馬金梅站起來道:“你的位置?這是我的專用位置吧?”

“嗬……”尹玲花又翻了個衛生眼:“現在不是兩年前,搞清楚好嗎?”

“這個位置一直都是我專用的!”馬金梅不甘示弱地叉腰。

“你彆說笑了,你都跑掉兩年了,難道老板還要把首席紅牌的位置空著等你啊?你以為自己是什麼貨色?你以為金碧舞廳沒了你就會倒啊?”尹玲花狠狠地嘲諷。

馬金梅氣得臉紅脖子粗,怒道:“你又是什麼貨色!當初你還是老娘的跟班呢!連幫我提鞋都不配!”

眼見她們要吵起來了,四周卻沒有一個人勸架的,都是看熱鬨。

尹玲花更加囂張地譏諷道:“馬小姐,你那時不是到處宣揚,說你找到個大金主,準備回家洗手做湯羹了嗎?怎麼?現在人老珠黃,被大金主踢走啦?大金主連賠償金都不給你嗎?還要委屈你回來跟我們這些當初的跟班搶飯吃!”

馬金梅被戳到痛處,要氣炸了,卻一句反駁不了,她隻能怒罵:“尹玲花!那時要不是我好心讓你跟在我後麵伴舞,你還得在底下端酒杯呢!”

尹玲花隨即反駁:“那我現在不也好心讓你跟著我伴舞嗎?算是報答了你當初的恩情了吧?”

“你……”馬金梅氣得想扇她耳光,奈何現今是物是人非,曾經的紅牌和伴舞,已經完全倒轉過來。

這時,剛好催場人員來喊尹玲花上場,一場罵戰這才偃旗息鼓了。四周都是譏笑的眼神,馬金梅惱怒不已,匆匆換下衣服,抓著手包從舞廳後門出來了。

“這些該死的賤人!我看你能得意多久!”馬金梅邊詛咒著,邊拿出香煙點燃。

夜已深,街道上人跡罕至,馬金梅站在後門抽了幾口煙,覺得還是不解癮。∴思∴兔∴網∴

她被蔣世均趕走後,本帶了一大批珠寶首飾出來,都是這兩年來蔣世均和張騫賞賜的。奈何她犯了毒癮,三天兩頭就要往煙館跑,那些價值不菲的首飾幾下就被拿去典當完了。她身無分文,隻好厚著臉皮回到當初混跡的、市裡最大的歌舞團。

她在認識蔣世均之前,是“金碧舞廳”裡最炙手可熱的紅牌歌手,多少公子哥兒天天捧著大把鈔票來,就是為了讓她過去陪著喝杯酒,或者坐一坐……她也是在最當紅的時候,認識了那個無比英俊邪魅的蔣世均……

本以為能飛上枝頭變鳳凰,哪知道被打回原形了!

馬金梅忿忿不平地把煙頭丟在地上,踩滅。她走到街口,喊了一輛停在一旁黃包車,準備到煙館去。

那黃包車腳夫邊跑邊回頭看了看她,問道:“這位姑娘,你是不是金昌的姐姐?”

“嗯?”馬金梅應了一下。

“你是馬金昌的姐姐吧?我認得你。”那腳夫套近乎地說:“我叫二牛,跟金昌住在同一個大院裡的。”

“是嗎?”馬金梅有點不想理會,自己現在這幅落魄樣,可不想再跟弟弟碰麵。

“金昌說你搬走了,他很著急,正在到處找你呢……”

“行了行了。”馬金梅不耐煩地打斷:“我都知道了。”

那二牛見她不樂意談這些,便住了口。他把她送到煙館後,收下錢也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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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子琳在春桃的伺候下,換上一套鵝黃底白玉蘭印花的馬褂襖裙。她低頭看了看自己依舊扁平的小腹,她現在已有接近三個月的身孕,每天早上還是有害喜症狀,有時嚴重有時輕緩,一吐起來就什麼都吃不下。

聽紅姑說,有的孕婦要害喜到四、五個月,姚子琳掰著指頭數著,還得一個月才行嗎?真不知道這艱難的時間什麼時候才過去。

今天她起來又覺得情況不太好了,肚子裡翻江倒海地,酸水直滾,若不是待會要跟蔣世均去參加部隊裡的將領聚會,她真想在家裡臥床算了。

換好衣服打扮好後,蔣世均上來牽著她下樓。見她臉色不好,他柔聲道:“不舒服的話告訴我,彆強撐著。”

“嗯。”姚子琳輕輕頷首。

夫妻倆在丫鬟、保姆、護衛的護送下,乘車抵達蘭欣坊。

這次聚會是為一名即將卸任的老將軍舉辦的,蔣世均是牽頭人,那位將軍夫妻倆都喜愛看戲曲,於是選了蘭欣坊作為宴請地點。還一同邀請了幾位同級彆的將領和家屬們。蔣世均本想把整個館子包場,但那位將軍表示不必如此大費周章,希望能軍民同樂,蔣世均順從了他的意思,最後隻把蘭欣坊二樓的看台共五十多個座位包了下來。

蔣世均夫妻抵達後,其他賓客也都陸續到場。蔣世均雖是裡麵資曆最淺的,但位高權重,在場的老首長們都有點敬他幾分的意思。

首長和夫人們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