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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屠 樓小冷 4334 字 2個月前

?”

胡長老點頭道:“也好,掌門已經不在,若僵持在大弟子之死中,更令門派雪上加霜,就依你的辦吧。”

胡長老對韓逸施了一禮道:“韓穀主,老夫願意相信你與此事無關,但在真相查明之前,隻能委屈你幾日了。”

韓逸望天,妥協地點點頭。

九華山的風景不同於落雲穀,不隻是地勢高地的問題,還有風。九華山的風是動的,而落雲穀的風是靜的。所以在彆人的地盤上,韓逸可以說是難以安寢。

雖說在落雲穀時,韓逸除了研製新藥,隻有看風景發呆一事可做;但在九華山,連看風景發呆似乎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迄今為止的兩個難以安息的死者,韓逸隻覺得山太高,難以呼吸。這令韓逸對待在房間裡這件事十分反感。

天還沒有亮,韓逸便推門出去透風。淩晨的風是冰的,仿佛能吹進骨頭中去。韓逸不知不覺地就想起華劍派大弟子的死,冰冷的身軀,月牙的傷口,啊,他甚至還不知道屍體的名字。

雖然師父並沒有囑咐自己要尋回月牙,但在韓逸心中,月牙已經算是落雲穀的鎮派之寶,就算不物歸原主,至少也不應該讓它沾染是非之血。可是月牙這麼多年銷聲匿跡,直到現今突然橫空出世,這讓韓逸在直覺上多少有些不安。

韓逸甩甩頭,眼睛忽然瞟到前方崖邊有個黑影,頓時嚇得深吸了一口氣。對方似乎發現了韓逸,黑影的頭部微微一動,發出了聲音:“韓穀主?”

韓逸聽出是冷靜男的聲音,頓時半顆心塞了回去:“原來是你……”

“韓穀主早啊。”黑影發現自己似乎嚇到了韓逸,話語中打著趣。

“二師兄早!”韓逸反應十分迅速。

“……”二師兄很尷尬,頓了頓道,“是我疏忽了,忘記介紹自己。在下秦惆,華劍派二弟子。”

“情仇?秦惆!”韓逸琢磨了半天終於想起這個名字了,“武林大會奪得第二的秦惆?!”

若是在幾天前,韓逸絕對不會相信秦惆是華劍派的弟子,因為看著確實不像。

但是看著點頭的秦惆,韓逸不得不佩服華劍派掌門看人的本事,雖然他已經不在了。

“你最後一招若是用‘九連劍法’的‘朱合碧連’,武林桂冠非你莫屬。”

“……”秦惆楞了一下,“多謝韓穀主提點。”

韓逸看了看依舊灰蒙蒙的天空:“秦少俠晨練?”

“門派大難當前,我哪有心思晨練。”秦惆雙眼黯淡了下來,“師父遇害,大師兄慘死,凶手至今還逍遙法外,我實在寢食難安。”

聞言,韓逸感到一絲愧疚,畢竟他一直關心的,隻是與月牙傷口有關的屍體,已全然忘記劉掌門還死於赤血教的袖裡刺。華劍派的對手,一個在明,一個在暗。今後不但可能要與赤血教為敵,還要摸清殺害大弟子凶手的目的,腹背受敵,確實是遭逢大難,但對於韓逸來說,是一點感覺也沒有的。

“韓某未能幫上忙,實在慚愧。”韓逸也隻能口頭上表示歉意。

“韓穀主已經儘力,切勿自責。”秦惆回應道,“該道歉的人應當是我。”

聞言,韓逸也疑惑了:“此話怎講?”

“昨日師父遇害,我們皆不知其死因,是我提議把韓穀主請來的。”

“……”原來你才是始作俑者!韓逸無語,卻早已經不想追究了。

“結果卻把韓穀主也卷進來了,我實在過意不去。”秦惆見韓逸不在意地搖手,便繼續之前的沉思,“不知韓穀主是否有想過,殺害師父和大師兄的凶手會是同一個人?或者皆是同道中人?”

韓逸突然看向秦惆:“你是說,他們都是赤血教的人?”

“我隻是這麼猜測。”秦惆點點頭,“我聽說三月弦前輩與赤血教原教主寒玉也有一段淵源,月牙流入赤血教的可能也不是沒有。”

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了,韓逸低頭思考這個可能性。

秦惆點到為止,不再這話題上逗留,轉而道:“四師妹心直口快,與大師兄感情最好,最是希望找到真凶,她若有什麼衝撞穀主的地方,還請見諒。”

韓某想起那個尖嘴滑%e8%88%8c的翠衣女子,心裡一陣激靈:“無妨無妨。”

“韓穀主若是想知道月牙主人的線索,我想沒有人能比四師妹更清楚。”秦惆看向韓逸,“畢竟她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發現大師兄屍體的人,也許你可以問她,我想四師妹不會拒絕的。”

“多謝。”韓逸正要走,忽然想起什麼,回頭問道,“秦少俠為何如此篤定是赤血教的人?”

“如果我說是我的直覺,你怎麼看。”秦惆勉強笑了笑。

韓逸也跟著笑了笑,搖搖頭,轉身離去。

身後,秦惆漸遠的聲音:“四師妹姓齊,名紅。”

作者有話要說: 捉蟲ing。

☆、第四章 疑雲重生

九華山的春天就如落雲穀的冬天,絲毫沒有生氣,韓逸轉了一圈發現,他實在無法喜歡這個地方。

就連華劍派唯一一個女弟子的門前也是蕭條零落,寸草不生。

落雲穀的門外是因為韓逸用藥的原因,而眼前這個門外……很顯然是因為某人揮劍亂砍一通的結果。

韓逸想象這自己一進門就被砍得七零八落,然後胡長老再把他拚回去讓他起來查明自己的死因,心頭就一陣扭曲。

正當他猶豫著要不要敲門,門就自己開了……

“杵在外麵做什麼,還不快進來!”翠衣女子換了一身喪服,變成了白衣女子。

“……”韓逸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乾脆閉嘴,聽話地進門。

“坐!”齊紅的聲音略顯生硬。

韓逸依言坐下了。

“喝!”齊紅將茶杯重重地甩在桌上,裡麵的熱茶差點沒濺起來。

韓逸在齊紅恨恨地目光下小酌了一口。

齊紅大概覺得自己莫名的怒氣在毫不在意的韓逸麵前顯得格外幼稚,於是乾脆自己也倒了杯茶,坐了下來。

“你來早了,我還沒死,現在不需要你來查我的死因。”

韓逸差點嗆到,究其原因,無奈道:“誤會誤會,韓某隻是一介武醫,對於糾察死因並不在行,隻是有些問題想請教齊姑娘,特來叨擾。”

“噢,我還沒問你,你就先來問了。”齊紅似乎對外人特彆排斥。

韓逸發揮胡長老厚臉皮精神,為了落雲穀,犧牲一下臉皮何妨!

“還請齊姑娘配合,一切都是為了捉到真凶,我也希望洗%e8%84%b1嫌疑。”

“噢,既然韓穀主這麼說……”齊紅雙眼盯著茶杯,“那你問吧。”

“你說當時是在冰牙山無情峰看到你的大師兄,那時候他已經死了嗎?”

“若不是他已然斷氣,我怎麼會直接送來九華山而不是到落雲穀?”

“咳咳。”韓逸摸了摸鼻子,“那時候是剛死還是……”

“顯然已經死了很久了。”齊紅雙手緊握茶杯,想象著當時的情形。

“前一天夜裡我們還在客棧,大師兄半夜裡聽到有人喊捉賊,二話不說就衝出去了,我和小師弟輕功如不大師兄,跟丟了。想著大師兄捉個小賊不在話下,我們隻要在客棧裡等著就是了,誰知到第二天晚上都不見人影。”

“我不放心,第三天早上就去尋人,一直尋到冰牙山,見到一個砍柴的樵夫大喊著‘殺人啦’一邊慌慌張張往下跑。”

“我就攔了他問了方向,就往那地方追去,一直到無情峰……”

“唔……”韓逸點點頭,好似沒什麼可疑的地方,又好似處處都有可疑的地方。@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韓逸突然想起那天自己在無情峰的情形,那冰冷刺骨的雪植入骨髓,還有那白衣男子絕美卻又犀利的眼神,讓韓逸忍不住一陣哆嗦。

齊紅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怎麼了?”

“當時其他人的屍首呢?”

“什麼其他人?”齊紅更加奇怪了,“隻有我師兄一人倒在地上。”

韓逸眨了眨眼睛,回想起那曼珠沙華般淒美的血跡,四周宛如襯托般的一具具屍體,恍如夢境一般模糊不清。

莫非,真是自己做了個夢?

怎麼可能?!

“那家客棧叫什麼名字?”

“如歸客棧。”

“好吧,我了解了。”韓逸點點頭。

其實他更想問齊紅有沒有見過那個白衣男子,但想想這樣又給自己添了條犯罪現場在場證明,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乾脆收口。

“你發現什麼線索了嗎?”齊紅見韓逸似乎要離開的打算。

“沒有。”韓逸如實相告。

“……”齊紅默默灌了一口茶。

九華山的日子確實是難熬的,就在韓逸準備給自己刻個墓誌銘的時候,秦惆跑來串門,說胡長老已經查明韓逸是無辜的,所以韓逸可以隨時離開了。

凡事都是這樣,一直心心念念地想離開,真心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反倒是冷靜了。韓逸鬆了一口氣,跟秦惆聊了一會兒,就去跟胡長老依依惜彆了。

胡長老一臉語重心長,嘮嘮叨叨就一個意思:“多多幫我們留意凶手啊。”

看著華劍派三人高的門牌,韓逸如釋重負,不想卻聽到後麵有聲音似乎是在喊他。

“喂!”齊紅一臉我讓你走了麼的表情,“上哪兒去?”

韓逸肚子裡一陣後悔,他應當遵循江湖守則,遇到會武的女俠一定要躲著走!

“九華山人傑地靈,男的俊秀女的貌美,可惜韓某並不適合這裡……”

齊紅一臉無語:“我是問你接下來要去哪兒,沒讓你誇九華山。”

“……”韓逸正色道,“如歸客棧。”

“韓穀主。”齊紅雙眼清澈地望著韓逸,“請你一定要找到凶手。”

“……好。”

韓逸下了九華山,先是回了落雲穀,帶上一些所需物品。遂又拿了張白紙,寫下“如歸客棧”、“無情峰”、“赤血教”後,想了想,重點圈上了如歸客棧和冰牙山。赤血教在泣鳩嶺,加之又是邪教大魔王汪連的地盤,自己沒什麼救人的理由,單槍匹馬就這麼殺進去,什麼都還沒查到,自己就連個渣都沒了。反倒是客棧和無情峰,都在冰牙山,從簡單的調查起,也不失為一件明智之事。不過韓逸此人並不是那種大義在%e8%83%b8的人,追查凶案,意在尋回月牙匕首,畢竟是師父的遺物,無論如何,都要奪回來。啊,還有那個白衣勝雪的男子,那雙清冷而又落寞的眼神……等等,自己是不是著魔了,為何怎樣都可以想到那個人!!!韓逸用毛筆的尾頭敲了敲桌子,最終扔下筆,乾淨利索地出門。

如歸客棧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熱鬨,相反的,看起來很蕭條,好似隨時都有可能倒閉的樣子。但進到裡麵才發現,其實客人很多,隻是都不說話罷了。

非常安靜的一家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