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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賤人……”闐王妃看她不理自己,臉色沉了下來,退後一步冷笑道:“龍九,進來吧!”

“奴才謝太後的恩典!”龍九行了禮,起身走了進來,一進門,猛然看到羅衣的樣子,他的眼睛驚愕地睜大了。

羅衣一笑,剛才的驚慌都沒了,她連死都不怕,又何必為這羞辱不安呢!該來的躲不掉,遲早都有這一天,那就泰然處之吧!

“龍九,奇怪嗎?皇後怎麼會變成這模樣?”闐王妃笑問。

龍九從羅衣身上掉開了眼,垂頭:“太後讓奴才來有何事吩咐?”

闐王妃看看他,淡淡一笑:“哀家想知道一個人的下落,皇後知道卻不肯說,龍九,你了解她,你替哀家出個主意,怎麼讓她說呢?”

龍九苦笑:“太後,奴才身份低微,怎麼配給太後出主意呢!太後就彆為難奴才了!”

“混賬,哀家讓你說,你就說,怎麼就為難你了?連這點事都做不好,哀家留你何用!”闐王妃沉下了臉。

龍九咬了咬牙,眼角稍到羅衣身上的痕跡,眸色一沉道:“羅衣是拓跋言的死士,曾經受過嚴格的訓練,一般的鞭打對她沒用,太後如果舍得,可以用酷刑,她一介女子,想必熬不住的!”

“哦,什麼酷刑?龍九你能舉個例子嗎?”闐王妃笑問。

龍九偏頭想了想,道:“奴才沒見過,可是曾經聽兄弟們聊天時說過,前朝一個官員最喜研究酷刑,他弄出一種刑罰,叫什麼披麻戴孝。這種刑具是用帶滿針的棒子先擊打犯人,隨後在傷口上撒上鹽,再裹上布條,幾日後傷口潰爛,再撕去布條,身上的肌膚就被隨著撕下……太後,想必沒人能受的住這樣的刑罰……羅衣就更不用說了!”

闐王妃和眾嬤嬤聽著他敘說,想象那場景,幾人都覺得皮膚隱隱發痛,汗毛倒豎,隻有羅衣神情不變,似乎她們說的和自己無關似的。

等龍九說完,闐王妃都覺得自己身上發冷,目光警覺地看著龍九,這男人對自己愛過的女人竟然能如此無情?想出這樣的刑罰來懲治他,他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行了,你這刑罰哀家知道了,太血腥,羅衣畢竟是個女人,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哀家隻是想她開口,還沒想她死,你先退到一邊,看哀家怎麼讓她開口吧!”闐王妃揮揮手,龍九低垂著頭退到了一角。

“馬夫來了嗎?”闐王妃叫道。

門口的嬤嬤趕緊上前稟道:“回太後的話,已經來了,在外麵侯著呢!”

“讓他們進來!”闐王妃一聲令下,幾個馬夫惶惶不安地走了進來。

這幾個馬夫穿著簡陋,身上還帶著馬廊的氣味,靴上還沾了沒清理乾淨的馬糞,一進來就讓闐王妃熏的有些難以忍受。

“你們有多久沒碰女人了?”闐王妃忍著惡心問道。

一個有些年長的馬夫訕訕一笑:“太後,奴才們跟著皇上過來,一心想幫皇上管理好馬匹,哪有時間去找女人啊!”

“放肆,哀家問你話,你實話實說就行了,哪來這麼多廢話!”闐王妃一瞪眼。

那馬夫嚇的渾身一抖,老老實實地說:“三個月……”

“行了,哀家知道了,這女人就賞給你們兄弟幾個了!好好享受吧!”闐王妃說完就迫不及待地走了出去,在這屋裡再呆一會,她怕自己會被熏昏過去。

幾個嬤嬤竊笑著,有人踢了羅衣一腳就尾隨著走了出去。

瞬間屋裡除了羅衣和那幾個馬夫,就隻剩下龍九。

他似沒聽到闐王妃的話,怔怔地看著羅衣,羅衣爬在地上,臉揚著,臉上還帶著笑,似沒感覺厄運即將降臨到自己頭上。

“龍九,你想留在裡麵看嗎?嘿嘿,也行,你也很久沒碰女人了吧!那就和他們一起吧!”闐王妃回頭看見這一幕,不懷好意地說道,說完對身邊的嬤嬤使了個眼色。

那嬤嬤厲聲對那幾個馬夫喝道:“還不動手,太後娘娘賞賜你們是你們的

福氣,可彆辜負太後娘娘一番好意!”

幾個馬夫麵麵相窺,回頭看看羅衣,又看看龍九,遲疑不前。

那嬤嬤怒道:“再不動手,殺無赦!”

門被關上了,年長的馬夫看看龍九,訕訕一笑,隨即對自己的兄弟叫道:“愣著乾嘛,動手……”

在霸道的權威之下,什麼同情憐憫都比不上自己的性命重要,馬夫們不管這女人是什麼人,都發了狂地衝了上來。

羅衣還在微笑著,被塞了帕子的嘴扭曲了這笑容,可是卻看的龍九心酸。

這一刻,他後悔了,不是榮華富貴沒有得到懊悔,而是後悔自己的貪婪,他明明可以有一個嬌妻,有一個家,卻被自己的貪婪毀了。

他知道羅衣是在報複自己,他也知道羅衣救自己是讓自己更後悔……

可是從離開王城後,他再沒見過她,他從各種渠道聽到她的事,她的懶,無情,被寵……似乎是聽彆人的事,他知道,這些人說的都不是羅衣……

那個他認識的羅衣,已經在五十鞭打時死了!

此時看著那扭曲的微笑,他知道了一件事,他喜歡的是她!什麼龍四都是鏡中花水中月,是他年少無知的錯覺……

他在這假皇宮裡為奴,苟延殘喘地活著,不是他眷戀這一切,而是他知道,隻有自己活著,羅衣才會活著,她是靠對他的恨撐著自己。

他死了,羅衣也煙消雲散了!

他想不通,他們心中明明都有對方,是什麼讓自己腦子發熱誤入歧途才毀掉這一切呢!

“羅衣……是我造的孽,就讓我來結束這一切吧!”龍九一步步走上前,他眼中隻有羅衣的眼睛,那雙熟悉的眸子沒有恨,隻有如水般的平靜,似在引領他一同步向一個乾淨的世界……

“羅衣……”龍九大吼了一聲,一掌擊飛了正%e8%84%b1衣服的馬夫,沒等其他馬夫反應過來,他一掌一個,全擊在了人家的天靈蓋上。

鮮血濺的到處都是,濺在了羅衣身上,她眼中也沒驚異,依然平靜地看著他。

外麵的闐王妃看不見這一幕,隻聽到不同尋常的動靜,她嘲諷地一笑,羅衣恨龍九,怎麼知道龍九就不恨她呢!這是在泄憤吧!

“羅衣……”龍九跪在羅衣麵前,伸手扯去了塞她口的帕子,沒有多餘的話,他起身給她找了件乾淨的衣服,細心地給她穿上,整理好,將她抱到了床上。

“羅衣……”他輕聲喚著她的名字,手放在她命門上,乞求地看著她。

“謝謝!”羅衣吐出兩個字。

龍九笑了,他知道羅衣不是謝他救了她,而是謝他最後的善良。

羅衣怕的不是刑罰,什麼披麻戴孝在她這樣的死士麵前都是浮雲,她從幫拓跋言那天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有善終,又怎麼會怕這些刑罰呢?

這世間唯一能傷害她的隻有她在乎的人……她的家人!

他和羅衣定下%e4%ba%b2事後,羅衣曾經在他麵前提起過她的家人,如果他天良喪儘,剛才就會供出她的家人……

他沒有,才有了羅衣這聲謝謝!

羅衣合上了眼,龍九低歎了一聲,掏出火折子點燃了床榻上的帳子,一掌拍在了羅衣的命門上。

羅衣卻在最後一刻睜開了眼,用儘最後的力氣道:“龍四沒死……四鳳就是她……”⊙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龍九怔住,再看羅衣,%e5%94%87角噙了一抹笑斷了氣。

“哈哈哈……哈哈哈……”

門外闐王妃她們聽到這許久沒聽到過的瘋狂近似猖狂的笑聲,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一聲巨響,眾人隻看到一片火光衝天而上,一股巨大的衝擊熱浪就席卷衝出,闐王妃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這股熱浪衝的跌出去幾丈遠。

耳邊除了巨響的餘波,就隻聽到那猖狂的笑聲,那帶了絕望、懊悔,囂張的笑聲越笑越大,伴隨著衝天的火光飄搖直上。

“羅衣……”

兩個各懷了不同情緒的聲音響起,一個可以分辨出是龍九,另一個……

被衝擊的東倒西歪的眾人看到外麵飛跑進一人,看著衝天的大火,近似瘋狂衝了過來,身後的侍衛一見慌忙抓住了他:“皇上,危險……”

話音還沒落,更多的巨響紛紛傳來,接連著,震的地動山搖,拓跋正的身影也跟著搖晃起來,來不及去看羅衣怎麼樣,抓住一個侍衛就叫道:“快去看看怎麼回事?”

“正兒……”闐王妃看到拓跋正扭曲的臉,心也跟著慌了,她沒想到會有這樣的後果,不過懲罰了羅衣,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娘娘,難道是地龍被驚動了?”一個嬤嬤心慌地問道。

隻是話還沒落音,拓跋正一掌就揮了過來,隻聽那嬤嬤一聲慘叫,就像斷了線的風箏,飛進了火海……

呃,闐王妃捂住了自己的嘴,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兒子失去了冷靜,他瞪著也不知道是被火光印紅的眼睛,像個惡魔一般瞪著她……

“朕說過……誰也不許動她……你為什麼無視朕的話?”拓跋正背對著火海,厲聲問道。

“哀家……母%e4%ba%b2也是為你好……”闐王妃心虛地說著,騰地聲音就變大了,厲聲喝道:“你這是什麼態度?哀家難道比不了那女人,為了她,你竟然和哀家這樣說話?難道你是真的喜歡上她了?”

拓跋正吼起來:“她是朕的皇後……難道你以為朕娶個皇後是鬨著玩的?”

闐王妃的心沉了下去,她怕的就是這樣的結果,這些日子眼見拓跋正越來越寵羅衣,她怕再不出手就遲了,卻沒想到,拓跋正還是陷了下去……

“母%e4%ba%b2……你知道你都做了什麼嗎?”拓跋正一笑,這笑容很滲人,配合著他身後的火光,可以說是猙獰。

“羅衣她有孕了……我裝作不知道,也沒讓人告訴你……我寵著她,有大半的原因是為了這孩子……我想,隻要我對她好,她再是鐵石心腸,也會改變的……可是你和她都沒給我機會……”

拓跋正有些疲憊地轉過身,麵對著那滔天的大火,他一向自負,覺得自己什麼都能做到,征服一個女人的心算什麼呢?

可是他忘記了,他要征服的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是羅衣……拓跋言的死士!

他留不住她,在恥辱中孕育的孩子也留不住她,她選擇這條路是注定的!

他陪她遊戲,又怎麼知道不是她在陪自己遊戲呢!

他錯就錯在太自負了,因為這遊戲他不叫停,就不會停止,逢場作戲也好,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