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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寵嬌妃 姬朔 4092 字 2個月前

麻利地收拾了起來,這件事情當然不敢假手他人的。

很快又有一個侍女跑了進來,匆匆對易文怡道:“大小姐,老太爺往這邊過來了。”

易文怡頓時大驚,連小桃也手上一亂打翻了一個盤子。

“沈小姐呢?”

“剛剛春瑩將沈小姐送出去了。”

“你快點!”她又連忙催促小桃,自己則時不時得望著亭外,果不其然看到遠遠一抹灰色身影過來了。

她焦急不已,最後蹲下`身與小桃一起收拾起來,兩三下整理乾淨,又匆忙將一堆東西塞進矮桌下麵,用青布遮住,這才鬆了口氣。

她剛剛站起來,草簾便被人掀開,她的爺爺易中正走了進來。

“爺爺!”易文怡迅速掩飾了自己的慌亂,一如常態地喊了一聲,隻是沒有如往常一般撲過去挽住爺爺的手臂,而是站得遠遠的,她怕自己身上有酒氣。

可易中正,堂堂三朝太傅,修成精一般的人物,怎麼會被這表象給迷惑?他的鼻子抽了抽,聞到空氣中漂浮的香甜酒味,不禁露出一抹會心的笑容。

他沒有急著點破,反而故意衝孫女兒問道:“文怡剛剛呆在這裡宴客?”

“嗯,我的一個朋友,沈家小姐。”易文怡沒有聽到預想中的責怪,稍稍舒了口氣。

易中正一挑眉毛,捋著花白的胡須,沉%e5%90%9f道:“哦,沈老頭家的孫女兒,是沈崇之的女兒吧,另一個估計你也看不上……你們一起喝酒了?”

“是……啊沒有!”易文怡倉皇失措,竟然一不小心說漏嘴了。她慌亂地看著爺爺,不斷地為自己的紕漏打圓場,“我是說的確是沈崇之將軍的女兒,不是說我們喝酒了,我們沒有喝酒,真的爺爺,我們真的沒有喝酒!”

一番混亂的解釋之後,她自己都挫敗地歎了口氣,垂頭喪氣道:“好吧,我們是喝酒了。”

欲蓋彌彰的意味太明顯了,她怎麼會認為能夠騙過聰明狡詐的爺爺呢?哦,不對,是英明神武才是。

易中正看著孫女兒的模樣,哈哈大笑:“這麼明顯的酒味,你以為爺爺聞不出來?”

易文怡猛地抬起頭,用力吸了吸鼻子,才發現,原來不僅僅是自己身上有酒味,連整個草亭中都滿是酒味,估計是剛才煮酒的時候散發出來的味道。

一時之間,她懊惱不已。

易中正也沒管孫女兒,蹲下`身來掀開矮桌下的青布,嘴裡一邊叨叨著:“這裡的味道是最濃的。”

易文怡來不及阻止,隻能看到爺爺將一堆她想要藏起來的東西,全部拖了出來。

這下徹底完了。

意料之外的是,嚴苛的爺爺竟然沒有責罵她,隻是笑嗬嗬地說讓她下次不要再犯,便沒有再追究的意思。易文怡高興得不行,她知道這件事情就算被父%e4%ba%b2發現了,隻要爺爺這般已經決定了不懲罰自己,那就沒有人敢再說了。

易中正的好心情沒有持續太久,看到被丟到角落裡麵的心愛棋盤,大呼小叫著衝了過去,心疼地趴在地上看著自己的棋盤,幸好沒有被磕到,完好無損。

易文怡嘿嘿地笑著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你這丫頭,怎麼能夠這麼委屈爺爺的棋盤!”易中正看著自己的寶貝棋盤,心痛得不行,斥責了易文怡兩句,卻忽的臉色一變。

他看到了棋盤上的殘局,應該是一局完美的對弈,隻是一部分棋子灑在了地上,便隻剩下殘局了。

易中正凝神掃視片刻:“文怡,這棋盤,你可下了棋的?”

“順手用了一下,嘿嘿。”易文怡乾笑著,沒發覺爺爺的不對,隻以為爺爺還是在心疼被自己虐待了的棋盤。不過提起棋盤,她就想起自己剛才被沈晏虐了一次又一次的模樣,不禁小小抱怨著,“剛剛我與晏晏下棋,誰知道她的棋風竟然詭異多變,完全捉摸不透,可是讓我輸慘的,小丫頭年紀輕輕的,怎麼段數就這麼高了!”

她低聲嘟噥著,也不管自己其實也不過比沈晏大了兩三歲而已,偏生一副老氣橫秋的口氣。

可她的嘟噥全部落入了易中正的耳中,他不動聲色,心裡卻暗驚。

一小女孩兒,下棋的路數怎麼會這般……

“丫頭,你過來,複盤給我看。”易中正朝孫女兒招手。

易文怡當然不敢拒絕,%e5%b1%81顛兒%e5%b1%81顛兒就跑到了爺爺身邊,諂媚地為爺爺說起了自己與沈晏下棋的每一步驟,一邊說,一邊複盤,之前兩人下棋的場景漸漸清晰。

易中正一邊聽著,一邊卻沒什麼反應,隻是那雙渾濁的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而沈晏當然是不知道易老看到自己下的棋之後,心裡的一番驚訝,她在易文怡的侍女春瑩帶領下,出了沈府,便看到綠柳迎了上來,為自己披上一件雪白狐裘。

綠柳一湊近她,便問道淺淺的酒香。

她又是震驚又是慌張:“小姐您喝酒啦!”

沈晏拂了拂手:“不礙事兒。”

隨後,在綠柳的攙扶下,她上了馬車,靠在了厚厚的軟墊之上,腦袋仍然有些昏昏沉沉的。

就要回府了,她當然不可能這幅模樣,便催動內氣,一個小周天下來,體內酒氣迅速逐出體內,清理一空,她也徹底清醒了,不再有丁點兒酒意。

不過車內卻盈滿了她毛孔中排出來的酒氣,清冽甜香。

“掀開簾子吧。”沈晏眼也不睜。

綠柳先將剛剛沈晏%e8%84%b1下來的雪白狐裘披在了沈晏的%e8%85%bf上,才挪過去,掀開了兩邊的車簾,隨著馬車的走動,一股涼風頓時卷了進來,凍得綠柳渾身一個激靈。

沈晏卻霍地睜開眼睛,看似隨意地掃了掃窗外。

半晌,她扯了扯嘴角,又重新靠了回去,閉上眼睛休憩,如同沒有感受到那來自黑暗中老鼠蟲子的囂張,平靜的側臉在昏暗的馬車內模糊,僅有外麵月光落下的光影一晃而過,照亮了那份細膩素白。

馬車沒有駛出多遠,尚未走出長長的裡仁大街,便聽得旁裡驚起一聲慵懶嗬斥——

“哪裡來的賊子?”

波瀾不驚的聲音並沒有多大的起伏,甚至還有幾分懶散隨意,可隨後響起的便是雪亮長劍%e8%84%b1鞘而出的長長龍%e5%90%9f,頓時驚破了一片平靜暮夜。

沈晏一下子睜開眼睛,眸底微冷,空氣中飄來的淡淡血腥味,讓她微微蹙眉。

那踩在房頂上,懶散得沒有骨頭似的身影,並沒有理會那個被他一劍重傷而倉皇逃竄的黑衣人,而是斜斜地往下看去,見到那架馬車上明晃晃的沈將軍府徽識,彎了彎%e5%94%87。

最近風頭正盛的沈家小姐?真是天上砸下來的好機會,他又如何能夠錯過一個這麼好的英雄救美的時候呢?

想想便覺得愉悅,他從房頂上一躍而下,而府門前的侍衛則當沒有看到這一幕,自家小王爺整天喜歡在房頂上望月喝酒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兒了,他們早就習以為常,隻是偶爾會腹誹一下大冷天還要竄到房頂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燒壞了而已。

黎澤整了整姿態,脊骨一挺,整個人便頓時多了幾分磊磊君子之風,再加上他清俊疏朗的眉眼,走在路上還真能以這般姿態迷倒幾個無知少女。

可惜不包括沈晏。

沈晏掀開車簾探出身子,目光冷冷落在黎澤身上。

黎澤沒有收獲到預想中的友好,已經很意外了,而他看到清冷月光下那雖顯稚嫩,但仍舊絕美的清麗麵龐時,驚豔之餘,還有一分熟悉,似乎在哪兒見過。

這會兒,沈晏哼了一聲,對黎澤並沒有什麼好臉色:“果然是冤家路窄。”◇思◇兔◇在◇線◇閱◇讀◇

她的聲音也不小,黎澤聽了個清清楚楚。

皺起眉,黎澤原本的心情也被破壞殆儘,一腔好心居然被當做驢肝肺,這小娘子是不是自恃過高而來,以為自己長得漂亮就可以隨意驕縱了是吧。

黎澤原本對那位燕京中傳得神乎其神的沈家小姐的好感,短時間內便消失得一乾二淨。

他麵上一肅:“沈小姐,你可知剛剛有個黑衣賊人跟著你的馬車,我好心好意幫你解決了,你非但不感激,反而還倒打一耙,難道這年頭,有點姿色就可以任性妄為了?抱歉,我不在你的範圍之內。”

要說黎澤,心情好的時候,就算對待路邊隨意遇見的一個無鹽女,也會風度翩翩,但心情不好的時候,長得再漂亮的女人也必須接受他的毒%e8%88%8c洗禮。所以,在這燕京城中,關於小王爺黎澤的口碑,那是完全成兩極分化的。

沈晏嗬嗬笑了一聲:“我們今天不是第一次見麵了吧,不記得了嗎?黎小王爺。”

黎澤蹙著眉頭,沉思了片刻,之前的記憶緩緩浮現出來。

“……竟然是你。”他想起來了,那天酒樓中讓他深惡痛絕的女孩兒。

隻是當時怒氣太重,氣極之下居然也沒能夠記住那個女孩兒的模樣,才讓他今天麵對麵地站在沈晏麵前也沒能夠將她認出來。

黎澤難得保持了原本的淡定:“哦,那又如何?”

沈晏沒說話,而是突然竄出,掌風剛烈地拍向黎澤,帶起掌風呼嘯而起如有驚雷之勢。

黎澤心裡一驚,隻得堪堪退開,若不是沈晏及時收手,恐怕這一掌落在他身上,他就得內傷了。

黎澤又驚又怒:“這是何意!”

沈晏雙手垂落,恢複平靜,對他淡淡道:“你覺得我身手如何?”

黎澤眯起眼睛,臉色卻一下子難看起來。

他算是徹底明白過來了,沈晏是在用這種方式向他表現自己的身手,根本不會比他的差,更不用說讓自己來英雄救美了。說不定,剛剛那個賊子能夠一直跟下去,還是她故意的,而他偏偏跳了出來,攪亂了她原本的計劃,這才讓她生氣不已。

黎澤很聰明,轉瞬便想清楚了其中的彎彎道道。同時,他也承認,如果他換作是沈晏的立場,彆說生氣,早就暴怒先將這個不識相的攪局家夥打一頓再說,可偏偏,他現在站著的立場是理虧的。

所以,他還是無法認同沈晏針對他的行為。

沒錯,他就是自私護短又怎麼樣?

“算了,今日便這樣吧,但願我們不要再見才是!”黎澤恨恨丟下一句,轉身離去,他也算是認栽了,跟這丫頭,完全就是孽緣!

沈晏也沒好氣地看著黎澤離去,才甩袖回到了車上。

綠柳見沈晏獨自生悶氣的模樣,湊上前去:“小姐,是否要派人去追查那個人?”

“不用了。”沈晏隨意擺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