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一件件一樁樁全砸了過來,他有個十歲的孩子?麵前的陸遠有個十歲的孩子?
媽的!這是玩笑吧?
“我和顧思結束了,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回到以前。”他眸光深刻直直看著白檸,此時白檸臉色煞白眸光恍惚,陸遠沉默了半響才又開口:“白檸,我聽說你和思思鬨彆扭,那是誤會。”他眉頭緊緊蹙成一團,聲音壓抑沉啞:“大學時候,我曾經喜歡過你,她知道。”
晴天霹靂,白檸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猛的抬頭盯著陸遠。
隻覺得全世界都昏暗找不到光,她什麼都不知道,像個傻子一樣。眼前的人認識了這麼多年,白檸也不知道他到底怎麼回事,白檸一直很忌諱這種事,所以她連陸遠的電話都沒留,從不聯係,朋友之間的分寸白檸比誰都會把握。
陸遠眯了下眼,抬手揉了揉臉頰,聲音疲憊:“你不用多想,那都過去了很多年,我和顧思分手和這個沒有半點關係,她是遷怒。”
白檸看著他,隻覺得可笑,太他媽的搞笑了!
他們在寒風裡站了幾分鐘,陸遠歎一口氣。
“白檸,再見!”
他轉身往小區裡麵走,步伐極其的快。
白檸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好半天才捶下腦袋,表情幾乎扭曲:“這都什麼事?”陸遠是顧思小公主的守護神,他永遠大樹一樣站在顧思身後。
白檸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她和陸遠認識時間很長,從來不知道這檔子破事。再想那天和顧思在醫院見麵,她的怪異行為,白檸覺得這出戲狗血的都快演不下去了。
她站了好一會兒,抬手撫平身上倒豎的汗毛,頭皮都發麻。
轉身想要離開才發現出租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走了,遙望遠處樹林和花園,白檸終於是沒忍住飆出一句臟話,這真是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話。
白檸又打電話重新等車,好不容易坐到開往市區的出租車裡,白檸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陸遠怎麼會去那個小區?他去看誰?
☆、第四十章
這個世界和白檸開了一個好大的玩笑,窗外風景迅速後退,白檸抬手按著眉心,頭有些漲疼。她從沒想到事情的真相會是這樣,搞笑呢?
手機鈴響驟然響了起來,白檸看了眼來電,皺了下眉平複心緒才接通:“思思。”
她聲音溫婉,臉上漸漸漾了笑容:“我快到了。”
電話那頭的顧思也笑了一聲:“我等你。”
曾經白檸以為會好一輩子的友情,就因為那一句話徹底崩裂了。白檸心裡清清楚楚,再也回不到從前,她翹起嘴角扯出個笑:“好,一會兒見。”
車子飛馳,白檸覺得自己和以前徹底再見了。
人可以單純一陣子,怎麼可能會傻一輩子?她的尊嚴自己不去爭,誰又會給她留一分情麵?
市中心的商業廣場,文藝主題的咖啡館,推開門風鈴發出清脆聲響,白檸一眼就看到坐在靠窗位置的顧思,她穿著一件長裙外麵罩著綠色薄衫,一段時間不見她剪斷了頭發,更襯得下巴尖瘦。
與此同時她也抬起了頭,兩人對視,白檸心裡那個結糾結了一番麵上已經露出了笑:“思思。”
她聲音不大,低低柔柔的落在咖啡店的鋼琴曲中,空氣彌漫著濃鬱的咖啡香氣。
顧思停頓了一下,站起來看著白檸,抿了抿%e5%94%87空洞眸子才有了色彩,她彎起%e5%94%87角:“檸檸,你來了。”
白檸走過去坐在顧思對麵,以前熟悉到不分彼此的兩個人,此時卻都是無言。穿著可愛的服務生上前詢問白檸需要什麼,這才打斷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煮咖啡的時間,白檸眯眼看著對麵的顧思。
“瘦了。”
她說。
“是嗎?”顧思笑了笑,隨即擠了眼睛,臉上才有了些許精神氣兒:“我想和鄭重道歉,那件事是我不對,是我胡說八道。”
顧思壓抑了太久,她看著麵前的白檸,還是那個人,可是不知道什麼地方變了。她和白檸認識到現在有十年,白檸的脾氣她太清楚,白檸的一切她都知道,白檸的生活條件她也明白。白檸接觸到的上等社會全部是通過顧思的朋友圈,她看著白檸從醜小鴨漸漸蛻變成白天鵝,她和自己站在一起一點沒有貧窮人的自知之明。顧思知道自己不該這麼想,她很努力的抑製,可是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推移,她看著白檸在這個舞台上瀟灑自若的演繹,心底壓抑的發酵的陰暗情緒越來越無法控製。
“都過去了。”
白檸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笑了一聲,濃密睫毛在眼臉投下陰影:“顧思,你也彆再提了。”
顧思抿了抿%e5%94%87,她不知道那件事敢不敢告訴白檸,如果告訴了,這輩子她和白檸都做不成朋友了。顧思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那種話,也許她被嫉妒逼瘋了。
顧思喝了口咖啡,她的手指捏著咖啡杯,好半天才自嘲般的笑了一聲:“你家裡怎麼了?不回去s市了嗎?白檸。”
“我爸去世了。”白檸聲音很平靜,連臉上的情緒都一點沒變:“我媽在這邊,弟弟也小,回來臨家近也好照看。”
顧思猛的抬頭看過去,腦中一片空白,白檸的父%e4%ba%b2去世了?
白檸抬手拂過耳邊碎發,她拿著勺子細致的攪著咖啡,聲音依舊溫婉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顧思,我以後不會再去s市。”她抬頭和顧思對視,目光清澈如初:“你說的話我明白,換位思考,我不一定做的比你好。”她翹起一邊嘴角,嗤的笑出了聲:“朋友,是處在同等位置感情才能顯得珍貴,不然就成了巴結和施舍,你說是不是?”
“檸檸——我不是——”
顧思想要解釋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喉嚨卻有些發緊,她真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說什麼呢?說那些詆毀的話自己沒說?還是說侮辱的話自己沒在腦中盤旋?
終歸,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又是一陣死寂般的沉默,白檸看著對麵的女孩,她容忍著顧思的驕縱和任性,因為顧思是最好的朋友。白檸是記仇的人,這個朋友的身份不存在了,她又如何能忍受?
心裡發笑:看吧,漸漸我們都學會了算計,不再單純如初。
“顧思,我明白。”
白檸喝了一口黑咖啡,苦澀液體在口腔內蔓延,她說:“什麼都彆說了,越說我心裡隻會越不好受。”
店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了背景音樂,空靈的古箏帶著哀怨衝撞著人的耳膜。
大學時候白檸和顧思住在一處,他們喜歡看小說,總是幻想著有一天能穿越到古代坐擁美男三千,為這個幻想她們還曾去學過古箏。
大四那年,白檸忙著找工作而顧思忙著考研,衝動的幻想也就擱置了。
“顧思,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學過古箏?”
顧思坐在原來的位置上,神色恍惚,聞言好半天才回顧神來她抬頭看著白檸半響,喉嚨滾動了一下,扯起嘴角笑容蒼白:“記得,檸檸。”
“那時候真好,永遠不會計較得失。”
白檸歎一口氣,她喝完了杯子中的咖啡,口中滿是苦澀:“我家其實不窮,也不是你想象的那樣,隻是我從小生活在姥姥身邊。”∫思∫兔∫網∫
顧思傻愣愣的坐著,她怔怔看著白檸,心口堵著一團棉絮疼的喘不過氣。那天,她震怒中口不擇言,她衝著顧琛吼:你知道白檸是什麼人?你不是當真了吧?
顧思冷笑,似乎在嘲笑大哥的行為:她今天二十八並不是十八,你以為真的如表麵那麼單純?她一個沒權沒勢的女孩是怎麼在這個社會上生存?是怎麼認識了你?你以為一切都是偶然?
顧思不知道自己到底說了多少刻薄的話,直到顧琛的巴掌落在她臉上,她才停止了歇斯底裡的發瘋。
“大哥,她勾-引陸遠……”
“顧思,我沒你想的那麼卑劣。”白檸清清淡淡的聲音傳入耳朵,她從來都不會生氣,可是她不再把顧思當做過命交情的朋友:“曾經,我以為我們會好一輩子,可到底還是沒能善了。”
“白檸——”
顧思眼睛一眨吧,豆大的淚珠就順著白皙臉頰滾落下來,她哽咽,淚眼汪汪的看著白檸:“白檸,我——”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白檸拍了拍顧思的手背,她才身子後仰靠在座位上,眼睛看向窗外:“可是我心裡是真難受,十年感情說沒就沒了,還一點不能懷念。”
白檸原本沒打算再見顧思,她視線在白檸身上掃了一圈,歎氣自嘲笑道:“現在想必你大哥也和你說了我們家的情況,我爸去世了,白家恐怕也沒有我的立足之地,如今這情況,我就更沒有和你做朋友的資本,我這人自尊心特彆強你也是知道。”
顧思楞了一下,大哥沒提過白檸半句,瞬間瞪大了眼睛直直盯著白檸,白家?如果隻是小門小戶白檸大概不會如此說,白檸是誰家的人?她這才細致的打量了白檸,今天白檸身上穿的衣服並不是以往那些大眾牌子,顧思家境優越也自然知道這幾個頂端品牌的最新款長什麼樣。
“我和顧琛認識是意外,我這種身份,斷沒有私心敢高攀。”白檸手中從桌子上移開放在膝蓋上,她握了握手,顧思的反應在她的意料之中,垂下眼簾語氣漸漸沉重:“顧思,我原以為你會懂……”
一句話說的悠長而滿含深意,白檸站起來拿起手提包,深深看了顧思一眼:“最近我家情況有些亂,我媽身體不好,我就不陪你聊了。”
她轉身往外麵走,步伐急促。
顧思連忙站起來想要追出去,白檸頓住腳步,沒回頭背對著顧思:“今天來見你,我就是想把話說清楚,往後,你就當從來沒認識過我吧。”
她快步走了,門板闔上風卷了進來吹得風鈴陣陣聲響。
顧思站在原地,身體僵直心臟生疼,白檸待她那麼好,可是顧思被嫉妒心毀了兩人之間的感情。她握緊了手指,心臟有些發疼。
白檸蕭條背影看起來十分可憐,最近她日子一定不好過。
她什麼都沒了,沒了父%e4%ba%b2沒了朋友,顧思覺得自己辦的那些事特彆惡心。
白檸快步走出了咖啡廳,她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站了片刻,直接打車去了m律師事務所。
m是b市最大的律師事務所,作為負責人的周雅江,白檸見一麵真是比登天還難。
“請問周總在嗎?”
“你有預約嗎?”前台小姐公事公辦,臉上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