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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案一科 藏妖 4281 字 2個月前

音。會炸裂他的頭。龍君又告訴他,世間已經沒有應龍神君的居所。汙穢越來越多,再逗留下去,龍君便會消失。龍君感謝了洛毅森,或者說感謝了巫晉。沒有了逆鱗,他安安穩穩睡了千年。積攢了些神力,回到天上。

洛毅森想讓應龍帶走怪物,應龍沒有回答他。想來,怪物是應龍汙穢之氣所化,再也沾不得了吧?

洛毅森平靜地看著那對澄黃的大眼珠,想著:龍君,回家吧。祝你一路順風。

在洛毅森和應龍的世界之外,沈紹已經站在了地台上,冷眼看著被白蛾團團裹住的沈兼。他知道,沈兼還沒死。放遠目光,毅森所在之處被溫和而又耀眼的光籠罩著。沈紹不想去打擾,安安靜靜等著這一切結束。

腦子裡遍尋不到屬於勇士的思維。這很奇怪,沈紹想。在洞口外他忽然被白蛾包住,畫麵一個接著一個湧進他的腦子。屬於勇士的悔恨、思念、殺意、讓沈紹險些失去自己的神智。等再度清明過來,已經將沈兼的手打斷。

怎麼穿過石牆進入穹洞的,沈紹不願意去細想了。隻要毅森活著,他也活著,便是最好的結局。

沈紹跳下地台,走到白蛾旁邊。看不到被白蛾包裹著的沈兼,隻能聽見他一聲慘過一聲的叫喊。沈紹懶得再聽下去,他忽然說:“毅森,我們走吧。”

洛毅森聽見了沈紹的呼喚,對龍君笑了笑,“我也要回家了。”

龍君問他就這麼走了?不想知道更多關於巫晉和勇士的事?不想知道更多關於部族的事?不想知道巫晉的師傅叫什麼?又為什麼做了這些逆天的惡事?

亂世為王,這種爛俗的動機他早就料到了。至於細節,洛毅森搖搖頭罷了。

龍的歎息如疾風,吹起了洛毅森的頭發。

龍君還是給洛毅森看了一些事實。巫晉的師傅並不是因為身體不好而退下神巫之位,他曾暗中慫恿應龍出世,為王為聖。應龍奪去了他的神職,選擇了巫晉。他一直不甘心,一直在恨!

醞釀多年的惡意,終在巫晉為情所困中拉開序幕。巫晉為斬斷情絲遠走大山深處修煉,回來時,一切晚矣。

或許冥冥中早已注定好了他們的結局。灰袍男人雖然轉生在巫晉身上,卻被怪物所殺。他執念太深,不知不覺得跟怪物融合在了一起,同被封印在應龍合璧中。沈兼得到了合璧,裡麵屬於前世的執念占據了他的心神。

那升呢?他死的不甘心,他是否也有留下執念?

都有吧?洛毅森想著。

千年來山河變更,歲月交替,萬物變了容貌,換了一張又一張的新顏。唯一不變的,是愛恨情仇的執念。

這執念困住了巫晉、困住了升、困住了可悲的灰袍男人。

龍君察覺到洛毅森淡淡的彆離傷。待白蛾消失,巫晉和升的執念也會消失。世間,隻有洛毅森與沈紹。

離彆的傷,也是釋懷。

龍君走的時候,叫了灰袍男人的名字——海牙。

終於找回了自己的名字,存了千年的執念卻被應龍打得魂飛魄散。

海牙隻是個執念,他自認為那是“神念”。當他離去,白色飛蛾也變成了片片飛絮,充滿在整個穹洞裡。龍君走得悄無聲息,就連一絲風都沒刮起。可沈紹卻知道,這一片大山的“靈”沒了。山還是山,卻成了死山。

在白色的飛絮中,沈紹找到了又一次昏迷過去的洛毅森。

隻是,洛毅森身上所有的傷都不見了。好好的昏睡著,不願醒而已。沈紹把洛毅森抱在懷裡,感受他的心跳和體溫。疲憊不堪地躺在了地上。

白色飛絮逐漸消失,最後幾點落在洛毅森的臉上。像在道彆一般。

時間流逝了過去,沉睡在穹洞石堆中的沈紹被聲音吵醒。他緊了緊雙臂,將懷裡的人抱的更牢固一些。

堵在穹洞入口的那些大石頭從外麵被刨開,以褚錚為首的幾個人,急慌慌跑了進去。

乍一見穹洞內的情況,褚錚的心都要涼了。他扯著嗓子大喊:“毅森!沈紹!”

沈紹費力地舉起一隻手……

然後,沈紹聽見了很多人情急的、開心的叫喊聲。他沒有力氣回應這些人,腦袋歪在洛毅森的額頭上,昏睡了過去。

褚錚不知道究竟發生過什麼,他找到沈兼的時候,這人還活著。隻是渾身潰爛,苟延殘喘。

跟著下來的霍爾與丹尼斯直奔洛毅森,查看了一番後,才鬆了口氣。

這一次,沈仲元動了大力氣。安排了兩架直升機,共有二十幾個人,其中四個是醫生。他們小心翼翼地背起洛毅森和沈紹,率先走出穹洞。

霍爾來到褚錚身邊,低頭看了看沈兼直咧嘴。他問道:“這個人,你們會怎麼處理?”

褚錚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反正不會讓他就這麼輕易死了,太便宜他了。”

“那就帶出去吧。”丹尼斯走過來,說道。

離開山洞回到現實世界,已經天色將明。他們必須趕到直升機停放的地點,才能將傷者送走。

率先離開的幾個醫生急吼吼地跑了回來,說村民們都在下麵,手裡拿著鐮刀、鋤頭等務農工具,看著可不像來幫忙的。

褚錚恨得牙直癢癢,返回一棵樹下揪起癱軟的朱凱,直奔村民的方向。醫生叫了幾個保鏢,緊緊跟在褚錚身後。

跳下幾塊大石頭,走了一段山路。褚錚看到站在遠處的村民們。梁村長站在最前麵,手裡拎著一把砍柴刀。

褚錚護著身後的一乾人等。對梁村長喊道:“你們以為朱小妹的死是毅森和沈紹的錯?以為是他們克死了朱小妹?這一切都是沈兼乾的好事!”說著,他指了指被捆在一旁的朱凱,“你們問問他!問問他是如何跟沈兼狼狽為奸,害死了自己%e4%ba%b2妹妹的。”

梁村長回了頭,跟村民們說了幾句話。隨後,獨自一人朝著褚錚走去。

一老一少,一高一低、就這麼相互瞪著。

梁村長舉起手裡的刀,對著褚錚。褚錚的眼神寒到底,氣惱道:“愚昧也要有個限度!朱小妹進村的時候,朱凱和一個中年婦女碰過小妹的手臂,毒就是那時候被放在小妹手臂的潰瘍麵上。朱凱已經承認了,我會把那個中年婦女也給你抓出來。如果你還冥頑不靈,彆怪我不客氣!”

梁村長的臉很扭曲,不知道是哭還是笑。咬牙逼問:“有啥證據?”

褚錚憤憤道:“證據的問題,我們老大一定跟你說過。我再跟你說一遍!咱倆打個賭。朱凱手上有毒,摸了朱小妹手臂上的潰瘍麵之後沒機會洗手。他帶我們回家,給我們燒水。之後才打了水洗手。你帶著你的人滾回去,等我們化驗朱凱家水壺的提手,那上麵肯定有沾著毒的指紋!如果沒有,你挖個坑活埋了我!”

山林間回蕩著褚錚鏗鏘有力的話語聲,震撼了蔥蔥大樹、巍峨高嶺。

梁村長手裡的刀掉在了地上,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朱凱,“公孫也跟我說過這些話,我不咋信。我來,就是要%e4%ba%b2口問問你……你真的害死了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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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凱無顏麵對梁村長,腦袋低低地垂了下去。梁村長一下子就哭了,快六十的老頭兒哭得像個孩子,哭得悲痛欲絕。他問朱凱,因為什麼啊?那是你%e4%ba%b2妹妹,你怎麼狠得下心啊?

朱凱說不出理由。他沒臉說,沈先生許了願,日後帶他離開這裡,去大都市過人上人的日子。朱凱更不敢說,沈先生告訴他那種毒不致命。而他在小妹的屍體被運走之後,還傻乎乎地相信沈先生,會讓小妹活過來。

等他察覺到不對勁兒的時候,那還有膽量說出真相?他的%e9%b8%a1窩裡還藏著沈先生給的十萬元現金。

他怎麼說?跟誰說?他騙自己,這一切都是洛毅森等人的錯。他騙自己,隻要跟著沈先生,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所以,他一次一次為沈兼賣命。拿了另一種奇怪的東西,按照沈先生的吩咐,撒進藍景陽的嘴裡。

沈先生說,不能讓那個人開口說話。放心,他不會死的。

藍景陽真的沒死。朱凱對自己說:看吧,沈先生沒騙我。小妹也一定會活過來。

現在,他的沈先生好像怪物一樣躺在擔架上。朱凱不知道,還有什麼理由能繼續騙自己。

朱凱問梁村長:“叔,我都是按照你說的做啊。你說相信沈先生,他說啥我們做啥。我哪不對了?”

梁村長哭著抽自己耳光。

朱凱又去問褚錚:“小妹還沒醒嗎?她應該醒了,沈先生說小妹一定會醒的。”

褚錚也沒回答他,隻是看著他的時候,眼睛裡充滿了憐憫。

朱凱找不到可以回答自己問題的人,又低下頭,嘀嘀咕咕著:沈先生說了小妹會醒的,沈先生說了帶我過好日子,沈先生說了……

梁村長撿起掉在地上的刀,要砍死朱凱。褚錚攔著他,抓著他,警告他殺人違法。梁村長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那些村民站在原地,呆呆的、愣愣的……

褚錚從來沒這麼憋屈過!即便是活捉了沈兼、他們沒有人殉職,也沒人丟胳膊丟%e8%85%bf。看著瘋瘋傻傻的朱凱,看著哭的死去活來的梁村長、看著木訥的村民們。

——歎息也枉然。

下山的時候,褚錚沒有顧及梁村長等人。二十幾人的隊伍,居然走得無聲無息。在梁村長悲痛的哭聲中,默默地離開這個讓人唏噓的地方。

或許,時間可以抹平所有的悲傷。但失去的生命會永遠留在這裡,提醒走了錯路的人們,在這片土地上,在這座大山中,發生過什麼。

回到楓樹村,等待他們的是公孫錦和司馬司堂。還有一些翹首期盼的村民們。

褚錚對公孫錦發牢騷,說剛才差點胖揍一頓梁村長。公孫錦無奈地歎息一聲,說:“他們不是去打架的。我說服了梁村長,他帶著人和工具,上山幫你們救人。你抓了他們的人,他當然看你不順眼。說開了就好,讓他們慢慢接受吧。”

說完,公孫錦繞過褚錚,走到洛毅森和沈紹身邊。

司馬司堂的臉色很難看。摸摸洛毅森的臉,又摸摸他的脈搏,才對背著洛毅森的醫生說:“直接回s市,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