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與溫暖在這一瞬間完美融合。兩相顧盼,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緩緩流動了起來。
車裡的暖氣一直開著,熱烘烘的讓秦白羽險些流下眼淚。褚錚一直抱著他,不肯放手。這會兒,已經%e8%84%b1掉了他的鞋襪,正要扯掉他的褲子。秦白羽臉上一熱,下意識抓住了褚錚的手。
“彆矜持了,都被浸了好幾個小時,不%e8%84%b1掉會落下病根。”褚錚如是說。
秦白羽怏怏地放了手,任由褚錚把自己剝得隻剩一條小褲褲。外麵的人準備了熱水和毛毯,褚錚拿了毛毯蓋在他的身上,說:“我去找點熱水,你自己把短褲%e8%84%b1下來。”
待褚錚下了車,秦白羽看看車裡冒著熱氣的水,不由得想:你是沒看見?還是不想我尷尬?
褚錚朝著馬路對麵跑,一個流裡流氣的小子跟上來,問道:“三哥,你想要什麼我去找。”
“熱水。”
“啊?我不是遞給你了嗎?”
一巴掌扇在小子的腦袋上,“少說句話能死嗎?”
小子苦哈哈地揉著腦袋——我又哪裡做錯了?
得知秦白羽獲救,洛毅森終於鬆了口氣。他問電話那邊的褚錚:“送醫院沒有?”
“正在路上。你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洛毅森冷冷地哼了幾聲,轉眼瞪著沈紹,“沈浩跑了。”
“什麼!?”
一聲怒吼,幾乎破了洛毅森的耳膜。他硬著頭皮解釋:“非物理現象你懂嗎?他媽的所有的玻璃,都碎了,劈頭蓋臉掉下來,我跟沈紹差點被插成刺蝟。沈紹光顧著救我,那孫子趁機跑了。沒追上。”
正摟著秦白羽給予溫暖,因此,褚錚不能痛罵洛毅森。轉念一想,在那種情況下,沈紹一定是先保護洛毅森的,這也無可厚非。可是,這事真他媽的憋氣啊!
正在跟褚錚通話,手機裡響起第二通電話打進來的聲音。洛毅森一瞧,當即瞪起了眼睛。察覺到他的異常,沈紹側身,去看他的手機。上麵居然顯示著史研秋的名字。
“接。”沈紹肯定地說。
切換到史研秋的來電,洛毅森還做好了對方並非史研秋本人的打算。沒想到,還真是史研秋。
史研秋開口,便是氣急敗壞地說:“你居然讓沈浩跑了!沒用!”
洛毅森倒吸了一口涼氣,“史研秋,你真把自己當盤菜了?沈浩早晚會被抓,你他媽的也彆想跑!”
“我沒想跑。”史研秋冷笑著說:“給你打電話,我就是準備讓你抓的。不過,我沒落下好,沈浩那混蛋也彆想好。我告訴你,今晚十一點,他肯定會去度假城的建築工地。原因我不明白,但是我知道,他必須去。就算明知道要死,也必須去。“
“你呢?你在哪?”
史研秋不疾不徐地說:“這個你就不要問了,反正現在我不會被你們找到。晚上十一點,建築工地見麵。”說完,掛斷了電話。
史研秋這是什麼意思?狗咬狗?洛毅森琢磨著他的動機。
沈紹沒洛毅森想得那麼多,他直言:“都走到頭兒了。想保命,你們那裡最安全。”
聞言,洛毅森瞥著他,“我跟你說話了嗎?你誰啊你?”
得,還在為剛才的事生氣呢。沈紹跟看小孩兒一樣,看著洛毅森,“彆鬨。”
“滾蛋!我要回醫院!”
沈紹被嗆了一句,低聲自語著:“彆的地方也不準你去。”
“你說什麼?”
沈紹連忙正了正臉色,目視前方,認真開車。
一個被綁架的秦白羽,一個二度受傷的洛毅森。難兄難弟在醫院裡勝利會師!
閒聊?臥槽,你倆的心真大。褚錚乾脆又把秦白羽抱了起來,直奔病房。全然不顧,懷裡這人多想跟洛毅森說上幾句話的心情。
洛毅森被送回之前的單人病房,護士一見他就樂了,“哎呦,早上出院的,下午就回來了?您這效率夠高的啊。”
洛毅森不好跟小姑娘鬥嘴,隻能狠狠地瞪了沈紹一眼。沈紹將他扶到病chuang上,轉身出去。房門沒關,洛毅森還能聽見他打著電話,召集醫院裡最好的骨科大夫。
歎息連連。他跟沈紹之間到底算怎麼回事呢?
頭疼,不想了!
腳上被打了石膏,藥液裡被放了有助睡眠的東西。不到一會兒的功夫,洛毅森睡得像頭豬!沈紹見他安穩下來,準備離開醫院,去探望王家兄弟。誰知,小護士卻攔住了他,“您可彆走。這位洛先生睡覺的時候喜歡練散打,我們這些小胳膊小%e8%85%bf的護士根本看不出他。您看看我這脖子。”
小護士拉開衣領,把早上被洛毅森掐出來的傷痕露出來,“您瞧瞧我這下場,慘不慘?所以,您多勞累一些吧,等這瓶藥滴完了再走。”
洛毅森睡覺不老實,沈紹非常了解。當初他跟洛毅森睡了那幾次,踢打踹蹭什麼都嘗過了。想起這些,再去看此刻酣睡的洛毅森,眼底的溫柔漸漸溢了出來。
小護士打了個激靈——大哥,您彆這麼含情脈脈的看著他行嗎?
病房裡,沈紹坐在chuang邊,守著洛毅森。等小護士離開後,他才找出洛毅森的電話,順著來電號碼,撥給了史研秋。
電話打了五次,對方才接聽。史研秋不耐煩地說:“你煩不煩啊?”
“是我。”
聽見了沈紹的聲音,史研秋足足沉默了兩分鐘。
“你受誰指使?”沈紹開門見山地問,“不是沈浩,我清楚。”
“紹……”史研秋的口氣軟了下來,“我,我一直忘不了你。”
耳邊聽著泫然欲泣的告白,眼睛看著安逸的睡顏。沈紹的眼神再一次溫柔下來,握住洛毅森的指尖,在手裡把玩。
“你的忘不了就是聯合彆人算計我。”沈紹的聲音很冷,與他眼裡的溫柔截然相反。
史研秋哽咽了,低低飲泣:“你怪我嗎?”
“不。”沈紹說了幾句心裡話,“已經分開,你做什麼都與我無關。你動不了我,也是事實。”
“你,對我哪怕一點點的感情都沒有?”
“從來沒有,何來感情?”
電話那邊又是一陣沉默,遂,史研秋絕望地冷笑起來,“你跟那時候一樣,絕情決意。”
沈紹拉起洛毅森的手,放在嘴邊輕%e5%90%bb著指尖。聲音仍是冰冷,對史研秋說:“你可以不說,我總會知道。“
“那你為什麼要問?”
“一次機會,徹底斷了心思。”
很顯然,史研秋不明白沈紹的意思。
沈紹搖搖頭,想著:若是換做毅森,他一定會明白。
“史研秋,你欠我的。當年我給你一千萬、一棟彆墅、回國後的工作。你反饋什麼給我?”
“那是因為我放不下你!”史研秋終於對著沈紹怒吼了起來。這種事,他從沒想過,真的是,想都沒想過。
怒吼的聲音讓沈紹皺起了眉頭,輕輕放好洛毅森的手。沈紹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彆人欠我的,我要討回來。你說,我當沒再見過你。”
史研秋的磨牙聲清晰地傳進沈紹的耳朵,他不以為意,繼續說道:“你在我酒裡下藥,足夠我整垮你。我從不講舊情,你還是知道的。”
沈紹的絕情,終於讓史研秋認清了現實。他憤憤道:“沈紹,你簡直不是人!”
沈紹也不願再跟他廢話了。想要傳達的意思非常明確,你躲得過沈浩、躲得過背後的指使者、但是你躲不過我。`思`兔`在`線`閱`讀`
然而,史研秋也不是好相與的主兒。俗話說:狗急跳牆、兔急蹬鷹,他史研秋再怎麼不濟,也不能就此認栽。
他給沈紹留下一個懸念:“指使我的,就是你們沈家人。剩下的,你自己去查吧。”
話儘至此,沈紹沒有繼續逼迫史研秋。他想得明白,史研秋到了洛毅森手裡,就算不想說,也必須說。那麼,儘早知道是家裡人搞鬼,對自己而言,有利而無弊。
那麼,指使史研秋的不是沈浩,那會是誰?
☆、第94章
點滴打完,洛毅森還沒醒來,沈紹叫來護士叮囑幾句,便拿著東西離開了病房。他去探望了秦白羽,剛進門,就見褚錚忙裡忙外的模樣。
褚錚見沈紹來了,便說:“他燒到四十度,醫生說沒有其他問題,主要就是凍的。燒退了,就沒事。”
沈紹走過去,看了眼昏昏沉沉的秦白羽,什麼都沒說。但褚錚從他的神情上能夠看出來,不是一般的惱火。
沈紹對褚錚勾勾手,示意他到外麵說話。
關上病房門,褚錚一回身,瞧見沈紹拿了根煙遞過來。這樣一個舉動,拉進了兩個人之間的關係,褚錚多少有些詫異。
沈紹從不是個打迂回戰的主兒,吸了一口煙,便說:“白羽,你照顧。”
褚錚挑挑眉,“我忙。”這話不假,他的確很忙。
沈紹毫不在意地回答:“我更忙。”
褚錚想了想,道:“叫他家裡人過來吧。”
“他沒有家人。”
聞言,褚錚一愣。但,他並沒有追問秦白羽的身世,而是說:“那怎麼辦?總不能把他一個人留在醫院。不說病情嚴重不嚴重,生病的時候身邊沒個朋友家人陪著,多孤單。”
“他很堅強。”沈紹瞥了眼病房門,壓製著內心的憂慮,“你在,比我強。”
雖然話很少,表達的也不儘人意,褚錚還是從沈紹的隻言片語中看出他對秦白羽的關心。
沈紹會關心彆人,這是很奇怪的一種感覺。
褚錚欲言又止。短暫的猶豫時,沈紹將話題轉到了沈浩的身上,“要通緝?”
“會吧。”褚錚隻是覺得,應該如此,並沒有得到確切的通知,“雖然其他事件上沒有指證他的證據,但是他綁架白羽這個是真的。”
“不行。”沈紹乾脆地說,“通緝令一旦發出,會有人找你們麻煩。公孫重傷,沒人頂得住。”
剛剛對沈紹有點改觀,一番話讓褚錚又對他產生了負麵的認識。他似笑非笑地說:“這種麻煩我們見多了,多你一個沈家也無所謂。”
麵對褚錚的奚落,沈紹不急不躁,將香煙扔進垃圾桶,朝著褚錚上前一步。低聲在他耳邊說:“沒事找事,並不是勇敢。用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勝利,才是勇者所為。”說著,偷偷塞給褚錚一張sd卡。
在褚錚詫異的注視下,沈紹邁著四方步,離開了走廊。緩過神來,褚錚急忙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