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他跟院長打了招呼,說這些人的醫藥費先記在他的名下。但是,要用最好的醫生、最好的藥、最好的病房。
院長擦著腦門上的汗,連連點頭。
沈紹最後叮囑:“洛毅森,給他安排一個單人病房。最好的。”
“當然!最好的最好的,這個您放心。”
安排好一切,沈紹又叮囑秦白羽:“不要告訴毅森,我來過。”
秦白羽頭疼地捏捏眉心,說:“你覺得可能嗎?我不說,蔣兵和苗安也不會說?”
“你去辦。”沈紹的意思很簡單,你去給我搞定那倆人。
秦白羽在沈紹轉身的時候,拉住了他,“沈紹,跟毅森之間,你究竟怎麼想的?”
深邃的眼看向檢查室,冷硬的五官隱隱透出不舍與猶豫。可沈紹還是沈紹,麵對洛毅森的平安無事,他又恢複了漠不關心的態度。即便問他的人是秦白羽,也沒有做出任何解釋,就連模棱兩可的承諾,都吝惜的不置一字。
離開醫院,沈紹站在馬路上久久沒有下一步的打算。眼底滿滿的冰冷,握著的拳頭因為用力而發出咯咯聲。他好像在極力忍耐著什麼,生怕身體動一下,就再也控製不住自己。
須臾,沈紹才克製了心裡的殺意。拿出電話,撥通,冷靜地說:“計劃提前。”
“什麼?”金發男子‘丹尼斯’一聲驚呼,“BOSS,彆開玩笑。”
沈紹的雙眉皺得更緊,口氣冰冷地說:“重複一遍我的話。”
“計劃提前。”
“稍有差池,你跟沈浩一起死。”
丹尼斯:“……”
醫院的走廊裡,苗安正哭著跟廖曉晟通電話,讓他儘快趕過來。
廖曉晟站在孩子們的病房門前,回頭看了一眼。冷聲道:“是要去。孩子沒了。”
苗安一愣,轉頭再看蔣兵。
平日裡稀裡糊塗的蔣兵這時候完全成了頂梁柱!他的眼神堅定,緊緊抓住苗安的手,說:“不要擔心。老大的手術成功了,我們還能再戰!”
☆、第89章
蔣兵回到車裡將兩台筆記本都帶回了住院部的走廊,就地辦公。
之前,他還在抱怨高強度的工作量真的吃不消,這都多少天了,也不見誰來慰勞慰勞他,關心關心他。而此時,蔣兵意識到,跟病房裡躺著的那幾個相比,自己是多麼的輕鬆而又幸運。如此比較的結果,他還有什麼可抱怨的?
蔣兵全神貫注搜索當初提醒王雲帆有人還偷“貨物”的神秘號碼,還差一點,還差一點點他就可以成功了。今晚,他一定要在天亮之前抓住那個人,讓老大他們醒過來就能聽到好消息。
在蔣兵努力的時間裡,苗安守在公孫錦身邊,時時刻刻注意著他的的變化。看著公孫錦蒼白的臉色,苗安跟蔣兵一樣,滿心的不甘。
她隻是一個易容師,在一科裡最清閒的人,即便有了工作任務,也是給這個幫幫忙,為那個打打下手。在朋友們、同事們、拚命的時候,她坐在溫暖的房間裡喝著咖啡,打著哈欠。
這樣很讓人沮喪,也很讓人懊惱。就像自己很沒用,很多餘一樣!
苗安也想為大家分擔壓力,哪怕隻是一分一毫。
病房門被護士推開,護士說洛毅森的情況很不穩定。發高燒,說胡話,手腳也不老實。可以的話,讓苗安過去安撫一下。
苗安跑到了洛毅森的病房,一進門就聽到他說些胡話。她走到床邊,細聽洛毅森到底在嘀咕些什麼。
“沈紹,快、快走……沈紹,你媽的騙我!你知不知道你很可憐?我都不忍心報複你了。”
滿嘴的胡話,說得都是沈紹。
天色將明,沈紹回到了臨時公寓。一進門便看到一片狼藉的客廳,當下感到有些納悶。聯係了秦白羽,問他是否知道什麼。秦白羽這才說:“怪我,我把那二貨給忘了。”
沈紹並沒有責怪秦白羽,繼而聽說史研秋出了事,眉頭微微皺緊。
秦白羽問道:“是不是你綁了史研秋?”
沈紹回道:“不是。”言罷,掛斷了電話。
史研秋被人帶走,完全不在沈紹的意料之內。他想不出,除了沈浩還有誰想對史研秋下手。即便是沈浩,現在也不會針對史研秋采取什麼措施,畢竟還不到時候。
那麼,是誰帶走了史研秋?
想到這裡,沈紹急忙走進書房。發現台式機電腦的機箱已經破壞,硬盤不翼而飛。收在抽屜裡的,秦白羽的筆記本也不見了。
所以說:史研秋隻是個配搭,對方真正的目的是自己的電腦嗎?
狐疑之餘,忽聽房門外傳來一陣陣急促而模糊的聲音。沈紹走出書房,仔細聽了聽。外麵的聲音很弱,也很亂。沈紹能夠感覺到,外麵沒有什麼危險,故而慢慢地打開了房門。
看到門口站著兩個孩子,沈紹那張冰冷的臉上也浮現出一些驚訝。
王健摟著王康,兄弟倆虛弱地靠在一起,麵無表情地看著沈紹。
不管怎麼說,沈紹不會為難兩個孩子。
溫熱的牛奶送到孩子們手裡,沈紹坐在他們麵前,久久沒有開口。兩個孩子並沒有受傷,但是看上去都非常虛弱。
半響了,沈紹才說:“謝謝你們。”
王健遲緩地抬起頭,似乎不明白沈紹在感謝什麼。沈紹直言:“我看到了,你們救了他。”
王健隻是“哦”了一聲,遂低下頭,把杯子裡的牛奶喝光。
沈紹不大適應跟兩個不正常的孩子相處,想要那根煙抽,卻因孩子們異常的臉色而將煙盒放下了。
王康喝完了牛奶,似乎好多了很多。他揚起小臉,木訥地對著沈紹:“我不會高興了,我想跟你笑的,但是現在我不會了。”
沈紹微微蹙眉,不予回答。他想起洛毅森關於“七情”的分析。這件事還是公孫錦轉告給他,乍一聽,他也覺得不大現實。但,他毫無理由地相信了,因為這是洛毅森說得。
嘴角微微下撇,看上去,沈紹的心情非常不好。他說:“毅森認為,你們的憤怒、悲傷、已經被‘殺‘。就是你們在工地附近被鋼筋砸到的那個晚上。”
王健搖搖頭,“今天晚上我們也被‘殺’了。憂心和喜悅都不在了。”
所以,王康才說他不會高興,不會笑。
沈紹忽然意識到,自己也好,一科的人也好,都遺漏了什麼。他問道:“你們不害怕。”
“嗯,沒了。”王健冷靜地回答沈紹的問題。那副摸樣,完全不像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他告訴沈紹:“那兩個人,一個是你弟弟。”
“沈颯。”沈紹告訴他弟弟的名字。
王健點點頭,“沈颯,我們遇了到他們。其實,我們是想找到媽媽,那天晚上跟著爺爺出去。到山上的時候,爺爺正在和一個很有錢的叔叔說話,那個人是你哥哥。”
沈紹毫不意外,沉聲道:“沈浩。”
王康晃晃頭,要一張紙和一支筆。沈紹給了他,看著他寫下沈紹和沈颯的名字。
“記不住嗎?”沈紹不解地問。
“嗯。記憶越來越不好了。最近發生的事不寫下來,很快就忘。”說完,王康放下筆,接著哥哥的話,繼續說:“爺爺跟沈浩說什麼,我們聽不到。後來,那個人來了,就是,先跟著沈浩,後來跟著你的。”
“史研秋。”
王康撓撓頭,拿起筆寫下史研秋的名字。*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那天晚上,兩個孩子見到沈浩和史研秋後本打算離開。因為有旁人在場,爺爺不會去給媽媽燒紙,他們也不會知道媽媽被埋在哪裡。
小哥倆剛剛離開那個地方,就遇到了沈颯和蘇北。四個人實打實的照了麵,蘇北認出了他們,當時大叫一聲。
蘇北的叫聲被沈浩三人聽見,但是他們並沒有行動。畢竟那麼黑的環境下,誰都見不到誰。壞就壞在,兩個孩子也被嚇了一跳,轉身就跑。慌不擇路的情況下,跑回了沈浩三人的那一片兒。
王健的記憶中。他們站在中間,沈颯和蘇北站在他們身後,爺爺和另外兩個人站在他們麵前。
當時所有人都愣住了。
是沈浩先驚訝地說:“小颯?你怎麼在這?”
沈颯也很吃驚,迎上去,問:“四哥,這大半夜的,你來山上乾嘛?”
“你又來乾什麼?”
說到這裡,王健的話鋒一轉,告訴沈紹:“沈颯是跟著沈浩上山的。”
“你怎麼知道?”沈紹問道。
王健搖搖頭,“我就是知道,沒有原因。”
且不說倆個孩子神神叨叨的原因,沈紹急著了解沈颯碰到沈浩之後,發生了什麼。
皎潔的月光下,沈颯看都了史研秋,覺得這人略眼熟。史研秋便遞上名片,自我介紹一番。沈颯也拿出錢包,抽出名片給了史研秋一張。這時候,蘇北隨便找了個借口,拉著沈颯下山。
“然後,爺爺也要帶著我們回家。”王健說:“但是史研秋說,不能讓沈颯就這麼回去,他們一定知道什麼了。爺爺就讓我們先回家,他追沈颯去了。”
王康:“爺爺一直想甩掉我們。”
王健:“他故意裝得什麼都不懂。”
王康:“其實他都知道。”
王健:“他早就想殺了我們。”
王康:“如果他殺了沈颯他們,就會殺我們。什麼事做習慣了,就不怕了。”
王健:“我們不能讓爺爺殺人。”
王平久一個老頭子怎麼會威脅到沈颯和蘇北的生命?沈紹表示非常懷疑。
於是,王健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皺巴巴的小紙包,放在桌子上打開。裡麵是兩根燃燒過的,半截檀香。
“爺爺會做這個。以前,每個月都要郵寄一包出去的。後來不知道怎麼了,他就不再郵寄了。”王康將紙包推到沈紹麵前,“碾成末,可以讓人昏倒。我們第一次聽到爸爸的消息很興奮,但是爺爺察覺到我們想要從大華叔叔的腦子裡看到爸爸,他就給我們吸了這種香的粉末。我們都昏倒了,還發了高燒,醒不過來。”
“你們醒了。為什麼?”沈紹提出疑問。
王健為難為地撓撓頭,說:“因為是我們,我們跟彆人不一樣。所以能自己醒過來。你弟弟和蘇北,醒不過來,因為他們是普通人。”
聽到這裡,沈紹的臉陰沉了下來,“沒有其他辦法?”
“洛毅森啊。”王健大聲說,“他可以幫忙。經常在沈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