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聿沙緣 滄溟夜 4232 字 2個月前

手負於身後,沉思了片刻,說道:“溫家那邊我%e4%ba%b2自去一趟,另外傳信給伊岐,讓他%e4%ba%b2自去找彌牟大師,我有些事想要求證。”

“屬下領命。”杳盧飛身離去。

宿沙屈著膝,靜坐在炕上,兩隻手抱著%e8%85%bf,臉埋在膝蓋間。自己的話越來越多了,宿沙有些檢討自己剛才的言行,是沉默的年歲太久,還是自己性子裡也隱藏著遲安那般的活潑因子?還是說,自己從前世開始就想要融入世界,尋找朋友,真心以待,歡快交談?孤獨啊,自己孤獨了四十年了。以前上學,也不乏有溫暖的手伸向自己,可自己為什麼就認為她們是在憐憫,反而排斥、拒絕。如今,溫暖的手再次伸向自己,為什麼自己會如此沉迷,如此眷戀。

佑皙走進屋子看到這一幕,心裡一陣酸楚,又有一些疼惜。究竟是什麼在折磨她,讓她看起來這般無助。

佑皙輕輕走到宿沙麵前,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宿沙微微向左側了側頭,碎發擋在眼前,透過發簾,望著佑皙。

佑皙抬起手,將宿沙麵前的頭發捋到耳後,她的發這般的柔順,她的人卻在莫名的堅持。

宿沙定定的望著,方才對自己的質疑好像有了答案,或許就是因為這個人,這個叫佑皙的人,讓自己變得不再慌亂、迷失。仿佛不論自己走到哪裡,隻要回頭,便會看見站在身後從容微笑的他,讓人心安。

佑皙回望著,記不清這是第幾次旁若無人的對視了,那般的自然、和諧,宿沙的眸子依然深邃的讓人著迷、讓人沉醉,自己不願眨眼,生怕錯過這驚世的迷戀。

宿沙突然想起佑皙說過的話,便溫婉一笑,說道:“看我看的這麼專注。”

佑皙似是了然一般,會心一笑,說道:“看不清你是誰?”

宿沙笑著說道:“那就不要看了。”

“宿沙。”佑皙沉思了片刻,淡淡的問道:“你想要什麼?”

宿沙聽完這句話,想也不想的說道:“我,隻想活著。”

佑皙心中一緊,眼中驀然閃過一絲錯愕,活著?宿沙隻想活著,那她逃避自己是因為什麼。

難道說,跟自己在一起,她會死去?佑皙離開床,走向窗戶,軒眉緊蹙,心中被方才的想法驚住了,眸中似有暗雲湧動,想起第一次見麵時,自己解說宿沙的名字。宿沙,宿命之沙,當時說這話隻是為了打開話題,自己對於這種宿命論極為不信,可現在,佑皙隻覺心中似是隱隱的有些害怕,害怕宿沙離開,可是若宿沙不離開,跟自己在一起,將來會不會有一天......佑皙苦笑了一下,原來,左右為難,難以取舍是如此滋味,自己竟是這般的不敢拿宿沙做賭注,跟老天拚上一拚。

佑皙回頭,望向宿沙,此刻的她,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望著空蕩蕩的身邊,顯得那般孤獨。原來她是在生和情之間選擇,原來自己的關心、表白,是在逼她做出死的決定,原來,自己才是最該逃避,最該離開的那個人。

自己舍得嗎?佑皙捫心自問後自嘲的笑了一下,不舍得又能怎樣,若是宿命真如此,難道自己要逼死宿沙,然後在愛到至死方休時眼睜睜的看宿沙死去。

硬生生的壓下心中的苦楚,佑皙隻覺得馳騁天下,也沒有這般舉步維艱,好似當年重傷後邁出的第一步,沉重而疼痛,以前是痛在身,現在是痛在心,宿沙,宿沙,佑皙在心底默默念著,這個名字好似冰刀,一點點插入自己心脈,流了血,寒了心。佑皙微微斂了斂心神,靜靜走向宿沙,坐回原來的地方,雙手撫上宿沙的肩膀,望著宿沙說道:“我們去趟江南,可好?”

“好。”沒有任何遲疑,宿沙點頭說道。

遲安為佑皙準備好兩天的糧食和銀兩,因為往南再走兩天,便能看到一個小鎮。

因為答應過佑皙不能用真氣,所以宿沙坐在金的身上,金平穩的跑著,小豹在後麵跟著。

一路上,佑皙依然對宿沙安靜的笑著,可是宿沙覺得佑皙的笑裡有了絲落寞和遠離。

宿沙麵上平淡無波,但心底有些失望,不知道是哪句話觸動了佑皙,讓他疏離自己,不過這樣也好,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距離感嗎。

這兩天雪開始融化了,晴空萬裡,溫暖的陽光卻絲毫沒有緩解天氣的寒冷,佑皙不再牽宿沙的手,夜晚休息時,也隻是在宿沙身邊催動著內息,因為有豹子在,倒也不會冷。

金像是極為了解宿沙的心情,隻要一休息,便安靜的趴在宿沙麵前,柔軟的目光牽動宿沙的心也跟著舒暢起來,溫柔的撫摸著金,金似享受一般的,微閉眼睛,略抬下巴,耳朵向後貼,宿沙望著這個陪伴了自己兩年,像自己孩子一般的金,目光也變得眷戀,低下頭,用自己的鼻尖輕輕觸碰金的鼻尖,然後停滯不動,感受金微帶涼意的鼻頭。

這便是宿沙為何隻關愛豹子的原因吧,金和小豹對她是無害的,佑皙右手撫摸著小豹的頭,望著宿沙和金,她獨獨在乎豹子,是因為相依相伴,逃避自己是因為,活命。

這一路走下來,兩個人沒有說過一句話。兩天後的中午,佑皙和宿沙走到了一個小鎮,宿沙擔心有路人經過,便掏出一麵紗巾,遮住自己麵容,坐在金的背上,安靜的在鎮外等待,佑皙走進了那個小鎮,準備後續的糧食。

第51章 第十章 次次相視次次眷,回回吸引回回癡

兩個時辰後,宿沙和佑皙繼續南下,就這樣,走走停停,遇到小鎮,佑皙便去采購糧食,否則,便是讓金和小豹多抓些野兔,烤來吃。走了半個多月,來到了宣國的洛書城,此城在整個宣國的南部,卻也是三國中最繁榮的城鎮之一,原本屬於統國,隻因二十年前被宣國吞並,但這絲毫不能影響它的繁榮。

城鎮沒有天京那般高,也沒有天京那般肅穆,更多的是繁華,讓人看著舒適、安詳,即便現在是冬天,卻沒有看到樹木的蕭條、枯木和殘草,而是參天的大樹,高聳直入雲霄,葉子青翠茂盛,到處都顯示著生機勃勃,等待著春的來臨。

“待到晚上再入城。”佑皙笑著看著宿沙說道。

宿沙點點頭,這半個月來,佑皙對自己說的話不超過十句,自己原本話也不多,佑皙不說不問,自己便也安靜的趕路。隻是有一點很奇怪,按照宣於丘對自己的態度,利用不了必會殺掉,為何這半個月來沒有任何動靜。

倒是佑皙,宿沙抬起頭,佑皙正望著洛書城,似在思考著什麼。

其實這一路下來,佑皙偶爾不在身邊,即便佑皙不說什麼,自己也覺得心安,不會迷失方向,不像在亦王府裡那般覺得孤獨,覺得自己根本融不進去,隻要佑皙在身邊,哪怕前方有追捕自己的千軍萬馬,有宣於丘設下的萬種陷阱,自己也會安心的走過去,不用擔心豹子,不用思考計謀,隻因有佑皙,他定會將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就如同現在,想必他已經想好了如何讓豹子入城,隻是需要等待晚上。

佑皙似是察覺到了,回過頭望向宿沙,多久沒有這樣對視了,再對視依然如不曾見過般的吸引、著迷,佑皙平靜的眸子裡翻湧起絲絲柔情,這幸福的味道,恍如隔世,卻又在甜蜜裡夾雜了一絲憂傷。

要讓宿沙活著,漂浮在腦海裡的聲音一直在提醒自己,可眼睛偏偏追隨了自己的心,沉沉的望了下去。

有多久沒有對視了,宿沙也在心裡問了這個問題。

時間靜靜的流淌,暮色使周圍的風景變得黯沉無光,虛無縹緲,天地之間,隻餘兩個溫柔相視的靈魂。

“殿下。”杳盧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身邊,開口喊道。

佑皙仿佛被打斷了一般,眉頭輕蹙,轉過頭望向杳盧。

“已經安排好了。”┅思┅兔┅在┅線┅閱┅讀┅

佑皙點點頭,轉頭看向豹子,說道:“一會兒安靜些,不要嚇到其他動物。”隨後起身向洛書城走了過去。

宿沙心底一愣,其他動物?隨即跟隨佑皙的腳步,走了過去。

杳盧在心底歎氣,這十五日,自己如何不知殿下心中的苦,好不容易得了知心的人兒,卻又不知為什麼的逼迫自己遠離。宿沙和殿下,唉,怕是這段情路難走啊。

快要到城門口,宿沙才知道佑皙為什麼這麼說,原來大大小小十幾個籠子,裝著不同種類的動物,有野豬、野兔、老虎、斑馬等等,有兩個籠子是空的,應該是給金和小豹準備的。

難道是古代版的馬戲團?宿沙嘴角微微上揚,走上前去,拉開牢籠,示意金進去,金沒有質疑的走了進去,宿沙打開另一個,小豹有些不情願,宿沙低聲說道:“有焠鱗,你怕什麼?我要打算關你一輩子,絕不會用籠子。”小豹一聽,神情頓時緊張了一下,秉承著安分守紀的原則,聽話的進了籠子。

杳盧掀起黑布,將所有的籠子都罩起來,趕著麵前有些驚慌的馬兒,走進了洛書城。

宿沙將麵紗戴上,跟佑皙一起走在車隊的後麵。

通關的文書似是沒有問題,宿沙看著杳盧輕鬆的揮著鞭子,走了城內,在心底舒了口氣。

慢慢跟著走著,城門守衛一一檢查著籠子,待查到老虎的時候,老虎煩躁不安,大吼了一聲,吼聲震的其他籠中的動物和入城的百姓慌亂不安,城門守衛便放棄了檢查後麵的幾個籠子。宿沙見後,心安了下來。待到宿沙走到城門,方才檢查的守衛喝了一聲:“站住。”

宿沙腳步一頓,站定了。佑皙也停住腳步,回頭望向守衛。

“為何遮麵?”守衛質疑的問道。

“這位官爺,內子身染疾患,咳血不止,小民聽聞洛書城溫家小姐,醫術超群,特帶內子來醫治。”佑皙輕輕施了一禮,順手將宿沙摟在懷裡。

宿沙聽到內子一愣,忽又聽見咳血,便應景似地咳了起來,似是無力支撐般依靠在佑皙的%e8%83%b8膛。這久違的乾淨、溫暖的味道,像鴉片一般,飄進宿沙肺裡,宿沙不可抑製的喘熄著,吸食著。

守衛看見宿沙咳完後,又沉重的呼吸,生怕此病傳染,便點點頭,說道:“快走吧。”

“謝過軍爺。”佑皙摟著宿沙,慢慢的、邁著堅定的步伐,走進了洛書城。

宿沙和佑皙沿著城鎮裡的街道慢慢向前走著,一言不發,不去管早已經遠去的杳盧,默契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宿沙將身體的重量交托給佑皙,佑皙穩穩的摟著靠在懷裡的宿沙。誰都沒有開口打破這暫時的安詳。

時間總是在美好的時候流逝的飛快。仿佛一眨眼的時間,佑皙停住了腳步,宿沙慢慢從佑皙的懷抱裡起身,輕輕站穩,扭頭望了過去,一個莊嚴肅穆的府邸映入宿沙眼簾,整個府邸的屋簷都是漆黑色,包括兩扇大門,彰顯著主人獨特的偏好,門匾上寫著兩個字“溫苑”。

宿沙秀眉微蹙,怎麼府邸的名字和氣勢如此不符?再看門匾的兩旁雕刻著兩隻正在吐著信子的蛇,目露凶光,盯著府外站著的人。信子是紅色的,被黑漆漆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