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沙猛的睜開了眼睛,一道寒光自眼中射出。
有人!
品
第15章 第十五章 浮生若夢不願醒,恍如隔世君是僧
怎麼會有人?宿沙心中訝異,這麼高的懸崖,怎麼上來的?母豹為什麼沒有警示?自己為什麼待那人走到山洞口才發覺?深不可測的武功,渾厚的內力,是敵是友?
想了想,宿沙苦笑了一下,自己怎麼會有朋友。
隨即抬頭望向洞口。
一個和尚用右手拍著母豹的頭,輕聲念著什麼,母豹仿佛虔誠的弟子,安靜的低頭傾聽著。
宿沙沒有覺得這畫麵詭異,反而覺得這是很和諧的一幕,和諧,融洽,真正的人與自然。
和尚念完便轉身走進了山洞,走向溫泉,走到宿沙身邊,盤%e8%85%bf坐下。
“任督二脈沒有打通,這樣修煉的方式,有些急迫。”和尚用念經一般平淡無奇的語調緩緩道出事情的因果,“真氣吸納太多,經脈會爆裂,你會七竅流血而死。”
“如何打通?”宿沙覺得這和尚的出現打破了自己厚重的戒心防線,探入了自己的心裡。
“你出來,麵對我盤膝而坐。”
宿沙望著和尚的眸子,那如一汪清水般的眸子,清澈見底。自己鎖骨以下均隱在泉水中,但沒有任何的糾結與猶豫,宿沙緩緩起身,朝和尚走去。
和尚右手一揮,在他與宿沙之間形成了一道霧氣,半透明狀,即能幫助宿沙打通任督二脈,又能給各自留下些許私密。
任脈,起於中極之下。以上毛際,循腹裡,上關元,至咽喉,上頤循麵入目,屬陰脈之海也。
督脈,起於少腹以下骨中央,並於脊裡。上至風府,入腦上巔循額至鼻柱,屬陽脈海也。
時間,隨著和尚身上的汗,一點一點流逝。
眉頭,隨著體內任督二脈的打通,逐漸逐漸的舒展。
和尚為什麼要幫自己,宿沙不知道,隻是覺得,這個和尚讓自己打從心底的去信任。兩個時辰過去了,自己已經虛弱無力的無法支撐住身體,宿沙緩緩向前倒去,倒在了和尚的懷裡。
兩個人之間的那個霧氣已經消散。從美色的角度來看,宿沙一*絲*不掛,整個後背都展現在和尚眼前,那漂亮的%e8%87%80線,修長的%e8%85%bf,白皙的背,烏黑的長發散落一地。
這是多麼香豔的一幅畫。
可是和尚沒有從這個角度看,他緩緩的伸出右手,伸向宿沙後腰,緩緩的輸著真氣。
和尚的武功到底高到什麼地步!宿沙突然想起了薩姑曾經說的話,這世間武功最厲害的那個老人,普華寺的方丈大師——彌牟。
“彌牟是你什麼人?”宿沙漸漸有了力氣,向和尚驗證著自己的猜想。
“是我師父。”和尚回答。
宿沙點點頭。“那你是如何尋到此處的?”
“師父讓我雲遊天下,體會人間疾苦,方才出了一個村子,走到山下,覺得天地萬物的靈氣不斷地朝一棵樹湧去,甚是奇怪,便上來瞧瞧,不曾想是姑娘練功遇到了難處。”和尚回答著。
宿沙再次點點頭。“那你是如何控製住我的小豹?”
“佛法通萬物,動物也是有靈性的,相信姑娘所說的話它能聽懂吧,我隻是將表達善心的佛法念了出來,它聽懂了。”和尚回答道。
宿沙趴在和尚懷裡,第三次點點頭。
和尚一伸手,宿沙的衣服便如被磁鐵吸上來的鐵粉一樣,飛進了和尚手中。
和尚將衣服披在宿沙身上後便將眼睛閉上,等待宿沙穿衣。
宿沙穿好衣服和龍甲,拿上骨笛、焠鱗,呆呆的看著和尚。
與此同時,和尚也睜開眼睛看著宿沙。
這般的和諧,沒有一絲一毫的窘迫和尷尬。
和尚年約三十多歲,穿著白色的僧袍,離衣服邊五公分處均繡著棕色的一公分寬的邊。和尚右手放在%e8%83%b8口處,四指朝天,拇指微曲,眉毛沒有宣於亦那般黑、那般厚,但也足以彰顯出那抹高聳入天的魅力,眼睛清澈無比,沒有參雜著俗世和欲望。鼻梁寬挺,鼻頭不如宣於亦厚實有肉,顯得有些單薄。上%e5%94%87微薄,下%e5%94%87稍厚,嘴%e5%94%87略寬於鼻,還有黃曉明般的雙下巴。
宿沙靜靜的站著,隻覺的跟這個和尚在一起,內心從未如此安定,說話不需要動心思,不需要斟酌,不需要隱藏,不需要防備,隻需要安靜的讓他來說,按照他的話去做,仿佛山崩地裂、天下動亂都與自己無關,隻要跟他在一起便已足夠。
“姑娘再次吸納靈氣,便不會出現撕撐筋脈的情況了,隻是姑娘還小,真氣的儲藏依然有限。”和尚緩緩說道,姿勢不變。
“謝謝。”宿沙第四次點頭。
“嗯,貧僧有個不情之情。”
“請講。”
“敢問姑娘芳齡?”
“十八。”
“謝姑娘告知。”
“為何有此一問?”
“貧僧要尋一人”
“與我有關?”
“師父交代我今年雲遊天下去尋一人,此人是一女子。”
“範圍太廣,很難尋到。”
“師父說,那是弟子唯一願意傾儘所有去救的人,包括性命。而姑娘方才讓貧僧有此意願,現已深秋,還有幾月就該年終了,故而一問。”
“......”
宿沙呆呆的望著和尚,腦子裡全是那四個字:傾儘所有!
這是什麼世間,怎麼會有這樣的人,隻見一麵就可以傾儘所有,包括性命。難道他的性命就如此廉價。
“貧僧告辭。”和尚轉身離去,走到洞口,跳下山崖。
彌牟為什麼要讓這個小和尚去尋這個人?宿沙依舊呆呆的杵在那裡,沉浸在思緒中,卻忽略了方才和尚問的那句:“敢問姑娘芳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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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紅鸞星盤終轉起,隻因緣分在命裡
回到山洞時,太陽已經跳出海平麵了。
宿沙知道自己回來的太晚,但這是自己的家,作為戶主,不需要解釋什麼。
宣於亦表情鎮定的看著走進洞來的宿沙,腳步輕盈,沒有傍晚走進來時鞋底與地麵的摩攃聲,內心卻極為震驚,隻一晚,不!準確的說,隻幾個時辰,宿沙的內功便已登峰造極,應該在自己之上,不,甚至還在終黎之上。她這幾個時辰去了哪裡?跳下山崖!宣於亦不是不相信終黎的眼睛,而是不相信宿沙會在山崖下,憑借幾個時辰,練就一身彆人需要五十幾年不休不眠才能擁有的真氣!
這個謎一樣的女人。難道她有上古流失的密功心法?不然怎麼如此。若自己擁有了這謎一般的修煉方法,若自己能將此方法用在鐵血六騎身上,那該是怎樣的一個異數,會產生怎樣的驚天動地。想必,到那個時候,百姓不必再遭受戰亂後的顛沛流離,統國和瑞國也會要求和平共處,宣國再也不會受他們欺辱。
宿沙沒有理會那三個男人的沉默,拿了些自己配置的藥放在身上,將昨夜烤好的鹿肉用布包了起來,想了想,又打開第一個櫃子,看了一眼櫃子裡放著的蜂蜜,宿沙猶豫了一會,取了些鹽巴。宿沙不知道走到天京需要幾天,所以獨自收拾著。
母豹跟在宿沙後麵,亦步亦趨,生怕宿沙一個不高興把她留在山洞裡。
三個男子各懷心事的看著忙碌的宿沙。
宣於亦想著自己消失了這些天,卻最後帶個女人回府,父皇一定會知曉,救命恩人是個不錯的說辭,但仍需要好好思量。
終黎想著妖孽出世,天下大亂啊。
嗬嗬,看主子這個模樣,府裡要有女主人了。終粟心裡那個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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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真的沒有現銀?”宿沙停下來,看著宣於亦,要是真的沒有,那獵戶入冬的日子就真的不好過了,這多年,山上的食草動物大部分都被豹子們給吃了。唉,這條食物鏈啊,頂層太多,底層太少。看來走也許是對的,起碼可以暫時解決這個問題。
“真的沒有。”宣於亦真誠的望著宿沙。她這麼需要銀子嗎?
宿沙低頭沉思,不是沒有想過動那裡的東西,自己幼時也曾經送了一塊碎銀子給一個叫靈兒的孤女,此女父母因病早逝,甚是可憐,隻是,結局是自己沒有想到的,一個姓周的過路人不巧偏偏知曉了此事,強*奸了靈兒,搶了銀子,入了天京。聽著村民們在上山路上說著靈兒的不幸遭遇,說著那個鼻子左邊有黑痣的男人,宿沙知道,那個叫靈兒的好心姑娘上吊自殺了,而這一切似乎都是因為自己當初的好心,罷了,各隨天命吧。
“走吧。”宿沙停止了思緒,毅然走出了山洞。小豹緊隨其後。
待三人都出來了,宿沙一揮手,揚起些許枯葉,山洞的洞門吭吭吭的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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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不識路,隻能跟著宿沙走。宿沙沒有選擇密道,因為那是她要堅守的秘密。若是直接下山,現在天色已亮,定會碰見獵戶,隻能繞道,先走後山,避免跟獵戶遇到。
三個男人依舊沒有說話,很有默契的跟著宿沙走著。
終粟暗自扉腹著:那個叫金的豹子呢?這個姑娘該不會是讓它去叫彆的豹子了吧。有幾隻呢?四隻?六隻?嗯——將來這天京的肉價一定飛漲。
走了三個時辰,那個叫金的豹子從樹上跳了下來,加入了行進的隊伍中。
宿沙回頭看了看自己生活了十八年的蒼耳山,一座倚海而存,四時景變,晨昏物異的蒼耳山。先人所設的山中夙霧,古洞潮音,還有山上那幾棵千年古樟。一時間愁眉淡湧,雙眸含悲。
就這樣一路往北的走著,宣於亦的傷勢也日漸好轉,三個人有時也會提起真氣不停地飛走,宿沙則是坐到金的身上,就這樣走了十天,一行人終於看到了天京。由於這路上山路較多,宿沙偶爾走走,偶爾坐到豹子身上,倒也十分愜意。小豹沒有出這麼遠的,興奮地緊,一路蹦跳,抓兔子、野%e9%b8%a1,玩的吃的都儘興,金相對比較安靜、沉著,載著宿沙默默前行,不去管小豹瘋癲的舉動。宿沙看到此景,心裡十分著急,很顯然,金不在意小豹。唉,難道幾年以後自己要孤身一人?一想到這裡,晚上睡覺的時候,宿沙就把金單獨叫來,暗自低語著,金一聲不吭,趴在旁邊安靜的聽著。小豹有些嫉妒,有些失望,有些抑鬱。
宣於亦很想去了解宿沙,看著宿沙隻有在豹子麵前才有的眉飛色舞,隻有在豹子麵前才流露出的關愛的神情,宣於亦越發的發現,自己的目光漸漸離不開宿沙了。她喜時,他也禁不住的嘴角上揚,她愁時,他也抑製不了的皺起眉頭。總之,她的情緒影響了他,濃烈而深刻。宣於亦有些後悔,自己當初設個陷阱給她跳是不是太過草率了。
終粟比較識趣,看著主子炙熱的目光,拉著不願離開的終黎去站崗了。
這一路在宿沙的提醒下,眾人到還好,沒有被機關、陷阱傷到,不禁佩服宿沙的眼力和判斷力。終粟知道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