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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琮珠 滄溟夜 4276 字 2個月前

“繼續。”

龍浠輕輕一笑,雲淡風輕:“沒有了。動手吧。”說完闔上眼眸。

溟王軒眉緊鎖,仿佛下定決心般的緊抿著%e5%94%87,右手緊緊握住鞭子,青筋儘顯。

第一鞭,溟王無力垂下眼眸,抬起右手狠戾揮下.....

“叭——”

“啊——”

當鞭子抽在龍浠身上的時候,鞭尖如刀刃,自上而下深深割開龍浠背上的皮膚,血肉翻開露出陰森白骨,衣衫被抽爛,瞬間滑落到地上,渾身未著一絲一縷。與此同時,龍浠身前浮起淡薄霧氣,縈縈繞繞將關鍵部位遮擋起來。

即便如此,龍浠的後背依然完全暴露在眾人麵前。血腥之氣彌漫,傷口如同一隻恐怖至極的巨型蜈蚣趴其背上飲血蝕骨。

第一鞭就如此,後九鞭如何承受?龍浠疼的快要昏死過去時,溟王的第二鞭從天而降。

“叭——”

“啊——”

這第二鞭如同第一鞭般在龍浠腰際處自左向右切開一道深可見白骨的口子,血流如注,肉沫橫飛,脊骨仿佛被巨石猛烈砸下,竟開始斷裂。

右手紅琮珠灼灼發光似是在保護龍浠,腰間有暖流慢慢注入,舒緩著那噬人的劇痛,未等龍浠緩過勁來,第三鞭迎頭而下。

“叭——”

“啊——”

龍浠未曾想到,這第三鞭落下,她十二對肋骨全部斷了。

第四鞭落下,左臂血肉模糊,骨頭粉碎。

第五鞭落下,右臂如同左臂。

第六鞭落下,左%e8%85%bf全斷。

第七鞭落下,右%e8%85%bf全斷。

溟王停下手中銀鞭,凝眸視於龍浠,後背鮮血直流,順著腰際滑向大%e8%85%bf,觸目驚心蜿蜒而下,跌碎在青石上,濺出朵朵血花。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七十四章 冰山地獄

龍浠早已痛的昏了過去,玄龍璃紋劍之威根本不是凡人所能承受的,即便是天上的神仙受此劍亦是元氣大傷,更何況龍浠,溟王不是不知道,但他更知道紅琮珠的能力,收魂鎖魄,饒是玄龍璃紋劍的劍氣能將龍浠的魂魄打散,紅琮也能把那三魂七魄揪回來,更何況,紅琮珠已經認主了。隻是這皮肉筋骨之傷,要想養好,恐怕沒個兩三年是不行了。

溟王灑然一拋,將銀鞭拋擲自己身後,冷聲道:“龍浠說得對,本王監管不力,用人不察才出此禍端,這十鞭有七鞭已經執行完畢,剩下三鞭由本王代受。”

幽溟地司心頭一慌,急道:“萬萬不可啊,殿下乃仙體,怎能受罰,這溟界還需殿下坐鎮,一旦出事,這,這可如何是好啊。”

溟王淡淡一瞥,地司背後一身冷汗,忙住了口。

再次抬眸看向龍浠,溟王一把將披風扯下,飛身上前,自龍浠身後輕輕環擁著她,手底掌間處,悄然為她輸著法力,護其心脈,因霧氣遮擋,無人察覺。

冷冷一聲:“開始。”銀光狠狠抽向溟王......

冰山地獄,十八層地獄裡的第八層,冰冷的如同它的名字,當龍浠醒來時,舉目四望一片冰封,眉毛頭發上全是冰雪,凍得人說不出話來,體內體外皆已寒透,嘴%e5%94%87白紫,正全身赤果g的躺在冰麵上。

王將自己打入冰山地獄,龍浠心底暗暗嘲諷,謀害%e4%ba%b2夫與人通奸才會入這地獄,他把自己放在這裡,是想昭告天下她背叛了他嗎!

一陣寒風刮過,龍浠感覺那風如刃,在割裂她的身體,她的臉皮,她想要翻身,卻發現自己已經被凍住,凍在冰麵上,動彈不得。

如此冷的天氣,感覺也變得遲緩了,龍浠不知道她後背的皮膚血肉已經跟冰麵粘在了一起,天空中下起冰棱,對,是冰棱,不是雪,錐形,速度極快,如扣動扳機時旋身射出的子彈,一顆一顆擊打在身上。

下意識想要抬手去擋,抬不動,龍浠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它們密密麻麻從天而降,紛紛紮在自己身上。

“唔。”閉上眼睛,無力的強忍著這種痛楚,聲音隻能從鼻腔中發出。

那冰淩下了小半會就往遠處飄走了,龍浠暗想若是王走到她麵前看到滿目蒼夷的自己,是否還願多看一眼?若是樓信彥,龍浠眸心掠過一道神采,無論自己是什麼模樣,他眼中不會再有第二個女子。

或許這就是一眼萬年,是彼此的懂得,想到此龍浠心頭霍然一亮,對,是懂得,是知道。

她知道樓信彥會如何,樓信彥會懂她,溟王不會,溟王隻是單純的愛著她,也許,他隻愛她的容顏,當初吸引他接近自己的也是這張臉,褪下這副皮囊,溟王是不是會對自己棄如敝屣?

龍浠沒有答案,回頭想起那十鞭子,她到現在仍心有餘悸,若說他愛極了自己,他怎麼能下得去手?換位思考,若是她和樓信彥,眼底淡淡漫灑絲絲笑意,誰都不會去拿這鞭子,即便拿了也是打在自己身上,絕對不會打在對方身上。

還有彼岸,彼岸從何而來?為何自己會與他長的一模一樣,這個問題一直纏繞著龍浠,她想不明白,於是再次放置一邊。

紅琮珠盈盈發亮,正在默默保護著它極為孱弱的主人,知道自己死不了,龍浠也就不再執著於禸體上的傷害,反倒靜下心來細細回憶著她第一次見到溟王和彼岸時的情景,又到乾國鳳陌南派霧十護她平安路遇溟王,再到幾次被樓信彥囚住最後救下鳳陌南,最後同彼岸一起得到溟卷自己來到千年前的溟間。

本不想過多乾涉命運,龍浠就選擇隨波逐流的態度來麵對眼前發生的一切,她甚至有些大條的忽略一些細節,不是不知道,而是選擇性的將其刪除。

冰淩再次如雨紛落,洋洋灑灑,痛擊著剛剛恢複些許的肌膚。

樓信彥,我很想你,你知不知道......

溟王殿又添了近百位魂女,自龍浠事件後,大家小心翼翼伺候著生怕引火燒身,而溟王因受了傷,連著數日在寢室裡靜養。

奏折整齊的擺放在案桌上,溟王下令重新整理校對生死卷,如有一處擺放位置或登記在冊的記錄有誤,按律處死,命令一下致使那些原本打算養些時日再乾活的臣子們即刻開工,帶傷工作,誰都不敢多一句嘴,隻能在心中叫苦連天。

堆積如山的奏本,看得人心煩,隨手拿起一本不想牽連到背上的傷口,揪得溟王頻頻蹙眉,待忍下那痛楚,溟王慢慢翻開那奏章。

入眼處先是一張細長字條,上麵寫著:牽扯眾多,此事待定。字體娟秀,如行雲流水般飄逸靈動,眼前浮現紅衣女子漫步林間,猛然一個旋身,回眸一笑,翩若驚鴻。

將奏本合上,溟王閉上眼睛,這世上還有什麼是不能給她的嗎?仿佛自己的一切都給了她,可為什麼她還是要去招惹那個叫淨然的和尚。就算真如她所言,她隻想救淨然一命,那為什麼她不對自己實話實說呢,為什麼要趁自己不在私自行動?

為什麼她就不能相信自己,依賴自己?

為什麼她寧願與自己為敵也要守護那個和尚?

再睜眼,殺機凜凜,如果他死了,是不是就可以讓她死了心?

阿株原本想放下剛送來的幾本奏折,見溟王在休息就將奏本放下,正要轉身,溟王忽的一睜眼,嚇了阿株一跳,忙跪下道:“殿下息怒,阿株已經儘力輕拿輕放了,不想還是打擾您休息,還請殿下息怒。”

整個大殿忽然靜下來,阿株吊著一顆心,惶惶跪著。┅思┅兔┅網┅

“阿株。”溟王淡淡道:“那日你躲在殿外。”

不是詢問,是明明白白說出那日情形,而且說的雲淡風輕,阿株忙深深一拜,額頭觸地,聲音發顫:“殿下息怒,是阿株害怕,自己躲了起來,阿株很是後悔,阿株願意受罰。”

斜斜覷她一眼,溟王道:“是她讓你躲起來的。”

依舊不是詢問,阿株聞言一驚:“什麼都瞞不過殿下。”

“你起來吧。”

阿株起身:“謝殿下。”

溟王將手中奏本朝桌案一丟:“平日裡都是你服侍她的?”

阿株應道:“是。”

左手支撐住頭,溟王輕靠在軟榻上,靜看於她:“能在那個時候救你一命,她還是很在意你的。”

不知溟王是何意,阿株低頭垂眸,思量了片刻,道:“啟奏殿下,婢女有句話,不得不說,若是衝撞了王,還請殿下恕罪。”

“喔?”溟王饒有興趣的看向她,這般大膽的魂女可不多,不知是龍浠□□的,還是近墨者黑,“說來聽聽。”

阿株不敢與溟王淩厲的眼神對視,隻將目光定格在身前桌案上,理了理思緒,答道:“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阿株雖然也是帶罪之人,本不該多說什麼,但這次阿株無論如何都要為龍浠姑娘辯白幾句,姑娘自從來到溟間,殿下的笑聲比幾百年內的笑聲還要多,愛是什麼阿株不懂,阿株隻覺得快樂才是最重要的。殿下因生死卷的事情重罰了姑娘,可殿下有沒有想過,姑娘若是平白無故為何去篡改?為何她不去篡改彆人的,單單隻改一個和尚的?阿株料想姑娘與那和尚是否前世有淵源,姑娘是個重情義重諾言的人,若是她為了守諾不惜違反溟界條例也是情有可原,殿下......”

“好了,”溟王阻了她的話,冷聲道:“你下去吧。”

見他麵色不善,阿株咽下未說完的話,躬身退下:“是。”

再抬眸看了她一眼,溟王在心底感慨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十天後,溟王踏入冰山地獄,將奄奄一息的龍溪抱回溟王殿。

阿株早已準備好藥膏藥膳,即便早就知道龍浠現在的狀況不好,但%e4%ba%b2眼見到遍體鱗傷的龍溪還是忍不住偷偷抹淚。

龍溪身上幾乎沒有完好的地方,阿株和幾個魂女花費好幾個時辰才將她身上的傷口全部包好,一點一點喂進藥膳,阿株不眠不休日夜照顧,終於在一個月後龍溪可以躺在床上有說有笑了。

溟王每晚都會過來看看,不過是等龍溪睡著以後,安靜的坐在床榻邊凝視著她。

那日的話,他說狠了,站在往生鏡麵前看到那一幕,腦袋嗡的一下,一片空白,隨之而來的是擔心害怕,無邊的恐懼,胡思亂想越想越不著邊際。

走出溟王殿,溟王繞道殿後,站在禁室內,望著從廟宇裡拿走的龍溪的那幅畫,默默燃起三炷香,幽香四溢,浸染屋室。

溟王抬頭,黑沉沉的眼眸中倒影出她的笑顏,無限溫柔:“龍溪,我愛你,愛的無可救藥,愛的迷失了自己,從第一次見你,我就無法自拔了,你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哪怕你生氣跺腳的樣子我都愛極了,你從沒說過你的過去,我也從沒過問,我不在乎,我隻要你。不論你心裡愛誰,你可不可以騙騙我,騙我說你也愛著我,你永遠都不會離開我。這一次的事,我不想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