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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琮珠 滄溟夜 4266 字 2個月前

,雙臂力氣急速流失,腰間硬抗著的那股中氣也緩緩流逝,隱隱浮現淡淡灼痛,席依眉間挑起一絲強硬,即便被壓倒,也不能失了誌氣。

暗黑的夜,淒離的風,掩下了這詭異的一幕,校園安靜異常,好似無人居住的幽溟地界,又似荒蕪沉寂的枯草孤園,猛然間“嘭”的一聲響,席依重重的跌趴在雪地之上。

“呃。”腰間一痛,席依緊皺著眉頭,喉頭間發出一聲低呼,抬起右手慢慢拂上腰際,席依輕揉慢摁,啟聲咒罵道:“這到底是TMD的什麼鬼天氣!誰在我後麵使陰招,有種出來跟我單挑!”

話音剛落,席依身前浮光雪影瞬間變暗,墨漆黑稠,烏壓一片死寂,時間恍若就此停滯,幻化出一方奇異非凡的隔絕天地,一個陰暗冷重的聲音緩緩響起。

“不要過去!”夾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和傲氣熏天的語氣。

席依下意識反駁,“為什麼!”

即便深夜如此幽暗漆黑,即便席依不曾抬眸仰視,那男子眸中冷然絕厲的光也如穿透疾風的箭矢,刺向席依的麵龐,那一刻,如同敵軍壓境獨守孤城般慌亂絕望。

時光慢流於靜寂無聲中,高傲冷漠自那男子身上淡漫揮灑,加上雪地裡的冰寒讓席依渾身戰栗。

“為什麼。”又一次的詢問,語氣淡弱,似有輕顫,席依慌忙垂下眼簾,低眸靜望男子身前那片浮雪,雪霧紛繚,如薄雲圍繞在男子膝下。

未等男子回答,不遠處那片無人涉足的清緲小路上傳來一陣輕笑,“嗬嗬嗬。”

席依霎時回眸望去,隻見一個紅豔妖嬈的女子,青絲及腰散亂在%e8%83%b8`前,廣袖輕飄,帶起搖曳的秀美玄色長裙,身姿婀娜,側首嫵媚淡笑,笑容納了蒼穹萬千光華,與聖潔的眸子熠熠呼應,絢爛璀璨,光芒萬丈,生生逼退了這墨色濃夜的黑稠。

那一刻,席依愣住了,不是因為眼前的朦朧如遊魂般的紅衣女子,而是體內潛伏於肌底骨髓間的魂魄竟是蠢蠢欲動,似是要追尋那丟失已久的宿靈。

“不要去!不準想!”

頭頂那個冷漠的聲音再次響起,一如方才般冰寒剔骨,絕然傲氣,隻是這傲然中竟隱約透出一絲緊張和不安,膝下的浮雪雲霧隨著他的心境繚亂紛雜,原本淡薄的霧氣猛然陡增,煞氣彌漫,亂了席依的眼眸。

“來啊,快過來啊。”眸前那紅衣女子魅惑淺笑,輕揮著盈白素手,晶瑩剔透卻又虛幽飄渺,聲音誘惑媚極,銷魂蝕骨,讓人沉醉其中,席依隻覺腦海中荒蕪一片,如提線玩偶般失了神智,隻願此刻就隨她離去,即便入了地獄溶了靈魄亦無怨無悔。

就在席依尋思的那一息間,身邊的男子驟然旋身,浮雪急懸速掠在天地間,拉起一道雪玉瑩屏,將男子全身湮沒在其後,似滔天白浪般遮住了蒼穹萬物,隨後又彙聚成一股尖銳的鋒淩白網破空而發,衝向那絕美女子。

女子淡笑了然的目視著這一切,眸中沉穩篤定,%e5%94%87邊笑容一如牡丹初綻,美豔動人,輕啟朱%e5%94%87,淺語道:“癡兒,過來。”

聲音如迷,糾纏在席依耳邊,黑瞳空洞茫然,渾然不覺手臂腹間早已凍的麻木無覺,席依愣怔著看向女子,在那股雪絮做成的寒厲雪網快要觸及絕美女子的刹那間,席依喉間發出輕淺的一聲低嗚:“嗯。”

這一聲雖低沉卻清晰明朗的回答響透了暗沉的夜,愕然掐住了那股前行的瑩白細網,網前距離女子心口隻剩微毫,絕美女子微微垂眸,冷眼瞥了那雪網前鋒,%e5%94%87邊劃出一抹勝券在握的笑意......

一瞬間,寒冰雪絮恍若失去了依持和助力,懸空半秒後似是承受不住地心引力,紛紛墜落在地,激起一層浮雪霧氣,化為虛無。

清寂的風凝滯在萬籟俱寂的夜色裡,不論是那雪玉晶瑩的屏障還是目楞定格的席依,甚至包括妖嬈多姿、飄渺朦朧的絕美女子都在一瞬間消失幻滅,隻餘雪地上席依身體壓下的印痕和散落的書籍在夜的籠罩下顯現分明。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章 初入異世

“溟濛。”一道幽然如夢的聲音在席依耳邊呢喃低響。

緩緩睜開眼簾,眸中泛起迷茫,席依抬手拂上額前,意欲遮擋眼前那道自天而降的氤氳幽光。

“你是誰?”微微搖頭,待意識清醒後,席依啟聲問道並四下打量身處之地。

四麵漆黑,好似萬古無人探蹤、鳥獸絕跡的山洞,席依斂了斂目力定睛望去,洞高百丈,寬闊幽深,身前大大小小的洞%e7%a9%b4無數,蜿蜒曲折,四通八達,如迷宮一般交錯複雜,不知蔓延到何方聖土亦或地獄。席依身下是一方整潔平坦的石台,身旁兩側的石坑溪水因空中懸浮的幽光而隱隱粼粼。

席依抬眸望向那道幽夢似幻的玄霧,霧氣淡灑輕浮,有細金碎銀之光隱含其中,瑩亮神秘,晶清漂浮,隨著洞%e7%a9%b4內流動的空氣而變幻莫測。

“你到底是誰?這裡是什麼地方,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

隨著這道疑問,一絲幽香自那浮霧中散漫下來,原本雲團狀的霧型漸漸飄移,內含無數星亮明塵,鬥轉星移一般塑成一個身材曼妙的人形,似點點鑽石顆粒鑲嵌其中,又似九天之上的朱雀入塵世般迷離,花香四溢竟讓席依愣怔在那兒,不知該作何言語。

那氤氳霾氣似是微微一笑,熒光漫漫,飄灑輕落,音韻柔和卻又帶著一絲媚惑韻致,“癡兒,我時間不多,你要細細聽,並銘記在心。”

席依迫不及待的問道:“你是誰?”

“你且記住,你叫溟濛,取自月色溟濛,你來此的任務是去取一道名叫《溟卷》的手卷,拿到後用烈火焚燒的同時滴上你的血便會......”

“那你是誰?”

“我叫彼岸,就是方才你看見的紅衣人。”

“你是那個絕色女子?”

“嗬嗬嗬。”浮霧中傳出一道清麗悅耳的嬌笑聲,“癡兒,我本男兒身,因自身靈力不強,加上帶你過來已到極限,故而失了身形笑貌,隻剩這僅存的花魂尚可支撐。”

聽到此話,席依心下莫名一痛,急聲道:“那我不打斷你了,你繼續說。”

明塵淡浮,如晨間薄光,隱然星亮,隻是不似方才那般奪目了,“你儘心儘力去尋紅琮珠。”+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紅琮珠?”席依詫異問道:“是什麼?”

“隻有紅琮珠,才能帶你去見你愛的那個人。溟濛,世間險惡無常,我有兩句話,希望你能謹記於心。”

“哪兩句?”席依望著眼前那淡淡的霧氣和幾欲消散的熒光疑聲問道。

“要活著。”隨著這句話的道出,霧氣如素雪般零亂懸空,徐徐迷漫在席依周身,那道絲邪惑心的聲音竟也添了幾分凝重之意,似臨終遺言般沉痛,“永遠,陪著他,即便他不要你,你也要愛他永生永世。”

席依緩緩抬起手,自那霧中輕柔掠過,恍若輕拂似煙浮塵,虛無縹緲的氤氳纏繞於指間,跟隨那道迷惑的聲音淡淡消逝。悵然低歎,席依閉上眼睛暗自消化著彼岸方才說的那些話,略微沉思片刻,席依抬眸,四顧環視,凝神細看石台旁邊熔岩之上的溪水流向,細細辨析一番,席依暗自拿定主意,雙手撐地,慢慢起身,彈了彈羽絨服,深吸一口氣,探清腳下的暗青石台,避過鋒利嶙峋的石尖,則其平坦,徐徐前行,每每行至數十米,席依便再次蹲下,仔細觀察水流,確定目標,攀爬跳躍,繼續行進,如此反複十幾次,終於看到了不遠處隱隱有細微的光亮。

心下一喜,席依加快了步伐,前方的那道光也隨著距離的接近而漸漸擴大,日趨明朗,待到席依爬過最後那方高聳的石台,揮手撥開臉前濃密的草叢和灌木後,那久違了的溫馨和煦光芒漫灑在席依臉龐。微微有些刺目,席依下意識的眯了眯眼睛,深深呼吸,汲取溫暖如春的乾燥氣息。

等眼睛適應了太陽的灼烈,席依奮力撥開身前的草木,試探性的邁出腳步,感覺腳下是踏實的土地後,席依朗笑道:“哈。優秀是我的習慣。席依,你真是太棒了,棒到無與倫比啊。額......”

突然間,席依被眼前的場景給震住了,隻見漫無邊際的灌木叢林如同青棕林海一般,茂密蔥鬱,烈日之下又似風兵草甲,茫茫四處,竟是辨不清何處是路。席依舉目眺望大致判斷了一下方向,暗自選取幾處相較其他高低稍有不同的灌木叢,牢記於心。為防劃傷,席依伸手攬過羽絨服的帽子扣在頭頂,將帽上係繩於頜下係好,從衣兜裡掏出棉絨手套戴上,一切準備就緒後,席依開始了叢海征程。

勢必走出的信念一直堅定地支撐著席依,即便走了五個多小時,體力大量流失,淺粉色的羽絨服上也被尖刺的木叢劃破多處,即便腳踝幾次崴到,隱約腫痛,席依依舊牙關緊咬,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日漸西行,氣溫稍降,北風夾帶著寒意掃過席依額麵,緩解了內心的急躁也讓頭腦和雙眸更加清明。

“我,穿羽絨服,都,不覺得,熱,”席依一字一頓,無力的低聲自語道:“這,不是,深秋,就是,初春。不過,我看,初春,可能性,大些。唉,這,什麼時候,才能到頭,就是,迷宮,也該,走出,了吧。”

也許,老天是悲憫的,自席依自喃後半個多小時,便走到灌木叢的儘頭。當席依踏出在叢海中的最後一步時,心底那濃烈的信念轟然倒塌,席依重重的跌坐在地上,身子無力後仰,隻聽“嘭”的一聲,四仰八叉,毫無形象的躺在草地上。確實,任誰在經過了暗黑的洞%e7%a9%b4之旅後不做停歇的踏上林海征程,持續七八個小時的腳力都無法吃消,若不是在洞%e7%a9%b4裡飲了幾口水,席依定然無法走出這蒼茫叢林。

“公子,它往南逃了。”一個策馬疾馳的男子揮鞭急聲吼道。

“追!”

一聲令下,數十個男子風馳電掣一般,駕馬緊追,馬蹄踏落之處,揚起塵土漫天,日暮風沙,這遮雲蔽日之勢驚的前方逃命的動物惶恐不安,慌不擇路,麵前一片棕色林海竟找不到入口之處,突然間,那動物黑色深瞳幽然一亮,發現前方有一處似白色的凸起,不知是否是洞%e7%a9%b4可以藏身,四蹄奮力撩撥,衝著遠處的光明衝去。

風輕雲淡伴隨著迅疾如風的馬蹄聲由遠而近響徹蒼穹,席依正在閉目小憩以備後續徒步前行,被這幾欲震天的響聲吵醒,秀眉微蹙,席依手肘撐地,緩緩坐了起來,還未等弄清眼前狀況,便有一全身黑漆如墨的東西衝進懷中,那東西雖小,可俯衝的力道極大,竟撞到席依%e8%83%b8口正中的肋骨上,即便隔著羽絨服和毛衣,席依仍覺刺骨生疼,狠狠抓起眼前那團肉呼呼的東西,怒目望去。

誰料,那小東西愕然發現席依不是逃生洞%e7%a9%b4,睜著驚恐的黑溜溜大眼睛回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