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擲地有聲。

“南疆苗女念笙願以血為祭,以命為憑,向神獸大人獻出念笙的生命,願化作霧靈永守南疆。隻換獨孤月命有輪回,生有福祉,世世代代永享安樂!”

一股鮮血灑向神獸的臉部,濺進眼眶,瞬間便沁入石像中,與此同時,東方莫離所在的陣法中紅光大聲,獨孤月的傷口也瞬間愈合,直到一聲鐵器落地的聲響,驚醒了在場的所有人。

“不---”獨孤月一聲嘶吼。不敢置信的看著身後的女子,頭上的帷帽早已掉落在地,那張清秀卻透著倔強的臉龐。曾幾何時,在自己夢中幾度徘徊不肯離去,今日相見,卻是如此慘烈。

“念笙,為什麼是你,為什麼這麼傻!”獨孤月幾乎是爬著靠近,抱起地上的念笙,痛苦嘶吼,這個女子。是他年少時的夢,美得讓人不敢觸碰。不願醒來。

“咳咳---凝---凝魂珠---”鮮血流了滿地,念笙如一朵枯萎的鮮花。瞬間失去了生機。

獨孤月緊緊的抱著她,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在地上,轉身麵對神獸。

隻見神獸整個眼睛都變成紅色,更是仿若真人的眼睛,讓東方莫離覺得靈氣逼人,卻又透著詭異,地上的鮮血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從凹槽開始由下而上快速包圍石雕,鮮紅的血液如倒流的河水悉數湧金神獸的嘴巴裡,慢慢的凝聚成一刻晶瑩剔透的珠子。

獨孤月袖袍一揮,凝魂珠便飛到了他的手上,看了一眼東方莫離,果斷的將凝魂珠攝入她的體內。

“不要!”大巫師大吼一聲,想要阻止獨孤月,奈何為時已晚,凝魂珠一靠近東方莫離便沒入她的身體,與她合二為一。

“念笙---你為什麼這麼傻,我現在的身體已經撐不了多久了,與其犧牲大巫師,還不如讓我來做,離開南疆多年,總算有機會為大家做點事情,為什麼你要這麼做---念笙—為什麼---。”獨孤月抱著念笙,淚流滿麵。

“月—還—還記得當初我們的約定嗎?你—你說等你回來了---我們就成%e4%ba%b2----我一直等你—可是你卻一直都沒有再回來---所以我就去找你了,你不知道我看到你變成這個樣子有多心疼---可是我又怕你看見我會躲著我,所以我隻能選擇這樣待在你身邊,陪著你,看著你,我知道你心裡的痛苦,所以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你,陪著你的---念笙---”

“念笙—對不起,對不起,我對不起你---”

“不要---說對不起---能陪在你身邊--我---我很開心---”

“這麼多年有你相陪,我也很開心。”獨孤月心如刀割,輕柔的為她打理著鬢邊散亂的秀發,擦拭淚痕,繼而轉頭看向東方莫離。

“莫離,上次的故事隻講了一半,現在我告訴你另一半。少年因為求勝心切,想要修習更為高深的法術,也因為掛念家鄉的%e4%ba%b2人,故而去求自己的師尊,沒想到這個他一向尊崇的師尊卻向他提出了狠毒的要求,少年的師姐和魔族人相戀,並為此%e8%84%b1離仙籍,成為凡人,與之共結連理。

而少年的師尊因愛成恨,知道少年出身南疆精通蠱毒之術,故而要求少年在師姐身上下蠱,隻要師姐有孕,蠱蟲便回寄存於胚胎之中,待孩童五感初開接受啟蒙之際便回開始發作,一次比一次厲害,中蠱者每年初夏之際變回發作,疼痛難當,仿佛萬千蠱蟲啃噬心臟,是為焚心蠱,常人不能忍受,而少年,最終被仇恨戰勝了理智,可到了最後他才發現,原來所有的一切的,都是師尊的陰謀,那個讓南疆遭受滅頂之災的人,那個讓騙取了南疆信任的人,都是他,從頭到尾,都是他!”

東方莫離聽得心驚肉跳,心裡有什麼漸漸連成一條線,很多事情也開始有了眉目。

“那個少年就是我,而我的師姐,是你的娘%e4%ba%b2秦雨若,師尊是萬俟詠雋,所以,莫離,小心萬俟詠雋卷,這個人,不簡單。至於你的焚心蠱,由我的鮮血彙聚而成的凝魂珠可解你焚心之苦,讓你遭受這麼多年苦難,現在我用命還給你!”

獨孤月一口鮮血吐出,臉色變得青白,仿佛隨時都會死去,大巫師顫顫巍巍的靠近,滿目心疼和悲慟。

“月,念笙已經用她的命換回了你的命,為何你還要這麼做,你知道,凝魂珠一旦入體,施法之人是會死的,為什麼?”

“大巫師,月的身體月自己清楚,活不過幾年了,與其這樣,還不如讓月來施法,南疆需要大巫師,而念笙,我想要陪著她,請大巫師幫我告訴爺爺,是月對不起他!”獨孤月說完,緊緊的握著念笙的手,抱著她喃喃低語,“念笙,我來陪你了,這一次,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月—月—念笙---念笙---”大巫師大聲呼喚著兩人的名字,卻再也沒有任何回應。

東方莫離這才看見,獨孤月那已經愈合的傷口不知什麼時候再度開始流血,兩人十指緊扣,鮮血也融為一體,慢慢彙聚流向神獸內的凹槽中。

起死回生,原來,需要的是這鮮血和生命的代價。

第五十五章:靈鷲前來 山莊遇難

“凝魂珠入體,即刻就會與主人融為一體,對於獨孤月來說,這意味著他會很快死去,根本不用等到將來反噬的那一天,而對於你來說,今後起死回生之術施展起來會更加順暢,因為與你合二為一,所以發揮出來的作用也會更加明顯。如今南疆勢微,由你繼承起死回生之術也算是一件好事。”

大巫師看著那纏繞在一起包圍著神獸若有若無的白霧,緩緩開口,聲音裡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他這一生太過漫長,卻也異常短暫,終日呆在這神壇中,看護神獸,保衛南疆,唯一和自己關係比較密切的就是獨孤家族,可如今-----

月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每一次的進步他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從心裡為這個天賦極高的孩子感到驕傲,也曾想,待自己百年之後亦或者待他足夠強大時,將大巫師之位傳與他,自己可以走出神壇,走出南疆,去看看這天下間的三千繁華美景,可是現在,這個情深意重的孩子拖著一副殘破的身軀,選擇和苗女雙雙化為霧靈,永生永世鎮守南疆。

可是,自己改如何和獨孤行開口呢?

東方莫離也是一聲輕歎,看著神獸周身那彼此糾纏的白霧心生感歎,此生能得苗女的愛戀,獨孤月也算是值得了,隻是,他所講的,所有的一切都是萬俟詠雋指使策劃,是否又是真的呢?

右手撫上心口,昔日那如千刀萬剮一般的疼痛感浮上心頭,這,就是焚心劫嗎?

那麼。自己的師尊,萬俟詠雋,在這件事情中,究竟又扮演著怎樣的角色呢?

“我們出去吧!”最後看了一眼那不分彼此的白霧,大巫師一聲長歎。

揮手撤掉結界,東方莫離攙扶著大巫師走出了神壇。

陽光下,獨孤行靜靜的站在那裡。長長的影子落在地上,顯得尤為寂寥。

煢煢孑立,形影相吊。

一瞬間,東方莫離腦海中就出現這八個字。

大巫師看著眼前這個雙目無神,眼含熱淚的老人,情不自禁濕了眼眶。想來在儀式開始之前侍衛曾稟報說是宗主求見,那個時候也許他就已經發現月藏身在神壇中,故而火急火燎的趕過來,可是現在,一切都晚了。

“行----”大巫師才開口,卻覺得心裡一瞬間五味雜陳。再說不出半個字。◎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月,是不是----”反倒是獨孤行顫唞著開口,視線落在大巫師和東方莫離的臉上,帶著希冀,也帶著恐懼。

那樣的目光太過於殘忍。看的東方莫離心裡發疼。隻能避開他的視線。

“大巫師,月他----”獨孤行的視線又落在大巫師的臉上,帶著近乎絕望的神色。他現在連問完這句話的勇氣都沒有。

“哎----”沉重的歎息在空氣中飄蕩,大巫師上前。拍了拍獨孤行的肩膀,艱難開口:“行,月這一生前半生如旭日東升,光芒耀眼,後半生顛沛流離,受儘苦難,如今他選擇落葉歸根,和苗女雙雙化作霧靈,生生世世鎮守南疆,你---節哀!”

“霧靈----”獨孤行抬眸,淚眼朦朧間什麼也看不清,隻有那雙曾經璀璨如星辰的眼睛曆曆在目,那樣的光彩奪目,傲視一方,如今,一切都化作塵煙,隨風而散了嗎?

他又想起了重逢的那天,這個他曾經最疼愛的孩子滿目風霜,一雙眸子似是明珠蒙塵,黯淡無光,再無昔日的光彩,其實在那一刻,他就已經知道,這次的回歸,終究還是留不住這個半生飄零的人,以及那千瘡百孔的心。

如今,是他的自我救贖,也是解%e8%84%b1。

罷了,罷了!

月,既如此,爺爺便如你所願不再強求,隻願將來,這個你用性命相幫的女子能在南疆危難之時願意出手相助,不負你的所托。

前塵往事,就讓它過去吧。

而大巫師瞧見獨孤行眉宇間的釋然之色,心裡也是放心不少,看向東方莫離時卻是心裡微微一驚。

不過片刻的時間,這個初識時風光霽月的靈秀女子,此刻卻是帶著明顯的戾氣,難道是凝魂珠的原因?

額頭緊蹙,上下打量了一番東方莫離,最後落在她的眼睛上,大巫師語重心長的開口:“莫離,凝魂珠乃是鮮血借助神獸的力量和法術彙聚而成,本就是大凶之物,再加上起死回生之術乃是逆天而為,故而凝魂珠蘊藏著深厚的凶煞之氣,你如今已修成仙身,仙家最注重修身養性,兩者相互克製,但凝魂珠入體,若是有朝一日凶煞之氣蓋過你的仙靈之氣則會讓你走火入魔,所以,今後一定要更加注重修煉之法,保持心境清明豁達,切不可太過憤怒,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切記切記!”

“莫離明白,請大巫師放心!”東方莫離見大巫師說的慎重,自然也是點頭應允,可是自己身上現下除了凝魂珠,還有一個聚靈鼎,二者皆是大凶之物,是否能控製的住,還是未知。

正當東方莫離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有侍衛急匆匆的跑過來。

“啟稟大巫師,宗主,外麵有位姑娘硬闖守衛,說是要求見大巫師,兄弟們快要抵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