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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是女子的聲音。

“沒用的廢物。”聲音帶著蒼老和沙啞,白須冉冉的老嫗背對著跪在地上的女子負手而立,“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還損兵折將。”

女子低著頭,身子微微顫唞著,“可是姥姥,如今何太傅一家倒台,與咱們的計劃……”

“哼,沒用的廢物而已,死有餘辜。”白發老嫗的聲音仍舊不帶絲毫的感情,“呆在鳳京久了,久居高位,彆忘了自己是誰。既然他狠不下心,那本座就替他斬斷那些負累。”

聞言,跪在地上的年輕女子身子狠狠地顫了顫,單手握成拳頭不過很快又鬆開,然後又握緊。

“雲都的事情安排得如何了?”終於,白發老嫗轉移了話題。

女子像是終於大鬆了口氣般,“咱們的人已經聯係上了,如今也已經全都就為,隻等姥姥一聲令下。”

“很好。”白發老嫗似是終於聽到了讓自己滿意的消息般,那雙滿是皺紋的手狠狠地抓握著身側的扶手,臉上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隻是卻笑得非常的扭曲,“哈,哈哈……鳳家,雲家,所有欠了本座,欠了寇族的,本座都要一點,一點的討回來。”

對於白發老嫗這般癲狂,女子並不是第一次麵對,可每次見到這樣的場景她都隻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她雖然也內力非凡,可卻哪裡是白發老嫗的對手,便是白發老嫗外放的威壓也足夠讓她喝一壺的了。

“聽說摘星樓那個老不死的離開了?”

女子原本抬起的頭迅速低了下去,“是,我們的人前來彙報,說是好像那洛傾雪發生了點什麼事情,國師……不,那個老不死的放不下,便是%e4%ba%b2自去了一趟東方。”

“東方?”白發老嫗輕聲重複著。

“屬下猜測,應當是流雲國。”女子低著頭,聲音中帶著些許的不確定;畢竟鳳臨的東方的確是流雲國,不過也不一定。

白發老嫗平日裡最討厭應該,可能這類確定的字眼,所以女子自從開口之後心裡就戰戰兢兢的,不過這次白發老嫗倒是沒有發怒,反而一臉的沉思狀,眉宇微微顰蹙著,“好了,本座知道了,傳令下去,三日後,行動。”

“那雲都那邊?”女子有些不確定,畢竟若是國師也去了的話,他們若是貿貿然行動,隻怕是容易暴露自己的行蹤不說,若是牽連到寇族其他人,那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白發老嫗卻是冷笑一聲,“三天,便是那老不死的日夜兼程也趕不到地方,哈,哈哈……果然是老天都在幫咱們,原本若是有那老不死的在,本座想拿下鳳京還有待盤算,如今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他居然走了,你說這難道不是老天都在幫咱們嗎?”

“姥姥英明。”女子飛快地低下頭。

“行了,彆拍馬%e5%b1%81了。我寇族千百年來的盤算就在此一舉了,若是出了任何差錯,哼!”白發老嫗冷哼一聲。

女子低下頭,“屬下明白。”

“明白就好。”白發老嫗沉沉的歎了口氣,陡然她麵色微微變了變,原本帶著血色的臉瞬間變得蒼白,嘴角也滲出了絲絲猩紅,她深吸口氣,強壓下喉頭的腥甜,幾乎是從牙縫兒裡擠出幾個自來,“記住本座的命令,退下吧。”

女子不知所以,隻是對白發老嫗的話已經形成了本能掉得反應,“是,屬下告退。”

“……”

白發老嫗深吸口氣,再次咽下一口腥甜的液體,她深吸口氣,語氣帶著三分厲色,“還不走?”

“我……屬下……鬥膽一問。”女子麵上似乎帶著些許猶豫。

白發老嫗原本蒼白的麵上頓時浮起些許不正常的潮紅色,%e8%83%b8口不斷地翻騰著,腥甜的味道自喉頭漫散開來,她雙眼微微眯著,一個字卻像是從%e8%83%b8腔中發出來的般,帶著十足的戾氣,“說!”

聞言,女子狠狠地打了個寒戰,不過想到自己的目的,卻仍舊大著膽子,“姥姥,如今少主尚未出關,若是我們貿貿然行動,那鳳主的事情?”

“……”白發老嫗%e8%83%b8口上下起伏著,嘴角不斷地滲出猩紅的血液。

女子見白發老嫗沒有開口,深吸口氣大著膽子繼續說下去,“我們一旦開始行動,天下大亂,若是少主不能順利拿下鳳主並鏟除掉那些人,若是讓他們得手,那豈不是平白為他人作嫁衣裳?”

“這些不是你該管的事情,給本座滾。”白發老嫗終於忍不住爆發。

整個屋子裡彌漫著蕭瑟的氣息,女子頓時狠狠地打了個寒戰,連身子都不斷地哆嗦著,“是屬下逾矩了,屬下這就告退。”

“滾!”白發老嫗此刻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難以自抑的狀態,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

感受到那女子終於離開之後,她這才終於忍不住,整個人跌坐在軟榻上,張口便噴出一道鮮血來;她深吸口氣,抬手運氣,剛想調息,不想麵色頓時又變了,張口再次噴出一口鮮血,那垂墜在%e8%83%b8`前的雪白長發都被染成了鮮紅色,還有那身上的衣衫,整個人狼狽至極。

靠在軟榻的憑幾上,白發老嫗目露凶光,她之所以強撐著身子,非要將計劃提前,因為她已經等不到他出關了;其實她多想,多想%e4%ba%b2眼看著他君臨天下,指點江山;可是她這殘破的身子,嗬嗬,等不到了啊。

閉上眼,努力咽下口中腥甜的唾沫,雙手狠狠地握著扶手,這天下必然是她寇族的,誰敢搶,她就滅了誰。索性,她的日子也不多了,但是在她下去之前,總要拉幾個墊背的才好。

……

鳳帝病危的消息傳來,洛傾雪正與容末討教關於蠱術的事情,畢竟答應了文韻詩的事情。在那件事情上,的確是他們父子三人欠了文韻詩的。

“吭——”

“哐當。”

容末一把將端著的茶杯放到小香幾上,沒有控製力道的茶杯發出“吭”的一聲脆響;洛傾雪手中的茶杯則是直接落到地上。

“你說什麼?”

來人是鳳城歌的心腹,兩人也都無比熟悉的太監來福,“軒世子,世子妃,皇上……病危了。”

“怎麼會這樣?”

聞言,洛傾雪頓時眉宇微微顰蹙著,“前些日子,皇爺爺的身子不適還挺硬朗?”

在開宗祠的那天,她曾因為鳳城歌的話隱晦地給鳳帝探過脈,雖然已經年邁,不過到底因為保養得好,又有禦醫一直調理著身子,鳳帝的身子很是不錯;長命百歲是空話,不過隻要無病無災,再活個二十年卻不是空口白話的;又怎麼會突然病危的。

來福麵色很是難看,“這奴婢就不清楚了。”

“父%e4%ba%b2讓你來的?”洛傾雪抿著%e5%94%87。

“是。”來福連連點頭,“今日早朝,皇上遲遲不來,等了好久內侍總管榮公公才傳話說是皇上身子微恙,由太子主持朝議;可這朝議才剛開始,太醫院的院首便匆匆趕來,說是皇上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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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這樣?”洛傾雪深吸口氣,此刻也有些急了,“錦笙,你去取了我的藥箱,容末我們立刻進宮。”

“不行,萬萬不行。”來福連連擺手,看著自家的小主子,其實在雲都呆了那麼久他是明白自家小主子的能耐的,隻是卻不知道為什麼太子爺不讓自家小主子進宮給皇上診治,不過他不過一個下人,隻需要聽命行事就行了。

見到洛傾雪的模樣,來福趕緊將鳳城歌的話一字不落地複述出來,“太子爺讓您們安心在攝政王府等消息,不管聽到什麼,隻要他沒有開口,都不準進宮。”

“為什麼?”洛傾雪不解。

容末卻是輕輕地摁住洛傾雪,朝來福淡淡地笑笑,“有勞來公公跑一趟,請來公公轉告太子,我們會在攝政王府安心等著,不會讓他為難的。”

“那就好,奴婢就放心了。”來福瞧著蘭花指,“不知道兩位還有沒有什麼話需要奴婢轉告太子爺的?”

洛傾雪微微想了想,從隨身的藥袋中取出一個更小的錦囊,脹鼓鼓的,不難看出裡麵裝了好幾個不大不小的瓷瓶,“你將這個交給我父%e4%ba%b2,他自然會明白的。”

“是,奴婢定%e4%ba%b2手將東西轉交給太子爺。”來福珍而重之地將那個錦囊收入懷中,然後這才朝兩人告退。

來福前腳剛走,洛傾雪就有些不解地看著容末。

“父%e4%ba%b2為什麼不讓我們進宮,你們難道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洛傾雪抿著%e5%94%87,眉宇卻始終顰蹙著。

容末淡淡地笑著,抬手輕輕地撫平她的額頭,“素素彆蹙眉。”

“彆想岔開話題,說,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洛傾雪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鳳城歌若是那等貪戀權勢的人,不會等到現在才對鳳帝下手;可是現在太醫院都宣布鳳帝病危了,明明知道自己是玄門傳人,卻不讓自己進宮給鳳帝診治,這裡麵說沒有貓膩,她是一千一萬個不信的。

“哪有什麼事情瞞著你。”容末淡淡地笑著,“瞧著來福剛才的模樣,怕是現在太子自個兒的日子都不好過吧,不想讓你一起鬨心罷了。”

洛傾雪不解,“嗯?”

“鳳帝病危太過蹊蹺,如今怕是整個鳳京的朝臣都將槍口對準了他。”容末淡淡地笑著,卻是沒有絲毫的擔心,隻是轉頭瞧著洛傾雪,“記得往日我曾與你說過的事情?”

洛傾雪眉宇微微顰蹙著,容末與她說過的事情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她哪裡知道他現在口中說的是哪一件,不過話說回來,“你的意思是,父%e4%ba%b2他是故意的?”

“嗬嗬,素素果真聰慧。”容末淡淡地笑著。

因為鳳城歌不娶妃納妾,也沒有子嗣的緣故;整個鳳京的朝臣,幾乎有大半都有著各自的擁護,像以何太傅為首的擁護四皇子,以鄭太師為首擁護的二皇子……剩下的小部分,是隻忠於朝廷,還有一部分是屬於不站隊的。

所以,其實鳳城歌也不過是占了個太子的名頭,以及皇帝無條件的偏愛罷了。

隻是洛傾雪卻沒有容末那麼樂觀,“父%e4%ba%b2想借這次機會,將那些人一網打儘?”除了這個,她實在想不到什麼其他的理由,可就算是這樣,拿鳳帝的性命做賭注也有些……畢竟那可是他的%e4%ba%b2生父%e4%ba%b2,自己的%e4%ba%b2爺爺呢;雖然沒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