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真以為這還是巧合嗎?鼠目寸光,愚不可耐的蠢貨。”
“……”
“蠢貨,除了那些暗樁彙報的消息,難道你自己就沒長腦子嗎?”瞧著寇依藍那滿臉迷茫的模樣,老嫗就恨不能%e4%ba%b2手掐死她;可是想了想到底忍了下來;“鎮北侯府的暗樁,隻怕早就已經叛變了,你就沒有想過要查證?”
“要是本族全都是你這樣的蠢貨,索性全都死在怒江,也好過給彆人的鍘刀多添血腥!”
想到族中最後一位祭祀耗儘生命彌留之際留下來的話;想要洛傾雪的命格名副其實,最終會死的三個人;如果馮望月算其一,雲靜安算其一,那剩下的那一位呢?
她之所以看透了鳳城歌和容末的計劃,卻遲遲不出手的緣故;就是為了看看,在洛傾雪的身邊,到底還有誰擔得起“三仙”的名號;如今看來,這文韻詩未必不算其一。想到這裡,因為寇依藍的愚蠢而導致計劃失敗的
寇依藍始終低著頭,“是,姥姥彆氣;藍兒知錯了。”
“知錯了?哼,那最好。”老嫗深吸口氣,原本眼中的怒意被幽暗深邃的暗芒取代;斜睨了寇依藍一眼,“想辦法將雲靜安叫回雲都,三月之內,她必須得死!”
“姥姥!”寇依藍失聲。
“怎麼,不敢?”老嫗瞧著寇依藍一眼。
“不是。”寇依藍低下頭,“藍兒提前恭喜少族長神功大成。”
“哼。”老嫗微微頷首,“記住本宮的話,如果這件事情再辦不好,你就自裁向當年拚死護你逃出來的族人謝罪吧。”
寇依藍身子顫了顫,瞳孔縮了縮,猛然又像是想到什麼,恭敬的應聲,“是。”
“好了,本宮也乏了,退下吧。”老嫗抬手,無力地罷了罷手。
“姥姥早些休息,藍兒告退。”寇依藍恭敬地叩首之後,退出石殿。
“娘娘,您沒事吧?”早已經等在出口處的桂嬤嬤趕緊迎上去,瞧著搖搖欲墜的寇依藍,“今日之事,都是老奴的錯。”
“罷了嬤嬤,那鳳城歌與洛傾雪隻怕早有計較;隻是千算萬算卻獨獨沒有想到,竟然連元帕這樣的東西,他們都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換走。”寇依藍將身子一般的重量倚在桂嬤嬤的身上,剛才被老嫗那一陣痛罵,此刻正全身發軟。
其實她並非草包,那些事情自然也是有想過;隻是卻沒有老嫗想得那麼深;尤其是元帕,這一般沒有出嫁的女子,隻怕是提到元帕都會麵紅耳赤,有誰會想到她一個尚未出閣的女子,竟然會想得如此周到。
“是我們太輕敵了。”
“老奴心中有愧。”桂嬤嬤低著頭,神色很是愧疚,“可是大小姐她又訓斥您了?”
“姐姐心中有氣罵罵我也是自然的。”想到當初姐姐對她那般細心嗬護,恨不得將世上所有的好東西都堆到自己麵前的場景;想到當年姐姐將自己摟在懷中,%e4%ba%b2手教自己彈琴、繡花的場景;寇依藍頓覺眼眶一熱,或許,那樣的場景真的……真的再也不會有了。
桂嬤嬤輕輕地拍了拍寇依藍的手,“大小姐心裡苦,脾氣難免,隻是娘娘苦了您了。”
“不!”寇依藍深吸口氣,“姐姐說得對;是我愚不可及,竟然連洛傾雪這個%e4%b9%b3臭味乾的臭丫頭都搞不定。”想到老嫗最後的囑咐,她麵色沉了沉,隻怕這件事情還要廢些功夫呢。
=——=
是夜,華清院中,眾人都無法入睡。
下人們來來往往,抬著行禮,在白嬤嬤的安排下,進進出出;現在白嬤嬤是整個華清院的管事,至於薑嬤嬤,自發生了梁嬤嬤的事情之後,便自請退了下來。
雖然到底是洛傾雪想岔了,但那些事情如果不是通過薑嬤嬤的口,梁嬤嬤也無法得知;洛傾雪心中有愧,對薑嬤嬤;薑嬤嬤心中也何嘗不是,她要請辭,洛傾雪索性也成全了她;還了她賣身契,平了她的奴籍,放她出府去了。
隔天,大清早。
洛傾雪領著華香,準備前往相國寺;賜婚聖旨已下,她不知何時便要隨鳳臨使隊一起離開,在臨走前,她想再去看看汝霖;原本想獨自去的,可錦笙那丫頭不放心,院子裡的事情如今離不開她,索性讓會功夫的華香陪著她一起。
在出大門的時候,卻碰到了洛青雲和洛傾寒。
“大哥,哥哥,在這華清院還習慣?”洛傾雪嘴角微微勾了勾,隻是笑意到底卻未達眼底。
“往後,若是不想笑,便彆笑了。”洛青雲抬手輕輕地揉了揉她的頭頂,轉頭瞧著華香手中的食盒,“傾雪這是?”
“如今,皇上聖旨已下,不知何時我們便要離開雲都,最後我想去相國寺再看看,至少與大師告個彆。”洛傾雪語氣淡淡的。
“這些年清遠大師對你的確照顧良多;現在我與傾寒也都無事一身輕了,一起去吧;這麼多年,我們都還沒有%e4%ba%b2自向清遠大師道過謝。”洛青雲臉上仍舊帶著溫潤的笑意。
洛傾雪知道避不過的,點頭應允,有些事情,也該讓他們知道了。
相國寺,竹園;九宮八卦陣的中心。
洛傾寒,洛青雲兩人驚詫於這竹園中竟然還有個這麼清幽的地方存在;可轉頭看向洛傾雪,感受到她身上那散發著濃烈到了極致的哀傷,不由得都緊緊地閉著嘴。
饒是已至盛夏,這院子卻仍舊是青鬆綠竹,芳草如茵,夾雜著無數不知名的花,景物秀麗。循聲望去那座簡陋的竹屋,石徑清幽,錯落雅致。
循著石徑,洛傾雪的腳步卻並未停息,而是領著他們來到了後山的暗室之中;往內,不過數丈處;竟然是那散發著幽幽瑩光的千年寒玉床。
洛青雲瞳孔縮了縮,這寒玉難得,隻形成於雪山底部;這麼大的一塊寒玉雕琢成玉床,哪怕是一個小角拿到外麵都價值連城。
“我習武資質不佳,師父便尋了寒玉床給我。”洛傾雪壓低嗓音解釋著。
洛青雲微微頷首,洛傾寒也若有所思。
再往前幾丈,隱隱約約能瞧見那玉床上竟然躺著一名發須皆白的老者,身著僧衣,雙目微闔,卻是麵目慈祥,寶相莊嚴。
洛傾雪在玉床前麵的蒲團上跪下,雙手搭在床邊,頭輕輕地枕在手臂上,側首就那麼靜靜地看著汝霖,拉著他的手,輕聲呢喃著,“師父,雪兒來看你了。”
“雪兒答應你的事情,終究是沒有做到呢,師父;您是不是很失望。”
眼淚吧唧一下流了出來,她嘴角卻是帶著淺淺的笑意,任由眼淚溼潤了麵龐,她卻仍舊笑得嫣然,“師父,您說過雪兒笑著最美了,師父,師父。”
“妹妹。”洛傾寒眉宇微微顰蹙著。
與洛青雲一起,兩人跪在地上,朝著汝霖恭謹地三跪九叩;男兒膝下有黃金,可他們知曉,那個人值得;三跪九叩算什麼,跟妹妹的性命比起來,就算是要他們以命相搏,又有何不可。
洛傾雪抬手輕輕地替汝霖攏了攏身上的衣衫,“師父曾經說過要雪兒好好的過活,可偏偏有人不想要雪兒好,師父……雪兒殺人了,你是不是會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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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門醫術流傳於世,為的是救死扶傷;她這個玄門第一百四十八代掌門,手上卻沾滿了鮮血。宋芊芊死的消息,她昨夜就已經收到;她不殺伯仁,伯仁到底因她而死。對雲景疏太過了解,所以昨日在鎮北侯府主院,她甚至連看都沒再看宋芊芊一眼,也不過是個注定為他人作嫁衣裳的可憐蟲罷了。
“妹妹,大師他……會明白的。”
殺人,是為了自己不被人殺;洛傾雪做過不少借刀殺人的事情,很多時候,其實他都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有更簡單的方法,她卻不願意;非要這樣的迂回;現在卻有些懂了;隻是不想讓麵前這位躺在玉床上的人失望罷。
洛傾雪卻好似未聞一般,隻拉著汝霖的手,又哭又笑不斷地述說著近來發生的事情;高興的,悲傷的,有趣的……
“師父雪兒要離開了。”終於,喋喋不休的洛傾雪開口;瞧著汝霖仍舊那般眉目溫和的模樣,她嘴角微微揚著,“此去,雪兒手上必沾滿鮮血,師父,你會不會責怪雪兒?”
“妹妹。”洛傾寒蹲下`身,從懷中取出錦帕,輕輕地替她擦拭著臉上的淚。
洛傾雪眷戀地看了汝霖一眼,閉上眼,深吸口氣,“我們離開吧。”
從九宮八卦陣中出來,清遠早已經等在那裡。
洛青雲和洛傾寒眼底飛快地閃過一道暗芒,這是自己妹妹的秘密,眼前這個人縱使是曾經對自己妹妹有恩的大師,那也……
“阿彌陀佛,洛施主,彆來無恙。”感受到兩兄弟散發出來的不善,清遠仍舊心平氣和,隻是看著洛傾雪微微頷首。
洛傾雪雙手合十,上身微微俯下`身去,“阿彌陀佛,勞大師久等了。”
清遠卻是飛快地閃身避開,並不受禮,隻淡淡地笑著,“不知洛施主可有閒暇?”
“大師可是有事?”洛傾雪眉宇微微顰蹙著,麵帶不解。
“嗬嗬,我寺玄燈祖師請洛施主前往後山一敘。”說到玄燈,清遠那向來波瀾不驚的眸底竟然染上了些許喜悅的神色。
洛青雲頓時也有些愣怔,“傳說中的活佛玄燈大師?他竟然還活著。”
“玄燈祖師如今一百六十七歲高齡,佛主庇佑,祖師身體康健。”清遠大師微微頷首,竟像是要見到長輩的晚輩一般,很是興奮。
洛傾雪雖然詫異,她到這相國寺無數次,為什麼獨獨這次玄燈會請她;前世今生,她可都沒有聽過玄燈的名號,或許也是,自己前世忙著與雲景疏爭權奪位,今生又忙著複仇,到底還是自己太過執著癡纏了。
將華香安置在竹園,一行四人邊走邊說;一些關於洛傾雪的瑣碎之事,竟然也讓兩人如此津津有味,甚至連向來不善言語的洛傾寒也偶爾插上一句。
很快,他們便來到玄燈道場所在的蓮花峰處。
“清遠師弟,想必這位就是洛施主了吧?”
剛到道場的場口,隻見一個諾大的池子裡;石蓮宛若拔地而起般,水流從石蓮的蓮心流出,八股澄澈的泉水,叮叮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