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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鳳城歌張了張口,心中酸酸澀澀的,總感覺好像被什麼堵著一樣,抿著%e5%94%87,“平安郡主不必多禮;今兒大家出遊,都當是朋友,彆讓那些東西敗了咱們的興致。”

容末轉頭,眉梢輕輕挑了挑,看著鳳城歌,眼底帶著濃濃的戲謔和笑意;被自己的女兒恭恭謹謹地喚作鳳臨太子的感覺,想來應該是很不錯的吧。

洛傾雪微微笑著,卻並不僭越,“謝鳳太子。”

“……”瞧著洛傾雪那低眉順眼的恭謹模樣,鳳城歌張了張口卻沒再說出什麼話,隻是一股森森地無力感浮上心頭,果然這就是十五年前造的孽,需要現在來還的嗎?

洛傾雪自然不知道鳳城歌心頭的想法,對於這個所謂%e4%ba%b2身父%e4%ba%b2的出現,她說不上是喜多一點還是悲多一點;或許是帶著感激,感激上蒼,至少她洛傾雪並不是那麼的失敗,失敗到連自己的%e4%ba%b2生父%e4%ba%b2寧願疼寵妻侄女都不疼愛自己;至少她洛傾雪不用背負著洛家那自私自利的血脈過活。但如果說沒有一點的埋怨和怨恨,那絕對不是真的。

如果不是鳳城歌,母%e4%ba%b2又如何會在年紀輕輕時便鬱鬱寡歡,與世長辭;她又怎麼會經曆那樣的痛苦磨折;前世的過往,說遺忘太假,隻是她希望時光能將悲傷掩埋,將那些所有深深地壓抑下去;可每每閉上眼時,她都無法忘記,忘記那慘烈的一幕一幕。

“行了,你們也不用都在這裡守著,自己去外麵走走吧。”容末敏[gǎn]地察覺到洛傾雪神色不對,垂下眼瞼掩去眸底的波動,語氣淡淡的朝錦笙等一眾下人道。

錦笙眉宇微微顰蹙著,想要反駁,可瞧著容末對自家小姐的態度,心裡隱隱有些明了,“是。”

“錦笙,你……”華香有些不解,頓時有些氣惱。

“行了,我們往這邊走。”漱玉瞧著洛傾雪的表情,拉著華香朝著旁邊的桃林深處走去。既然自家小姐沒有開口那必然是默認了;更何況容末的身份那可是……做她們的姑爺,倒也不會辱沒了自己小姐。

華香眉宇微微顰蹙著,“哎呀,漱玉,你,你拉我做什麼,你放開,我自己會走。”

隨著華香的聲音越來越遠,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洛傾雪卻是任由容末拉著,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素素,在想什麼?”容末抬手,將穿越林間時,落在她頭上的花瓣撚下去,輕聲問著。

待洛傾雪回過神來時,入目是盛放的粉色花瓣,連青石小道上都被繽紛的落英鋪成了香花小道;漫山遍野的粉紅、翠綠;誰道是紅綠最是醜,這樣美好的一幕一幕,倒是讓人賞心悅目到了骨子裡。

“路儘隱香處,翩然雪海間。”洛傾雪由不得有感而發,“原來這世間果真有香雪海這樣的地方。”

容末低著頭,淡淡地笑著,%e4%ba%b2手執了茶壺給洛傾雪斟了一杯,“嘗嘗,這是院子裡的下人們取了梅上雪與最鮮嫩的桃花瓣所釀造的,比之你的梅子釀如何?”

瞧著那擔著淡淡黃色的液體,在白瓷薄胚的茶杯裡,澄澈透明散發著淡淡的醇香;舉杯輕輕地抿了一口,雖然帶著酒的烈性,可是清香甘醇,回味無窮,“的確是好酒。”

“嗬嗬,喜歡我讓人給你多帶一些回去。”對洛傾雪,容末可從未小氣過。

“不用了。”洛傾雪搖搖頭,以她的醫術又怎麼會聞不出來,這桃花釀裡麵蘊含著極大的藥性;起碼耗費了上百種珍惜草藥,而且還都年頭不短,的確算得上是上好的藥酒;而且這酒裡麵添加的桃花,女子若是每日能飲上這麼一小杯,美容又養顏倒是極好的。

容末淡淡地笑著,“素素與為夫還這般客氣嗎?”

“……”洛傾雪本能地嚅了嚅,想要反駁;可想到昨日他那般的情緒激烈,雖然後麵好歹沒有發生什麼事情,誤會也順利的解除了,不過她卻再不敢輕易與他開那樣的玩笑,隻是這……為夫,娘子,這樣的稱呼,不管是前世、今生,他們都沒有過過明路,縱使已經走完了最後一步那也是迫於無奈;現在陡然聽到這樣的叫法,實在是,實在是……

瞧著洛傾雪那小臉羞紅得直紅到了耳根,容末也不再打趣她,過猶不及;他可是比誰都知道洛傾雪的性子,這丫頭難得沒有與自己嗆聲,隻怕是昨日那番當真嚇著她了吧。

“素素。”容末再次開口。

“嗯?”洛傾雪眉宇微微顰蹙著,抬起頭。

這十裡桃林深處的亭子,除了他們並沒有其他人;縱然她並不清楚這桃林裡麵的彎彎繞繞,可這麼久了竟然沒有一個人走過來,實在有些不同尋常;不過想到麵前這男子的身份和手段,她也釋然了。

瞧著眼神時而懵懂,時而清明,時而靈動,時而狡黠的女子,容末心中陡然露出淡淡的笑容,帶著釋然,帶著欣慰,“關於太子他……”

‘唰!’

洛傾雪的麵色陡然就沉了下來,原本還清澈的眸子頓時染上了些許暗色,宛若千年深潭般,讓人一眼望不到底,好似要將人所有的心神全都吸進去般,“彆跟我提他。”

“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容末語重心長,倒不是他有多好心,想要替鳳城歌說話,隻是對麵前這女子很是心疼;他心裡比誰都清楚她對洛永煦的怨恨;隻是如今到現在這個地步,感情又複雜了很多。洛永煦這個人,縱然有千般不是,可卻到底因為他才讓他們母子三人得以保全,這是不爭的事實;“你可是擔心雲皇會對鎮北侯府出手?”

洛傾雪頓時沉默了,“……”

鎮北侯府手握左軍兵權,在如今整個皇朝不過三軍規製的情況下,的確算得上是重權在握;但凡洛永煦又半點老侯爺的勇謀,她也不會擔心鎮北侯府有朝一日會落得如同前世那般家破人亡的境地;他們兄妹三人既然已經注定了不是洛家的血脈,但洛家養了他們十五年;以往縱使有再多的不是,可就算她沒辦法對他們對母%e4%ba%b2的傷害釋然,可是她也沒辦法做到眼睜睜地看著鎮北侯府覆滅而什麼都不做;那是母%e4%ba%b2最後都放不下的地方,不管母%e4%ba%b2是出於感激,出於愧疚,還是其他……既然是母%e4%ba%b2的遺願,鎮北侯府決不能倒!當然,她是不介意鎮北侯這個位置換人來做就是。

洛永煦,孟氏,他們對母%e4%ba%b2的傷害,她同樣無法釋懷的;兩股矛盾的情緒和情感在心裡激烈的碰撞著;她既期盼著鎮北侯府能永遠地傳承下去,可又恨不能洛家就此破滅,好報了當年母%e4%ba%b2的仇怨。

“鎮北侯手握軍權,鳳臨使隊處入流雲境內,雲皇便將平南將軍一家馬不停蹄地召回雲都,其心可見!”容末語氣淡淡的,卻說得很是客觀。

其實這些道理,洛傾雪何嘗不明白,彆忘了,當年她可是領軍上戰場的將軍!

她薄%e5%94%87緊緊地抿著,有些事情說來容易,可卻就是放不下,“鎮北侯府,我很過,怨過。”望著天空,她的聲音空曠渺遠,“那個時候,我無時不刻地不想著讓鎮北侯府就此破滅,可最後當鎮北侯府真的被滅門的時候,我卻並不開心。”

“……”容末抬手攔著她的腰,輕輕地將她攬入懷中,小意地拍慰著。

“你知道嗎?鎮北侯府縱然有千般不是,那都是孟氏和洛永煦的不是。”洛傾雪痛苦比閉上眼,“前世,大哥,哥哥都是為我而死;澤哥哥、書哥哥也是因我而亡;整個鎮北侯府的男丁,一個一個……如果不是我執意嫁於雲景疏,他們就不會……”`思`兔`在`線`閱`讀`

容末輕輕地拍扶著她的背,雖然那些事情早就知道,可當真聽到她%e4%ba%b2口說出來的時候,心頭卻還是心疼難耐,“彆哭了,都過去了。”

“……”洛傾雪窩在容末的懷中,眼淚卻怎麼停不下來。

“上蒼憐憫,給了我們重來的機會,這一次,我絕不會給那些人傷害你的機會,不會了;再也不會了。”容末的聲音很輕,很低,可是卻帶著無比的堅定。

隻有他自己心裡明白,他的心此刻是怎樣的絞痛難忍;他放在心裡,捧在手裡想要疼寵的女人,經曆了那麼多的痛苦隻是想保住他們的孩子,可是卻……他最後留下那樣的話,“洛氏傾雪在,盟約在;洛氏傾雪亡,盟約亡”,他以為,有這樣的承諾,她至少能平安的度過百年;百年之後,他們在另一個世界,又能重新相遇,可是他錯了,大錯特錯。

他低估了雲氏皇族的野心,也高估了雲氏皇族的智商。

洛傾雪閉上眼點點頭,心裡卻是無比的堅定,這一次,她絕對不會讓哥哥們和堂哥們再去做那些無謂的犧牲了;容末健在,鳳臨便不會挑起戰端,哥哥們不用上戰場,便不會被那些人有可趁之機。

“你就是因為這個所以不想與太子相認?”容末低著頭看著她。

“母%e4%ba%b2到死都放不下的,我應該替她好好守著。”洛傾雪閉上眼深吸口氣,語氣說不出到底是什麼感覺,“當年他既然選擇了離開,選擇了丟下母%e4%ba%b2獨自麵對,那現在又何苦非要找回來。”

容末嚅了嚅%e5%94%87,那句不是故意的卻怎麼都說不出口;不管當時的鳳城歌是因為什麼離開,留下一個未出閣的閨閣女子去麵對那樣的事情,的確是太過了,也不怪素素有此心結。

洛傾雪深吸口氣,“當時我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每次母%e4%ba%b2看到宋芊芊都會帶著那樣愛憐的神色,不明白為什麼明明她知曉馮素煙和洛永煦暗地裡的那些醃臢事兒卻從不開口。”

“……”容末無言。

“那是她欠下的。”洛傾雪閉上眼,“縱使當年的馮素煙也是耍儘了手段,可宋芊芊是洛永煦的女兒這是不爭的事實,我們霸占了原本屬於宋芊芊的位置,享受著屬於她的一切……”

容末搖搖頭,“素素,你太執拗了;且不說若非是你,若非是你哥哥,若非你母%e4%ba%b2有靜安太長公主這樣的母%e4%ba%b2,太祖皇帝又如何肯欽封世子、郡主這樣的頭銜。”

“當初的馮素煙耍儘了手段,搶了原本心儀姐姐的男子,最後落得那樣的地步也是她咎由自取。”說著,容末的眼底猛然劃過一道狠戾,“更何況這些年,如果不是因為你母%e4%ba%b2,因為你和你哥哥,鎮北侯府焉能至今屹立不倒?”

這些道理,洛傾雪何嘗不明白,隻是……縱然理智上明白了,可情感上卻很難過的去那道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