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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抑,洛傾寒伸出手輕輕地拉著她的,然後拍了拍,嘴角微微揚了揚;轉頭瞧著洛永煦,視線淡掃最後落到沈月梅身上時,卻是帶著深沉的殺氣。

“滾!”

如果說洛傾雪已經是儘力克製的煞氣,那此刻洛傾寒身上散發出的那宛若千年寒冰般,絲毫不帶感情的冰冷,則是連半分掩飾都沒有。

“我,我……”

沈月梅身子微微顫唞著,那好似隨時都能倒下來的姿態,讓洛永煦不自覺心中又是一疼,轉頭眸光頓時變得狠戾,看著洛傾寒,“你在跟誰說話呢?”

“……”洛傾雪就那麼怔怔地看著洛永煦,那些原本壓在心底的懷疑,三年的查探終究查到的事實;想到那一切,想到當初洛永煦對待母%e4%ba%b2馮望月與馮素煙的態度,想到“馮素煙”的死,再將視線落在這個沈月梅的身上,頓時她真的忍不住想要大笑起來。

隻是,在母%e4%ba%b2安眠的地方,卻是那麼的不合適。

洛傾寒眸色越來越沉,麵色也越發的難看,“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結連理枝;哈,哈哈……”她薄%e5%94%87開合間,那風華絕代,淡笑傾城國的臉上帶著微微的弧度,更是為她染上了三分清華之色,“父—%e4%ba%b2,你敢不敢,敢不敢當著母%e4%ba%b2的麵再念一遍這首詩,你敢不敢!”

洛永煦的身子頓時怔了怔。

“阿煦!”沈月梅有些緊張地看著洛永煦,低著頭微微垂下的眼瞼,心頭卻有些黃魯昂;當初的那件事情她做得那麼的天衣無縫,洛傾雪這個小賤人又是怎麼知道的?

不,不會的。

她努力地吞了口唾沫,將心中的不安又重新咽了回去;那小賤人不過是誤打誤撞而已,現在她最主要的是拉攏洛永煦的心,然後……再狠狠地——踐踏!

“……我!”洛永煦轉頭看向洛傾雪,視線掃過他們兄妹三人挺拔的身姿,最後實現落到那羊脂白玉雕琢的墓碑之上,在墓碑頂的角落上,兩朵雪白的靈花正隨著微風,花瓣不斷地隨風搖擺著;在陽光照耀下流光溢彩的墓碑之上,他好似又看到了當年那張永遠帶著溫暖微笑的容顏,她笑得端莊,帶著清華,聲音輕柔平緩地對他喚著“相公。”

洛永煦的聲音有些沙啞,他薄%e5%94%87抿了抿,輕聲呢喃著,“娘—子。”

“……”唰!

沈月梅的身子頓時怔了下,轉頭看著馮望月的墓碑,眼底卻儘是狠戾。

“阿煦,阿煦,你沒事吧,阿煦?”沈月梅輕輕扯了扯洛永煦的衣袖。

瞧著他那失魂落魄的模樣,洛傾雪嘴角微微勾著,“既然父%e4%ba%b2來探望母%e4%ba%b2,想來也是有很多話要與母%e4%ba%b2私說的,我們兄妹三人就先告辭了。”

“……”洛永煦隻是怔怔地凝望著馮望月的墓碑並未開口。

沈月梅的心越來越亂,越來越沉;臉色在陽光的映襯下顯得越發的白皙,也越發的透明。

“傅伯。”洛傾雪轉頭輕喚一聲。

“老奴在。”守墳人傅伯恭謹地跪在洛傾雪麵前。

“這玉琉山陵園乃母%e4%ba%b2的長眠之地,你身為守墳人可要管好自己的職責;彆讓那些汙穢的東西進去汙了母%e4%ba%b2的眼睛。”洛傾雪聲音清脆,卻是擲地有聲。

聞言,沈月梅的心裡頓時咯噔一聲;可轉頭看向洛永煦時,他卻像是什麼都沒聽見一般,隻怔怔地朝著馮望月的墓碑走去。

“以九龍佩之名,擅闖陵園者,殺—無—赦!”洛傾雪薄%e5%94%87開開合合,聲音清冷,吐出的字卻更好似把把尖刀,能刻進人的骨子裡一般。

傅伯頓時身子僵直,“是,老奴遵命。”

身為鎮北侯府的家臣,能被選來當做守墳人,尤其還是馮望月這般擔著郡主的名頭,一品忠勇夫人的名頭,這般身份地位皆是不俗之人的守墳人,傅伯的實力自然也是不容小覷的。

正是因為知道這些,洛傾雪才會下這樣的命令。

“這草%e9%b8%a1就是草%e9%b8%a1,就算是換上了一層鳳凰的皮,那也改變不了是草%e9%b8%a1的事實。”洛傾雪養著下巴,朝著大門口一步步走過去;在與沈月梅擦身而過的時候,那清脆悅耳可在沈月梅看來卻好似堅冰般的聲音響起,“彆妄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這詐死能死一次,可不代表次次都可以。”

“……”轟!

頓時沈月梅隻覺得身子微微纏著,轉頭看向洛傾雪,眼中帶著濃濃的不可思議,又好似看到什麼怪物一般;不過很快,她就回過神來,深吸口氣,飽滿渾圓的%e8%83%b8口上下起伏著,嘴角勉強地扯起三分笑意,“郡主您在說什麼,月梅聽不懂。”

“嗬嗬,聽不懂?那是最好不過了。”

裝瘋賣傻不是向來都是她們母女的本能嗎,洛傾雪自然也不指望她能承認下來,隻是這遊戲,總要對手旗鼓相當才好玩,若是對手太笨,那可就沒意思了。

馮素煙,希望這次,你能在本小姐手底下撐得久一些,再久一些,看著本小姐是怎樣一步一步將“馮素煙”這三個字從洛永煦心底挖出來,然後讓他痛不欲生;再讓你看看曾經讓你憎恨不已的她,過得是怎樣的瀟灑肆意。

“郡主學識淵博,豈是月梅這等庶民能企及的。”沈月梅深吸口氣,臉上很是平靜,那樣平靜的神色,若非熟悉她眼底帶著的那濃濃的壓抑,隻怕連洛傾雪自己都不敢相信了吧。

洛傾雪嘴角帶著淺淡的笑意,語氣淡淡,尾音拉長,“哦?是嗎!”

回程的馬車上。

洛青雲深吸口氣,端著茶杯的時候隨著馬車車廂的震動輕抖了一下,“沈月梅……”

“大哥。”不等他把話說完,洛傾雪已經抬起頭望著他,“那個人,你們隻知道離她有多遠是多遠,其餘的,交給我就好。”

她早已經注定了此生萬劫不複,卻不希望他們陪她承受那些心酸苦楚。

“……她是我們認識的人,對不對。”

洛青雲端著茶杯的手在空中頓了下,然後徑自放到%e5%94%87間,說出一句話之後,仰頭一飲而儘。

“……”洛傾雪低下頭,纖細白皙的手指把玩著指尖的茶杯;那分明粗糙的白瓷茶杯在她的手上卻好似流光溢彩宛若最通透的羊脂白玉般。她沒有說話,其實很多時候她都覺得這位大哥,分明不似她與哥哥般有著雙生子間的心靈感應,可他卻總能準確地知道她在想些什麼,那種感覺真的太——不妙了。

瞧著她不言不語的模樣,洛青雲既不追問,也不逼她應答,反而是淡笑著;將茶杯擱到竹製的茶幾上,示意華香在於他斟滿端起,%e5%94%87%e8%88%8c間還氤氳著竹枝的甘冽;鼻尖是竹枝的清香,他深吸口氣,“嗬嗬。”

既然她不想說,那便不說罷,隻是那個人到底是誰,彼此心知肚明罷了。

“你自己也小心些。”

“嗯。”洛傾雪點點頭。

唯餘下洛傾寒低著頭,眼瞼低垂,掩去眉宇間的冷冽和殺氣,隻有那緊緊抓握著茶杯而骨節分明的手,顯示著他此刻的激動和不安。

沿途,馬車走得極慢,又因為洛傾雪的吩咐,趕馬的小廝特地繞路去了趟城外的庵堂,然後這才慢悠悠地朝回走著。

回到鎮北侯府。

洛傾雪有些累了,拒絕了洛青雲和洛傾寒相送的腳步,她領著華香和錦笙,朝著素瑤居走去。

剛走到大門口,還未來得及進屋,就看到站在那裡,眉頭緊鎖,時而朝著大門口的方向不斷地左右顧盼著的漱玉,那急切的神色,好似有什麼事情發生了一般。

“小姐,小姐,您可是回來了。”

在看到洛傾雪的刹那,漱玉足尖輕點,整個人飛撲上來,竟然忘記了洛傾雪禁止她們在鎮北侯府中在沒有她的同意時,展現武力的禁令直接用上了輕功,“小姐,不好了;秦霜姐姐,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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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麼回事?”洛傾雪眉宇微微顰蹙著。

“快,我們快去主院;邊走邊說。”漱玉拉著洛傾雪。

“彆毛毛躁躁的,慢點兒說。”洛傾雪深吸口氣,轉頭示意讓華香將東西全都交給錦笙,然後囑咐她好生守著素瑤居。

自己則領著華香和麵色急切的漱玉朝著主院而去。

“昨兒江掌櫃不是將連夜趕製的給府上各位女眷主子的衫裙送來了嗎……然後,小姐您不知道……我們都說了,可是……”

越聽下去,洛傾雪的眉頭便皺得越緊。

“我父%e4%ba%b2他們什麼時候回來的?”她薄%e5%94%87微微抿著,眉宇顰蹙;馮素煙啊馮素煙,這就忍不住了。

漱玉深吸口氣,看到洛傾雪臉上的淡然她的心也好似冷靜了下來,“老爺雷霆大怒,直接下令讓侍衛將貝貝和秦霜姐姐都拿了去,小姐,我……”

“……”

聞言,洛傾雪一句話都沒說,可是心卻是狠狠地沉了下來;看來當真是她這三年來沉寂得太久了嗎?所以才會有人膽敢趁著她不在的時候前往素瑤居拿人。

“打,給我狠狠地打!”

“砰,砰砰!”

“哼,沒規矩就是沒規矩;往日裡有大小姐護著你們,哼,我倒要瞧瞧你今兒能翻出朵花兒來。”

“橫啊,怎麼不橫了!”

“砰,砰砰。”

“啪——”

“平日裡就知道仗勢欺人,我呸!現在大小姐怎麼不來救你了,竟然膽敢得罪沈姑娘,得罪老爺;彆忘了這府上如今可還是老爺在當家呢,她洛傾雪算個什麼東西!”

“砰——”

聽到那句話,洛傾雪頓時麵色黑沉著,抬腳狠狠地踹開那原本緊緊闔上的大門;正對著大門的花廳中,沈月梅哭得梨花帶雨,此刻正窩在洛永煦的懷裡不斷地抽噎著,洛永煦似乎還在小聲地安慰著她什麼話。

聽到那巨大的悶響聲傳來,兩人抬起頭。

“郡,郡主!”沈月梅頓時身子顫了顫,強撐著要從洛永煦懷中出來,像是看到什麼可怕的魑魅魍魎般。

洛永煦的麵色陡然沉了下去,“你這是做什麼,你母%e4%ba%b2沒教過你要敲門的嗎?混賬!”

“母%e4%ba%b2,難為您老人家還能記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