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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明顯也對她的身世產生了懷疑,現在能給她們母女提供一個暫時的棲身之所已經是看在雲靜安還有不得不維護宋家顏麵的份兒上,又怎麼可能給她們留下那麼些下人讓她們驅使。

馮素煙深吸口氣,這種事情她自然是知道的,現在她當真是沒有什麼辦法了。想到宋老夫人昨日臨走時那狠戾決絕的眼神,還有雲靜安那意味深長的話,及笄……哼,不就是想為洛傾雪那個賤丫頭爭取時間嗎?

及笄之後,論及婚嫁;便是到時候洛氏一族式微又如何,便是到時候洛永煦聲名儘毀又如何,便是看在靜安太長公主的份兒上,未婚的夫家不敢也不能提出退婚的。

想到這裡,馮素煙眼底頓時劃過一抹厲色;“暖夏那丫頭走了,我們還有多少銀子?”

“……”暖冬身子縮了縮,卻不敢抬頭。

“怎麼,啞巴了?”馮素煙眉宇微微顰蹙著,眼底飛快地劃過一抹厲色。

暖冬咬著牙,囁囁嚅嚅,“自暖,暖春姐姐不……不在之後,銀錢一向是暖夏姐姐打,打理的。”

“什麼?”馮素煙頓時瞳孔微縮,看著暖冬,“你什麼意思?”

宋芊芊的心也緊緊地懸了起來,要知道她們母女在宋家的地位不高,份例的月銀自然是沒有多少的;但這並不代表著她們沒有存款;恰恰相反,便是整個宋家後院的那些女人隻怕也沒有她們母女來得富裕,因為洛永煦,也因為馮望月。

她們母女兩人當初之所以會爽快的答應宋家老夫人分家的條件;一來,因為宋家老夫人給的的確不算少了,畢竟對於這樣一個不喜歡的媳婦,又隻有一個女兒,這些東西已經算是很不錯了;二來,她們母女本來的存款也多,就算是這一輩子什麼事情都不乾也不愁吃穿了。可現在居然告訴她們這麼殘忍的事情,她們兩人頓時都怔住了。

“你,你的意思是說……暖,暖夏她……”宋芊芊雙眼緊緊地盯著暖冬,吞了口唾沫,剩下的話卻怎麼都說不出口;那樣的猜測對於她們的她們來說實在是太殘忍,無異於雪上加霜。

暖冬跪在地上,仍舊低著頭,身子微微顫唞著,牙齒的上頜骨和下頜骨不斷地顫唞,“奴,奴婢……暖,暖春姐姐她,她……”

那樣因為嫉妒的恐慌而句不成句,調不成調。

“哐當——咚!”

床頭的銅質燒藍熏香爐本打翻,隨即是一聲悶響,然後緊接著而來的一聲悶哼。

暖冬捂著額頭,原本就眼中打著轉轉的眼淚再也壓抑不住,“唰”的一下就流了出來。

“吞吞吐吐的做什麼,到底怎麼回事,快說!”馮素煙沉著臉,狠狠地瞪了暖冬一眼,要不是因為身子受了重傷,此刻沒有力氣支撐她下地,隻怕暖冬早已經不僅僅是額頭手上這麼簡單了。

暖冬抿著%e5%94%87,狠狠地吞咽了口口水,指尖傳來的溫熱的熱流,還有鼻翼間隱隱約約的血腥,她知道自己的額頭已經被熏爐磕破,可是現在她卻不敢表現出絲毫的害怕和恐懼;她不住地做深呼吸,強壓下心頭的顫唞以儘量平緩的語氣道,“暖,暖夏姐姐已經將,將所有能變賣的東西變賣了,全都換成了銀票,帶走了!”

“轟——”

馮素煙和宋芊芊頓時隻覺得頭頂陣陣悶雷的響聲;如果說昨天那場噩耗是晴空霹靂,那今天這場災難絕對是滅頂之災。

“你,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馮素煙很是不敢相信,她狠狠地瞪著暖冬。

宋芊芊也轉頭,眼中帶著希翼,濕漉漉的眸子那般仔細地瞧著她;那樣灼熱而又專注的眼神,卻沒有讓暖冬感到絲毫的欣喜,反而是顫唞,身子抖得越來越厲害了,她咬著牙,深吸口氣,狠狠心,張口簡而言之,“暖夏姐姐,已經將府上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都變賣帶走了。”

“……”

馮素煙頓時整個人無力地靠在床頭,雙眼無神,一片死灰。

原本帶著希翼,緊緊盯著暖冬的宋芊芊也頓時沒有了力氣;臉頰被馮素煙扇得火熱,心卻是沉了沉;良久才深吸口氣,聲音顫唞著,“那,那我們府上如今還有,還有……”她吞了口唾沫,艱難地問出後麵的話,“還有多少銀子?”

聞言,馮素煙也是看著暖冬;心中卻儘是苦澀;想她馮素煙雖然隻是庶女,可日子卻過得比小家族裡麵的嫡女也是不差的;尚未出嫁時,嫡母雖然對她不喜,可待她卻從不苛刻;嫡姐對她更是疼愛嗬護到了骨子裡,哪裡考慮過自己竟然會有缺衣少食的一天。

暖冬低著頭,“如今賬上唯有三十一兩並六分銀子。”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許是接二連三的打擊,馮素煙深吸口氣,無力地罷了罷手。

宋芊芊卻很是慌亂,她轉頭看著馮素煙,聲音沙啞,很是無力,還有那濃濃的無助感,“娘,我,我們……”

如今宋家是不可能再管她們的,她們母女二人就算有了宋家彆院這麼個容身之所,可怎麼來維持生計卻是個難題;難道要讓她們如那些貧寒人家的女子去繡房接秀活兒嗎?

在這個時代,女子唯一能夠做的活計,除了那些肮臟的皮肉生意,便隻有繡娘還算是正當的了。

馮素煙深吸口氣,轉頭看著宋芊芊那通紅的臉,心裡猛然動了動,想到了那個人……或許,她可以求助她……

“行了,你先回去上點兒藥,剛才是為娘太衝動了。”

“我,我知道了。”宋芊芊頓時身子縮了縮,她可從來沒有見到過自己娘%e4%ba%b2服軟的時候;以為她又要發火,趕緊起身道,“那,娘您好生歇著,芊芊下半晌再來看你。”

馮素煙有些不耐煩地瞪了她一眼,宋芊芊頓時身子微微顫唞著,朝她福了福身,趕緊退出房門了去。宋芊芊一走,暖冬自然也跟著走了,整個屋子裡就隻剩下馮素煙一人。

強撐著身子從床上下來,昨日發生那樣的事情;小產再加上幽閉之刑,她現在還能活著,還能有把子力氣強撐著,扶著茶幾桌椅一步步艱難的挪動已經算是上天有眼了。

慢慢地,挪動幾步之後;額頭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浸潤得蒼白的臉越發的白皙,幾近透明;嘴%e5%94%87上也隱隱地起了皮;她轉頭看著那距離自己三五步之遙的桌子,隻能無力地吞了吞口水,轉身朝著衣櫃慢慢地挪過去。

就在她險些製成不住的時候,終於從衣櫃中找到一個約莫拇指大小的煙火,她深吸口氣,歇了好久,這才強撐著,挪到窗邊的軟榻上,拔出煙火的塞子,用儘全身力氣朝天上一拋。

“咻——”

隨著一聲尖利的哨響,看到那煙火在宋家彆院的上空燃爆之後,她這才無力地靠在軟榻上,嘴角微微勾著,蒼白的臉上,竟然不由得笑出了聲。

“嗬,嗬嗬!”

那樣的笑聲,帶著濃濃的自嘲,帶著濃濃的哀傷,帶著濃濃的沉痛,可笑、可悲、可歎;她馮素煙竟然又有這樣的一天;回想,當初,最初的最初,她壓在心底十餘年的秘密,她費儘心機,到頭來得到的到底是什麼?

報應,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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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昨日洛永煦那樣的聲聲責問,想到那些人最後那樣的嘴臉;她就等著看看,看沒有了馮望月的洛永煦到底還能逍遙到幾時;看看,看看她洛傾雪最後又到底會落得怎麼樣的下場!

穿著單薄的中衣,發絲淩亂著,雙%e8%85%bf曲著縮在%e8%83%b8`前,雙手環抱著,將頭靠在膝蓋上;發絲淩亂,因為之前強撐著力氣的關係,被汗水濕了的,此刻貼在臉上,整個人顯得異常的狼狽而又楚楚可憐。

隻……如今再沒有了憐香惜玉的那人。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閒閒地看著窗外,那依舊翠綠的樹葉花圃,還有外麵院子裡那十字架被撤走的地方,現在還遺留這的木樁;隱隱能夠發現尚未清理乾淨的血腥氣息,她緊緊地抿著%e5%94%87,眉宇微微顰蹙著。

昨日,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突然得讓向來精明的她竟然都忘記了思考。

洛家老夫人,宋家老夫人,這兩人的同時出現,還剛好撞上那樣的場景;分明是將她這院子的事情掌握得分毫不差,並且不給她留一絲活路的舉動。

暖夏,暖夏……

她不過是個身無所依的賤丫頭而已,又掛著奴籍;就算她吃了熊心豹子膽了膽敢卷款私逃,可她絕對不信她背後沒有人給她出注意,所以,這個人到底是誰?

洛永煦?不,不可能。她能感受到,最開始他的情緒雖然隱隱有些不對,可後來那些話卻不似作假的,更何況這樣的事情,揭穿之後對他可沒有半分好處。

難道是宋老夫人?

馮素煙薄%e5%94%87微微抿著,眉宇顰蹙,良久搖搖頭,以宋老夫人的個性,即使發現她有了身孕也隻會派人瞧瞧的將她肚子裡的孽種打掉,而不會選擇這般大張旗鼓的方法;畢竟,不管她願不願意承認,那時她的頭上可是掛著宋廉青未亡人的身份。

那麼最後,就隻剩下了洛家……

馮素煙低著頭,眉宇不斷地顰蹙著,洛家,洛家,可到底是誰呢?

洛青雲,洛傾寒,洛傾雪……亦或者是那個聖上欽賜的貴妾謝煙雨?

洛永煦對她的情誼,縱使她的身份擱在那裡,可馮望月不就是活%e8%84%b1%e8%84%b1的教訓嗎?什麼身份地位,什麼名利權勢,對女人來講,最後終躲不過的是夫君的恩寵。

她得了洛永煦的寵愛,所以謝煙雨也有嫌疑;但最讓她懷疑的卻是洛青雲,這個馮望月撿來養大的孩子,她就從來沒有看透過;不管在誰麵前,他總是表現得溫和有禮,處處謙和忍讓。這樣的人若不是太過軟弱無能,就是太有城府心機。

很明顯,洛青雲絕對不會是前一種,她早就知道洛青雲的可怕,所以當初與宋芊芊一起用儘各種辦法讓洛傾雪與洛青雲心生間隙;事實上,洛傾雪那賤丫頭就跟她娘一樣的好騙,可最後為什麼,為什麼隻是短短幾天。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太猛,她沉浸在馮望月死去的喜悅中,卻已經太久沒有時間靜下心來想一想了;這般思索著,洛傾雪對她們母女的態度,那般天翻地覆的變化,絕對與她之前偶爾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