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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洛青雲、洛傾寒與她不同;縱使洛青雲不過十六,洛傾寒與她一邊年歲,可需要處理的事情卻很多;在汀蘭水榭陪她寒暄了片刻,就被小廝過來匆匆叫走。

瞧著那古井微瀾的湖麵,洛傾雪癟癟嘴隻覺有些無趣,見錦書端著托盤,上麵放著茶水糕點姍姍來遲,擺擺手,示意她去幫錦笙、銀珂多采擷花瓣,自個兒徑自回了房間。

“晚照。”洛傾雪百無聊奈地把玩著腰間,昨兒皇帝%e4%ba%b2手係上去的玉佩;在心中盤算著日子,猛然回想起來,靜王府也該送藥去了;她輕喚一聲。

一道黑影微不可查地出現在她麵前,仍舊清冷的麵色,隻是那雙原本應該同樣清冷的眸子裡卻盛滿了柔情,帶著點點波動和一絲絲察覺不到的寵溺,“屬下在。”

“將這個送到靜王府揚公子手裡。”洛傾雪揚手,從寬袖中取出一個巴掌大的玉盒,交給晚照,“急著,彆忘了收銀子。”

晚照拿著玉盒,足下運氣正準備淩空而出,卻在聽到洛傾雪後麵的話時頓時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在地;好險才堪堪在半空中穩住身形,卻險些驚動了雲靜安布在四周的守衛;他深吸口氣,落在一叢茂密的樹枝上,靜了靜心神,穩住呼吸。

轉頭回望,瞧著那輕依憑欄,放目遠眺的女子;那不足他巴掌大的小臉,雖然透著稚嫩,卻不難看出日後是怎樣的風華絕代;然而最讓他心動的卻不是那足夠讓千萬粉黛無顏色的容顏,而是她……那樣小小、纖細卻又柔弱的身子,竟然承擔了那麼多連他們也許都無法承擔的。

身為影衛,無時不刻都注意著主子周圍的動向;從來沒有這麼一刻,他如此感激上蒼,讓他被靜安太長公主選中,讓他成為晴天的一員,讓他能守護在這個讓人心疼的姑娘身邊。她偶爾遠望時,眉眼間透出來的那種看透世事之後的沉靜和哀傷,他多想能將她攏入懷中,細細嗬護;隻可惜,他,沒有資格。

所以,能這麼守護著她,直到生命的終結;這樣就夠了,他已經很滿足了。

在他收回視線的刹那,洛傾雪猛然抬起頭,對著他所在的方向微微一笑,笑得輕柔卻好似三月裡最和煦的陽光,微風徐徐輕輕拂過他的心上,輕輕柔柔,無比的歡心。

這一切,洛傾雪自然是不知道的。

此刻她正在思索著,縱使她治好了王妃的病症,雲蒼靜與孟氏一族斷絕關係;可有些事情是潛移默化的,以雲蒼靜的性格定是不會鬨到儘人皆知,自毀形象;所以,或許她應該做點什麼的。

……

下午,未時剛過,回到素瑤居,洛傾雪隻覺得有些困乏;正準備讓薑嬤嬤、錦笙備水沐浴,打算好好洗洗,早些休息的;卻聽到下人來報,薇夫人來訪;她不覺有些錯愕。

薇夫人,可不就是雲蒼靜後麵因為她提出的要求而被休棄回孟家的那位孟貞薇嗎?前世,她隻隱約記得靜王府和孟氏一族貌似有這麼點兒聯姻關係,至於那個人是誰,孟貞薇這個名字倒是聽過,可大抵卻是不記得了。

“快,請到花廳。”洛傾雪轉頭朝著錦笙道,“幫我整理下衣衫和頭發。”

錦笙有些不解,“小姐,您已經很好了,不用整理了。隻是那位薇夫人是什麼人?”她家小姐可是平安和樂郡主,可不是什麼人都搭理的,瞧著自家小姐那興奮的模樣,難道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不會啊,她可都沒聽說過呢。

高興……洛傾雪自然是高興的;孟氏、小孟氏兩個,明裡暗裡給她使了多少絆子,她現在好不容易能報複回去了,又怎麼會不開心;更何況這樂子,可是人家自己送上門來的;她若是不好好配合配合,那可是要遭天譴的呢!

“是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家上門拜訪,咱們作為東道主,可不能太失禮。”她微微笑著,眉眼彎彎竟是心情極好地給錦笙解釋著,“讓錦書上最好的茶,對了銀珂做的百花糕可還熱著呢,也端上些許。”

錦笙眼中飛快地劃過一道狐疑,當真是像自家小姐說的那樣……隻是為了不失禮?她會相信……才怪!

不經意地劃過洛傾雪臉上那瞧著雖然溫柔順和,可卻是怎麼看怎麼詭異的表情,她心中陡然浮現出三個大字——有貓膩!

從房間出來,剛到花廳,洛傾雪便樂嗬嗬地迎上去,“不知薇夫人到訪,有失遠迎,倒是傾雪的不是了。”

“賤妾參見平安和樂郡主,郡主這般客氣,賤妾當真受寵若驚。”孟貞薇寵辱不驚,臉上的表情從頭至尾都是淡淡的,既沒有因為洛傾雪的客氣而表現得如她所說的那般受寵若驚;也沒有對洛傾雪這不同尋常的熱情表現出絲毫的驚訝。

洛傾雪眼中劃過一道狐疑,眉梢淺揚,嘴角噙著清寒薄笑;她以為孟氏一族皆是如孟氏、小孟氏那般不管你對她怎麼好,她都永遠隻知道自己的白眼狼呢;卻原來狼窩裡也能蹦出來條狗崽子。

“薇夫人太可氣了。”

孟貞薇微微笑著,隻是臉上那略嫌紅腫的眼眶,以及憔悴的容顏,卻依然能夠看出對於被休回娘家這件事情,她並不如她表麵上表現得那般沒所謂,“賤妾已經不是薇夫人了,實在擔不得郡主這般稱呼,若郡主不嫌棄,喚我一聲薇娘即可。”

“薇夫人與孟姨娘乃是姐妹,算起來也算是傾雪的長輩,這樣的稱呼是萬萬不可得。”洛傾雪淡笑著,語氣客氣而又疏離,從孟貞薇那帶著紅潤的麵色以及言語間努力隱忍,上下滑動的喉頭;她頓時心上劃過劃過一抹狐疑;陡然她有些懂了,為什麼沒有聽說過雲蒼靜對這位薇夫人有多寵愛,可那日她提出那樣的要求時,雲蒼靜會顯得很是遲疑;卻原來是這樣。

這孟貞薇居然有身孕了!

雖然瞧著小腹並不凸顯,但看她微微有些害喜的模樣,以及紅潤的麵色,孩子應該在兩到四個月;至於具體的,則需要把脈來確定了;她自然是沒有這麼好心的,既然人家不說,她裝作不知就好。

孟貞薇笑了笑,隻是那笑容怎麼看怎麼苦澀,“郡主您……哎,罷了。”

“不知薇夫人今日前來,所為何事?”洛傾雪可不想跟她多接觸,尤其是知道她有孕了之後,這大宅後院,雲靜安可沒少與她惡補那些女人爭寵的手段;彆說還沒出生不知男女的孩子;便是那已經生下來的,有多少折在了女子爭寵的手段當中。

孟貞薇有些尷尬的笑笑,原本打好的腹稿在瞧見洛傾雪那淡漠疏離的態度時,卻委實有些說不出口,隻能將話頭咽了下去,然後淡笑著,“沒,沒什麼。隻是姑姑讓我來鎮北侯府小住,想著到底往後要見麵的,所以特意前來拜訪;這是我自己閒來無事做得朱釵;雖然做工不太精致,但勝在彆致,還望郡主您不要嫌棄才是。”

“那就多謝薇夫人了。”洛傾雪朝錦笙示意,錦笙立刻接過,然後恭敬地退開。

孟貞薇有些羨慕地看了看錦笙,視線回到洛傾雪身上,“瞧著郡主也累了,那賤妾就不多叨擾了。”

是有些乏了。”洛傾雪淡笑著,也不否認,“既然薇夫人到鎮北侯府小住,若有需要直接與白管家說就是,可切莫委屈了自己;父%e4%ba%b2事忙,大哥和哥哥又……我更是對這些事情一竅不通,若是有哪裡怠慢了,薇夫人可切莫見怪才是。”

孟貞薇麵色僵了僵,“郡主言重了,賤妾告辭。”

“恕不遠送了。”洛傾雪並未起身,隻淡淡地笑著;不管她雲蒼靜的薇夫人身份還是孟氏一族女兒的身份,都沒有讓她起身相送的資格。

重活一回,洛傾雪雖然對自己平安和樂郡主的身份並沒有那麼的看重,但有些時候,該有的架子還是必須要有的。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網②友②整②理②上②傳②

看著孟貞薇領著兩個丫頭離開的背影,錦笙眉頭微微蹙起,“小姐,這……這位到底來乾什麼的呀?”

“嗬嗬。”洛傾雪淡淡的笑著,笑聲低低沉沉,“管她那麼多做什麼,我們隻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再有兩日就要去與母%e4%ba%b2上墳了,你幫我催下薑嬤嬤,該準備的東西可都準備好了;彆到時候又出了什麼岔子;還有相國寺,遣人替我多謝清遠大師相助,應下的十萬兩香油錢也趁早送去。”

錦笙點點頭,將事情一件一件捋清楚記到腦子裡,然後瞧著麵前托盤上放著的三支瞧著樣式的確挺彆致的朱釵,有些疑惑,“小姐,這幾支朱釵,您……”

“送到庫房去吧。”洛傾雪張了張口,本想直接打發了送給幾個丫鬟,可想了想,到底有些不大好,到了%e8%88%8c尖的話又不自覺地咽了回去,“這幾日你們也受累了,我記得庫房裡還存了不少珠釵翠環,改明兒你們自個兒去挑一身,可彆走出去,這麼磕磣。”

錦笙癟癟嘴,“是,奴婢知道了。”

嘴上說著,可心裡卻是不以為然;抬頭瞧著洛傾雪頭上那簡簡單單用絲帶纏繞的發髻上,唯有一枚羊脂白玉的分心並兩朵素白的簪花;她們這些做丫鬟的還能怎麼打扮,難道還能越過自己的主子了去?

洛傾雪自是沒有注意到錦笙的表情,她眉頭緊鎖著,也的確是有些乏了,待酉時與孟氏請安之後,回到房間,沐浴更衣,便直接上床歇著了。

時間正好,瞧著倒是春光明媚,帶著淺淺的暖意。

輕依憑欄,放眼遠眺;瞧著那從湖對岸蜿蜒盤旋而來的湖心走廊上,錦笙與錦書正一本正經地說著什麼;再往遠處,薑嬤嬤領著兩個小丫頭,腳步匆匆;大門口處,猛然出現的那兩道身影卻讓洛傾雪身形怔了怔。

“小姐,您身子不好,就彆在這裡吹涼風了。”

其他幾個丫鬟都有事出去,留在她身邊的也唯剩下銀葉了。

洛傾雪雖然整個人慵懶隨性地趴在憑欄上,可實際卻一直注意著銀葉的舉動,她淡笑著,“也好。”

話音落地,她徑自起身,朝著屋內走去。徒留下銀葉站在原地,縮在袖中的手不斷地攪捏著什麼東西,麵上眉頭緊鎖的模樣,很是糾結。她薄%e5%94%87微微嚅了嚅,可終究卻沒能說出話來。

回到房間,洛傾雪也無事可做;許是因為孟貞薇的關係,這兩日孟氏對她們可謂是宛若春風般,縱使仍需要晨昏定省,可也隻是去打一趟,然後就回自己的院子了。

“小姐,您要不要用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