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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

“老爺,你信我,你信我,我真的沒有,公主您為什麼要冤枉奴婢,我是真心喜歡老爺的;嗚嗚,公主,您都已經與老爺和離了,為什麼還要這般冤枉奴婢,奴婢,奴婢……”

王美妍頓時哭得梨花帶雨,那模樣竟像是真有多委屈般。

“夠了!”馮天翔深吸口氣,厲喝一聲。

王美妍身子頓時顫了顫,縮了縮脖子,“老,老爺……”

“彆叫我!”馮天翔轉頭瞧著雲靜安,眼底神色複雜,卻說不出到底是喜還是悲,“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雲靜安轉過頭,臉上帶著淡淡的笑,笑得淒美,笑得從容,笑得淡定,卻讓人看了止不住地心疼;輕飄飄的語氣,那樣看透世事之後的寧靜和沉著,“我說了,你信嗎?”

短短的六個字,包含了多少的希望……和絕望。

馮天翔卻整個人怔住了,是啊,他會信嗎?轉頭直愣愣地瞧著王美妍,那清秀的小臉仍舊是那般的梨花帶雨,含羞帶怯,那般柔弱的外表之下,沒想到竟是如此蛇蠍的心腸。

“所,所以……我們的孩子是,是……”

“那又如何?”雲靜安笑得淒美,“有吉山,夠了;這裡是公主府,你們馮、宋兩家的家事,看來是不必要在我這公主府處理了;請吧。”

言外之意,是逐客,也是趕人。

馮天翔沉默不語。

皇帝卻是搖搖頭,轉頭看向宋老夫人,“宋老夫人,不知你有什麼想法?”

“哼,既然她馮素煙想分家,好啊;我家廉青是個沒福氣的,享受不了她這種美人恩,早早的去了;可就算如此,我也絕不容許有人給我家廉青抹黑。”

宋老夫人句句鏗鏘,字字有力,“既然想要分家,索性老身做主,讓馮素煙與我家廉青也和離了。”

“好,和離了也好。”

不知為什麼,原本還持否定態度的馮天翔卻陡然同意了。

洛永煦蹙了蹙眉頭,瞧著那麵上雖然帶著哀傷,可總給他一種怪異感覺的馮素煙;想要說的話卻被孟氏給瞪了回去。

“娘,我……”馮素煙抬起頭,眼淚順著眼角滑落,“我錯了,求求您,彆趕我走,芊芊可是廉青的骨血,你這般往後讓芊芊怎麼在雲都立足,讓彆人怎麼看她啊。”

這話原本並沒有錯,可不知為什麼從馮素煙口中說出來卻讓洛永煦格外的不舒服,明明是自己的女兒,叫彆人爹也就罷了,可他偏偏還不能……

“我家廉青可要不起這等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女兒。”宋老夫人麵色微沉,語氣狠戾;“可到底是廉青的骨血,打斷骨頭連著筋,我也沒打算做得太絕;雖然和離了,在城南廉青名下有一家酒樓、兩家商鋪並一套住宅,城外還有座莊子都給你們,就當是提前給那丫頭準備的嫁妝了。”

馮素煙抿著%e5%94%87,卻沒有說話;隻是臉上的表情卻顯示著她的不情願。

是不情願的。

宋廉青年輕時那也算是青年俊傑,不說其他,光是他名下的如歸樓和桃韻齋兩樣,每年的收入就不下百萬;再加上其他的一些雜七雜八的;這些年為族內做了多少貢獻,現在想拿那麼點兒東西就將她們母女大發了嗎?

“馮素煙,對宋老夫人的提議,你可同意?”雖然皇帝並不在乎馮素煙的想法,不過看在那個人多的份上,他心中到底有些不忍,一絲絲的惻隱之心。

馮素煙低著頭,薄%e5%94%87微微抿著,說話間還帶著濃濃的鼻音,“民婦不知民婦到底犯了什麼錯,民婦為亡夫守節十餘載,自認兢兢業業,從未有過半分逾矩,也沒有丁點兒的犯錯;如今娘您要這般對待兒媳,兒媳……不服。”

“不服,好一個不服!”宋老夫人麵色沉了沉,“你還敢說沒有辦法逾矩;哼,你……馮家人都敢打上門來了,還有你那女兒,可當真是好女兒啊;竟然膽敢自詡與望月郡主相提並論;大庭廣眾之下與外男拉拉扯扯,懲罰她打掃祠堂,難道還是我的錯了?是我教她將自己%e4%ba%b2生父%e4%ba%b2的牌位砸成碎片以泄私憤的不成?”

馮素煙抿著%e5%94%87,“芊芊她,她也不是故意的。”

“哼,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就將廉青的牌位砸得粉碎,若是故意的,難道要毀了我宋家的家祠才甘心?”宋老夫人這次也是鐵了心了。

倒不是說她對馮素煙和宋芊芊有多討厭,宋廉青是她最喜歡的幼子,隻是大家族的掌舵者,最重視的永遠都不是個人的感情,家族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宋芊芊將官宴輝推下青湖之事,官家大怒;就算她憑借自己與官家家主%e4%ba%b2兄妹的關係,都沒能讓官家鬆口;宋家這代已經是一代不如一代,禦史中丞這個位置是萬萬不能旁讓的,偏偏宋芊芊自己又搞出這樣的事情,再加上馮天翔主動提出的分家,讓她心裡也生出了這樣的想法。

馮素煙低著頭,眼淚吧唧吧唧的不斷地落到地上。

皇帝微微蹙了蹙眉,眼底飛快地閃過一道厭惡,“馮素煙為宋廉青守節十餘載之事不假,宋老夫人,不如由朕做個和事老,和離作罷,分家如何?”

這也算是他能為那個人做的最後的事情了;恍惚間視線劃過某個角落,他好似又看到那個人的音容笑貌,對著他輕言莞笑,淡淡的嗓音,宛若三月最和煦的微風般,甜甜地喚著,“表哥。”

“……”

宋老夫人沉默了片刻,勉強地扯了扯嘴角,“既然皇上您開了金口,分家也好;隻是廉青名下的東西卻是不能完全給他們的,宋氏一族的東西決不能流落到其他人手裡。”

言外之意,因為馮素煙沒有生兒子,所以能夠分給她們母女的東西定然不多。

“嗯,這是宋家家事,老夫人你自己處理就好。”皇帝淡笑著,也不再管他們,而是瞧著神色平靜,可從眼底卻能看到濃濃哀傷的雲靜安,“皇姑姑,您……當真決定了嗎?”

所在寬袖中的手緊了緊。

“是。”雲靜安再次開口,卻是寵辱不驚,不悲不喜。

“哎……”皇帝輕歎口氣,轉頭對著身旁的太監總管使了個眼色;那太監總管立刻雙手高舉,一卷明黃默然出現在他的手中,“聖旨到,靜安太長公主接旨。”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太長公主雲靜安與駙馬馮天翔……就此和離……欽此。”夾著嗓子的尖利嗓音在堂屋響起,下方原本還在鬨鬨嚷嚷,或小聲竊竊私語,或震驚,或呆愣的人全都跪在地上。

“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雲靜安冷聲,雙手接過聖旨。

隨著她的動作,馮天翔的心卻是越來越冷,越來越沉;想開口喚一聲靜安,可卻猛然發現他竟然已經沒有了喚她名字的資格;按律他不過是個探花郎,見了雲靜安也必須恭敬地喚她一聲:靜安太長公主。

洛傾雪低首垂眸,心裡波濤洶湧;三兄妹之間誰都沒有說話。

至於宋老夫人,她決定的事情,馮素煙縱使不同意也無法的;因為宋老夫人放下話來,她若是不要,索性那些酒樓、商鋪、莊子也一並收回族裡了;嚇得她隻能應下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她心裡的算盤打得也是極好的,索性她最終的目的是鎮北侯府的當家夫人;原本宋老夫人提和離,她心中是開心的,至少和離之後,她就是自由身了;往後男婚女嫁,宋家也管不到她的頭上;可偏偏皇帝開口,她在心底暗自咬碎一口銀牙;不過能從宋家分出來也不錯。

傳完聖旨,皇帝又與雲靜安寒暄了幾句,然後就起身準備離開。

堂屋眾人自然地跟上去送行;誰知皇帝在走過洛傾雪的身旁時卻驟然停了下來,“好久不見,平安都長大了。”

“平安見過皇帝舅舅。”洛傾雪低著頭盈盈福身,聲音婉轉。

“嗬嗬,下次……記得與我像你母%e4%ba%b2代聲好。”皇帝的聲音中帶著惋惜,又好似懷念,從腰間取下一枚極品暖玉、雕刻精致象征著天子身份的九龍佩;俯身%e4%ba%b2自給洛傾雪係在腰間,“平安和樂,瑤兒,彆辜負了你皇爺爺和皇帝舅舅對你的期望啊。”

洛傾雪低著頭,眼中劃過一道暖色,又帶著濃濃的愧疚,眼眶酸酸澀澀,眸底霧氣不斷聚集著,“是,皇帝舅舅,素瑤明白的。”

“好,好孩子。”皇帝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然後轉頭,“起駕回宮。”

“皇上——起駕——”太監總管那不男不女的尖利嗓音再次響起。

眾人都瞧著洛傾雪那腰間猛然多出來的九龍佩,神色各異,不過很快,就都回過神來。

“雖然咱們已經和離,不過看在也算是夫妻一場的份上,給你們三天時間;趙嬤嬤,你帶著看著他們,不許帶走我公主府一絲一毫。”雲靜安聲音冷厲。

馮天翔眉頭緊皺,“靜安,你……”

“放肆!本宮乃當朝太長公主,豈能容你直呼其名。”雲靜安麵色陡變。

“……”馮天翔頓時噤聲。

文韻詩原本還想在其間做和事老,順便說服一下,好讓事情鬨得不那麼僵,可卻沒想到事情竟然這般收場;皇帝來時,她根本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想了想,隻能歎口氣,取下腰間的玉佩交給馮素煙,“往後若是有困難,可到丞相府尋我。”

“多謝。”馮素煙雖然不解為什麼這位傳聞中孤冷清高的相府大小姐會主動與她示好,不過她也不是傻子,既然有人主動示好,她隻需要接下就是了,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隻是嘴角雖然說著,雙眼卻是恨恨地盯著洛傾雪腰間的九龍佩,憑什麼,憑什麼!

憑什麼她馮望月處處都要壓她一頭,連生的女兒都這般受儘寵愛;洛傾雪,洛傾雪……哈哈,素瑤,素衣漣漣,唯是瓊瑤;她眼中猛然劃過一道厲色,既然她能解決一個馮望月,那再鬥垮一個洛傾雪又有何難。

不過是個%e4%b9%b3臭味乾的臭丫頭罷了。

孟氏麵色也很是複雜,瞧著洛傾雪,心中兀自盤算著,瞧著皇帝對她的態度隻怕她往後的態度也得改改了;那平安和樂四個字,何嘗不是一種敲打。

“既然事情已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