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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洛傾雪蹙起眉頭,瞧著那身著黛色布衣的丫鬟。

“奴,奴婢也不太清楚。”被洛傾雪這麼冷冷地掃視一眼,黛色布衣的丫鬟有些局促。

洛傾雪垂下眼瞼,薄%e5%94%87微微抿了抿,抬頭瞧著那丫鬟眼中的著急不似作假,這才取了件稍微薄些的披風披上,正所謂春捂秋凍;身子本就不好,還是多注意才是,“走吧。”

“啊……哦,是!”那丫鬟先是怔了下,隨後趕緊應聲;在出門時才輕手輕腳地將門闔上。

“你叫什麼名字?”邊走,洛傾雪邊開口問道,“哪個院子的?”

黛色丫鬟許是沒想到洛傾雪會開口,半晌才聲音低低的應答著,“奴婢蓮子,是……是負責花園的。”

“哦?錦笙怎麼會讓你來報信?”洛傾雪不解,低垂的眼瞼下,眸底閃過一閃而逝的幽光。

蓮子低著頭,小碎步跟在洛傾雪身後,“不,不是;錦笙姐姐對奴婢有恩,奴婢是偷偷來報信的。”

洛傾雪臻首微微偏了下,眉梢揚起淺淺的弧度,隻是一眼,瞧見蓮子那張放在人群中便絕對再找不出來的容顏,可偏生卻有一種沉靜的味道,眼睛不大卻很清澈有神,瞧著倒是個不錯的;心中倒是有了個想法,隻是要不要,還是等等再說吧。

就這麼短短片刻,蓮子不知,她一個好心的舉動,竟是徹底改變了她的一生。

……

“啪!”“啪,啪!”

“你說不說,嗯?”

“……”

“孟姨娘就算再失寵,那也不是你這賤婢能作踐的。”

“……”

“哼,表麵看著老老實實的,卻不想竟然這般偷奸耍莪,踩低捧高,當真以為有雪丫頭給你撐腰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奴婢沒有!”

“啪——”又是一聲脆響。

“還敢頂嘴了,給我打,狠狠的打;雪丫頭心善才容忍你們,她不教訓,我替她教訓!”

“……”

“說不說?”語氣很是惡劣,不善。

“奴、婢、沒、有。”錦笙語氣艱難,一字一句。

遠遠地尚未走進碧波湖,就傳來一陣陣清脆的聲音,以及那老者明顯帶著怒氣的質問聲。

洛傾雪麵色陡然一沉,體內原本沉寂的戾氣頓時散發出來,視線朝湖對麵的碧波亭處微微一掃,臉色更是難看,她轉頭對著蓮子,“你先退下吧。”

“……”感受到洛傾雪那清冷好似針紮般的眼神,蓮子低著頭,貝齒緊緊地咬著下%e5%94%87,遲疑了下;咬著牙,“大小姐,錦笙姐姐是冤枉的。”

“我知道。”洛傾雪聲音很輕,宛若天空中彌漫的清風般。

蓮子深吸口氣,“錦笙姐姐是個好人,斷是不會做出那等事情來的;她跟在大小姐身邊多年,大小姐應該知道錦笙姐姐的為人,奴婢先告退了。”

“嗯。”洛傾雪點點頭,看著蓮子的背影,心中原本的些許遲疑倒是真的定了下來。

瞧著對麵,那不斷揚起手又落下的人;以及那聲聲似是擊在她心頭的悶哼聲,她心中劃過一道陰冷的嘲諷,嘴角微微勾著,孟氏,小孟氏,既然你們要玩兒,那本小姐就陪你們玩兒到底;你們可一定要撐住啊。

想著,她腳下的步子不由得又快上了幾分。

“啪,啪啪——”

“你到底說不說!”孟氏語氣越發的狠戾,拔高聲調,“你這個賤婢,你到底說不說。”

碧波亭內,錦笙跪在地上,雙頰又紅又腫,嘴角不斷有猩紅流出,眼底卻滿是倔強,“奴婢說了,奴婢沒有。”

“你,你,你這賤婢,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還是巴掌硬,給我打,狠狠的打。”孟氏眼底閃過一絲精芒,陰鷙充斥著眸底,寬袖一甩。

聞言,田嬤嬤瞧著錦笙那模樣,想到洛傾雪,心中歎了口氣,卻不得不揚起手,隻是尚未落下,便聽見一聲清脆的輕喝。

“給我住手!”

“老奴見過大小姐。”“奴婢見過大小姐。”

不知為什麼,在看到洛傾雪的那一刹那,田嬤嬤竟然覺得大大地鬆了口氣。

洛傾雪麵無表情,眸色冰冷,對著孟氏,聲音更是宛若千年寒冰般,“傾雪見過祖母。”

“哼。”孟氏從鼻子裡發出一聲輕哼。

“不知錦笙犯了什麼錯,傾雪這個做主子的禦下不嚴,若是有地方衝撞了祖母,還請祖母寬宏大量饒了她這一回,傾雪定會好好調教,不會讓她再犯了。”洛傾雪側身立在孟氏身旁,聲音輕輕,語氣悠悠。

孟氏麵色很是難看,遂甩手從衣袖中飛出一個東西來,金屬落地發出“吭”的一聲脆響,她語氣沒好氣的,“你自己問她吧!”

洛傾雪循聲望去,入目卻是一支銅鎏金、香蘭點翠掐絲的彩雀銜珠步搖,“祖母這是何意?”

“……哼。”孟氏不理。

見狀,田嬤嬤猶豫了下,到底都是主子,這般僵持著也實在有些難看,她抬頭飛快地看了看孟氏,猶豫了下這才開口解釋道,“大小姐您有所不知,這支步搖乃當初孟姨娘過府時,老爺所贈的。”

“哦?”定情信物麼?

小孟氏還當真舍得下血本呢;隻是到底是因為不喜歡所以不在乎呢,還是因為太在乎,所以因愛生恨?洛傾雪嘴角微微勾著,眉宇間充斥著冰冷的氣息,可麵上卻絲毫不顯,隻淡淡的道,“這般重要的東西,怎麼能這般隨便亂扔呢,瞧著這步搖的做工倒是不錯的,咦,竟是蘭師傅的手藝。”

“哼。你怎麼不問問這步搖怎麼會出現在那賤婢的身上?”孟氏實在看不下去,她現在火氣正大著呢,尤其是經曆了錢嬤嬤一事,讓她總覺得心頭不爽,好像憋著口氣,可是又無處可發;原本今日田嬤嬤好一番勸解才讓她答應出來花園走走,卻不想又遇上這樣的事情。

“哦?錦笙,可是如此?”洛傾雪轉頭,瞧著錦笙,隻看到她那滿臉的狼狽時,心頭很是不悅,卻麵色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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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沒有。”錦笙深吸口氣,原本一直強壓抑著的傷痛和淚水,在瞧在洛傾雪的刹那時便再也忍不住流了出來;小姐,小姐,這樣的小姐讓她拿什麼去報答;她無父無母,本就是孤女,夫人賜了她心聲,小姐待她更是真心,她也唯有這條命而已了。

洛傾雪點點頭,低著瞧著剛拾起的步搖,“嗯,這步搖瞧著雖然精致,雖然是蘭師傅的手藝,可拿出去隻怕沒幾個人敢接手的。”

蘭師傅,本名叫什麼已經沒有人知道了,隻是到當年她夫君移情彆戀,寵妾滅妻不說,更是被那妾室陷害,腹中五個月的胎兒被活活打得流產;大雪封城,她被扔到郊外人跡罕至的偏僻處;若非靜安太長公主剛好外出寺廟上香歸來,隻怕早已經魂歸離恨了。

後來,知曉靜安太長公主素愛發簪,她祖上是巧匠師傅,也曾學過一星半點,就靠著報恩這麼一股氣性撐著,最後竟是成為整個雲都都赫赫有名的絞簪大師;做出來的發簪,樣式新穎彆致,自那之後,靜安太長公主便隻帶她做的發簪,名氣漸漸傳了出來。

“那也不是著賤婢能染指的。”孟氏沒好氣的,%e8%83%b8口堵著一口氣,對洛永煦也有些埋怨,他到底知不知道分寸;先是拿太祖皇帝欽賜給洛傾雪的鳳凰於飛步搖送宋芊芊;再拿馮望月的發簪送小孟氏,還當真是……

洛傾雪點頭,微微笑著,“的確是,外祖母曾經說過,蘭師傅的發簪代表的是她太長公主的身份,的確不是她們這些下人能染指的。”

“……”聞言,孟氏麵色明顯怔了下。

俗話說得好,妲己再美終是妃;小孟氏雖是良妾,卻也逃不過一個妾字;妾者,也不過是比下人身份更高一點的下人,說到底,那也還是下人。洛傾雪這一句話,不可謂不毒。

“那你的意思是,她私自混摸孟姨娘的財物此事就這麼算了?現在隻是發現了一支步搖,誰知道她還拿了些什麼?”孟氏語氣很是不善。

洛傾雪也不惱,隻低頭瞧著錦笙,“你當真去迎春院拿了孟姨娘房裡的東西?”

“咚——”

錦笙頭猛然磕到地上發出一聲悶響,“小姐明鑒,奴婢沒有,奴婢真的沒有。”

因為兩頰又紅又腫,說話有些咬字不清,可那眼中的神色卻異常的堅定。

“那這步搖到底怎麼來的?”洛傾雪眼中閃過一絲玩味,瞧著錦笙所跪的地方前麵放著一個木製的托盤,上麵是素瑤居因為丫鬟們受傷而送去浣洗房的衣衫,她嘴角微微勾著。

孟氏冷聲,“還能從哪裡來的,這賤婢身上掉出來的,若非今兒我出來散步;剛好這支步搖從她身上掉下來,還當真是沒人發現;傾雪不是我這做祖母的說你,這種表裡不一手腳不乾淨的丫鬟,還是早早打發了乾淨,沒得留著敗壞自己的名聲。”

“嗬嗬,祖母說得是;那等手腳不乾淨的婢女,孫女自是不要的;隻是我很好奇,自從相國寺歸來,錦笙白日裡都陪著我,不知哪裡來的時間混摸到孟姨娘的房裡;嗬嗬,還是說,孟姨娘這支步搖丟了數月她都未發現?”

洛傾雪問得一本正經,嘴角噙著清寒薄笑,“不過,這步搖的顏色也太老氣了些;您瞧瞧這支。”說著,她彎腰抬手從錦笙頭上取下一支雙蝶翩飛墜彩色流蘇的發簪,色彩鮮豔卻並不豔俗,而且那樣的金屬光澤和握在手上的厚重感,一看就知道並非凡物,“前些日子外祖母讓蘭師傅特地給孫女做了一批發簪,這些陳舊的,擱著也是擱著,孫女就想,她們服侍我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倒是給了這丫頭不少。”

言外之意,這支樣式雖然不錯但顏色老氣的步搖,錦笙還當真看不上。

“哼!”孟氏輕哼一聲,“誰知道她怎麼想的,人心不足蛇吞象。”

“錦笙你說說,到底怎麼回事?”洛傾雪低著頭,輕聲問道。

錦笙搖頭,“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去浣洗房取了衣衫往回走,在那處假山時,與一名丫鬟撞了一下,然後就掉下了這枚簪子,那丫鬟匆匆離開,然後……然後老夫人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