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這次真的不是我,我沒有。”
“真的?”男子的語氣明顯帶著狐疑,“若你沒有做,姑姑難道會不幫你?”
“……哼,那個老太婆滿心滿眼都隻有她自己的兒子,哪裡能看得到我。”說起這個,女子的語氣陡然變得狠戾起來,“你知道她說什麼嗎?她竟然說讓你努力拿了功名才能給我提份位,哼!她從頭至尾根本就沒想過要將我扶平。”
男子眉宇微微蹙了蹙,“當真?”
“她今兒%e4%ba%b2口與我說的,還能有假!貴妾,哥你知道嗎,她竟然說我最多能到貴妾。那語氣,活像是我上趕著要給他們家做妾。”女子咬牙切齒的,“更何況,今兒那事,本就不是我做得,那個賤丫頭栽贓到我身上,他們竟然連問都不問,直接定了我的罪,哥,我不要,我不要去庵堂,不要做姑子。”
“……”男子沉默了下。
“哥,我要是去了庵堂,憐兒和睿兒怎麼辦?府中沒有了母%e4%ba%b2幫襯的庶子庶女,哥,你難道真的忍心看著他們過那種風雨飄零,戰戰兢兢的日子嗎?”女子語氣哀怨,“哥,救救我,救救我!”
男子蹙了蹙眉,“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女子終於停住了哭泣,坐回那簡陋到了極致的木凳上,隱隱還能聽到木凳承重之後發出的‘咯吱’聲,抬手拭了拭眼角的淚,抿著%e5%94%87,低低絮語,娓娓道來。
語氣倒是多了幾分真摯,簡簡單單的寥寥數語,將今日鎮北侯府中的事情描繪出來。
“隻是這樣?”男子尾音微微上揚。
“哥,你難道不相信我;我真的沒有,當初白大夫說我隻需要烏骨%e9%b8%a1的骨頭入藥,便想著若是那個老太婆吃了肉,我想要骨頭總是有辦法的,誰知道……誰知道……”女子險些咬碎一口銀牙。
男子略微沉%e5%90%9f了片刻,“行了我知道了,這事我會找機會與表弟說道說道的。”
“可是哥,我……”女子仰起頭,看到對麵男子嚴重閃過的厲芒,頓時偃旗息鼓,抿著薄%e5%94%87,淚自眼角劃出,倒是讓她那原本扭曲的臉染上了三分柔,三分媚,三份楚楚可憐,“哥,你難道真的不管嫻兒了嗎?”
男子頓覺心頭突地跳了一下,深吸口氣強壓下心頭那不該有的悸動,喉頭上下滑動著,“姑姑向來疼你定不會眼睜睜看著你進庵堂的,這陣子你先乖乖的,按著你的說法;此事恐怕不簡單。”
何止不簡單,根本就是有人蓄意設計。
可憐她這個傻妹妹,竟然還跟著人家挖的坑一步一步陷進去。
可這些話卻是不能說給她聽的,否則以她那%e8%83%b8大無腦的性子,指不定又再鬨出什麼幺蛾子來,到時候那可就真的是回天無力了;隻是,這鎮北侯府如此針對的妹妹的,到底還有誰?
難道是……謝煙雨?
馮望月病逝,鎮北侯府主母位置空懸,最後希望……或者說想要爬上哪個位置的。
他這個傻妹妹算一個,卻是%e8%83%b8大無腦沒有手段,隻能靠著姑姑的提攜;謝煙雨貴為一品大學士的嫡女,身份是夠了,奈何卻是聖上欽賜的貴妾,名分上差了些,想要上位也不是不可能;最後……馮素煙!
他眸色沉了沉。
“可是哥哥……”女子撅著嘴。
“沒什麼好可是的,往後不要再用這麼危險的辦法,這小院雖然廢棄,但保不齊被人瞧見,再說些什麼!”男子強壓下心中翻湧的思緒,淡淡道。
“我……我知道了。”女子囁囁嚅嚅。
呼——呼——
微風輕輕吹過,小院外的木柵欄被風吹得‘嘎吱嘎吱’作響。
夜,又恢複了寧靜;小院仍舊破敗廢棄,荒草叢生;微風吹過,野草低垂,發出瑟瑟的聲響,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般。
……
翌日,天灰蒙蒙的,烏雲在天邊彌漫著,壓得人好似喘不過氣來般。
大清早,洛傾雪便差了晚照去保和堂請安大夫、許大夫過府,而她則被田嬤嬤遣來的人請到了榮禧堂;因著昨日洛永煦發飆,整個素瑤居的下人除了薑嬤嬤無一幸免,準備隻帶上她一人,好說歹說才讓側臉已經消腫的錦笙跟上。
“傾雪見過父%e4%ba%b2,祖母,大伯,大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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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兒:啦啦啦,你們猜得算是對吧,其實是半對哈哈
第065章 誰算計,峰回路又轉
“……”
整個榮禧堂內,彌漫著不同尋常的氣息;很安靜也很是壓抑。
姚佳氏本想應聲,與她打個招呼,可瞧著孟氏那略嫌難看的麵色以及抿著%e5%94%87的洛永煦,她臉上訕訕的,轉頭朝洛永康望了望,臉上瞬間染上一抹苦澀,也隻能作罷。
“嗯,坐吧。”
靜悄悄的屋子裡,眾人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良久,孟氏才抬起頭,淡淡道。
榮禧堂的堂屋內,上方主位上孟氏與洛永煦並排而坐,右下首依次是洛永康,姚佳氏,洛秀月姐妹;往下便是大房的兩位貴妾唐姨娘和夏姨娘。右下首是哥哥、大哥,順延下來第三個是她的位置,她的左下手緊挨著謝煙雨;在下麵是府中的庶妹們。
“謝祖母。”洛傾雪不卑不亢,無喜無悲地應聲,旋身輕坐,雪白的裙袂翩躚在空中漾起淡淡的弧度,宛若那最美的天山雪蓮般,高潔清貴,不然一絲塵埃。
正堂中間的空地上,小孟氏以及昨夜裡見過的紅薔並另一名不怎麼熟悉的婢女跪在地上;許是到底心疼自己的侄女,小孟氏的膝蓋下有個並不算太薄的蒲團。
在座眾人,皆各有所思;唯有洛秀憐臉色難看,眼神陰沉,死死地瞪著洛傾雪的模樣,像是恨不能吃其肉,喝其血。
“喜樂,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的?”
洛傾雪低首垂眸,嘴角勾起淡淡的嘲諷之色,將罪名推給下人這種做法在大族後宅並不少見;一來為了維護家族聲名,挽回顏麵;二來這些下人的手底也的確不怎麼乾淨;三來卻是不足為外人道了。小孟氏乃孟氏血脈相連嫡%e4%ba%b2嫡%e4%ba%b2的%e4%ba%b2侄女,同樣是嫁入鎮北侯府卻一個是拿著鑰匙的當家主母,一個卻隻能勉強算是良妾;若是外人知曉小孟氏做出那樣的事情,損的可不僅僅是鎮北侯府的顏麵,更是孟氏一族的顏麵;出過這樣的女兒,日後誰還敢與孟族之女談婚論嫁。
跪在紅薔旁邊的婢女身子頓時顫了下,抬頭微轉飛快地看了小孟氏一眼,而後咬咬牙,頭磕在地上,“奴婢無話可說。”
“那你的意思是承認了?”孟氏尾音上揚。
“……”喜樂沉默,眾人卻能隱隱聽見那淡淡的哭泣聲,她的身子還微微顫唞著。
洛傾雪抿著%e5%94%87,良久深吸口氣,張口,聲音清脆帶著淡淡的冷然,“你是怎麼從素瑤居下院拿走烏骨%e9%b8%a1的?”
孟氏瞧了洛傾雪一眼,在長輩問話時插嘴本是沒有教養的行為,可偏生此刻她又不能說什麼,畢竟素瑤居戒備森嚴,能在整個素瑤居三十餘名下人皆在的情況下,拿走兩隻會動、會跑還會叫的烏骨%e9%b8%a1,絕非易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沒聽見大小姐問你話嗎?”洛永煦惱了。
喜樂伏在地上的身子明顯顫唞得越發厲害,卻倔強著不肯言語。
“哼,不識好歹的東西。”洛永煦黑沉著臉,“來人呐,給我上拶刑,我倒是要看看是你的手指硬還是嘴比較硬。”
“……”喜樂身子頓時顫唞著;錢嬤嬤麵色蒼白卻死死地咬著牙,田嬤嬤歎口氣,隻能轉頭示意讓人去取夾棍。
拶刑,拶的是手指,正所謂十指連心。
洛傾雪心中帶著三分嘲諷,這出戲又是早就已經排練好演給她看的嗎?素瑤居內,就這麼不明不白地丟了東西,若是旁的也就罷了,偏生又鬨得闔府上下人儘皆知;而小孟氏又是她嫡%e4%ba%b2的侄女,所以這才讓這位在鎮北侯府呼風喚雨慣了的孟氏下不來台,若是前世的她,指不定說兩句也就過去了;隻可惜,她早已經不是以往那個容易心軟的小女娃了。
“娘,這正所謂棍棒之下多冤屈,您看這……”
眼睜睜地瞧著婢女取來夾棍,喜樂身子顫唞著,牙齒緊緊地咬著下%e5%94%87那克製又壓抑的模樣,偶爾望向小孟氏時那敢怒不敢言的眼神,眾人誰還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孟氏轉頭看向說話的洛永康,本就心情不好此刻越發的不悅,“你這是在指責為娘?”
“孩兒不敢。”洛永康頓時偃旗息鼓。
“我再給你一個機會,你說不說?”洛永煦身子往前微微傾了傾,看著喜樂那害怕的模樣,兩名婢女立在她左右,雙手已經被安置到了夾棍的中間,隻待兩人用力,便能用刑。
喜樂嚅了嚅%e5%94%87,眼底眸中不知名的情緒不斷地翻湧著,良久牙齒咬破嘴%e5%94%87,%e8%88%8c尖腥甜的味道喚醒了她,死死地搖頭,臉上神色視死如歸,眼底卻儘是絕望。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給我用刑!”洛永煦輕喝一聲。
兩名拉著夾棍細繩的婢女頓時朝兩個不同的方向用力,眾人隻聽見“嘎吱嘎吱”的木棍膠合的聲響,還有那聲聲撕心裂肺般的痛呼;豆大的汗珠自喜樂那蒼白的臉上不斷地流下來。
“你說不說?”
“奴—婢—無話、可說!”喜樂很是艱難地一字一句。
“哼,本候看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給我用力!”
不知為什麼,洛傾雪總覺得洛永煦的情緒很是不對,難道其中還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瞧著那隱忍得很是困難的喜樂,她深眸中閃過一絲不忍,不過很快便被淹沒在那漆黑的波濤中;正所謂,各為其主,她們立場不同,有些事情便早已經是注定了的。
“啊——啊——”聲聲痛呼,撕心裂肺,讓在場眾人聽了都不覺不忍。
“永煦,罷了吧。”孟氏深吸口氣,懸在嗓子眼上的心終於落了下來,“瞧著嫻娘倒是真的不知情的,這丫鬟雖是自作主張,但看在她一片忠心的份上,饒她一名直接打發出府吧。”
洛永煦轉頭瞧著孟氏,又看了看跪在底下的小孟氏,敏銳地察覺到她臉上那一閃而逝的欣喜,以及明顯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