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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與大夫人說話,豈有你插嘴的餘地!”

洛青雲瞧著洛傾寒那宛若冰山似的臉以及身上不斷散發出的讓人退避三舍的寒氣,斜睨了錢嬤嬤一眼;真是不該說這人有骨氣還是有膽量。正所謂人有反骨,龍有逆鱗;在洛傾寒心中,洛傾雪無疑就是那處逆鱗,碰之即死。

“話太多!”洛傾寒冷冷地吐出三個字。

錢嬤嬤單手捂著臉,轉頭雙眼瞧著麵無表情,不急不緩地收回手的洛傾寒;死死地咬著牙,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來。

“世子,不知老奴犯了什麼錯?”

姚佳氏表情僵了一下;瞬間有些不自然;洛傾寒卻是揚手,隻聽見“啪”的一聲脆響。

“我說大夫人,大小姐,您們可是商量好了,眼瞧著快酉時三刻,老奴也該回榮禧堂去伺候老夫人了。”錢嬤嬤垂著腦袋,語氣帶著些許陰陽怪氣,讓人就算看不到她的表情也能聽得出她的不滿。

滿室剛陷入一片寧靜,氣氛也稍微平和了下來,可偏就有人見不得這樣的溫馨。

洛傾雪抬起頭,眼角飛快地朝錢嬤嬤處瞄了眼,蒼白得毫無血色的%e5%94%87微微抿著,猶豫了下點點頭,笑得很是勉強,“那……就多謝大伯母了。”

鎮北侯府中的下人,都是簽了死契的;就算是如薑嬤嬤這般被放出去嫁人的,賣身契也都還在。

“這樣傾雪可是放心了?”姚佳氏上前兩步,想握住洛傾雪的手卻被洛傾寒側身擋住,她隻能訕訕地,伸出的手在空中停頓了兩秒,尷尬地收了回來。

“奴婢/奴才明白。”眾人齊聲應道。

最後一句,卻是對著在場的眾位下人說的。

不知為什麼,就在那一刻姚佳氏竟然打心底生出一股自卑之感,“傾雪你放心,你對你祖母的孝心,大家都看在眼裡,有誰膽敢亂嚼%e8%88%8c根子的;大伯母做主直接亂棍打死了去;你們可都聽見了?”

語氣卻是有氣無力的,那一襲淡雅的素色,襯著蒼白得近乎透明的麵色,好似狂風中搖搖欲墜的冷梅;明明風雪肆虐,明明已經用儘最後的力氣,可卻還倔強地呆在枝頭,靜靜的,溫柔的,帶著那股無法言說的清然傲骨。

“錦笙,彆說了!”洛傾雪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角,輕喝一聲。

錦笙拉著她的手臂輕聲安慰著,“我家小姐對老夫人一片赤誠,小姐身子虛弱又大病一場,太醫告訴太長公主,茯苓對女子養身甚好,太長公主這才花了大價錢尋摸一隻;可小姐在聽到老夫人亦生病之後,直接給老夫人送了去;哪個殺千刀竟敢說出這種天打雷劈的話,奴婢定是第一個不放過她的。”

語氣很輕很低,明明近乎幾不可聞的兩句話,卻好似重錘敲擊在眾人的心上般,洛傾雪低著頭,垂下眼瞼,斂去眸底的波動。

“希望大伯母說話算話,傾雪可不想頂著那不孝的名頭過活。”

終於,在薑嬤嬤就要踏出門口的時候,空中傳來一句近乎飄渺的歎息;卻是讓姚佳氏頓時長長地鬆了口氣,整個人身子癱軟著,若非洛秀月眼疾手快,隻怕她真的會直接跌坐到地上,“傾雪你放心,這府中發生這等偷%e9%b8%a1摸狗的事情,大伯母也是責無旁貸的。”

“那好吧。”

話音剛落,四道淩厲的眼刀齊刷刷地飛過來,姚佳氏的身子頓時愣怔了下;正所謂逝者已矣,若是可以她也不想拿已經死去的人說事,但現在她卻未有希翼洛傾雪能夠顧忌到馮望月與洛永煦之間那一絲少的可憐的情分。

唰——

“傾雪,這件事情大伯母知曉你的委屈;你放心大伯母必定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不會讓你白白蒙受冤屈的。”姚佳氏見洛傾雪的態度軟化,趕緊開口道,“更何況就算太長公主牽扯進來,隻會加深兩府之間的仇恨,就算你母%e4%ba%b2還在,也定不會希望看到這樣的情況發生的。”

感受到那兩道宛若實質般的視線,洛傾雪抿著%e5%94%87,良久才從洛傾寒懷中退出來,臻首低垂,聲音好似飄逸的風,輕柔婉轉,捉摸不定卻又染著一股讓人無法遏製的哀傷,“真的嗎?”

“……”

姚佳氏眼瞧著知琴、曉樂被製止住,薑嬤嬤已經領著錦書、銀珂走到了屋門口,她隻覺得心都懸到了嗓子眼兒上,轉頭眼中帶著希翼,“傾雪,算大伯母求你了!”

四個字,冷硬,宛若冰山;但卻擲地有聲,帶著強硬的口氣,讓人無法反駁。

“我也同意!”

洛傾寒攬著洛傾雪,瞧著她那眼眶通紅,滴滴清淚自眼角流下,巴掌大的蒼白小臉,可憐得好似風中的殘荷。

“大伯母這話說得可真好,鬨得不可收拾,妹妹受儘委屈,到頭來還是她鬨了?”洛青雲沉著臉,語氣裡波濤洶湧著,“本少爺瞧著也是,這諾大鎮北侯府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最好徹查整個府邸;焉知這兩隻烏骨%e9%b8%a1不在其他地方。”

姚佳氏真的是急了,“傾雪,你說話呀!本來是件開心的事情,你難道真的要讓事情鬨得不可收拾的地步嗎?”

頓時整個房間內,亂作一團。

“大少爺息怒,老奴立刻就去。”薑嬤嬤身子頓時一顫,而後雙手並用,錦書、銀珂立刻上前,白芷、白薇順勢擋住知琴、曉樂。

溫潤的俏臉上怒意儘顯,黑暗在眸底不斷地聚集著,好似在地獄沉寂萬年的惡魔正逐漸蘇醒般。

洛青雲麵色越發的難看,“薑嬤嬤,聽不懂本少爺的話是不是?”

洛傾雪將頭伏在洛傾寒肩膀上,小肩膀一抽一抽的,隱隱約約還能聽見空中傳來的啜泣聲。

“……”

第064章 真相出,出乎人意料

錢嬤嬤抿著%e5%94%87,臉上勉強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那……老奴就謝過大少爺了。”

“嗬嗬,你也是祖母身邊的老人兒了;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看在祖母的份兒上,這也是本少爺應該做的。”洛青雲轉頭瞧著麵無表情、宛若冰山的洛傾寒以及低著頭,不知道在看什麼的洛傾雪,“弟弟,妹妹,你們說呢?”

“嗯。”洛傾寒仍舊一貫的麵無表情,語氣嚴肅正經。

“大哥說得是。”洛傾雪的聲音卻是輕輕柔柔,好似能安撫人心般;卻讓洛永煦不由得怔了一下,如此相似的嗓音,如此相似的容顏,那女子總是這般輕輕柔柔的說,“夫君說的是。”

水的柔,水的清,水的媚……

那樣溫柔如水一般的女子,從來對誰都溫婉有禮,瞬間能驅散人心間所有的煩惱和焦躁,隻餘下淡淡的馨香。

錢嬤嬤身子顫了顫,蒼白著麵色,低著頭卻不知在想寫什麼。

屋內,茶盞交錯,淡淡的芬芳隨著那彌散的白霧漸漸漫開,縈繞在人們的鼻翼之間;誰都沒有再說話,整個屋子裡,寧靜得好似寒冬午夜,帶著蕭瑟的涼意,直透人心。

半刻中之後。

銀珂、錦書同時從外麵回來,與他們一道的還有常駐鎮北侯府的大夫白青。○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薑嬤嬤也早已經妥帖地安排人在屋內準備一張小幾,眾目睽睽之下,誰都作假不得。

“東西已經準備妥當,父%e4%ba%b2,祖母你們看?”

洛青雲從來都知曉自己的身份,他與洛傾寒、洛傾雪不同;隻是被馮望月收養的孤兒;洛家對他霸占嫡長子名頭早已經是不滿到了極致,所以每每遇上事情他能忍則忍,能讓就讓;甚至當初洛傾雪不喜他時,他直接避開,遠走參軍。不是不疼,不是不愛,而是因為太過在乎,所以不希望她痛苦;人生太過短暫,他能做的,就是順著她,讓她開心就好。

可現在,那些人竟然膽敢將手腳動到他最在乎的妹妹身上,想著,他垂下眼瞼掩去眸底那一閃而逝的殺意。

洛永煦轉頭瞧著孟氏,“娘……”

“青雲有這份心,祖母心頭甚為安慰;錢嬤嬤,既然大少爺特地準備了,欲為你洗刷冤屈,你還不快謝謝大少爺。”孟氏縱使心頭再不願,也無法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出個不自來;隻能悶悶地,將這口氣算到了錢嬤嬤的頭上;心中也埋怨自己沒事跑來這素瑤居做什麼,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錢嬤嬤吞了口唾沫,脖子都快伸直了,勉強地扯了扯嘴角,“老奴多謝大少爺恩典。”

“恩典不敢當,錢嬤嬤……請吧!”洛青雲轉頭對著薑嬤嬤使了個眼色。

薑嬤嬤立刻上前,“老姐姐,隻是將手放到這海碗中泡一泡,普通的白水而已,又不是讓你上刀山下火海的;你啊……可不用這麼的視死如歸。”

“嗬,嗬。”錢嬤嬤剛想說什麼,卻被薑嬤嬤抓著手直接摁進海碗中,然後在她回過神來之前快速換了隻手。

海碗不大,但一隻手浸進去還是綽綽有餘的。

屋內太寧靜,眾人聽到那微微水波蕩漾的聲音,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看向那小幾上的海碗;芨芨草遇血變藍,有些血跡乾涸沾染,肉眼不一定能看見,但芨芨草定能檢查出來的。

會變成藍色嗎?

眾人心中都不由得懸著一個大大的問號,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眾人的眸光也由緊張、期待變得有些不耐。

“都說芨芨草遇血變藍,現在可是證明老奴的清白了?”

良久,那海碗中的白水眼色依舊,沒有絲毫變化的趨勢;錢嬤嬤這才大著膽子,聲音中帶著十足的委屈之色;雖然這樣的結果連她自己都有些詫異。

洛傾雪的眸色也逐漸變得幽暗深邃,不可能啊;但凡有一絲血跡芨芨草也不可能出錯的;她抬頭看著立在孟氏背後的白青,最有可能的解釋就是,芨芨草出了問題。

“能還錢嬤嬤一個清白,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洛青雲臉上仍舊擔著淡淡的笑意,隻是若能看得仔細卻能發現他眼角的冰冷寒氣,帶著濃濃的不悅之色,語氣卻仍舊溫潤如玉,“到底是服侍祖母多年的老人兒,若是任由下人這般說來鬨去,到底駁的還是祖母的顏麵。”

縱使心裡氣得要死,孟氏卻還是帶著“慈祥”的笑意,“青雲能有這份孝心,祖母很高興。”

“既然已經證明了錢嬤嬤的清白,那不知我可否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