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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奶奶,嗚,嗚嗚……”

他瞬間翻身從床上一躍而起,感受到那迎麵而來的壓抑,安大夫不由得猛地後退了幾步;剛站穩身形就看到官宴輝竟然直勾勾地撲進了官老太君的懷中,然後……然後……

“哇!”的一聲竟然是直接哭了出來。

“輝兒乖啊,不哭不哭;是不是受什麼委屈了告訴奶奶,奶奶幫你做主好不好?”

雖然對官宴輝瞥開丫鬟、小廝出門聞香買醉的行為很是不喜,原本還想著等他醒了定是要好好教訓一番的,省得自己整日裡光為他擔心了;可當真在看到他的時候,卻怎麼都忍不下心腸。

一個身高體壯的七尺男兒,宛若孩童般撲進一名老太太的懷中,還哭得像個孩子般,這畫麵怎麼看,怎麼喜感。

可在場眾人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敢笑出聲,也根本沒有心情笑。

“既然官四少爺沒事了,阿三送安大夫回去,柏叔你%e4%ba%b2自去保和堂抓藥吧。”

到底是在他們國公府的畫舫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這些安排善後,楚子玉自然當仁不讓。

官老太君到底還是有怨氣的,不過現在顧著安慰官宴輝沒顧得上來罷了。

等了好久,好久,官宴輝的哭聲終於漸漸小了下來。

“好了輝兒,你要是再哭下去,你小侄女該笑話你了。”官老太君看向官宴輝的眼神中,滿是慈愛。

“不要,不許告訴小青青。”聞言,官宴輝抬起頭,撅著嘴;原本蒼白的臉上漸漸蘊上了不正常的紅色,那紅色越來越濃,越來越烈;甚至像是隨時都能滴出血來般。

小青青,官家大少爺的嫡女,今年已經四歲了;官宴輝雖然心智不全,又有慘不忍道的聲名在外;官家那些人雖然表麵上礙於官老太君不會說什麼,但暗地裡對他卻很是鄙夷;認為他隻是個混吃等死的麻煩精;唯有官青青,或許是因為年紀小,更顯得通透吧。

瞧著官宴輝那害羞中又帶著一絲彆扭的模樣,官老太君隻覺得啞然失笑,這孩子竟然還知道害羞了。

“好,好,好;不告訴小青青;那你告訴奶奶可還有什麼地方不舒服的?”

瞧著官老太君如此溫柔、慈愛的一幕幕,眾人心底不由得再次慨歎:官老太君對官家四少爺的疼愛果然不假。

官宴輝撅著嘴,瞧了站在角落處的宋芊芊,貝齒緊緊咬著下%e5%94%87,拉聳著腦袋卻沒有人看到他眼底那一閃而逝的嘲諷和戲謔。

“怎麼了?”見狀,官老太君很是擔憂,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而後驚呼一聲,“啊,怎麼這麼燙?輝兒,輝兒有沒有覺得哪兒不舒服?大夫呢,安大夫呢,還不快把人給我叫回來,剛怎麼跟輝兒診治的。”

說到最後,語氣中竟是氣憤。

雲景疏卻是看不下去,在心中搖搖頭,麵色卻仍舊保持和溫和,“官老太君彆太在意,安大夫說過酒性燥熱,官四少爺喝了這麼多酒,會發熱也是正常的。”

“嗯,三皇子教訓得是。”官老太君對著雲景疏點點頭。

“輝兒,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落到湖裡麵去了;不是告訴你了,讓你不要去湖邊的嗎?”官老太君麵色慈祥,帶著溫和安撫的意味,隻是說道後麵,竟染上了斥責和怒意。

官宴輝低著頭,撅著嘴不說話。

“不要以為不說話就沒事了,哼,這次可不像以前,不說話,過了就過了;我告訴你,你要不把話說清楚了,你以後就彆想再出府了。”身為官家老太君,還是對官宴輝疼寵到了骨子裡的祖母,整個官家若說了解官宴輝、能將官宴輝整治得服服帖帖的,隻怕也唯有她了。

果不其然,聞言,官宴輝的身子頓時愣怔了下。

許是因為官老太君那陡然便得狠戾的語氣刺激到了他,剛停下來的哭聲,又突然響了起來,“哇!”

“……”雲景疏眉頭微微蹙了蹙,鼻翼也狠狠地抽搐了下。

“騙子,騙子,奶奶是個大騙子。”官宴輝哭著鬨著,也不呆在官老太君的懷裡了,坐在床上,手腳並用地不斷地推拒掙紮著,將所有的被褥枕頭全都捯飭成一團,然後直接扔到地上,嘴上還不但地重複著,“騙子,騙子……”

官老太君實在是無奈了,“奶奶什麼時候騙過你?”

“嗡——”

瞧著不遠處那祖孫兩人的對話,宋芊芊本能地感到一絲不妙,想要偷溜可卻雙%e8%85%bf發軟根本邁不開腳步。

自進屋便尋了個角落做隱形人的洛青雲和洛傾寒此刻卻是優哉遊哉地看著好戲。

果然,下一刻……

“奶奶明明說了的,芊芊表妹是娘子,洞房,洞房小青青就會有妹妹的;可是芊芊表妹不讓%e4%ba%b2%e4%ba%b2,也不讓洞房,還推我,嗚,嗚嗚……輝兒好痛,好痛,好難受!”

官宴輝整個人坐在床上,言語中帶著委屈,透著無辜的斥責。

“什麼?”

官老太君眉心突突地跳了兩下,因著官宴輝自通人事之後,在那方麵的*便特彆的強烈,往日裡府中養的那些妾室、通房根本滿足不了他;往往都是數人其上;可她掌管著諾大一個官家,哪裡能日日都看著他與他安排。

外界傳言,官家莫名其妙消失的那些婢女,雖然並非如傳言那般被官宴輝折磨至死,但也的確是因為受不了官宴輝的折磨,其中一些是被她給放出去的,而另一些卻是送到了城外的莊子裡。

所以,她才想著,為官宴輝尋摸一門婚事;女方不能太強,溫婉賢淑如當年的馮望月就好,要主動為輝兒納妾,並且安排那些通房侍妾伺候好輝兒;那樣她也能輕鬆些。

這宋芊芊,當初能看上她,也是因為她與馮望月的那層關係,聽說馮望月對她極為疼寵,便是連平安和樂都及不上她;甚至帶在身邊教養過一段時間,這樣的女子應該也是不差的。

卻沒想到,如今竟然發生這樣的事情。

官老太君麵色很是難看,“你說是宋芊芊推的你?”

“……”瞧著官老太君那風雪肆虐的臉,官宴輝本能地縮了縮脖子,死死地抿著%e5%94%87,並不說話。

官宴輝心智不全,但也至少有一個優點,那就是從來不說妄言;許是心智為零,連撒謊也是不會了吧。

“宋—芊—芊!”瞧著官宴輝那小意恐懼的模樣,官老太君頓時臉色難看到了極致,張口厲聲輕喝,“你這個蛇蠍毒女,枉你空有第一才女的名頭卻不想竟然這般心如蛇蠍;竟然敢推我們輝兒下水,要是輝兒有個什麼,我倒是要去問問你們宋家當家的,這就是你們宋家女兒的教養!”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宋芊芊聞言,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淚頓時又氤氳了起來,雙眸中霧氣彌漫,眼眶酸澀,她緊緊地抿著%e5%94%87;可那句是官宴輝要非禮她的話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官老太君卻是管不得這些,“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就推輝兒下水,那要是故意的還得了!反了,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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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官老太君息怒,此事宋姑娘也不是故意的;若非官四少爺醉酒之後強行欲,欲……非……禮……宋姑娘,宋姑娘也不至於……”楚子玉很是艱難地開口,說出那一句話。

官老太君猛然回過神來,終於明白官宴輝口中那句騙子是怎麼回事了,感情是這丫頭不給他碰是吧。

雖然心頭明白,在這樣大庭廣眾之下,輝兒可能當真做得過了些,可隻要一想到那賤丫頭竟然膽敢將輝兒推入湖中,若非救起來得早,這青湖要的人命,還少了嗎?

“啪——”

猛然間,一聲脆響。

“官老太君,你!”楚子玉麵色很是難看。

宋芊芊死死地咬著牙,緊緊抿著%e5%94%87,抬手捂著側臉,嘴角處還有一絲清晰可見的猩紅。

“這一巴掌算是老身代輝兒還給你的。”官老太君昂著下巴,麵色早已經是黑如鍋底,狠狠地瞪了宋芊芊一眼,“回去告訴你們宋家當家的,你宋芊芊我們輝兒要不起,這門%e4%ba%b2事就此作罷;我倒是要看看,你宋芊芊到底是有多麼的了不得了……”說著,眼角的視線斜睨向楚子玉時,竟染上了些許似懂非懂的深意,“你這種勾三搭四的姑娘,我們輝兒也要不起!”

“官老太君,你這話有些太過了吧!”

原本楚子玉還覺得沒什麼,畢竟宋芊芊推官宴輝下湖是事實,官宴輝那樣的模樣,宋芊芊與他的婚事吹了也就吹了,可最後一句,卻是涉及到女兒家的名節,官老太君如此輕易地說出來,倒是讓他覺得有些過分了。

“過了?哼!”官老太君輕哼一聲,看著宋芊芊,心裡暗罵,果然什麼娘養什麼樣的女兒,隻會勾引男人的狐媚子,“玉世子也還是擦亮眼睛,這國公府的門檻可不比我們官家低!”

後麵一句,自然是對宋芊芊說的。

宋芊芊險些咬碎一口銀牙,哼,楚子玉算什麼,她的目標是三皇子雲景疏,隻有那樣光芒萬丈,睿智精明,沉穩冷靜有望登上高位的男子,那才是她宋芊芊所期望的夫君。

……

藏身在青湖畔一株高大的柳樹背後,饒有興致地瞧著畫舫甲板上那一幕。

洛傾雪薄%e5%94%87微微勾著,隻道有些可惜;可惜他們都進到船艙裡麵了,她還不能跟上去看個究竟,早知會如此,她說什麼也要跟來,能看到宋芊芊吃癟就值回票價了。

意猶未儘地嘖嘖嘴。

官家老太太對官家小四的疼寵,那可是眾所周知,這次雖然起因是官家小四不對,但以官家老太君的護短程度,宋芊芊應該不會好過。

“姑娘,看得可是儘興?”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洛傾雪沒有注意到身旁驀然出現的男子,隻聽到那略帶低沉卻富有磁性的嗓音,本能地點點頭;不過很快她就反應過來,轉頭,入目竟是一張宛若刻刀雕琢的俊臉,輪廓分明,尤其是那雙泛著精光的眸子,“你,你,你是誰,你怎麼在這兒?”

“嗬嗬,姑娘這話問得有趣;正所謂大路朝天,人人走得;怎麼本少就不能在這兒了?”男子笑聲低低沉沉,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嘖嘖,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