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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走到另一邊臨湖的窗戶旁,瞧著青湖中,悠悠泛舟的幾艘畫舫,其中最豪華的那艘,赫然揚著國公府的標誌。

男子冷聲輕哼,“那種女人我還瞧不上。”

“你這話要是讓咱們雲都第一才女的追捧者聽到了,嗬嗬。”南宮烈輕笑著,“不過話說回來,‘白霧青蒿碧連天,仗劍江湖夜未眠。’說真的,真是看不出來,她那樣的性格,居然能寫出這般豪情萬丈的詩句,嘖嘖……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其實那宋芊芊長得雖算不上傾城傾國,可好歹也是清秀可人,不如……官小四,你索性就娶了如何,哥哥我定給你備上一份大大的賀禮。”

“哼!”

官宴輝冷哼一聲,眼神輕飄飄地掃了一眼國公府的畫舫上,那般惺惺作態的女子,收回視線,甚至連眼角都懶得再給她一個。

“世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如何?不過那宋芊芊倒也的確算是才華橫溢;便是換了那些國子監的公子也未必能比得上她;雲都第一才女的稱號倒是名副其實了。”南宮烈語氣淡淡的,明明是讚歎的話可從他那兩片薄薄的嘴%e5%94%87中吐出來,竟然沒有絲毫的波動,倒是讓人聽不出這是在讚揚還是嘲諷了。

官宴輝冷冷的,不再言語。

蝶戀居中。

小廝領著洛傾雪進屋之後,便徑自離開。

“公子,我家姑娘身子不舒服,不接客的。”彩蝶沒見到,倒是一名身著翠色衫裙的婢女出來回話。

洛傾雪揚眉,“哦?那我倒是要問問紅媽媽,這就是春風樓待客的規矩?”

“……”婢女沉默了。

半晌,內裡屏風隔著的內室才傳來一道輕輕柔柔卻明顯帶著壓抑怒火的女聲,“行了,環兒進來為我洗漱更衣。”

“可是小姐……”被喚作環兒的婢女明顯猶豫了下狠狠地瞪了洛傾雪一眼,都怪她,若是她家姑娘有什麼差錯,哼。

“素聞彩蝶姑娘溫婉賢惠,善良可人;難得的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若非流落到這煙花之地,雲都第一才女的名頭究竟花落誰家倒是未知之數了。”洛傾雪不急不躁,端著環兒上的茶,清淡中夾雜著淡淡的梅香;寒冬三月,梅上初雪所化的雪水,以正宗土窯燒出的老壇封存埋在樹下,隔年三月取出,便是最好的泡茶之水,“嘖嘖,衝著這蝶戀居的茶,小爺日後免不了多來幾次。”

抿一口,再抿一口。

清香甘冽,入口生津;梅的芬芳,茶的馥鬱,在%e8%88%8c尖蘊散開來。

“彩蝶見過公子,環兒你先退下吧。”

約莫半刻中之後,一名身著上身金絲勾繡並蒂蓮開抹%e8%83%b8長裙,外稱透明薄紗;頭戴銅鎏金嵌藍寶石蝴蝶展翅發簪的女子自屏風後緩步而出,對著洛傾雪所在的小榻盈盈福身,後麵一句卻是對小丫鬟說的。

環兒愣怔了下,“可是,小姐……”

“讓你退下!”彩蝶輕喝一聲。

“……是。”環兒很是不情不願地應聲,末了退走時還不忘狠狠地瞪了洛傾雪一眼,那小模樣似是警告,似是不滿,讓她不由得啞然失笑;“彩蝶姑娘這婢女……著實有趣。”

彩蝶聞言,臉上仍舊是淡然卻疏離的笑,“環兒性格執拗,脾氣火爆,不過勝在忠心護主;與其用那些三心二意,不如尋個這樣的,您說是嗎?”

“嗯哼。”洛傾雪揚眉。

“嗬嗬。”彩蝶大大方方地輕攏水袖,坐到洛傾雪對麵,那樣宛若行雲流水般的動作,竟不像是青樓女子,尤其是她眉宇間隱隱透出的氣勢,倒是讓洛傾雪為她側目,“你,當真是彩蝶,春風樓的彩蝶?”

彩蝶不應,也不反駁;輕輕抿了口茶,“是,與不是,重要嗎?”

“……”一句話倒是讓洛傾雪無法回答。

“就如同你,不知我是該喚你公子,小姐,或者你更喜歡彆人稱呼你為平安和樂郡主?”彩蝶眸底笑意盈盈,語氣卻很是低沉又似帶著些許的調侃;隻是那說出來的話,卻不禁讓洛傾雪的心陡然懸起,渾身驟然緊繃,本能地戒備,“你到底是誰?”

彩蝶左手攏著寬袖,好看得好似畫出來的手輕輕執起茶杯,茶水叮咚入杯,“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以治好我的臉,而我,可以給你提供你想要的東西。”

“……”洛傾雪淡粉色的%e5%94%87瓣緊緊地抿著,腦子裡卻是飛快地轉動;難道王天寶當真不怕死,還是打算死也要拉自己一個墊背的?

“洛小姐似乎仍在考慮?”明明是問句,可彩蝶的語氣卻異常的平淡,還有淡淡的自信。

“你如何知道我能治好你的臉,萬一治不好呢?”洛傾雪深吸口氣,隻是片刻,沉靜下來;臉上又是一副不悲不喜的模樣。

從某種角度上看,她們兩人其實很像;平靜的麵皮底下,掩飾的是波濤激蕩的內心,“更何況,彩蝶姑娘知道我的身份底細,可本小姐對彩蝶姑娘可是一無所知,這交易……不公平。”

“公平麼?這世上,哪有什麼公平不公平的。”

說著,彩蝶原本平淡的語氣竟帶上了絲毫波動,不過隻是刹那,瞬間又恢複如常,“洛小姐,咱們明人麵前不說暗話,說吧,你有什麼條件。”

“嗬嗬,彩蝶姑娘能給什麼條件?”

洛傾雪心中劃過一道冷色,麵上卻未表現出分毫;既然這彩蝶大費周章地設下這個局引自己前來,又如此自信自己能治好她的臉;她的心不由得緊緊地懸了起來,她會醫術的事情,除了師父,還有誰知道?

……相國寺的清遠,對!

他既然知道自己是師父的徒兒,身為玄門弟子,萬萬沒有不懂醫書的道理;難道是他?

不,不會的。

這樣的想法隻是刹那就被洛傾雪晃出了腦袋,清遠是何許人也,佛家以渡人為本,卻萬萬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那……到底還有誰呢?

猛然間,她隻覺得自自己重生之後,無形中好像有一張巨大的網朝自己鋪展開來,讓自己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王天寶突然消失在宋芊芊的房間,數次提醒讓自己免於危險的信箋,馮素煙背後的神秘推手,還有麵前這個不知底細對自己卻了如指掌的花魁彩蝶……

“……”

彩蝶不驕不躁,不急不緩,瞧著洛傾雪那深邃清幽的眸底,好似千年寒潭般;她倒是好奇了,到底是經曆過什麼才能讓這樣一個正值金釵年華的深閨小姐能有這般的心態和城府。

若換了旁人,隻怕早就按捺不住了吧。

“隻要洛小姐能治好我的臉,除了說好的一千兩,我許你一個要求。”

洛傾雪眉梢淺揚,“任何要求?”

彩蝶點點頭。

“既然彩蝶姑娘有如此誠意,那本小姐卻之不恭了。”洛傾雪深吸口氣,腦子裡仍舊是一團漿糊。

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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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以來第一次的如此挫敗和無奈,但既然她已經來了,既來之則安之;更何況這彩蝶尚有求於她,大不了就是身份敗露;重活一回,她比誰都要明白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愛恨取舍,與她來說,並沒有那麼的難。

“那麼,洛小姐請!”彩蝶抬起手腕兒擱在小幾上,對著洛傾雪微微一笑。

洛傾雪也不矯情,右手抬起,鮮嫩白皙的三指輕輕搭在她的腕兒間,幾乎隻是探脈的同時,她就了然了,朝著彩蝶微微一笑,“本小姐需要三朵九天花,若彩蝶姑娘能拿得出來,這藥方自然可以給你。”

“哦?那我怎麼知道洛小姐沒有騙我?”彩蝶揚眉。

九天花,還一開口就是三朵,胃口不小啊。要知道,九天花之所以為九天花,因為它的花期隻有九天,而且它可能會在任何時候開花,春夏秋冬,白日黑夜;一旦開花便會散發出陣陣濃香,吸引周圍的毒物野獸;當然這些對於修為稍好的俠客都不算什麼,最難得的是薄%e5%94%87,唯有產自萬年雪山積雪千裡之下的冰心寒玉所打造的玉盒方能鎖住九天花的藥效。

說洛傾雪是獅子大開口,一點兒也不為過。

洛傾雪臉上掛著清冷的淡笑,聲音清淺,卻是從容,“彩蝶姑娘既是明白本小姐的身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本小姐可不希望改日被彩蝶姑娘找上門去。”

“再換個問題,洛小姐如何確定我這裡一定有九天花?”彩蝶再次揚聲。

“既然彩蝶姑娘請本小姐診治,方知對一個醫者來說,這個問題非常的愚蠢。”洛傾雪很是不客氣。

“嗬嗬,這麼多年,洛小姐是第一個敢對本姑娘這般說話的。”

許是由於洛傾雪的不客氣,彩蝶也有了三分心氣兒,遂說話也帶著些許的傲然,不過臉上那溫和的淡笑卻莫名地讓人覺得被安撫了。

洛傾雪不應不答,低頭看著茶杯,淡笑著,“就這一個條件,還是彩蝶姑娘需要……好好考慮考慮?”

“不用了!”

彩蝶擺擺手,九天花雖然珍貴,但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卻是%e9%b8%a1肋一樣的存在;除非有特定的需要;她緩緩走進內室,取出來一個一尺見方的玉盒打開,瞬間整個室內的溫度猛降了幾分。

在那玉盒裡麵竟然還有一個不足她半個巴掌大,瑩藍色晶瑩剔透、散發著森森寒氣的玉盒,隻是這麼看著,就能感覺到其中的不凡。

“洛小姐可要%e4%ba%b2自檢查?”彩蝶揚眉。

“不必。”洛傾雪擺擺手,就著彩蝶早就備好的筆墨,提筆,沾墨,一行行清秀的簪花小楷躍然紙上。

“既然如此,多謝了。”順利地拿到藥方,彩蝶很是誌得意滿,順手抄起桌上的玉盒,足尖輕點,整個人瞬間掠出三丈開外。

就算九天花是%e9%b8%a1肋一半的存在,可光是那冰心寒玉就已然價值不菲,若是能為九天花尋到更好的買主,哼,一張藥方換三朵九天花,她還要賠上一個冰心寒玉盒,哪有那麼好的事情。

洛傾雪一個不查,麵色驟然一沉,“彩蝶姑娘這是何意?”

“嗬嗬,洛小姐不是心知肚明。”彩蝶聲音清冷,將玉盒仔細地鎖好之後,這才淡笑著,“說起來,本姑娘還要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