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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瑩的波光,春日的驕陽灑下,更是熠熠生輝。

湖畔那紅色琉璃、八角微揚的涼亭中,一男一女對麵而坐,兩人似是在談論著什麼事情般。

男子%e5%94%87角含笑,麵容溫潤,眸底溫柔得好似春水般,隻看著對麵的女子,那帶著淡淡的無奈而又寵溺的眼神,饒是隔著老遠,他們也能感受的出來;而男子對麵的女子,則是撅著嘴,似是撒嬌又似是在說些什麼,臻首微微垂下,兩隻晶瑩剔透的眸子,帶著瀲灩的流光,似嬌似嗔似喜。男子抬手輕輕點了下女子那小巧精致的瓊鼻,女子抬起頭,似是不滿,那纖細白皙的粉嫩指尖抓著男子的手。

這樣溫馨而又美好的畫麵,饒是他們也不由得有些沉醉了。

雲景疏靜靜地立在假山旁,瞧著碧波亭中的一幕幕,雙眼越發的幽暗深邃,嘴角仍舊微微養著,帶著淺淺的笑意,隻是身上的氣勢卻有些激蕩起伏,良久,他才垂下眼瞼,斂去眸底的波濤,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宋芊芊也有些愣怔了,剛要出口的話到了%e8%88%8c尖打了個轉兒,又不由得咽了回去。

倒是自幼便學會察言觀色的馮素煙,瞧著雲景疏的反應若有所思,心裡卻是很恨地,果然跟她那短命的娘一個樣,這般會勾引人,竟然連三皇子也動心了麼?

想著,她的腦子裡便開始盤算著,低首垂眸,眸底情緒儘斂;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輕聲開口,似帶著些無奈,“雪兒這丫頭也真是的,就算青雲是她名義上的哥哥,她也不能……姐姐在世時,對她寵溺慣了,竟是連男女大防都不注重,當真是……”

“他就是洛青雲?”雲景疏的語氣倒是有了些許起伏,隻是若是不熟悉的人定是聽不出來的。

“可不是;民婦記得當年姐姐收養他的時候,他才這麼高,那麼一點點大;看著看著竟然都已經成人了。”馮素煙半帶著感慨,說到興趣盎然處還用手比劃著,“隻是,這兩人也太……哎,姐姐不在,我這做姨母的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讓三皇子笑話了。”

雲景疏將視線從碧波亭中收回來,瞧著馮素煙,“表妹年紀尚小,凡事慢慢教也就是了;更何況表姑姑剛過世,有人安慰開解總是好的。”

“三皇子說得是。”馮素煙險些維持不住臉上的淡笑,“隻是這男女大防還是要注重的……”

“姨母這話說得可是嚴重,妹妹與大哥之間感情向來%e4%ba%b2厚;就算外人瞧見也隻會說我們兄妹情深,怎地到了您口中,就好似……”

陡然一道冷厲卻帶著些許稚嫩的嗓音在背後響起,雲景疏轉過頭,瞧見那與洛傾雪有七分相似的容顏,心中了然,“參見三皇子殿下。”

“傾寒快快請起,今日咱們表兄妹之間隻論情分,不論君臣。”雲景疏在空中虛扶一下。

“謝三皇子殿下。”洛傾寒聲音依舊清冷。

馮素煙卻是有些尷尬地笑笑,“寒兒,這……你知道姨母隻是嘴快,並沒有那個意思。”

“哦?是嗎?”洛傾寒麵無表情地轉頭,視線掃過宋芊芊和馮素煙,最後落在張德祥以及他身後那一眾捧著錦盒的宮女麵前,“雪兒身子向來柔弱,母%e4%ba%b2過世更是悲傷過度,再加上邪風入體,這才嚴重了些,倒是勞三皇子掛念了。”

雲景疏搖搖頭,“表姑姑往日對我也很是照顧,如今她雖然不在了,但咱們表兄妹可不興這般客氣。”

“……”洛傾寒眼中飛快地閃過一道什麼,卻並沒有說話。

“就是寒兒,你……”

原本洛傾寒開口,馮素煙臉上就很是難看,再加上之前說洛傾雪挑剔的話,她剛開口,正準備說點兒什麼解圍,就聽到洛傾寒那清冷好似千年寒冰的嗓音,“母%e4%ba%b2過世,妹妹本就傷心過度;還請姨母慎言。”

“如果本皇子沒有記錯,侮辱皇家郡主……”雲景疏斜睨了張德祥一眼,張德祥頓時眼前一亮,捏著蘭花指,嗓音尖利,“當賜掌刑,輕則五十,重則兩百;以示懲戒。”

馮素煙和宋芊芊的身形頓時一冽。

“三皇子,我……”宋芊芊剛想開口就被馮素煙拉住。

與此同時,洛傾寒已經對雲景疏做了個請的姿勢,“三皇子,請!”

“請。”雲景疏同樣回以半禮,然後徑自走在前麵,“瞧著表妹的精神倒是好了很多。”

“妹妹與大哥感情甚篤,其實我和妹妹算起來也算是大哥看著長大的;就算父%e4%ba%b2,對我們也沒有大哥來得了解;母%e4%ba%b2去後,妹妹對大哥倒是越發的依賴了。”

瞧著洛青雲與洛傾雪那相處的溫馨場麵,難得的洛傾寒說了幾句感慨的話。

雲景疏心中原本的那點兒芥蒂也頓時隱去,嘴角的淡笑越發的真摯,眉眼間也溫和了不少,“嗬嗬,這也是人之常情。”

“……嗯。”洛傾寒生硬地點點頭,嗯了一聲。

剛才馮素煙說得那些話,他是真的非常生氣;雖然早就知道她的真麵目,但礙於妹妹對那兩母女的喜歡、信任和依賴;他和大哥一直都忍著、讓著;可每每聽到外麵傳出的那些流言,也都是大哥用手段強製鎮壓下去。

現在當麵聽到那些詆毀的話,他實在是忍不住了。

對於女兒家,尤其是尚未及笄,又新喪%e4%ba%b2母的女兒家;他真的不明白,為什麼妹妹對她們那般好,千依百順,她們還要想著處處針對妹妹;不過好在,妹妹好似成長了不少,對馮素煙母女倒也沒有了原來的熱絡。

隻是這樣,就很好了!

“落子無悔,妹妹,你這是第幾次反悔了?”洛青雲眉梢淺揚,嘴角始終掛著寵溺的淡笑,久久沒有退去。

洛傾雪撅著嘴,“哎呀,你是大哥,讓讓人家又怎麼了嘛!哼,人家討厭你……”

“你這丫頭,我還沒讓著你嗎?”洛青雲看著棋盤上比白子多出不少的黑子,他都已經按著他的意思,堵了自己三條生路了,怎麼到了她嘴裡還是沒讓著她呢。

“哼哼,不夠不夠;你太狡猾了,居然……居然……”洛傾雪那粉嫩嫩的%e5%94%87瓣微微撅著,小巧精致的瓊鼻,那晶瑩剔透的鼻翼一抽一抽的,霎是可愛;其實她的棋藝雖然比不上洛青雲,但也不會落下這麼多;委實是因為某人太狡猾了些,這句話倒也沒有說錯。

走進碧波亭,瞧著那棕色雕刻精致的棋盤上黑黑白白交錯的棋子,兩人手邊放著的棋盒。

“你呀,怎麼還沒長教訓;跟大哥下棋,你哪次贏過來著!”洛傾寒便說話,邊立在洛傾雪身旁,拂過她的手,執起一枚黑子,隻聽見“吭”的一聲脆響,棋子落地。

洛傾雪猛然驚呼,“哎呀,哥哥,你怎麼能走這裡,不要啦,這樣我就死了;不行不行,這是哥哥下的,不算不算。”

說著,她就要將棋子撿回來。

“不,就放這兒!”洛傾寒抓著洛傾雪欲將棋子收回來的手,對著洛青雲輕聲笑著。

“傾寒的眼光,還是一如既往的毒辣。”洛青雲淡淡地笑著,也不惱,“行了,今兒就下到這兒吧,這局算我輸了。”

那一步,看起來是自絕生路,滅了自己的有氣之子,可暗地裡卻是絕處逢生;正所謂有舍才有得,隻有舍了那片黑子才能讓黑子絕處逢生,殺出白子的包圍。

洛傾寒能想到的,洛傾雪並非是沒有想到;隻是,想與不想罷了。

“好棋,沒想到傾寒棋藝竟是如此高超,改日我們對弈一局如何?”雲景疏瞧著洛傾寒,語氣平緩溫和,好似在與久彆重逢的老友談笑般,並沒有絲毫盛氣淩人的架勢。Ψ思Ψ兔Ψ網Ψ文Ψ檔Ψ共Ψ享Ψ與Ψ在Ψ線Ψ閱Ψ讀Ψ

洛青雲與洛傾雪同時回首,竟是才注意到雲景疏的存在,兩人齊齊俯身行禮。

“微沉參見三皇子殿下。”“平安參見三皇子。”

“行了,都免禮罷;今兒咱們不談君臣,隻論%e4%ba%b2疏;說起來,咱們雖說隻是表%e4%ba%b2卻也是一家人,傾雪小時候不是很喜歡喚我表哥的嗎?怎麼長大了反而生疏了。”雲景疏罷了罷手,也不拘禮徑自在石凳上坐下,轉頭怔怔地瞧著洛傾雪,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那般直勾勾的眼神,好似彌漫著無限的請,又好似帶著寵溺和溫柔。

“那時年幼不懂事,若是有冒犯之處,還望三皇子海涵。”洛傾雪低著頭,雙手交握在小腹前,聲音恭謹卻沒有絲毫波動,好似剛才那個肆意撒嬌,笑得嬌俏的女子不是她一般。

瞧著那連日來日日出現在夢中的嬌顏,那單薄的背影,婀娜的身姿,尤其是那嬌俏絕美,秀麗%e8%84%b1俗的容顏,雖然還沾染著稚嫩,可卻已經美得讓人窒息;尤其是她那日倔強地強忍著哭泣的模樣……

“看來幾年不見,表妹當真與表哥生分了。”雲景疏語氣很是平淡,可任是誰都能聽出其中的自嘲。

洛傾雪臻首低垂,雙手縮在寬大的衣袖中,死死地握成拳頭;蒼白的麵色,淒涼的眼神,正如裙擺上那刺繡勾勒的殘破的藍色鳶尾;絕望,苦寂,悲戚……

雲—景—疏,雲—景—疏!

“表妹,嫁給我可好?”

“表妹,你放心,我會對你好的;就算你與他曾經……我,我不在乎。”

“表妹,他已經不在了;讓我替他守護你也可以嗎?你總是要嫁人的,與其彆人,不如是我,至少……”

“表妹,你放心,在你心甘情願之前;表哥隻要這麼靜靜守著你就好。”

“……”

表妹,表妹。

前世,那一聲聲表妹就好似催魂刀,刀刀剜入*,收割著靈魂。

痛,撕心裂肺。

感受到洛傾雪身上不同尋常的變化,尤其是那股濃烈得好似讓天地都為之變色的哀傷和苦寂,帶著濃濃的傷痛;洛青雲眸色頓時暗了按,想到之前,薑嬤嬤提起三皇子時她的反應,頓時好似了然了些什麼,她與這三皇子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但現在也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隻能淡笑著打圓場道,“妹妹身子不適,又在這碧波亭吹了近一個時辰的涼風,倒是大哥疏忽了,可是又頭疼了?”

說著,好看修長的手輕輕抬起,用手背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

“怎麼,可是又不舒服了?”聞言,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