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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活路,那就彆怪我心狠!”

女子低著頭,發絲披散遮住那散發著幽光的眼眸,“嗯哼;你想如何?”

“做件好事而已,那官宴輝不知糟蹋了多少女子,其中可不全是賣身的私奴。”馮素煙低著頭,單手死死地捏著茶杯,骨節泛白,“我不過順水推舟,送給三皇子一件政績,他該好好感謝我才是。”

“竟然有膽子算計他!”女子嘴角斜勾,眉宇間染上一抹玩味,“你膽子不小!”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馮素煙眉宇間劃過一抹厲色;此事若是成了,以芊芊的姿色,縱使做不得正妃,撈個側妃也是不錯的。

女子頷首,“很好,我就喜歡你這樣的性格。高老大那兒我會處理,至於官家,你自個兒看著辦吧。”

“好。”

聞言,馮素煙心頭的一塊大石終於落下,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如果沒有其他事情……”

“既然來了,何必忙著走。”女子輕輕呷了口茶,語氣帶著十足的玩味,“聽說鎮北侯府老太太讓姚佳氏與小孟氏一起操辦馮望月的斷七禮,你難道就不感興趣?”

馮素煙頓時愣怔了下,垂下眼瞼,“%e4%ba%b2疏有彆,孟貞嫻不過良妾而已,何足為懼。”

“也是,隻要拿捏好了洛傾雪,得到太長公主的支持;孟貞嫻到底還是差了些。”女子半是調侃,半是感慨,“這是答應要給你的藥,至於要不要用,你自個兒斟酌。”

“……”馮素煙將那不足半個巴掌大的雪白瓷瓶握在手心,深吸口氣,“多謝,告辭!”

“不送!”女子揚聲。

半晌,直到馮素煙離開之後,那對老夫妻才進入堂屋內。

“主子,那藥不是……您為何?”老太太精神矍鑠,中氣十足。

老頭子也很是恭謹地立在女子身側,“馮素煙這人野心太大,未必好掌控若是她將事情抖出來……”

“你們太高看她了。”女子薄%e5%94%87勾起,淡淡的淺笑;素手輕抬,雪白的手掌,五根纖細均勻的手指呈螺旋狀握緊手心,“不過就是本座手心裡的螞蚱而已,本座想讓她蹦躂她才能蹦躂得起來,本座若不想讓她蹦躂,哼!”

老太太,老頭子兩人四道視線,相顧無言;不約而同地低頭道,“主子英明。”

“明兒本座不想再聽到高老大這個名字。”女子眉眼帶著魅惑,語氣卻帶著十足的殺氣。

“是,屬下明白。”兩人恭謹地單膝跪地。

……

漆黑的夜空,漫天的大火。

破敗的深宅散發著淒厲的憂傷和死寂,白骨深深,橫七豎八,屍體橫陳;火%e8%88%8c燎過木屋,燃燒的柴禾合著腐屍爛肉的味道,粘稠得令人作嘔。

“洛傾雪,你這個賤人!你這個掃把星,你睜開眼睛看看,他們之所以會死,都是因為你!”

“都是因為你!”

“因為你!”

……

“不,不是,不是我,不是我!”

拔步床上的女子猛然翻身坐起,驚呼一聲,心還緊緊地懸著,手緊緊地捂著%e8%83%b8口處,那撕心裂肺的痛好似仍在一般;環視四周,陌生卻熟悉場景,白色的幔帳挽聯,白色的斬榱孝服,白色的簪花,白色的燈籠……

又做噩夢了!明明已經重生了,可那樣的淒厲卻仍舊曆曆在目。

“……呼……”

良久,才終於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洛傾雪閉上眼努力地吞咽了口唾沫,嘴角染上一絲苦澀,還是忘不掉嗎?

那樣悲慘的痛,那樣的撕心裂肺,那樣的淒慘狼狽;前世過往種種,好似仍在眼前般,尤其是最後那人的聲聲質問,已經成了魔根深種,又豈是說忘就能忘得掉的?

“咚——咚咚——”

門外急促的敲門聲驟然響起,洛傾雪隻覺得心都懸到了嗓子眼兒上。

第048章 後宅孕事

額頭上已然浮起了一層輕薄的汗珠,順著臉頰往下,發絲溼潤,服帖地緊貼著臉,洛傾雪薄%e5%94%87微抿,自主地吞咽著。

可現實已經沒有那麼多時間讓她平靜下來,敲門聲越來越急促,“咚,咚咚——”

“進來吧。”強壓下仍舊盤旋在心間殘留的恐慌,洛傾雪閉上眼深吸了口氣。

“吱——呀。”

精致的紅漆雕花木門開合,上麵綴著的白色綾花隨風漾起,薑嬤嬤領著端著托盤、銅盆的錦笙和錦書快步而入;麵色嚴肅,聲音低沉,“小姐,老太太傳。”

“嗯?”洛傾雪努力地趕走那噩夢盤桓不散的陰鷙,轉頭瞧著薑嬤嬤,她向來不是大驚小怪的人,自宮裡摸滾打爬出來的,什麼大場麵沒見過;若隻是孟氏傳話,她斷不會如此的,遂張口問道,“怎麼回事?”

錦笙將銅盆放下,將錦帕用溫水潤濕了;就著錦書遞過來的水杯和細鹽,便洗漱便聽著薑嬤嬤的描述。

許是覺察到氣氛的不對,兩位丫頭從頭至尾都隻靜靜地聽著,忙著手上的事情。

“白青怎麼說?”坐在梳妝台前,任由錦笙與她梳妝打扮,自相國寺醒來到現在她也習慣了錦笙的服侍,見縫插針地與薑嬤嬤交談著。

薑嬤嬤神色威嚴,麵色沉了沉,“尚在診治,未有結果。”

“哦?”洛傾雪眉梢淺揚,白青乃府中大管家白石的獨子,五歲便送到太醫院做學徒,現在已經二十有餘,學成歸來後便在府上做了駐府大夫。

白石是老侯爺的心腹,他去後便跟著老太太,這麼算起來,倒是值得玩味了。

前世,她在相國寺修身養性半年後回府倒是聽說周姨娘丟了個孩子,卻不知原來竟是在母%e4%ba%b2下葬之前;嘖,嘖……這主母新喪,尚未斷七,便發生這樣的事情。

薑嬤嬤麵色也很是難看,點點頭,“白大夫是這麼說的,老夫人遣人讓你去趟榮禧堂。”

這倒是稀奇了,洛傾雪在心中盤算著老太太的想法,嘴上卻是淡淡地,“不過是個區區賤妾而已,再者我還能管去父%e4%ba%b2的後院不成?”

“不是,周姨娘乃夫人的陪嫁丫鬟開臉來的,再者,那孩子該是在夫人離開前後有的。”薑嬤嬤沉默了下,還是說了出來;瞧著那微凸的小腹,起碼也有兩三月了,也難怪周姨娘要死死地瞞著。

洛傾雪深吸口氣,瞧著銅鏡裡的自己,嘴角染著清寒薄笑,“既是祖母的意思,那我們就去一趟吧;錦書,守著院子,薑嬤嬤,錦笙我們走。”

“咻——”

話音剛落,她尚未起身,突然耳畔傳來一陣尖利的哨音,緊接著一支串有信箋的羽箭從窗戶外飛射而入,險險地擦過她的頭頂。

“小姐,小心!”“小姐,你沒事吧?”

守在拱月門處的幾人俱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上,眼睜睜地看著那羽箭射過,直到那羽箭射入遠處屏風之後,這才鬆了口氣,趕緊走上來,拉著洛傾雪,上下打量著。

洛傾雪抬手阻止了三人的動作,從羽箭的箭尾取下信箋展開,隻見上麵赫然寫著一句詩,三月桃花笑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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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這?”薑嬤嬤麵色微變。

“無礙,時辰不早,我們走吧。”洛傾雪低首垂眸,斂去眼底的深思擺擺手,“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懂?”

“老奴/奴婢明白。”三人齊聲道。

……

半刻中之後,榮禧堂中。

洛傾雪視線掃過,大房的姚佳氏;二房的小孟氏;她倒是有些詫異,竟然連下人都遣走隻留了心腹,可為何孟氏會偏偏讓她過來,這種事情讓她這個小輩摻合進去,不太好吧?

“孫女見過祖母,祖母萬福。”她低首垂眸掩去眼底的探索,盈盈福身。

孟氏見狀,趕緊起身拉著她的手,“雪兒來了,可憐的,可是昨兒夜裡沒休息好?瞧瞧這小臉憔悴得,改明兒祖母讓廚房給你做點好的,是得好好補補。”

“勞祖母掛念了。”洛傾雪微微福身道。

“嗬嗬,當真是個好孩子。”孟氏拍了拍她的手,給田嬤嬤使了個眼色;田嬤嬤立刻退走避入內堂,片刻之後,隻見一名身著黛青色布衣的年輕男子出來,對著孟氏行禮之後才語帶恭謹道,“老夫人,周姨娘這胎兒,怕是保不住了。”

孟氏聞言,麵色劇變,“這,怎麼會這樣?”

“……周姨娘身子本就孱弱,宮有宿疾,再加上懷孕之後也未有好好養胎,現在已是滑胎之象。”白青低著頭,神色恭謹,卻像是在背書一般。

洛傾雪心中好笑,宮有宿疾,這句話可當真是萬能的存在;三月桃花笑春風,之前她尚有些雲裡霧裡,可在邁進這榮禧堂之後,隻是瞬間她便明白了,那微微散發著腥甜的特殊花香,一種獨特卻效果甚好的催情之藥——春風笑。

以三月最鮮豔的桃花做引,輔以上好的鹿鞭,虎腎,鹿茸等好藥,融合而成;對催情最是有效,在那些勳貴名流們流連忘返的附庸風雅的風流之地,這東西可是不少呢。隻是這藥分男女,男用藥,女作引,如果女子沒有服用藥引,藥效也是不會被催發的。

周姨娘明知自己有孕,為何還會服用春風笑的藥引,還是說……

就在她愣怔時,孟氏麵色也有些難看,可臉上卻仍舊一副悲天憫人之相,“哎,這可憐的孩子,許是想追著他嫡母去呢。”

“……”當真是說得比唱的還好聽。

“啊——啊——”

“周姨娘,周姨娘,你小心啊,周姨娘!”

“滾開,都滾開!”

“周姨娘,您還是好好躺著吧,白大夫會幫你保住孩子的。”

“滾,滾!你們這些人,一個個都想害我孩子,走開,走開!”

“……”

內室中突然傳來一陣吵鬨,錢嬤嬤領著兩人拉著周姨娘,可周姨娘卻撒潑般的朝著外麵而來,拉著她的人也不敢當真用力,隻能由著她。

“娘,這……”姚佳氏隻覺得眉心突突地跳了幾下,她扶額,二房最近事太多,她都有些懷疑自己將這事攬在自己身上是不是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