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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也許是巧合,也許都是巧合,全部都是巧合。

但是心裡已經隱隱感到,邵羽嫌疑大到遠遠超過另外兩人。

可是,不明白啊。

邵羽對他的感情他完全就不懷疑。

那些眼神絕對不是假的。

整整7年,如果是裝,也太像了。

什麼樣的人才能裝7年?

而且,即使自己死後,謝思清還是能感覺得到邵羽的喜歡。

前幾天那場拍賣會,邵羽同樣也在那裡。

他拍下了幾乎所有謝思清的獎杯。

拍賣之後對著記者,他說,他要代替謝思清來保管,這是對謝思清一生成就最起碼的尊重。

要說例外,就隻有自己得到的那座。

本來邵羽同樣也競了價,但是回頭發現想要的人是自己時,邵羽沒有再次抬價,大概以為自己對謝思清有著很深的憧憬,於是手下留了些情。

真的……不明白啊。

這時鐘揚拍了一下謝思清的後背:“在想什麼?”

“沒有。”謝思清搖了搖頭,“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哦。”

方警官聽說二人要離開,急忙地詢問鐘揚怎麼樣。

鐘揚搖了搖頭,說:“是我給搞錯了。”

“……”

“對案件沒有用,還是不要說了。”

“說一說看,也許我們可以想到什麼。”

“真是我搞錯了。”鐘揚很真誠地道,“我以為我在門口聽到邵羽下樓之時樓梯發出的聲音,覺得邵羽說他沒下過樓是在說謊,於是今天過來%e4%ba%b2自踩踩,結果這個樓梯根本不會產生任何動靜。”

“……”

“應該是我總想,想出幻覺來了。”

“……”方警官覺得很無力。

——上車之後,謝思清一直沉默著。

是邵羽嗎……?

真的……是邵羽嗎?

“看出什麼來了麼?”一旁開車的鐘揚問。

“嗯。”謝思清的聲音很小,“十有八-九是邵羽吧。”

“哦?”鐘揚問,“怎麼看出來的?”

謝思清又搖了搖頭。

“這個也不想講?”

“嗯。”

“那麼,”鐘揚又問,“你現在正在想什麼?”

謝思清的聲音有一些飄渺:“我在想,為什麼。”

“……嗯?”

“如果真是邵羽的話,他到底是為了什麼。”

“……”

“我一定要知道。”謝思清輕輕地道,“已經過兩年了,我不能再拖了。我必須查出來,到底是誰,又是為了什麼。”

“……”

“可是,兩年了,還是想不出來如何查明真相。”

鐘揚瞥了謝思清一眼:“這對你很重要?”

“對。”

鐘揚歎了口氣:“我能不能知道,有多重要?”

謝思清說:“是我生命裡麵最重要的事情之一。”

鐘揚不說話了。

謝思清也沒有心情去在意他。

此刻的謝思清,心裡想的全是邵羽。

從自己初識那人開始,一直到前幾天殺青分彆之時。

邵羽會做這種事嗎?

怎麼看都不像,那個人一直是拚儘全力維護自己。

鐘揚又是開了一陣,然後突然問謝思清:“你剛才說,那個案子十有八-九是邵羽趁謝思清不注意,從他身後突然重擊了他?”

“嗯。”

“我不知道你是福爾摩斯。”

“我並不是福爾摩斯,但是我想是這樣的,你就不要繼續問了,我看出了彆人猜不出的。”

“……”

……

——之後幾天,謝思清都非常消沉。

拍戲之時,他儘量地保持狀態,但是真的很難做到。

鐘揚看他這樣,明顯有些擔心。

然後,有天晚上,鐘揚突然打電話給謝思清說:“你來我家一趟,我有事情要說。”

“……嗯?”

“電話裡不方便,你家也不方便,你儘快過來吧。”

“好。”

於是,謝思清去了鐘揚那。

鐘揚開門讓他進去。

謝思清隨著他到客廳。

鐘揚靠著牆壁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抬起眼看著謝思清,輕輕地說:“是邵羽。”

“……什麼?”

“殺人的,是邵羽。”

謝思清隻覺得血液全湧上來:“你怎麼會知道?”

“他承認了。”

“你去問他?!”謝思清小聲地吼道,“你瘋了嗎?!”

“你聽我說。”

謝思清閉了下眼,複又睜開,深吸了幾口氣,極力地緩和著情緒:“你說。”

“的確,我當麵問他了。”

謝思清又急了。

“你先彆急,你聽我說。”鐘揚再次重複了遍,“我把他約到了一家咖啡館,找了一個偏僻座位,告訴服務生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

“……”

“我告訴他,其實那天,我看見了。”

“……!!!”

“當然這是騙他的話。”鐘揚又道,“我說,我沒看見具體過程,但是一起找人之時,他伸手去推了後門,我看見他腋下有血。之前一直沒太在意,不過幾天之前看了一部小說,凶手也是腋下有血,我就突然意識到了這個細節。他身上的血並不多,隻有一滴。但在腋下,所以他沒發現。不管是穿上身上時,還是回去查看之時,這個位置常被忽略。”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

“……然後呢?”

鐘揚笑笑:“你的推測是正確的,我們算是賭對了吧。邵羽覺得我在誑他,所以自然不會承認。我強調說,我真的看見了。因為血的位置是在腋下,所以當時他肯定抬著手。謝思清死亡時,他抬著手,而且距離很近,在乾什麼可想而知。有血,說明造成外傷。因為隻有一滴,那就不會是刀。我猜是他使用鈍器從謝思清背後下手重擊了他,頭部皮膚和血管破裂,才噴出了一點點血,作案時間就是我在門外、而池文越在會客室之時,在我看來,就是謝思清泡茶那一會兒。”

“……”

“邵羽應該真的沒有查看腋下……而且顯然整個過程都說中了。在我講出他的手法之後,他明顯已經是信了大半。”

“……他就承認了嗎?”

“沒有。”鐘揚繼續說道,“我告訴他,我不打算報警。謝思清的死我並不關心,我和謝思清關係挺差的,隻要他有說得通的理由,不是輕易殺死彆人就好。我並不想讓他這時出事,因為電影還在公映,同時來年打算憑這電影競爭眾多獎項,如果為了個關係很差的謝思清就將我的男主角送進監獄,我本人的損失就太過巨大了,票房、獎項通通不可能了。何況……經過兩次合作之後,今後想要與他發展更多。但是,我必須知道他殺謝思清的理由。如果不能知道他的理由,不能確定他不會再殺害他人,我的良心會很不安,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以,完全合上雙眼是不可能做到的。”

“……”

“我說的是,如果他不說出原因,我就立刻告訴警方,他隻有向警察去說。反之,如果他能坦白,理由還說得通,我就放他一馬。隻要之後沒任何事,我會將真相永遠塵封,除非他又卷入另外一起案子。他經過了很長時間猶豫之後,承認是他。”

“……”

鐘揚又說:“我想,他是想緩緩吧,畢竟他已基本相信我真的看見了。他以為,如果他否認,我會立刻報警的幾率還是很大。如果他說實話,就有時間周旋——他不願意冒險。也可能是覺得,在這坦白更好一些。比起去警察那,告訴我還是有很大幾率不會有事。即使發生最壞情況,我依然報告了警察,那也隻和否認結果相同。”

說完,又添了句:“我的演技還是高他一籌。”

“……然後呢?”

“然後他承認了啊。”

“那到底是為什麼?”

“因為……”鐘揚猶豫了下,“他誤會你幫池文越對付了他。”

“……什麼?”

“那天上午,池文越告訴他,謝思清已經同意雪藏他,並且答應,在他服軟之前,不會請他來拍自己新戲,算是徹底站在池文越的那一邊了。他讓邵羽不要再指望謝思清,告訴邵羽想再拍戲隻能選擇妥協。”

“池文越騙他的!”

“……”鐘揚這次沒問你怎麼又知道。

謝思清隻覺得他腦袋直發暈。

池文越竟然會這麼挑撥。

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在這一刻,謝思清終於徹徹底底地放下了池文越。

池文越和邵羽是上一輩子自己最信任的兩個人。

結果,全部都看走眼了麼?

“嗯。”鐘揚又道,“邵羽一直知道謝思清很賤地愛著池文越——哦,‘很賤’這個詞是我總結的,原話記不清了。所以,當他看見池文越同樣出現在謝思清家中、並且謝思清%e5%b1%81顛%e5%b1%81顛地扔下他跑去為池文越泡茶之時,對池文越的話信以為真,以為謝思清真的為了討好池文越而犧牲了自己,犧牲了自己這個真正對他好的人,一時之間就讓暴怒侵占了頭腦。他一直知道謝思清對池文越的心思,就像一個氣球充滿了氣,此刻被重物一壓,立刻就爆了。他現在自己都不明白,人怎麼就能在一瞬間失去所有理性,隻被憤怒所控製著。現在想來非常不可思議,但在當時,他就固執地認為池文越去就是和謝思清商量怎麼對付他的。”

“……嗯。”

“他告訴我他每一天都在後悔,不理解自己怎麼會變成那種人。其實他到現在為止也還是不知道謝思清到底是不是真的站在了池文越那邊,但是那已經不重要了,謝思清怎麼樣對待他都好,他隻希望一切能夠重來,謝思清能夠好好的。而且,他現在也知道,他應該相信謝思清的。相信謝思清的為人,而不是因為池文越的幾句話就懷疑他。”

“還有麼?”謝思清問。

“差不多就這些了。”鐘揚說道,“我沒提過你的名字,你還可以繼續去查。”

“那,我可以說話了嗎?”

“嗯,”鐘揚點了點頭,“你說。”

“鐘揚。”謝思清看著他,又重複了那句話,“你瘋了嗎?”

“……”

“這很危險你知道嗎。”謝思清的聲音